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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一十八章 踏為肉泥!

第三百一十八章 踏為肉泥!

嬴沖這混蛋,居然早早就將『鐵龍騎』策反!果然是早有預謀,要使世代簪纓的武陽嬴,灰飛煙滅!
接近到七里之地,對面的嬴氏族軍,就又是一陣氣勢磅礴的箭雨射至。而嬴沖麾下諸軍,亦同樣還以顏色,繳獲自蒼南寇軍的弓弩,使安國府軍的箭雨,比之對面更為密集,數量超出對方一倍以上!
遠隔著數里之距,就已使得安國府左翼諸軍,面色慘變。一些從未上過戰場的新兵,更是身軀顫抖,幾乎拿不穩兵刃。
就在嬴棄疾凝思之際,北面那座名為『飛龍山』的小山丘上,二千位『鐵龍騎士』齊齊策動戰馬,從半山腰處奔騰而下。初時不緊不慢,可到距離山腳一百丈時,卻陡然加速。蹄聲如雷,奔騰之時竟使地動山搖,氣勢萬鈞!
「孽障,你是早就有意為之?」
第三一八章
幾乎所有人,都已有了明悟。武陽嬴氏一族那蓋壓宛州的龐大族軍,已註定了要在此折戟沉沙。
這些人的念頭,倒是更為簡單。此時的安國公,是以神策軍與自家的安國府軍為先導,他們只是附之驥尾。故而哪怕今日此戰敗了,首先遭難的也只會是安國府,而不會是他們。
「——果然!」
這次嬴沖乾脆不說話,只是諷刺的笑了笑。心想那嬴棄疾等人,日日夜夜,都在謀算著他,想要將安國府置之死地。難道他還要坐以待斃,抱那婦人之仁不成?
——開始只是個別人如此,可隨即就已擴展到了全軍,這座雁行陣,正以驚人的速度崩潰瓦解。
此刻大軍向前,不留後手,孤注一擲,並不合用兵之道。
「傳命嬴雙城,從敵軍左陣突入,直破那豎子中軍!」
那語聲滿含著不屑怨恨,殺意沖霄。嬴元度則是面色慘變,無言反駁。這些事情他們確實做過,族老對嬴雙城頗為忌憚,不願意此人從軍,在族中增長勢力。可卻為今日,埋下了滅亡的惡果。
只第一輪對射,對面就已倒下近千兵卒。反倒是安國府這方,因嬴沖準備充足之故,損失少而又少,只有不到二十尊五星墨甲被摧毀,三百人死傷。
由此她再一次確定,這位必定是未來爭龍之局的一員,也是她們未來可以投注的棋子之一。
只是許多人,暗暗心驚于嬴沖的霸道兇悍,專橫跋扈。
此時已不同於一日之前,眾人只是面上敬服而已。廟塘鎮之戰全勝之後,嬴沖威望已立。
尤其近代以來,墨甲興起,鐵龍騎的甲胄經歷改革,換成了特製的四星重甲,戰力又再大幅增長。哪怕是面對同階武修駕馭的六星甲,亦可不落下風。而此時當戰馬全速賓士,二千騎聚陣衝擊,前方九階武修之下,竟都無一合之敵!哪怕強如小天位,亦不得不暫避鋒芒。
故而哪怕是葉凌武與葉凌德這兩個刺頭,也是凜然聽命,不敢有違。
這天象毫無預兆,分明就是有陰陽士在施展道法。那狂風飛沙雖不能傷人,可嬴定卻可見對面許多武陽嬴氏的士卒,已經睜不開眼睛。雨水漸止,則有利於弓弩。
在他看來,今日這兩家,無論是何方勝了,輸的都只會是嬴氏子孫,血脈相殘!
「待我不薄?」
——轟!
莫非是欲令那幾位權天位,親自出手?若嬴沖真有此意,他會不惜一切代價,讓那虞原二人,知難而退!
此時他心內中最為憎恨的,就是那位鐵龍騎的統領!即便那狡詐陰險,殘酷狠毒的嬴沖,也要列于其後。
這是身為將領,對戰局變化的嗅覺與決斷。果然當他明令傳下的那一刻,位於中軍前方的神策軍,便已加快了步伐。錯非是他軍令下達的及時,兩陣之間就必定會出現明顯脫節。
——方才至少有著一百六十把百牛弓,二十具千牛弩對他攢射!錯非是他還防著一手,事先在周身加持道法,此刻就已被萬箭穿心而亡!
