第六卷 中原亂
第511章 暗夜奪城
原本緊緊閉著的南城門只發出了輕微的響笑，就開始慢慢打開。
接二連三的慘叫聲響起，在這寂靜的凌晨傳出許遠。
等天亮之後，羅藝部下搜尋許久，才在東海公府中大床上發現了還赤身裸體熟睡中的高士達。被押到羅藝馬前，羅藝二話不說拔刀斬下高士達人頭，傳令裝入匣中送往陳王軍中。
「汪，汪，汪！」
「吱吱吱！」
黑衣人行動迅速，動作輕盈，三兩下就已經將南門下的一小隊守卒給放倒了。
那人剛走到城門去，卻發現城門洞中居然聚集了上百人，他驚訝的去揉眼睛，伸旁卻突然竄出一人猛然勒住了他的脖子。一把匕首劃過一道寒芒一下子刺入了他的心臟。
兩名黑衣人各從腰間拿出一個葫蘆，迅速地往城門的兩邊門軸之上倒上菜油。
連續丟下了上百具的屍體，城頭處的守軍也沒能奪下城門。城中的義軍大多醉而未醒，只有少部份人馬正慌亂的趕來。只是，他們慌亂，城外的那支騎兵卻絲毫不慢，縱橫如飛，早就在等著這一刻。
十月中，羅藝率本部兩萬人馬到達河間郡城三十裡外。不等羅藝兵馬下寨，高士達偕劉霸道、高開道兩員大將，親率五萬之眾傾城來戰。
高士達更是在部下諸將的連番奉承之下，眼睛都眯成了一條逢。對於部下的敬酒更是來者不拒，到得半夜之時，高士達不但沒有醉倒，反而興奮無比。站在東海公府中
只可惜城門處的黑衣人早有準備，在幾面大盾牌的掩護下，後面的黑衣人分成了十排，前面的蹲著，後面的站著。人人手中持著一把連弩，看到他們過來，就是一箭飛來。農民一邊揮刀格擋飛來的弩箭，一邊卻將白天檢查城門的守軍祖宗十八代都已經過問了一遍。這麼多的姦細也不知道是怎麼混進來的，更何況他們還帶著這麼多的弩機進了城，看來那些王八蛋真是有錢就是大爺，根本就沒有認真的盤問檢查過。
高士達獲此戰之勝，心中無比高興，挑戰三日不果后，率軍回到河間郡城。是夜，高士達犒賞全軍，與民同歡。軍中上下，皆賜予美酒肉食，至夜半，眾軍大醉。
「叮！」鐵斧斬鐵鏈的金鐵相交之聲，傳出久遠。瞬間，城門樓上十余個腦袋一齊探了下來。城下的黑衣人見已經暴露，也不驚慌，端著手中的弩機就扣下了扳機。
江山如此多嬌，引無數英雄競折腰！
一名黑衣人輕輕放下手中的屍體，扯著嗓子，突然發出了「汪汪汪」的犬吠之聲。這聲音剛落，不遠處的街道上又傳來相響應的犬吠聲。下一刻，足有上百的黑衣人紛紛提著橫刀迅馳而來。
任憑首領們大聲吼叫，等到羅藝殺到之時，也還只集結了小部份人馬。各部紛紛提兵來戰，奈何本
那些宿醉未醒，慌亂出得營來的士卒大都都被賓士的騎士一刀斬下了首級。羅藝進城之後，帶人直撲城中軍營。大營之中，農民軍在各部將領的指揮喝令之下，正在朝廷集結。但是黑夜之中緊急集合，又是酒醉后被突襲集合，對於這些烏合之眾的泥腿子們來說，這簡直就是一場災難。
雙方在河間郡城三十裡外平原上展開大戰，大戰近一日。
又是一道犬吠聲傳來，連喝了幾大口酒臉中發熱的瘦臉漢子道：「牛哥，你看等明個不值守時，咱們是不是找個機會把這野狗給摸了來，這時節，燉一鍋狗肉，喝上幾兩小酒，那真是賽過活神仙了。」
羅藝軍不但沒有如傳說中的那麼勇猛，反而在高士達、劉霸道、高開道三人的狂猛衝擊之下，且戰且退，一日內，敗退四十里地。
羅成留下了一千人馬穩守城門，帶著餘下的兩千絲毫不作停留，提槍持刀，縱橫賓士城中。哪裡有火光，就往哪裡沖，哪裡有聚集的人馬，就是一箭弩箭之雨。
混亂之中，高開道見機很快，率了數百騎打開了西城逃出城去。劉霸道則被羅成撞上，兩將相鬥數十合后，被羅成一槍刺入馬下被俘。而高士達卻有些好笑，昨夜太過興奮，他居然酒後連御三女，到三更天時才沉沉睡去
大地微微震動，城牆之上的義軍驚慌的發現，微夜的晨光之中，影影綽綽的遠處，好像有無數的騎士正騎著戰馬狂奔而來。
