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第七卷 七國殺

第661章 李密伏兵

第七卷 七國殺

第661章 李密伏兵

要不是他還有用,陳克複早一腳把他踢開了。強忍著噁心,陳克複臉上強打笑臉,拉著他的手起來,「如果房兄一心求死,本王雖只能成全,但總是心中遺憾。如今房大人終於相通,願意為天下蒼生,為黎明百姓做一些貢獻,此事當然是再好不過的了。如李密那等亂臣賊子,天下人人得而誅之。早日剷除這等宵小,也早日還河南百姓一片安寧。房兄舍個人小節,而全天下大義,讓陳某佩服。」
被兩個侍衛挾著帶上來,又扔在了陳克複的面前,房玄藻心中感嘆交加。他怎麼也沒有想到,當初那個半死不活,被翟家大小姐帶上瓦崗寨的年輕男子,居然就是陳破軍。當時自己怎麼就沒有發現呢?他一向自詡文士,最看不起翟讓這等莽漢。後來李密上瓦崗,派他那個美人軍師來與他談了幾次,他就轉而投入了李密的麾下。要是他那個時候,不一心的只顧著李密身邊的那個美人,而是慧眼識出了陳克複這個梟雄,只怕今日也是河北朝廷中身居高位了。
有的時候,雖然明明鄙視那些小人的品性,但該用的時候還是得用。甚至有的時候,這些小人的用處還很大,只要用的好,甚至當的上千軍萬馬。
就當他以為自己就要被打死在這艙底時,總算有個看起來像是軍官的人進來了。他忍著全身的火辣辣的疼痛,說自己知道魏燕兩國的許多軍事機密,願意全盤相告,才總算換來他的注意,派了個人去稟報。
如狂蛇亂舞的油鞭一記又一記的抽在身上,將他身上的衣袍抽的破碎。漫天飛舞的破布片與鞭影之中,他再沒有了往日的神采飛揚,指點江山。他只覺得魂飛魄散,背上一條條鞭痕又麻又癢又辣又痛。幾次暈死過去,又幾次的被冷水當頭澆醒。
看完之後,陳克複心情大好,大聲道:「陳雷,馬上將黃河河南段的沙盤取來,本王得好好研究下這新得來的情報。」沙盤很快擺了上來,陳克複彷彿是高興過了頭,也沒有叫人把房玄藻帶下去,而是當場就與部下將領們,研究起兵馬部署來。
結果父親以此為恨,自刎身亡。從那以後,魯世深對於這種叛敵之人都十分的瞧不起,甚至有種極度的敵視。當初在遼東征遼之時,多少投降的遼人俘虜,都是死在了他的殺俘之下。
再次醒來的房玄藻,除了在心裏一遍又一遍的詛咒著這些壯漢,以及陳克複以外。也一遍遍的在心中後悔,他後悔的都快把腸子悔青了。為什麼在金墉城時,被那竇紅線一通話就說的熱血沸騰,不能自制,爭著搶著又與竇紅線來盟津,做什麼使者。芳澤沒有親到,命倒是要葬送在這裏了。
當下心中一抖,心驚膽戰的低著頭,拿起紙筆又寫了起來。
陳克複笑著扶起房玄藻,「房兄,受苦了。你我昔年在瓦崗時,也曾經是一起喝酒稱過兄弟的,卻不想今日如此相逢,真是造化弄人啊。房兄,如今你我各為其主,兩國相爭,無可奈何之事。我陳克複今日敬房兄是條漢子,願意成全你的忠貞之名。來,喝了這碗酒,兄弟親自送你上路。」
稍稍一猶豫,咬咬牙,只得沾墨又寫了兩張紙,這回卻是又寫了不少機密之事。寫完之後,他忍著背上的疼痛,忐忑不安的站在一旁,卻見陳克複一言不發,臉上越發陰沉起來。
房玄藻雖然聽的臉上發燒,但也明白陳克複估計不會殺他了,一時心中也稍稍安定了一些。一想到剛剛自己的表現,又覺得羞愧,又覺得氣憤。暗自覺得,這都是陳克複故意如此為之,只為羞辱他而已。當下心中恨意綿綿,臉上卻還得裝著萬分謹慎的樣子。
許久之後,才見陳克複哈哈一笑,上前一巴掌拍在他那皮開肉綻的肩膀上,痛的他呲牙咧嘴,卻又不敢出聲。
「好,房兄此乃一大功也,等隨本王回到朝廷之後,將奏明朝廷,對房兄重重封賞。」說完,也不再理他,拿著他寫的那些內容與部下將領一起觀看。
就是陳克複,也不由的暗生鄙視。沒有想到,平時總瞧不起別人的所謂文士高人,關鍵時候,卻是連半點臉面也不顧了,驚慌之下,什麼不要臉的話都說的出來。估計這個時候,陳克複就是收他當乾兒子,讓他叫爹,他都會馬上應承下來。