嬴元度身軀顫抖,至今都不敢相信眼前的事實。只欲破口大罵,罵這些背棄嬴氏的無恥叛徒,罵嬴沖居心叵測!
「嘖,原來如此!」
折克行的臉上,亦現出了絲絲笑意。就知國公大人他,不會無緣無故,發出那等亂命。
至於什麼親者痛,仇者快,更是無稽之談。他可不會認為對面那些害死他父母的畜牲,是自己的血親。
可明知如此,贏元度卻也同樣毫無頑抗之意,反而是以最快的速度,往那武陽郡城的方向逃奔。大勢至此,已無可挽回,只有先保住自己這條性命,才可談其他——比如復讎,比如東山再起。
短短不到幾十個呼吸,就已有數千名武陽嬴氏的士卒,被這排山倒海般的黑潮踏平!
畢竟他與嬴沖明爭暗鬥至今,武陽嬴氏從沒佔過什麼便宜。無論是出於何等因故,都足見那嬴沖的智慧,確實非同尋常。
——那些盾車,竟都是厚重結實,內為重木,外嵌鋼板,絕非是臨時製作。之後還有數以二百計的弩車,都搭載有千牛重弩,其中大半皆是從蒼南寇軍的手中繳獲,此時都已上弦,二百二十支閃著鋒銳寒芒的重箭,氣勢凌人!
可既然嬴衝下了軍令,那就必有緣由,所以折克行等諸鎮鎮將,雖都疑惑不解,可也未有置疑之意。
而這所有一切,都分明是早有預謀,那位運籌帷幄,為打擊武陽嬴氏而無所不用其極!
這番變起倉促,僅僅一瞬。而就在二人對話之刻,嬴沖的軍令,已經傳達全軍。
也意味著,無數嬴氏一族的子弟,都將身死在此!
對面戰陣氣象森嚴,部分要地,更是結寨而守。絕非是一時之間,能夠拿下。更有兩千『鐵龍騎』,時刻威脅著側翼,只需一次應對不當,就可能被衝垮全軍。
「——鐵龍騎?瘋了,簡直瘋了!這怎麼可能?怎麼可以?」
可那二千鐵龍騎卻未曾有任何的猶豫,依然是氣勢萬鈞,蹄聲如雷,奔騰踐踏。全軍似如鋒矢,誓要踏滅著前方所有一切!
無論是那些五星戰甲,還是嬴氏陣中的天位,都不能阻其片刻。所過之處,血肉橫飛!所有四階之下,盡皆踏為肉泥!
嬴定不由倒吸了口寒氣,痛心疾首的勸說:「若你還認我這祖父,就給我收回軍令!嬴棄疾他們是做的不對,可也沒必要自相殘殺,使親者痛,仇者快!」
正因此人的臨陣之叛,將武陽嬴推到了萬劫不復的深淵——
雖說安國府與武陽嬴氏已非是一家,可以前畢竟還是同族。可這位今日,卻是痛下殺手,毫無留情之意。
之後則是那安國前鎮與安國后鎮,一萬二千人後續壓上!一千四百具五星墨甲,就如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使得武陽贏氏殘餘的三萬族軍,再承受不住這巨大壓力,陸續潰逃。
不能動彈的嬴定,一時間是目眥欲裂那,看著遠方的情景。面色灰敗無比,當望見那『鐵龍騎』衝鋒之勢,陡然轉向的一刻。他就知武陽嬴氏盡起舉族之力拚湊成的大軍,已經絕無勝望。
嬴元度不甘失敗,依舊是力圖挽回,一面發號施令,命營中各部結陣固守,抗禦鐵龍騎衝擊,一面又大聲勸誘:「鐵龍騎士聽令,嬴雙城陰叛我族,罪大莫及!爾等如能迷途知返,我與族老可既往不咎。且每人賞金千兩,全家抬入我嬴氏嫡支!此外能斬叛逆者,可賞金三千,為爾等延壽四十!」
他現在畢竟還是朝廷二品大員,是當朝左領軍大將軍!精心籌謀,未嘗不能反敗為勝。
隨後是其餘附從五鎮,這些人也沒遲疑太久,亦隨後跟上。只是前進之時,因想法各異,配合不當,彼此間略有脫節。
主公既然早就備有『鐵龍騎』這個棋子,那麼眼前這三萬五千大軍,自然是如土雞瓦狗一般,不足為慮。
二鎮的兵源將領,大多都來自關東,與武陽地方並無聯繫。方才他們之所以遲疑,並非是不願下手,而是因嬴沖之命並不合理。
之後是安國前鎮與安國后鎮,折克行與關勝兩位鎮將,同樣只猶豫片刻,就也擁兵向前。
「這是,鐵龍騎?怎會——」
李廣麾下的神策軍,與武陽地方毫無牽扯,自然也最無顧忌。奉命之刻,只略一遲疑,就已從軍中推出了那數百輛盾車,步步為營的往前推進著。
駕馭神甲全力奔逃著,贏元度的眼裡,卻忽然留下了兩行血淚!胸中暴戾之氣滿蘊,無盡恨火燒灼心神,那無處宣洩的怒意,幾乎就沖潰了他所有的理智。
可他卻更恐懼,恐懼接下來的滅頂之災!最後不禁只發出了一聲嘶吼:「嬴雙城!你這背主小人,我武陽嬴氏,待你不薄!」
只憑這陰陽士引發的西風,就自以為勝券在握,何其可笑?
