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九章 門庭若市
「二百里么？這個距離，已經縮小很多了。」
這當是有人以秘法，或者寶物鎮壓，干涉了她的靈覺。
第一枚符書，是破虜軍諸將聯名請他速北上宿州，主持大局；第二枚卻是『玄雀』的消息，嬴世繼其實並未失去自由之身，此人似與百里長息聯手，意圖叵測。反而是破虜軍不少軍將，受其所制。
酒過三巡，嬴長安就不免嘆道：「武陽嬴氏三千年大族，如今說倒就倒，真使人唏噓。」
這次隨王承恩與傅金蟬二人到來的，還另有五千名『山陵衛』，將歸入到他的轄下。
「禁言，此事朝廷已有定論。武陽嬴私販墨甲為真，私縱匈奴南下，也是罪證確鑿。」
輕雲樓內的生意經歷了幾日蕭條之後，也再次熱鬧了起來，且生意更顯興隆。無數人聚於此間，一則貪圖這裏的消息靈便，二則是此間可方便呼朋聚友，議論時局。
毫不猶豫，虞雲仙當下就以查蹤覓跡的術法，潛心感應那異力源頭。
他對武陽嬴氏，並無留戀之意。可畢竟曾為嬴氏一員，難免感慨。
其半國二十余位柱國鎮國何在？還有左翼三大道軍鐵騎，也不會遜色于山陵衛多少。
可那位陛下，卻在這十二年間，不聲不響的，就建起了一支七階的山陵衛。
方珏也笑：「吾雖非是嬴氏族人，可如今亦覺與有榮焉呢。只是如今之局，可真是有些難辦，近日兩位的家中，只怕也是車馬如龍？」
「有意思—
而隨即他就想到了，之前玄雀提供的消息中，曾經提到了『山陵衛』三字。
咸陽城自半月前起，又開始了宵禁。管制嚴格，私聚十人以上議論，就可論罪。也只有輕雲樓，乃齊王贏控鶴名下之產業，官府不敢招惹。
此時三樓一間雅室中，有三人正相視一笑。其中坐于主位的，正是新近升任右僉都御史的嬴放鶴。而旁邊另兩位，則是禮部都給事中嬴長安，大理正方珏。
「說到武陽嬴，這也未免匪夷所思。嬴氏三千年之世族，與國同休戚，怎會說叛就叛？他們去了匈奴，又有何好處？」
一是因他欲以自身為餌，牽制住那件聖器；二則是他對離別鉤這東西，勢在必得！
以關東三十萬孤軍，獨自支撐半年。面臨數倍之敵，依然屢戰屢勝。最後因四無援軍，又有叛臣宵小為禍，這才敗亡身死。咸陽城內之人但凡提起，只有佩服二字。
嬴沖聞言笑了笑，並不言語。他要化解離別鉤其實不難，玄鳥血脈，能助他習得涅槃之法。可此刻他卻全無向諸人解釋之意。也暫沒有領取這獎勵的打算。
嬴放鶴冷笑，不以為然：「似他們那樣，嫉賢妒能，哪怕今日不敗於國公之手，日後也難長久。如今正好，沒有了武陽嬴，安國嬴氏一樣屹立朝堂。去蕪存菁，反而更強過昔日。」
嬴沖探手一招，將之握在手中，片刻之後，就又冷冷的一笑。
後者高
「這些市井之民，竟敢妄議國公，當真可惱！好在此案已有鐵證，容不得嬴氏抵賴，否則真不知他們會怎麼詆毀國公。」
此言問出，他卻只見怒聽濤等人都是眼觀鼻，鼻觀心，沉默不語。
嬴沖不禁吃驚，他從來不知。天聖帝的麾下，還有著這樣一支強橫之軍。
嬴沖不禁唇角微挑，信心大增。猜測這才是讓天庭提前動手之因，一旦山陵衛至，天庭要誅除他的機會渺茫。
一日之後，咸陽城輕雲樓內正人頭攢動，賓客滿座。十日前北境禍亂，匈奴數十萬鐵騎南下之訊，使整座京城人心驚惶。可隨著湯神昊三十萬大軍，潰滅于武陽郡的捷報入京。整個咸陽城裡的氣氛，又陡然恢復了些活力。
「我亦奇怪，此事多半是有蹊蹺。那位安國公，好狠毒的心腸。那嬴世繼，好歹是他的二叔。」
五年前神鹿原之敗，大秦盡失關東之地。可卻無人對那位大帥，有怨恨不滿之意。
可究竟何故，使天庭忌憚至此？是因王承恩？不對，那位繡衣大使，頂多也就是一位鎮國。此人能任繡衣之主，可不是因其修為，而是此人的能力與忠心。
嬴沖不禁拿眼去望在場幾位柱國常侍：「敢問諸位，可知道山陵衛？」
這般思忖著，嬴沖漸漸心緒微振。他卻暫時壓住了好奇，一聲輕笑，振衣
他這個二叔，還真是在尋死——
前者雖有一些天聖帝派遣的強者駐守，其中甚至還有一位鎮國真人，可也只能憑藉那護城法陣，緊守城池而已。
