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紈絝邪皇》目錄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大獲全勝

第一百二十八章 大獲全勝

那嬴長安先是解釋了幾句,接著又慚愧道:「然而武陽嬴氏畢竟是臣之親族!臣修的是儒家法度,親親相隱,此事臣當避嫌才是!」
周衍頓時一聲慘嚎,整個人仰頭就倒,可能是太過疼痛,整個人居然在地上打起了滾。這刻他總算明白,薛平貴與庄季二人頭頂的青紫印記,到底是怎麼來的了。
嬴沖大袖飄飄,一派從容自若。而那方珏則是神色肅穆的把一封奏章高舉過頭:「臣彈劾武陽嬴氏家族,私蓄隱戶四萬三千口,隱藏田籍五千二百頃。事實俱在,請陛下徹查!」
可讓王籍奇怪的是,嬴長安與方珏這兩人,難道就不憂退路?
「你怎就這麼小心眼?」庄季也同樣不爽:「他要是當了國公后,就不把我們當朋友,你看我不拿鎚子去砸他!」
這就是個梟獍之子!傳說之中,梟為惡鳥,生而食母;獍為惡獸,生而食父。
想想就可知,只是這些條件,應該還遠不夠使兩位御史動心,這嬴沖一定還有著其他的底牌,讓這二人不能不為之效力。
薛平貴說完,就又神情迷惑的往那宮廷方向看了過去:「這個時節,想必嬴沖已經面聖完了吧?他之前走的時候還跟我說,這是他第一次參与朝爭,意義重大,準備回來請我們在這裏喝慶功酒來著。」
私藏隱戶田籍,在這大秦國內,乃是再平常不過。上至三大郡王府,下至微末小吏,那大大小小的世家門閥,甚至商家寒族,哪家沒有一點隱戶私田?
嬴沖勢孤力寡,想要使三大世家低頭服輸,談何容易?
而此時此刻,誰敢再說這位新任安國公,是不學無術,是荒唐紈絝?
思及至此,幾人都或是暗嘆,或是搖頭。
喝慶功酒么?據他所知,這幾天咸陽城裡雖是亂象頻起,使京兆府焦頭爛額。可相較而言,嬴沖的處境,還要更顯不堪。
到了四樓,周衍就好奇的問著這裏早就等候已久的庄季與薛平貴二人。
且嬴沖武脈被廢,今次雖是繼承了摘星神甲,卻壽元無多。若不能修復武脈,那麼短則三五年,長則七八載,就有身亡之憂。
一刻鐘之後,三人各自頂著一團青紫顏色,圍著一張方桌團團坐著。
而諸曹參軍品階雖低,卻可由國公直接舉薦任命,暫免去了九品官人,鄉評論品這一關。且身在朝廷體制之中,依舊可以升任他職。
話音未盡,對面附樓里就有一顆石子打過來。周衍手裡的千里鏡立時崩解,炸裂開來。可那石頭依然余勢未消,直接打在了周衍額頭上,發出『咚』的一聲響,清脆無比。
若非如此,他是定要進去一窺芳澤的。
王籍雙拳緊握,心中同樣有了恍悟之感。心道這才是嬴沖的真正目的?這一番連消帶打,旁敲側擊,就只是為了將弘農王家的王佑,從大理寺少卿的位置移開——
這句話道出,這殿內的眾人對嬴沖,都有了刮目相看之感。便是寶座上的天聖帝,也同樣是目現驚艷之色,定定的看著嬴沖。
可惜看守極嚴,有著一大票的護院武師守衛在輕雲樓外,周衍甚至還在其中看到了幾位京城裡略有名氣的小天位。
武陽嬴氏生出這樣的孽障子孫,也真是家門不幸。反噬起來,居然如此的兇狠。
也只有將王佑這尊神搬開之後,嬴沖才可能下手撈人。不經意間,嬴沖就已從他們的手裡掰回一城。
王籍不僅暗嘆,只聽秦奉國與方介這二人的名字,就可知他們與兩位左都察院御史關係匪淺了。這兩位年近六十,背叛武陽嬴氏的理由,除了要照拂子孫之外,就再無其他的可能。
「汝有何事,可說來聽聽?」
「入宮了!要過些時間才到。」
無數的疑問,在王籍的腦海之內掠過,然後他就見那方珏,竟然又再躬身一禮:「臣還另有本奏!」
不過他依然未肯信這一面之辭,而後又轉問嬴長安:「記得你也是武陽嬴氏的族人,這方珏之言,你可有什麼好說的?」
周衍無可奈何,狠狠的罵了一句之後,就抓起了桌上的雞腿用力啃著:「說吧,到底是什麼事?一定要把老子請來這裏?」
不過他也沒多想,直接就走到窗欄旁,把隨身的千里鏡架起,往對面眺望了過去。
「竟有此事?」
薛平貴聞言冷哂:「他當了安國公,就不能是兄弟了?」
周衍目光噴火,不斷的在薛平貴與庄季兩人之間來回瞪視。
這件事後,不但襄陽王家會傾力報復,嬴元度等人,想必也不會將這兩位放過。
然而這些人才轉過頭,嬴沖就驀然踏前一步,將幾位政事堂參政的目光截住。
京兆府尹不過是把這嬴沖晾了兩三個時辰,此子就敢攪亂京城,隱然似欲將王煥章徹底扳倒!