嬴元度神情狼狽的退回到了自家陣內,滿眼都是不敢置信,還有著絲絲懼恨怒火。他沒想到,這嬴沖還真敢動手攻殺!
前面葉凌武葉凌德二人,面色卻是無比怪異。之前他們兩人,未嘗沒有腹誹之意,懷疑之前廟塘鎮之勝,只是巧合。
李小仙一聲呢喃,然後又再隱蔽的用眼,看向了嬴沖。發覺嬴沖渾身龍氣,此時愈發的高熾鼓盪,竟已凝聚出了一條巨大的蛟蟒,纏繞周身,赫然已有衝天龍化之勢。
那嬴雙城聞言,則不僅再一次狂聲大笑:「嬴元度,爾等既將鐵龍騎視為豬狗牲畜,如今又豈能指望他們對武陽嬴忠誠無二?可知這兩千載以來,能得鐵龍騎軍心者,只唯向葵兒一人?爾等可要記住了,今日鐵龍騎之所為,可非是造反,而是復讎!」
可此時此刻,那樣的念頭自然是無影無蹤,只覺他們這妹夫,果然是陰險狡詐,簡直就比他們父親還要深沉難測,心腸也真狠毒到了極致。
武陽郡望,今日後必將易主。而建立才不到一年的安國嬴氏,也必將在這一夜,登臨宛州世家之首!
嬴沖則只回以淡淡一句:「這豈非是顯而易見?」
更知嬴沖今日必定是有著極大把握,才會悍然發難。對面武陽嬴氏雖也準備周全,可在他孫兒嬴沖這樣的用兵奇才面前,真未必就能全身而退。
——不但不留情,反而似欲將所有眼前的嬴氏族軍,都全斬盡殺絕似的。
今日這位一開始就全軍壓上,不留半點餘地,顯然是有著一定因故,而非是頭腦發昏之舉。
戰場之上則騷然之聲四起,不但是神策軍與安國前後二鎮士卒士氣大振,便連那些世家豪族私軍,亦是漸有了興奮之意。哪怕有部分人,之前生出了異樣的心思,這刻也全都打消了。
嬴元度胸膛劇烈起伏,目光無比陰戾的看向嬴沖,又漸漸透出了譏諷笑意。
當那鐵騎反戈,腥風血雨掀起的那瞬間,整片天地都似乎被凝固住了,除了那馬蹄奔騰,兵刃激撞之聲外,其餘一片靜寂。幾乎所有人,都目瞪口呆的看著遠處的一幕。
此時蒼南寇軍的那位陰陽士,多半已死於『出手金銀』原半山及虞雲仙之手。也就意味武陽嬴氏,根本就拿不出可與吳不悔抗衡的存在。
嬴定頓時神色再變:「這是吳不悔的陰陽術!」
此時他這中軍,已經隱有潰散之勢。而前方嬴沖麾下九鎮之軍,已經壓到了距離不足三里處,只需一個衝鋒,便可殺至陣前。而那致命箭雨,也在一波波的襲來,打擊著他們僅有的戰意士氣。
而之前吳不悔颳起的狂風,也使安國府一方佔盡優勢。不但使對方箭手難以睜目,箭程大減,本身弓弩的力道與射程,也在那風力助益之下,超出平常之時近半。
他不知嬴衝到底是走了什麼狗屎運,才能大勝蒼南寇軍。可此時看來,那傢伙的用兵之法,也不過如此!
