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隋末》第九卷 一統天下

第937章 引蛇出洞

第九卷 一統天下

第937章 引蛇出洞

渭北黃土高原之上,一條山脈山形婉若游龍,據大陳國師袁天罡曾推測,此山乃關中長安龍脈之龍頭。故此五龍山也被簡稱為龍山,更因秦時大將人屠白起曾經駐軍於此,此山也名白堂山。
陳志高雖然被貶為庶人,不過他先前卻是從北地郡一路趕來,帶來的是西征軍東西兩大營,陳叔明、陳叔達、陳克敵、陳節這四大將軍所送回的奏章。
「篪奪陳志高岳陽郡王之位,自即日起貶為庶人,剝奪一切官職爵位及御賜財產。」
宗室力量,用好了能是一個屏藩,一個保障。用不好,卻是內亂的根源,這是一把雙刃劍。
後悔,后怕。只不過這一切都晚了,陳克複向來要麼不做,要麼就絕不留餘地。
早有幾名御衛軍官走了進來,如拖死豬一般的將陳志高拖了出去,只留下那漸漸遠去的凄慘叫聲。
當然,這隻是一部份宗室們的一個試探與陳克複的一個嚴厲回應。具體如何發展,陳克複並沒有太過擔心。陳氏宗室,雖然不少,可真正能翻的起波浪的卻沒幾個。如果不是陳克複要借用宗室的這支力量,來平衡牽制那些不斷坐大的異姓功臣們,他才不會如此費盡心機。
今天陳志高的這個爆發,也可以算是那些不滿足的宗室們的一個試探了。特別是隨著陳軍屢戰屢勝,先下江東,再下隴上隴右,眼看著大陳統一天下近在眼前之後,那些宗室們更加的有些等不及起來。
陳克複冷眼看著他:「你的遊獵,騷擾百姓!你強搶民女,白晝宣淫。朕讓你隨軍,是要你有機會立功,可你都做了些什麼?」
冷冷的聲音傳出,卻如一道雷霆擊的陳志高愣在當地反應不過來。
陳志高面色一僵,眼中有些躲閃,可卻還硬著脖子大聲辨道:「這定是陳節那惡犬說的,這狗才乃是李閥餘孽,他這是專門與我們陳氏過不去。」
陳克複見他根本沒有半分知錯之意,氣的一掌重重拍在案几上喝道:「混賬!劉武周早已經死了,哪還有什麼劉武周舊部?現在隴上早已經是我大陳的疆土,這隴上土地上的每一個百姓也都是我們大陳的子民。你這樣亂來,失了百姓民心,你莫不還想來個官逼民反,再把他們逼的起來造我們陳家的反不成?」
就如那陳雷、陳林等人,雖然也都姓陳,可他們不過是當初從江東跟著皇帝逃到河北的家臣奴僕。可是現在這些人卻一個個封公封侯,官拜大將軍之職,反倒是他們那些宗室,身上流著同樣的血可卻只能分一些清閑卻無實權的官職爵位。
「是,打打獵……」
陳志高本來已經氣弱,此時被陳克複一番訓斥反跳了起來,大叫道:「我知道,你還不就是不想讓我們陳氏宗室子弟分了你的權?當陳太上皇建康複位,召你率軍南下,你就不願意,要不然哪來的沈家軟禁我們數年。現在好不容易看著陳家要得坐天下了,你居然寧願相信那些外人,也不願意相信自家人,說白了,還不是怕別人搶你的皇位?太上皇不過花甲之年,你卻只口不提讓太上皇執政之意,早早尊為太上皇,那點心思哪個不明白?」
冷冷道:「陛下御帳之前帶劍闖禁,罪同謀逆,格殺勿論!」
一夜飛雪,整座如五龍盤旋的龍山也完全籠罩于皚皚白雪之中,遠遠望去,五龍山更添一番雄勢,那五座蜿蜒的山脈也彷彿是五條晶瑩如玉的白龍盤旋。
陳克複彷彿剛剛醒來的獅子,抬眼逼視著陳志高,上下將他掃視了兩遍之後,冷冷道:「朕聽說你最近倒是很活躍,先前在京都之時,四下拉攏宗室成員,三日一小宴,五日一大宴。生活糜奢,舉止輕浮。這次朕派你入西征軍中,可是又聽聞了你不少的荒唐之事。聽說你不但騷擾地方百姓,還與軍中將士們糾集鬥毆,聚眾賭博,甚至是公然強搶民女?」
「岳陽郡王,你要知道水可載舟,亦可覆舟。大陳曾經亡國過一次,如今艱難復國,你難道還想讓大陳再亡一次?這三十年來,難道你就沒有得到半點教訓?陳家的天下,都是將士們打下的,對於這些復國功臣,得尊敬,放你入軍中,那在軍中更是馬虎不得。」都說虎父無犬子,想當初陳志高的父親岳陽王陳叔慎都還沒有陳志高如今的年紀,可行事卻讓人嘆服。就連陳叔明雖然有點老好人,可卻也是個行事磊落,充滿文雅之人。卻沒有想到,陳志高卻是如此讓他瞧不上眼。