一輪圓月當空而照，清冷的月光灑遍平原與城池。
「趙四，下面什麼聲音，你去看看！」城門樓上一道不滿的聲音響起，接著一道腳步聲傳來，還帶著一個人的罵罵咧咧。
一邊叫大牛的粗壯漢子嘿嘿笑了幾聲，也被那狗肉給勾出了口水。他當然也知道，那狗可不是一般的東西，聽說都是那些頭領們在外，不放心城中家眷弄來養著看家的。不過他也聽說了，大部份竇司兵部及部下的家眷都已經去平原郡了，說不定還真有機會弄只狗來吃吃。
羅藝帶著人馬縱橫賓士踩踏，無數的弓弩紛分，未等接戰，義軍已經潰散。羅藝更是趁機趁勢掩殺，只管驅趕。不到半個時辰，河間郡城雖然號稱有兵五萬餘人，但此時已經成了五萬多隻四處奔慌驚走的雞鴨。
不過高士達拒絕了這個十分合理的提議，他推開了懷中那嫵媚的女子，重新披掛起了數年沒有再穿上的戰甲，提上了當年曾經從不離手的大刀。
近四更天時，河間郡城中那撲天的喧鬧之聲終於漸漸回落，但是卻那清冷的夜色中，仍然會不時傳來婦人低低的呻吟，與偶爾幾聲爭
等到天亮之時，河間郡城早已經被羅藝所控制，四門皆被封閉，除了一開始有少部份人逃出城去，一城的人馬都被堵了個正著。五萬多義軍，再加上還有四五萬的義軍家眷與義軍裹挾人口，十余萬人全部落入羅藝之手。
城門已經打開近半，數名黑衣人閃身而出，如靈猴一般的迅速爬上兩邊的弔橋鏈上，摘下背上的大斧就兇狠的斬了下去。
「歷觀朝廷河北大將，善用兵者，唯李景、薛世雄、羅藝、薛定國耳。今，李景戰死，薛世雄兄弟與羅藝紛紛歸降陳破軍。陳破軍當世之名將，得羅藝與薛氏兄弟，更是如虎添翼。如今羅藝南下，銳不可當；請引兵避之，令其欲戰不得，空延歲月，等其將士疲倦，趁機突襲，可有大功。今與爭鋒，恐公不能敵也！」
河間郡城上負責值守的義軍們都有些妒忌的聽著城內的聲音，全都晦氣的自嘆這麼好的晚上被派人守城。南城門下的兩名義軍抱著長槍在懷，一邊蹲在牆根之下偷偷的共喝著一袋美酒，一邊喝著，還一邊不時抬頭打探下周圍，生怕被巡查的頭頭們發現而責罰。
就在兩人都微醉中想象著大鍋的狗肉之時，卻沒有發現在距離他們不遠的城門處，不知什麼時候湧出了不少的黑衣人馬。三個一小隊，五個一小伙，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摸過來的，這時已經從城門前的那些商鋪屋舍的掩護下，到了城門處
避敵鋒芒、誘敵深入、以逸待勞、伺機破敵，這就是竇建德心中對付陳破軍的策略。以空間換時間，主動放棄靠近涿郡等大部份地盤，轉而往黃河北岸撤退。在他們的身後，有平原郡的豆子崗地利堅險。再往南，還有渤海郡中高雞泊數百里大澤可避。只要爭得部份時間，義軍就能將河間、平原、渤海各郡的義軍統合整編，謀得更大發展，並非沒有可能。
一道冰冷的寒氣突然自頸上傳來，大牛睜開微醉的眼睛迴轉望去，卻只看到黑夜中那發亮的眸子和那閃著幽光的匕首。頸上一涼，一股鮮血噴出，那名守門士卒還沒有發出半分動靜就已經死去。
第二日，羅藝于山腳下寨，深溝堅壁，高掛免戰牌，拒不出戰。
緊隨其後，羅藝也率著大部飛速趕到，微光之中，也不知道多少的人馬到來。
城樓上已經有守軍反應過來，拉動著繩索瘋狂的拉響了警鐘，「鐺鐺鐺！」的尖銳之聲急促響起，城中各處燈火四起，叫罵聲不斷。
城頭的義軍反應過來，紛紛抓著大刀長矛向城門衝去。
如旋風一般，羅成一馬當先，率著三千輕騎飛速趕到。帶著隆隆的沉悶之音，三千騎飛快地衝過了弔橋，衝過了城門，一直衝入了河間郡城。
「砰！」一枚綠色的煙花衝天而起，在微亮的夜空中綻送出美麗的瞬間。
連續數十斧下去，粗大的鐵鏈終於斷開，啪的一聲，弔橋從空中落下，鋪在了護城溝之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