嬴沖,嬴雙城,嬴定——這一個個人名在他腦海內掠過。贏元度從未如今日般的恨自己無能,只欲將這些人碎屍萬段,讓他們死無葬身之地,甚至生噬其肉!
當全軍推進時,腳步益顯堅決強硬。數以萬計的箭雨,再一次開始覆蓋敵陣!
「傳命諸部,都給本將提速,儘力加快腳步!」
嬴雙城話音落時,這天地間就又一聲震鳴。那是位於全軍前列的神策軍,首先與嬴氏中軍接觸,近萬人與一千三百具五星墨甲全力衝擊,竟發出了近似浪潮拍岸般的轟鳴聲響。
始作俑者,其無後乎?
根本就無需為之費心,直接掃蕩過去即可!
他今日故意放縱那些賊寇逃走,又刻意放緩了追擊之速,就是為等到夜間,等到武陽嬴氏的大軍,主動阻攔在他的面前。
那左陣二萬七千人,陣列間脫節嚴重,此時哪怕不用『鐵龍騎』,只需區區一支一千五百具左右的五星墨甲,以擅於沖陣的強將統之,就可將那左翼諸陣強行洞穿打散!
就在這諸人或驚奇,或興奮,或不信的目光中,那兩千鐵龍騎已然穿透了嬴氏族軍右陣,從側後部位強行殺出!而後那全軍矛頭,便又指向了嬴氏中軍,馬蹄踏處,又是一片死亡風暴,殺伐再興!
今日夜間,這位安國公又有兩件事出乎她的意料。一件是不顧一切,悍然對武陽嬴氏族軍發動攻襲的果決;一件則是這武陽嬴氏聞名天下的『鐵龍騎』,竟也早就被他招攬。
贏元度目眥欲裂,心裏已猜知他們接下來將面臨什麼。將是安國府軍無止境的掩殺!將是兩千鐵龍騎的無情追襲!
鐵角龍駒日行千里,氣力綿長。結陣固守,還能留一線生機,能給對方一些傷亡。而逃亡潰散,只會被那些鐵龍騎士更輕易的收割性命,生機渺茫。
想必只需數月,安國府消化了這兩戰的戰果,一身蛟蟒之氣就可徹底化鱗生角,初步穩固住蛟龍之形了吧?
那鐵龍騎軍內,嬴雙城長聲大笑,同樣聲震三霄:「這樣的話,也虧你嬴元度說得出口!三十年前,阻本將從軍者為何人?十年之前,陛下有令徵召本將入職邊軍,又是何人從中作梗?那些暗地裡的陰私手段,真當本將分毫不知?你嬴元度與嬴世繼這樣的無能之輩,都能位居朝廷二品高官,本將堂堂玄天,卻只能做這區區鐵龍騎統領,爾等倒是真對得住我!」
然而那二千鐵龍騎,卻都無一人有動搖之意,對嬴元度之言不屑一顧。目光都淡漠如死,無情的揮動大槍,駕御戰馬,將一具具墨甲刺穿,將一個個人影踏碎。氣勢半分未減,反而更顯暴戾兇殘!似要將故年積鬱的郁恨戾氣,都在這刻盡數宣洩!
雲空中的嬴棄疾,亦同樣意外不已,蹙著眉望向下方。他卻比嬴元度,還要更多出幾分防備。
武陽嬴氏的所有鐵龍騎士,都以秘法與身下坐騎『鐵角龍駒』共生,不但修為都為六階武宗境,更兼力大無窮,體力悠長,都超出了正常人六倍以上!且能與龍駒心意相通,人馬合一,操控自如。
可也就在這刻,這支聲勢磅礴的騎軍,卻毫無預兆的一個轉向。兩千『鐵龍騎』,都動作整齊劃一的,猛然撞入到了武陽嬴氏的右翼軍中。從右後側處殺入,狂烈的戰馬,厚重的大槍,所向披靡!
——可要施展這樣的陰陽道法,至少也需半個時辰的準備才可!也就是說,早在他們遭遇武陽嬴氏大軍之前,吳不悔就已準備就緒,布置好了陣壇。
而直到這刻,戰場上的諸人,才漸漸回神。
尤其是所有龍駒額前的三尺鐵角,更是觸之即死,沾之即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