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卷 一統天下
第906章 不堪一擊？
戰國之時，老秦國將國中最訓練有素的步兵稱之為銳士。而鐵鷹銳士，則是軍中最精銳的鐵鷹劍士。秦時，鐵鷹劍士不過百十人，後來，漸發展成鐵鷹銳士營，不但步戰精銳，且擅馬戰，精於騎射，說來就是一支全面全能的精銳特種強軍。
薛仁杲為西秦太子，親自訓練統率一支大軍，其中就有一支以最初薛家衛士為核心組建的強軍，便是大秦鐵鷹銳士營。這個營只有三千人，可卻是整個西秦軍中挑選出來的，走的正是當初如破軍營、驍果軍、幽州鐵騎、淮南軍、八風營等這些天下強軍的路子。
無數腳步聲響起，整齊如一的步兵陣舉著盾，端著如林的馬槊大步向前。如同一堵布滿尖刺的城牆，在向著西秦軍不斷擠壓過來。
步兵方陣丈八長的步槊如同一道長刺之林，可劍士營的銳士卻幾乎都是貼地而行，翻滾上前，長劍縱橫。
一聲大吼落下，秦軍陣中卻是令旗招動，前陣的士兵們讓開一條通道，瞬時一支黑鎧黑袍，連臉都抹的漆黑的一支步兵沖了出來。這支全身皆黑的步兵人人身著黑鐵甲，左手黑鐵盾，右手黑鐵劍。一聲不吭，充滿著奇異的氣息。
宇文承趾看了看身後再也空無一人的大陣，再看看前面最剩下最後薄薄幾層的弓手營，臉上目無表情，也不知是喜是悲。淡淡道：「大纛後退，且戰且退！」
喘著粗氣，宇文達有些擔憂地道：「殿下，步兵方陣支持不住了，人快死光了。」
但事實證明，不論是仿建，還是改
雖然有盾陣遮擋，可面對著許軍士兵的密集拋射，依然還有秦軍劍士不斷的中箭倒下。每一個倒下的劍士，就會讓盾陣多一絲空隙。
兩軍陣前，被薛仁杲率領的西秦軍切瓜砍菜一般打散的許軍，如潮水一般的後退。
激戰還在繼續，山頭上觀戰的劉武周此時也不得不率軍參戰。戰事已經由不得他作主，兩軍卷在一起，他再不投入，那麼最先敗的肯定是西秦軍，下一個便將是他。
可以說，除了重裝騎兵，除了守城軍，一支訓練精良的排槊步兵，能在戰場上起到關鍵的作用，甚至很多時候能改變一場戰役的勝負。
宇文家四老將聞言無不變色，戰陣之上，勝利之時，有時不需要指揮，哪怕一窩蜂上，也能取得最後的勝利。可如果是弱勢一方，在情況不妙的情況之下，如果主動後撤，那將是一件十分危險的事情。
兩軍絞著的戰陣中心，早已經殘破了的步兵方陣接到命令，迅速的退後。
薛仁杲這個時候已經棄了長戟，拔劍下馬步戰。
以銳士營和步兵陣為中心，戰鬥完全進入了最瘋狂的廝殺之中。
薛仁杲一聲大吼，劍士營的精銳第一時間向著薛仁杲靠攏，紛紛樹起手中的鐵盾。一面面的圓盾迅速的疊加起來，剩下的千余劍士片刻間就已經給成了一個巨大無比的大圓盾陣。
雞頭山下，許軍大纛之下，宇文明面露疑重之色，對宇
這種比普通輕步兵防禦更高，比重步兵機動更強，進可攻，退可守的步兵方陣，特別是在大型戰場之上，絕對是關鍵性的力量。
「無須多言。」宇文承趾依然是那副淡淡的表情，揮揮手道：「立即傳令，大纛後撤！」
「放箭！」
宇文明血染征袍，策馬返回中軍大陣。
「舉盾，列陣！」
刀光血影，遠程的射手們被劍士們近身，這是一個致命的打擊。
步兵陣的威力是距離，銳士營的絕招卻是貼身。
躲在盾陣之中，西秦劍士們只聽的手上的盾不斷的震動，一股股大力傳來，頭上無上的密集響聲傳出，如同狂暴的冰雹雨一般。
第一輪的箭雨還未停止，已經能隱約聽到許軍又在喝令發射二輪。
「變陣、排槊步兵方陣，接應前陣！」宇文明親自縱馬上前，揮劍喝令道。
盾陣突然一掀，一個接一個的劍士猛地躍出。
宇文承趾一揮手，「我看到了。我們的排槊步兵方陣要死光了，對方的劍士營也沒多少了。傳我命令，方盾兵、弩手營上前。不要捨不得弩矢，給我用箭滅了薛仁杲，告訴弟兄們，後面的輜重車上，還有一千捆十萬發箭，讓他們只管射！」
哀嚎不斷，血液飛射！
秦軍越過這六十步，足足花了小半個時辰，擋住了許軍二十波齊射。一路上倒下了近百精銳劍士，才終於移動到了