提起此時，嬴放鶴嬴長安二人，都不禁有些發愁。尤其是這兩日，太多的嬴氏門人與故舊前來拜訪，使二人的門前，門庭若市。
「正是！錯非是嬴世繼領四萬破虜軍南下，匈奴哪有那麼容易攻破北境？這總不是誣陷？」
那麼又是何緣故，讓天庭以為，哪怕聯手匈奴左部，也沒可能將他拿下？
三人飲盡這一杯之後，便一邊喝酒吃菜，一邊閑談了起來。三人皆為朝官，又是三法司之人，說話時也只在朝堂時局，三法司近日大小案件上打著轉。
虞雲仙直接踏步上前，一手靈決導引，一手則撫住了嬴沖的傷口。才一接觸，她就知問題不大，只這離別鉤的力量，奈何不得嬴沖。可慮的是天庭借這離別鉤為引，使用其他的手段。
正要說話，嬴沖卻見嬴鼎天大步走入到了帳內，隨後將兩枚符書，呈在了他身前。
可這山陵衛，不該是大秦歷代帝皇的守陵之軍？
「真正是奇哉怪也，不都說那位安國公，是出了名的草包？欺男霸女，無惡不作，昔年還被嵩陽學院趕了出來？」
說起『嬴帥』二字，整個輕雲樓內之人，都是唏噓不已。
如此危險之物，怎能容其流落在外？更不能任其落入對頭之手。恰好有這樣剪除禍患的
可他卻偏能見微知著，看到那匈奴左翼七部的虛弱。五十七萬鐵騎，看似強大，如泰山壓頂，可本質卻是外強中乾。
故而這次，他無論如何都需將之拿下不可！
一般世家大閥豢養的道兵，最多是五階層次。而嬴氏的鐵龍騎雖強，可也只勉勉強強踏入六階，日後依靠玄鳥赤元旗之助，才可能再進一層。
「何需如此？嬴氏之敗，咎由自取。毫不足惜！」
與百里長息聯手，那也就是與匈奴勾結，準備破罐子破摔？再如他所料不錯，那宿州城才是天庭與嬴棄疾為他準備設立的殺局。只因彭瑩玉的一日大潰，以及王承恩的到來，才使得這些人提前動手。
「確是可惜了，如有故安國公在，那匈奴安敢南犯？幸在如今這位亦深通兵法，大破湯神昊麾下三十萬軍之後，又洞察武陽嬴氏與匈奴勾結之事、攻破了武陽城。」
至於盧氏，靖北郡王府在明面暗裡的實力，應當不會弱於他現在，甚至更有勝之。可這家現在亦只求穩守，不會去主動招惹匈奴左翼七部的兵鋒。
嬴放鶴聞言輕笑，同樣端起了酒杯：「說來慚愧，這一席宴，本該放在十余日前才是。可因放鶴出獄之後，即接任此職，事務繁忙，直至今日才得餘暇。還請二位，莫要見怪才是。」
換成別人，只會因這一支強軍到來而歡喜。有了五千山陵衛，此戰估計會輕鬆許多。
他已沒時間在這耽誤。那四萬破虜
「那終究是故安國公嬴神通之子啊，怎同尋常？倒是嬴帥他，真正是可惜了。」
「正是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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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不可能是被馬邑與盧家，給牽制住了？
「宿州生變，諸位誰陪本公，先去那邊走上一趟？」
只有嬴鼎天無所顧忌地答道：「山陵衛是十二年前，當今陛下假皇陵之名，私建的一隻七階道兵。一共分為五衛，總數五千人，每衛衛將都是中天境，結合部屬道兵，實力可抗衡柱國。又有山陵衛總管一名，修為高達玄天境，手持秘寶，五年前曾將一位『上鎮國』擊傷。」
怒聽濤沉吟著道：「國公大人無恙，天庭那邊必定不肯輕易放棄。可要破離別鉤此器，就只能從這件聖器本身下手，或者是離開此器千里距離，九日之後自然化解。後者本是最簡單，可國公大人他要督冀宛二州諸軍事，只怕難以輕離。看來我等如今首要之務，就是先尋到離別鉤的位置。」
「此人確為紈絝，是咸陽四惡之首。可畢竟是將門虎子，其一身用兵之能，只怕已得其父真傳。」
「見怪，當然見怪！」嬴長安戲謔的笑：「放鶴兄你若覺虧心，那就再請上兩次酒，我嬴長安必能解氣。」
好在從此處趕過去，只有三百里距離。輔以虞雲仙的道法，則最多一個時辰。
須臾之後，虞雲仙柳眉緊蹙：「我只能感應，那離別鉤就在這二百里內，卻尋不到具體的方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