比起如陳叔明、陳叔達等年長一輩的宗室成員,陳志高明顯算是少壯派。尤其是這次西征,陳叔明與陳叔達被委任重任,他也被授予了行軍總管一職后,他的心頭更加活躍了幾分。一直以來,他都對於皇帝重用功臣,甚至重用那些投降派,反而對他們這些正經的陳氏一族的宗室有些冷淡心中不甘。在他看來,外人就是外人,自家人就是自家人。
「念在爾父當年的骨氣,今日朕不追究你口無遮攔,胡言亂語之罪。功過賞罰,這些朕當然得一碗水端平。朝廷文武諸臣,能坐到現在的位置,都是因為他們的出生入死,運籌帷幄。你們呢?就因是陳氏一族,就能無功而居高位,朕待你們算是不薄,沒想到你們反而不滿足了,真是好笑!」
頓了一頓,陳克複又道:「即日起,賜封陳志嵩岳陽郡王爵位,並授散騎常侍職。」
陳志嵩是陳志高的弟弟,都是陳叔慎的嫡子。將陳志高貶為廢人,這是陳克複在用雷霆手段震懾那些暗中試探的陳室宗室們。不過他也不想一下子把事情做絕,引起宗室們的反彈。打了一大棒之後,把收回的岳陽郡王之位,再賜給陳志嵩,這也能讓其它宗室們沒有話說。
朔風飛揚,雪舞紛飛。
喘了幾口氣,略微平息了一下心中怒氣,陳克複冷冷的不去望陳志高。今日之事,其實並非陳志高一人的意思。早在收復江東,接回了宗室之後,朝中便一直有股子暗涌。
陳志高完全沒有想到,這位比他只小几歲的侄子輩皇帝,居然如此的狠辣,一言之下,就將他一貶到底。真正到了這一刻,他才想起來,他面前的這位可是屍山血海中親手重打下一個大陳江山的陳破軍。再不是以前江南那個諸事順著他們的傀儡皇帝陳深了。
一路風雪趕來,卻被這個陳雷阻在營門口,陳志高臉色冰冷。頓了一下,他將佩劍解下交給陳雷,可是在陳雷接劍的那剎那,他卻突然拔劍出鞘,劍鋒逼在陳雷的胸前。
陳志高恨而無奈,與陳雷狠狠對視兩眼之後收劍入鞘,將劍丟在了雪地上,大步入營。
中軍營御衛軍營帳拱衛的龍帳之中,幾個火盆熊熊燃燒,讓帳中溫暖如春。
「臣沒有馬虎啊。」陳志高仗著自己是陳克複的從叔父輩,雖然被皇帝當面批評,可卻依然還在不鬆口的反駁著。
陳克複逼視的目光中帶了一些冷笑,望向陳志高也不由多了幾分冰冷。
陳志高看到陳克複聲音提高了幾分,當下就有些氣弱了幾分,小聲囁嚅著道:「是,是,其實就是幾個劉武周舊部的妻女。」
帳中,陳克複披著一件織金龍紋孔雀裘,一手支著下巴正微微閉眼沉思。陳志高踏入帳中,身上多了幾分敬畏之色,清聲道:「陛下,臣岳陽郡王覲見!」
陳雷面色平靜,不為所動。
「你隨軍入隴之後每天遊獵……」
「覲見陛下,岳陽郡王不得帶劍!」龍山下中軍大營門口,羽林衛大將軍陳雷擋下了前不久首批十八位被加封郡王的皇室陳志高。
「夠了!」陳克複一拍桌案,怒喝道。陳志高越說越離譜,真讓他說下去,還不知道要說出些什麼難聽的話來。
對於宗室的不滿足,陳克複上次加封了十八位郡王,又加封了不少的其它爵位,並賜封了不少的錢財土地,算是對宗室們的一個安撫。本以為這事情也算解決了,卻沒想到反讓其中一部份宗室登鼻子上臉起來。
「陛下,你不能這樣!」
宇文成都龜縮進了長武,要與東西兩大營十萬陳軍打持久消耗戰。西征軍已經擬出了一個應對計劃,即虛張聲勢假意進攻長安,引蛇出洞,逼迫宇文成都出城,然後再伺機尋找戰機進行決戰。
陳志高的父親便是當初隋軍攻破建康城后,自己的部下也已經歸降隋軍,卻依然不屈反隋,號稱南陳最後骨氣的岳陽王陳叔慎。當初陳叔慎死後,他與弟弟陳志嵩得陳叔明撫養。上一次陳克複一次加封了十八位陳室宗室為郡王,比陳克複只年長几歲,可輩份卻是陳克複從叔父輩陳志高,便降一級繼承了陳叔慎的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