千余劍士組成的盾山開始移動，劍士們步伐一致，移動中盾陣居然保持完好，許軍的箭雨並不能傷害到這支精銳部隊。
殺的正舉起的薛仁杲突然見面前露出一片空當，抬頭望去，只見突然一片光芒耀眼，一面面一人多高的塔盾在前方組成了一堵盾牆。
眼下的情況就是如此，沒有預備隊，沒有成建制的力量，這個時候後撤，不說被絞住的各部能否依令及時撤退。單是那已經殺到眼前的薛仁杲都無法應對，一旦後撤，中軍營的將帥們，反有可能是最先被俘虜。
鐵鷹銳士人手一鎧一盾一劍，沒有長武器，也沒有弓弩，武器只有一把鐵劍。可是這些身著鐵甲的劍士卻異常迅猛，雖然身著鐵鎧，卻絲毫不影響他們的行動，左手盾檔，右手劍劈。
薛仁杲一戟斬殺身邊的幾名許軍，冷冷觀望了一眼許軍攻上來的步兵陣，冷冷道：「當真以為一個步兵方陣就能奈我何嗎？」
排槊步兵方陣，這原本是西域的馬其頓步兵方陣。後來由王世充的先祖帶入中原，再由王世充改變演變成了當年的淮南長槊步兵方陣。
「殿下，弓手擋不住薛仁杲，中軍要破了！」
薛仁杲銀牙咬碎了嘴唇，怒吼一聲：「盾陣前移！」
緊造著前陣的陣形突然一陣變動，片刻之後，一個個操著丈八步兵長槊，左手腕上挽著牛皮圓盾，一身鎧甲的許兵便迅速上前，轉眼間組合成了一個個小方陣，再隨後組成了一個楔形大方陣。踏著穩重的步伐
漫山遍野，兵戈耀天。
步兵陣和銳士營都是最精銳的兵馬，可是此時，每時每刻卻都有人不斷的倒下，死去。刀尖對麥茫，越是精銳，碰撞也就越激烈。
隨著許軍盾陣中的一聲大喝，只見整個天空突然為之一暗，許軍盾陣后射出無數的箭支，在天空形成一片烏雲，然後呼嘯著向西秦軍落下。
大秦鐵鷹銳士營，這是西秦仿照戰國時的關中老秦國的軍制而建的一支特種兵馬。
現在，薛仁杲已經直搗中軍，眼看就要斬將奪旗了，這個時候，誰人能擋？
「殺！」
刺殺，格擋。
格擋，劈砍！
薛仁杲手執血劍，猛劈豎砍，率先劈碎了兩面塔盾，打開了一道缺口。後面越來越多的劍士順著那道缺口，不斷的擴大，然後如虎入羊群，殺入了那些弓箭手的陣中。
排槊步兵方陣的裝備雖然比普通士兵要求更多一些，但卻比正常重步兵所需要不值一提。但是這些能大量快速武裝起來的步兵們，卻能依靠著整齊的大陣，如林的步槊，如山壁般中的盾陣，輕鬆的對抗所有的步兵、弓手手，甚至只要數量足夠，還能輕鬆的絞殺輕騎兵。
許軍鮮紅大纛之下，望著距離中軍大纛只剩下最後一道弓手陣列的薛仁杲與西秦劍士，宇文明面色蒼白。他搖頭四顧，戰場上早殺成了一團，兵對兵，將對將，捉對廝殺，成群對戰。
手持雙手大劍，薛仁杲沒有持盾，跟著銳士營的腳步突入許軍步兵陣中。
有人曾說，打勝仗看
「長槊步兵方陣！」
「殿下，請您三思！讓老夫領兵前去阻擋薛仁杲，要退，至少也得先阻擊了薛仁杲的攻勢再退！」宇文明苦口婆心道。眼下，他已經將這位二殿下當成了一個眼高手低的無用子了。一上來，狂妄無比，不留半點餘地。可一見形勢不利，居然就要跑路，這是在作死啊。
自那以後，各方勢力之中，基本上都開始有組建這種排槊步兵營。有的如陳軍中會加以改良，但也有如許軍一樣，完全仿建的步兵方陣。
「大秦鐵鷹銳士營！」
一輪箭雨過去，盾陣中的秦軍卻覺得如同過了半輩子一樣的久。
一身銀甲的宇文承趾卻毫不動容，只是淡淡道：「前軍第二陣出戰，變陣，排槊步兵方陣，剿殺薛仁杲！」
當年中原諸雄相爭，在陳破軍聯合王世充之子王玄應共同對付李密之時。王家的淮南排槊步兵方陣橫空出世，洛口大戰，一戰揚名。
西秦軍中，晉王薛仁越驚聲道。
三千鐵鷹銳士，一言不發的揮劍捲入了許軍的方陣之中。
六十步，這是一段不長也不短的距離。
戰陣豐富的薛仁杲下意識仔細看了一眼那盾牆的空隙，然後便看到了無數閃耀的點點寒茫。
那如牆推進，如林刺出，如壁堅固的排槊方陣給太多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