張仲堅盯著沙盤,皺著眉頭道:「虎牢關與金堤關都在黃河南岸,而且緊緊的挨著黃河。如果李密真的事先在這兩處地帶設伏,那他只要在兩處河道上沉船堵塞河道,那我們就難以通過,到時其岸上伏兵盡出,棄舟陸戰,我們以寡敵眾,只怕難以抵擋。」
笑過之後,張仲堅有些疑惑地道:「陳王,房玄藻此人品格低下,向來心性不定。當初他本是瓦崗寨的當家之一,可後來卻背著翟讓暗投了李密,甚至李密殺翟讓也是此人一手策劃。如今他突然喊著歸降我朝廷,是否有詐?我們不得不防啊。」
此時的房玄藻早已經沒有了那副軍師的派頭,甚至連一點文人的風骨也沒有了。剛剛在底艙,審訊的軍士可沒有念及他的文士身份,一入底艙,就是三十殺威棍,直打的他屁股開花。緊接著,沒有給他半點喘息時機,也沒有人來訊問情報什麼的,又有一名光著上身的魁梧大嘆提著鞭子上前,將他吊在那裡,用那浸著鹽水的油鞭直接就是一頓沒頭沒腦的狠抽。
拼著最後的一點力氣,他一遍遍的喊著求饒,喊著降了。可是那揮鞭的壯漢卻充耳不聞,直到又打了十幾鞭,打足了三十鞭才收手。
看到陳克複那微笑,卻彷彿是地府的催命符,房玄藻跪在地上,膝行面前,雙手一把抱住陳克複的大腿,哭的眼淚鼻涕俱下,聲音凄慘,「陳王,小的以前有眼不識泰山,不知您才是真龍天子,是小的眼拙。還請陳王放過小的這一次,翟讓真不是我殺的,是李密,是李密那狗賊設計殺死了翟大龍頭。這次也是李密逼在下來河東,小的一直想打機會警示殿下,卻苦無機會。還請陳王給小的一個機會,小的願意誓死追隨陳王。」一邊哭訴,房玄藻一邊還一下下的磕頭,「對了,小的還知道李密的許多機密之事,小的願意全部告之陳王,早做防備。還請陳王能饒過小的這一次,收為馬前卒,為陳王效力。」
看著陳克複真的從侍衛手中端過兩大碗酒,房玄藻一下子面色全白了。他本就不是什麼忠貞之士,他本是隋朝的一個地方小官,因與主官不和,一時氣憤下殺了主官才無奈落了草。但他一向自視甚高,總覺得自己有平天下之才,卻無人有識人之明。他殺過上司,背叛過老當家翟讓,所謂忠誠早已經與他無關。更何況,在這亂世之中,他從不決得需要對哪個忠心。
「李密這小子果然陰狠,不但與李家聯手,欲借李世民之手,將本王與王世充都毒殺于盟津。而且居然還有後手,十萬兵馬分兩道部署在虎牢關與金堤關一帶,看來是打定主意要置我們于死地,絕不肯讓本王及這五萬將士回到河北了。」陳克複手中拿著幾面小旗子,分別代表著李密與自己的兵馬,插在了沙盤中黃河南岸的幾處地帶上。
如此五次三番,直把腦子裡最後的一點記憶也全抄寫了出來才罷休。雙腿戰戰的站立一旁,許久都不見陳克複發話,心中雖然驚懼,但實在是沒的可寫了。
「對,此等小人,留著也是個禍害。殿下,乾脆一刀殺了,扔河裡去餵魚算了,也省的費那個心神猜測。」魯世深一拍腦袋道。他向來就瞧不起這種蛇鼠兩端的小人,當年陳國亡國,也皆因陳國有太多那樣的不忠之臣。就連他的兩個哥哥,當年也背主求榮,不但降了陳國,還去勸降自己的父親。
一名侍衛取來文房四寶,擺在舊案之上。陳克複看了房玄藻一眼,微微一笑。
房玄藻明白陳克複的意思,只得走上前去,提起筆,將他知道的一些魏國的機密之事一一寫出。本想隨便寫些假的,可見陳克複與部下諸將皆臉上帶笑,目中卻似隱隱帶著威脅的盯著自己,當下再不敢有半分這種想法。老老實實的挑了些並不太重要的事情寫了幾大張紙,末了,悄悄拿眼望了眼陳克複,見他還在盯著自己。
「房玄藻當年可以出賣翟讓,現在又願意出賣李密,這樣的人,將來一有機會,也一定會出賣殿下的。」郭孝恪也對這種怕死的文人沒有什麼好感,平日里一個個羽扇綸巾,仿若名士。可一旦到了關鍵時刻,這些人就腿軟怕死。
沒一會,房玄藻就已經在兩名侍衛的挾持下帶進了艙房,扔在了地上。
艙中諸將看到房玄藻如此不堪的景象,都鄙夷的扭過了頭去。
對於部下們的態度,陳克複只是微微笑了笑。「陳雷,讓人把房玄藻帶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