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七國殺
第567章 范陽鏖兵
號手吹響了反攻的號角。
前排的步兵聽命地蹲下，將盾牌和長矛托深深地插進泥里，組成一字擺開的防禦陣勢，遠遠看去，那面銅牆鐵壁上面，彷彿突然綻開了無數的刺花。
「戰場之上，非生即死，兩軍拚命，如若此時一退，那麼軍心士氣再也不可挽回，到時如果朝廷追擊，我等皆將死無葬身之地。傳令下去，繼續進攻，率先破陣者，本王賞黃金十兩，田地百畝。」
「沖啊！殺啊！」河北的聯軍士兵們紛紛歇斯底里的嚎叫起來，以巨大的喊聲來減弱心中的恐懼。如雷鳴般怒吼中，聯軍發起了衝鋒，他們大跨步地跑步前進，以排山倒海的洶湧氣勢沖向敵陣，灰色的人群海浪般的奔騰、擴展開來，喊殺聲驚天動地。
「嗚嗚嗚！」
後繼者奮勇向前，但遼東軍弩手隊所配備的弩皆是連射弩，事先上好弦，那箭匣中的有七支弩箭，不用裝填即可連射。此時聯東軍的第一排弩手已經蹲下為自己弩機上弦，第二排弩箭手又開始了射擊，又是一陣可怕的金屬風暴捲入聯軍中間，接連不停的七連射，讓更多的聯軍士卒倒地不起。
不過此時的盧徹的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遼東軍身後的盧家堡身上，他擔心再拖下去，他們盧家的根基就要被朝廷攻破，一鍋端掉。面對這些世族將領的求情，他沒有半點猶豫，通通拒絕掉了。
張合上前請令道：
迎著早上的風雪，聯軍開始緩慢地向前沿移動。
步兵陣中的將領一聲號令：「舉盾！」
第一排弩手隊應聲站起放箭，那密集的箭雨，就如同一陣撲面的暴雨打向聯軍的陣列。在這種距離遭遇強弩射擊，造成的損傷十分可怕，一陣驚人的喧囂，「啊、啊……」慘叫聲接連不斷，沖在最前面的幾百名士卒當即就倒下了一半。
「謝大帥！」
「轟！轟！轟！」驚天的劇烈爆炸聲不斷的響起，河北聯軍的軍中一道緊接著一道的火光衝天而起，猛烈的反擊開始了。
奔騰的馬蹄聲接連不斷，騎著戰馬的傳令兵奔走于各個方陣之間的通道，高聲地發布著口令：「扎穩陣腳！」、「做好準備！」
無數披著簡易的獸皮為甲，喘著粗氣的農民高舉著長矛、刺槍，世族的私兵們則都穿著簡陋的明光鎧甲，他們一邊揮舞著武器，一邊嚷嚷著：「殺啊！」、「沖啊！」為自己助膽，聲音驚天動地。
遼東軍的方陣簡直是一個攻守兼備的高效率殺人機器。儘管河北士卒前仆後繼，但是武器和實力上的差距卻是相當無情的，比起訓練有素和裝備精良的遼東軍正規軍，民軍實在是差得太遠。連最前面的盾陣都沒攻破，聯軍就已經傷亡
未戰先怯，聯軍士氣再降。
「沖啊！」迎面被弓箭射倒下了一大片，前鋒的人潮已經變得稀稀落落了，但後面督戰的世族軍官們可不管這些。他們讓自己的親衛們舉著弓箭大刀，敢有臨陣不前進，立即上前一刀揮起，將人頭砍下。
遼東軍的陣中大纛之下，李奔雷與張合、陳林、陳山等人一直密切地關注著聯軍的情況。
等他們衝到了六十步左右距離時候，遼東軍步兵陣前的將領一揮手：「放！」
更多的士卒怒撲上來，卻被一陣箭雨撲頭襲來，渾身被射得刺蝟似的，慘叫倒地。
此時天已經大亮，看著朝廷的兵馬，陣列整齊森嚴，將士鎧甲精良，旌旗招展如海，刀光如雪，長矛如林，陣列中瀰漫著一股強烈的肅殺之氣。
一個個的世族將領親自提著刀槍，縱馬來到前線，驅趕著士卒們繼續發起攻擊。
空中密布飛舞的箭矢，落入了遼東軍密集的隊列中，不時濺起了一朵血花和呻吟。中箭的遼東兵一聲不吭地倒下，後排的士兵不出聲地站前一步，補上了隊列中的空缺。
遼東軍陣勢巍然不動，相比於世族聯軍的喧囂，遼東軍的陣營一片森然。
