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七十六章 二次攻城
故而他不敢解釋修建街壘的原因，也直到今日才吩咐工坊建造雲梯。
然而城內諸軍，奉嬴沖之命，一弩未放，一箭不發，只是與遠處的匈奴三十五萬鐵騎對射著。
——且在場並不獨是王承恩如此，那宿州郡守高飛也是一樣。而其餘將領，許多都是面色難看，顯然也不贊同他的舉措。
看來這三日時間，匈奴人確實花了不少功夫，也來了許多援軍。
倒也不枉了自己浪費人力物力，在城內的這番準備。
嬴沖見狀，卻不禁一笑。心想到底是老秦人。雖被匈奴俘虜，可這熱血還在，勇氣未失。
「去傳命工坊，準備五百架雲梯。此外所有弩車，都轉移至後方街壘。」
聞得此言，周圍將領，莫不跪伏于地，以示尊崇。王承恩則是身軀顫抖，手指著嬴沖道：「你，你，你——」
每一次齊射，對面都有近兩千人倒下，而這邊宿州城這邊，則損傷不到三百人。
而就在次日的清晨，嬴沖又在宿州城牆上，望見那些匈奴鐵騎，再次黑壓壓的列陣於十里之外。
這次
可『你』了半天，他都沒能你出個所以然。就地位而言，此處確以嬴沖為首，便是繡衣衛與內衛的幾位上柱國，也只會聽嬴沖的，而不會從他之命。
嬴沖則是若有所思的，看著那些秦民。只見三十萬人中，竟然大半都有了墨甲在身。五星以上是沒有，多為三星與四星的半身甲。
原本這些兵力，該在宿州集結才是。可因匈奴鐵騎南下太快，提前圍城。這些人只能改在百里之後雲集，再通過船運送至宿州。
王承恩已知此事再難挽回，此時只能一拂袖，僵著臉道：「此間究竟，本公會一五一十，稟知陛下！」
——沒能守住北境，本就是朝廷的過錯。
不過這對射，很快就不得不終止，隨著那些投石車進入到射程內，瞬時無數的石彈，往城牆飛砸過來。
「雲梯？」
三日時間，轉瞬即過。嬴沖煉化玄射甲的時間，比他預料的要早。而待得他從煉神壺內出來的時候，一羽奪命羽飄離早已經到了。
儘管雷神炮也在開火，可今日那投石機的數量實在太多。對面又安排了十數名大天位看守照顧，故而戰果不佳，至今也只擊毀了一百三十輛。
不過也有十數人，卻是眼現異芒，面露激賞之色。其中就包括了山陵衛的鎮將任鄙，還有九月。
「此策絕不可行！」
城內多了三萬人，三十牛力以上的勁弓，亦多出了萬張左右。此時射出的箭雨更顯密集，使對面匈奴鐵騎的傷亡大增。
這位已經取得了他的備用神甲『弓狼』，那也是一件乾元階的神甲，儘管遠不如『玄射』的全面，可只以射力論，並不次於玄射多少。且速度也很不弱，極是靈巧，善於隱遁逃逸。
「畜牲——」
「王公公放心便是，本公自有破敵之法！定會給匈奴人一個教訓！」
煉神壺內的石碑中只記載天聖二十八年三月二十五日，匈
只是與三日前不同的是，在那些盾車之前，還有著近三十萬的秦民奴工。此時都被後方的匈奴騎士驅趕著，往城牆方向行進。
牆頭上，王承恩等人則都是面色鐵青，難看無比。
可事後匈奴人的行止，那石碑卻再未提及。那匈奴六十五萬騎，是否能叩關而入，又是否似今日般肆掠北境，嬴沖都不知。
嬴沖沒理會，就在他們說話討論的時候。那些秦民奴工，都已接近到五里距離。
在嬴沖的身側，已經煉化了玄射甲的九月，目中正是陰焰燃燒。
嬴沖頗為欣喜，隨著這批船隊到來，他的謀划已萬事俱備，只欠東風。
「無恥！」
所以他心中多少有些愧疚，如非是自己對百里家威逼太急，迫使百里長息與匈奴勾結，北境或者不會遭遇這樣的大難。
「有何不可？都是我大秦子民，難道還真要將他們盡數射殺不成？」
嬴沖定定的看著對面，眼中幽火閃動：「再若有什麼不測，爾等與城中平民，可
而便連常年身處邊境，時常與匈奴人接觸的李綱，也都壓不住怒火。可隨即他又若有所思的，看了嬴沖一眼。
見王承恩依然是義憤填膺的模樣，嬴沖不禁一嘆：「他們以這三十萬人為肉盾，我們要開多少次弓，放多少箭？殺完了這些人，還能有多少力氣與匈奴抗衡？」
內中絕大多數人，都神情憤恨惱怒，並不似幾日前那樣的麻木。甚至還有意圖回身抵抗，拚死一搏的，可往往都是稍稍露出苗頭，就被那些匈奴騎士，當場射殺。
心想這位國公大人。只怕是早有預料，所以才修建了街壘。
「果然這蠻夷之屬，都是牲畜一類！」
嬴沖不由眉心隱跳，有些無語。不過他也早知會是這個結果，以這位王公公的性情，是定然說不通的。
「這簡直就是，率獸食人！」
王承恩怒聲抗辯：「國公大人只顧惜這三十萬秦民性命，可有無想過這宿州城內十一萬大軍，七萬戶秦民？又將我大秦安危，置於何地？」
如非是他還有些顧
且嬴沖還有著『持節』的權柄，可以在戰時斬殺在場所有三品以下官員。這位要執意如此行事，那麼除非是兵變，否則所有人都無可奈何。
王承恩有些不解，心想這守城要雲梯何用？可隨即他就恍然明悟，一陣色變：「國公大人是要放他們入城？這如何使得？」
這三十萬秦民，嬴沖並非是下不了手。可正如他妻子凌雪之言，有能力的話，為什麼不救？將之誅戮，並非上策，日後也不利於北地民心。
搖了搖頭，嬴沖也懶得再說什麼，直接將一根節杖拿在了手中：「本公為行宛州節度使，持節，督冀宛二州諸軍事！這北境戰事，本公說了算！爾等，莫非是要抗命不遵？」
此外同時抵達的，還有第二批運送守城物資的船隊。不但帶來了他最想要的那些東西，還有著近三萬人的兵員。包括了周圍諸縣聚集的府兵，還有冀南各地世家的族軍，總共四個鎮，兩萬七千人，使得城中兵力上升到十一萬五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