秦當朝國公,按律可有幕僚八人——長史、錄事參軍,主簿,親事府總管,以及諸曹參軍(功曹、倉曹、戶曹、兵曹),為國公管理封地一應大小政務。
定武軍右路鎮守使嬴宣娘殺良冒功之案,繞不開大理寺少卿王佑。只要王佑還在大理寺少卿位置一天,那麼哪怕嬴宣娘無罪,王佑也能給嬴宣娘羅織出罪名出來。
「嗯?」
「嘖嘖,上官小青,林芷,林雨,誒?這不是嬴沖的未婚妻葉四小姐么?居然也在——」
天聖帝話音方落,方珏就又朗聲提醒:「臣有奏!臣聞大理寺少卿王佑,與嬴氏族人嬴世繼有親,此案該當避嫌才是!又有定武軍右路鎮守使嬴宣娘一案,據臣所知,嬴宣娘亦與武陽嬴氏有舊,臣擔憂王佑少卿,不能秉公斷案!」
不過嘆息之餘,幾位倒也息了插手之意,既然是嬴氏族中的內鬥,外人自無干涉的理由。
當周衍趕至才修復不久的輕雲樓時,發現對面附樓里竟是鶯鶯燕燕,一大群的貴族仕女在那邊聚會飲宴。
這是絕不能放到檯面上議論的事情,也是所有人的禁忌。而方珏所為,無疑是冒天下之大不韙!
要不是實在疼的沒法說話,周衍是恨不得不得立時對那兩個傢伙破口大罵,明明有了前車之鑒還不肯提醒,這算是什麼兄弟?
幾人瞳孔微凝,這才想起,這是安國公府嬴沖與武陽嬴氏之間的私鬥。
薛平貴淡然解釋道:「今日是嬴沖做東,邀請我們兄弟聚一聚,擔心你周衍使小性子,所以讓我把你請來。」
「是上官小青與林芷的私宴,這次宮裡有確切消息,二人已經內定為皇子妃,所以這對錶姐妹聯名往各府廣撒英雄帖,宴請群芳。奇怪!你周衍乃中色惡鬼,怎麼連這麼大的事都不知道?」
周衍的面色微黯,怔怔出神:「他已經是安國公了。」
只是嬴沖的目的,應該絕不止此。他昔年在嵩陽書院與嬴沖弈棋,知道這傢伙聰穎絕倫,在下子之前,往往能看到三步之後!
「回稟陛下,臣與故安國宮嬴神通共一天祖,彼此乃近支族人。故而早在一日之前,就已將戶籍遷於咸陽,如今已是安國嬴氏一員。」
※※※※
周衍無言以對,只好側過頭問:「他在哪?怎麼不見人影?」
薛平貴哼哼卿卿的答著,見周衍根本就沒聽,已經用那千里鏡看得入神,不由又一笑,好心提醒:「周衍兄台,我看你還是收斂些的好,那邊樓裏面可不是什麼善茬——」
天聖帝嘿然冷笑,接著再不猶豫:「傳旨!令繡衣衛,都察院,刑部,大理寺一同派員,徹查此案!」
薛平貴悠然自得:「我提醒了,只是晚了一步。」
其中長史從五品官銜、錄事參軍,主簿都為從六品,其餘功曹、倉曹、戶曹、兵曹參軍則是從七品。
安國府的長史與錄事參軍,倒是個退路,可以保住二人官位無憂。然而左都察院的科道御史,極其清貴,若是升任或者調任他職,必定要提一品官銜。前朝甚至還有著以七品御史身份,直接出任地方四品郡守的前例。調職成為安國府的幕府官,並不合算。
「嬴沖?」
庄季則是理直氣壯:「既然是兄弟,那就該有福同享,有難同當!」
天聖帝也略覺意外,看了方珏一眼后,視線九又瞄向了嬴沖,顯然也是猜知道了這二者間的聯繫。天聖帝目中微含笑意,也在想著這個小傢伙,到底是何時將這二人籠到了袖裡。
「這隔壁是怎麼了?今日這輕雲樓群芳匯聚,美女雲集,是因何故?」
「你們都是混蛋!」
天聖帝揮了揮手,示意令米朝天將那方珏的奏摺,送到他手中。只看了一兩頁,天聖帝的面色就更顯陰沉:「好一個武陽嬴氏!看來今日朕是聽不到一件好消息了。隱戶四萬三千口,田籍五千二百頃,嘿嘿!這幾乎就是一縣之地。若真如你所言,那麼說他們是國之蛀蟲都不為過。」
那時的摘星神甲,依然要落入武陽嬴氏的手中。彼時這二人,又該如何自處?
這短短數句,在這太政殿內的效果,卻仿似炸雷。幾位政事堂執宰的目光,都如刀子般的往方珏颳了過去。
武陽嬴燒毀了安國府數百萬石糧草,數十萬的金銀,以嬴沖這小霸王的性情,豈能不做反擊?
王籍則是冷笑,好一場交易!竟然就這麼赤裸裸的,在這太政殿內完成,嬴沖舉薦之後,方珏則隨後上本,這樁交換,就在諸人的眼皮底下完成。
試演兵法之時,此子每一個步驟都有深意,能夠推算到後續的局勢變化。
周衍不由再一愣神,心想嬴沖那傢伙,到底是弄什麼玄虛?
不過當望見這二人之後,周衍就微覺奇怪,發現他這兩個損友的眉心處,都有一大片的青紫痕迹。
「親親相隱?」
「不是我們,是嬴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