「弟兄們，為了河北，沖啊！」聯軍陣前，
如山的長矛林高高地朝天豎起，風吹卷旗幟，發出獵獵的聲響。
李奔雷長嘆一口氣道：「真正該死的不過是那些世家大族，以及那些地方豪強地主們罷了。這些百姓也不過是一群身不由己的可憐百姓罷了，火藥威力無比，一出死數。不但會多殺傷百姓，而且說不定會讓這些世族們直接見勢不妙逃走。」
李奔雷沉吟了一下，「好，一會等到反擊開始之時，你率破軍營直衝對方的那面王旗，那是叛軍首領所在。只要奪下那面大纛既算破軍營大功一件。」
在陣勢的後面，一萬人的弓手隊、弩手隊已經排成十列縱隊，正在給自己的強弓、手弩上箭，表情冷峻。
兩軍接近到一百步距離時候，沉不住氣的聯軍弓箭手率先放箭了。
遼東軍的如雷吼聲，讓世族聯軍的士卒們臉色更加難看。
在後面督戰的軍官的驅趕下，無數的聯軍士卒無奈的高舉著木槍，橫刀、鐵叉等各式武器，他們前仆後繼的向著朝廷的陣前衝擊。
遼東軍的前排刺槍手們揚聲吐氣，齊聲大喝：「殺！」盾牌一翻，無數的刺槍同時向前攢刺，將沖在最前面的上百名聯軍士卒刺個對穿。
陳山也道：「如若不是大帥不許用炸彈攻擊，我看這些叛軍早潰散了。」
盧徹臉色蒼白，不過看到盧家堡只
接著是第三排、第四排……由於世族聯軍方面缺乏和披甲等防禦裝備，遭受弓弩襲擊時候傷亡尤其慘重。雖然在出戰前不少的士卒已經臨時找到了各種各樣的防禦物品，比如鍋蓋之類擋在胸前，但是這種小小的木製鍋蓋，根本擋不住遼東軍兇悍的弩箭打擊。就在遼東軍陣前那五十步距離，聯軍傷亡慘重，那些剛剛從田地里放下鋤頭，拿起武器的百姓們，還沒有接近到遼東軍的步兵方陣就已經倒地。
聯軍士兵們一排又一排地倒地，可後面的世族軍官們卻強逼著更多的士卒一個又一個上去，卻一個又一個地給打退，在遼東軍的陣前，空中散發著刺鼻的血腥，紅霧迷漫，那陣前的積雪早已經被這些士卒們滾熱的鮮血所融化。
遼東軍的陣營響起了雷霆一般的喧天吼聲，「破軍萬歲！」
「大帥，叛軍如此自殺式的衝擊了差不多兩個時辰，現在軍心士氣已經降到了極點。且自昨晚至今，他們已經一天沒有吃東西了。叛軍又累又疲，軍心士氣盡失，末將看來，是到我們反擊的時候了。」
聯軍中的不少世族軍官們也發現了這慘烈的情況，不少人心有隱側的請求暫時撤兵，以尋找
而在整個陣列兩翼則是五千輕騎兵，在兩翼展開，護衛著步兵方陣的側翼。
黑壓壓的隊列如同潮水似的湧向朝廷的陣地，鼓聲滾動，號角齊鳴，士兵們也漸漸興奮起來，彷彿已經忘記了昨夜那驚慌的逃命。
整個隊列漫天地撲向遼東軍的陣頭，氣勢驚人。
他們的血，在沒有半點價值地流淌。
「不過打到現在，叛軍又累又疲，體力士氣都已無多，是到一舉定乾坤的時候了。」李奔雷點點頭。
時間拖得越久，盧家城堡越有可能被朝廷兵馬攻破。
唰的一下子，盾牌手們紛紛把盾牌舉向天空遮擋，從上空望去，整個遼東軍的陣營的前排呈現一片金屬的反光，彷彿他們突然間多了個金屬的屋頂。一下子，聯軍的箭矢丁丁當當的射滿了那一面盾牆，卻造不成什麼傷害。
「傳本帥命令，讓工兵營發射煙霧彈，散彈，全軍反擊。再傳令輕騎自兩面襲殺，絕不許放過一個，降者可免殺，抵抗不降者，就地斬殺！」
盧徹的話讓其它的將領都無話可說，如今他們已經起兵造反，要麼打敗朝廷，以後河北就是他們的。要麼被朝廷擊敗，從此各個家族徹底的灰飛煙滅，誅族夷滅。
盧徹不敢拖下去，當即下令，率先對朝廷兵馬展開進攻。
隱藏在步兵陣中一直沒有使用的拋射車，一架接著一架的被掀去了偽裝。工兵營的士卒們裝一個個的炸彈裝填點燃、拋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