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三章 狠辣回擊
此戰之後，盧氏不知需多少年才能恢復元氣。說不定這次，就會掉落出稷下學宮的世家榜。
嬴沖搖頭，心想那老上除非是白痴，才會在冀東燒殺擄掠，往死里得罪盧氏，平白為他嬴沖剪除對手。
此時嬴沖，在馬邑雁門數十萬秦軍中的威望，已是如日中天。
「真要走井陘關？那邊的六萬天虎軍，可不好惹。井陘本就是萬夫莫開的奇險之地，他們想要攻打，是自取死路。」
而此時馬邑有軍四十七萬，雲中有軍二十三萬人。要整合六十萬軍北上，不是什麼難事。
「傳令李靖，整頓雲中諸軍，準備糧草。六月初五之前，本公要率本部六十萬眾，兵出草原。」
王承恩有些好奇，目光偷窺斜往，而後就見文中，赫然有著『六月初』，『北上』，『匈奴』，『壓制』的字眼。
儘管絕大多數人，都對他率大軍入草原之舉，不甚理解。可當他一聲令下之後，軍中卻無一人反駁，都在全力以赴的準備著。
然後那位老上賢王，又順手滅掉了從周圍清平郡，葉郡匆匆趕來的七萬援軍，斬首亦達三萬之眾。
之後才是嬴沖直轄的四十萬眾，大軍展開二十余里，往北面方向掃蕩。
說到這三人，他更是氣恨：「這三人，真正是混賬！他們究竟是大秦嬴氏的臣子，還是固原盧氏之臣？」
嬴沖失笑，他一邊說著，一邊伏案寫著書信：「從馬邑至井陘關，哪怕
故而他這次新征的六萬軍，亦是裝備齊全，只戰力方面弱了一些。
「那麼這冀東三郡，還有那老上，國公大人就不再管了么？」
這位老郡王，以原本霞縣方向的十幾萬殘軍為基礎，又整合清平郡與葉郡的敗兵，全力徵召當地世族的家丁護院，與各處民壯。勉強湊齊了三十萬軍，依託霞縣，穩住了這場殘局。
「確該斬之，以儆效尤！」
心中震動，王承恩啞然回望，眼現出愕然之色。
故而這文檔送回京城的時機，就極為關鍵。時機早了不行，必須等某些人，按捺不住之時，才好一擊致命。晚了一樣不好，容易走漏消息。
且老上他在冀東做了什麼，他在草原中，必定加倍還之！
而就在六月初四的凌晨，秦軍就已做好了繼續北上的準備，李靖首先領二十萬精銳為先鋒，踏出了雲中郡。
否則安國府的威嚴何在？
嬴宣娘代為解釋：「那匈奴所驅之民，皆來自於固原郡周邊，又何需強攻？」
那井陘關雄關，最窄處只容七十人通行。連邊的高山，還是硬度僅遜黑曜石一籌的玄武岩，便連昔年開國境的強者，都無可奈何。
王承恩微微頷首，表示在意，隨後又覺慶幸道：「也幸虧國公大人兩次傳令之前，都備份了軍
嬴沖將十萬人留下，交予李廣統帥，負責看守雲中防線，並且警惕冀東匈奴人動向。一面又遣部屬四齣，重建雲中與冀門的府軍與團結兵。臨時募得六萬人，都全數由李廣統轄。
「他們這是有人質在手。」
更不用說，那二位隕落的權天境中，還有一位偽鎮國——
心想這可真是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當初盧氏能從他之請，以十萬人防禦商河，何至於有今日之災？
嬴沖搖頭，他之前是不好動手，可此時匈奴人果然闖入冀東，那他也就再沒有，留下這三人性命的理由。
此時哪怕固原盧氏全力阻擾，他也不會在乎。兩家翻臉就翻臉，現在的盧家，可不是他們安國嬴氏的對手——
而匈奴人，則只損傷了不到兩萬，權天以上的戰力，則分毫無損——
可這一戰，左賢王老上直擊盧氏腹心之地，連續三次大勝，所斬之人，基本都是固原盧氏的本部人馬。反倒是其餘附庸的世族，損傷少而又少。
簡而言之，是你既準備走井陘搏取生路，那也就休怪我直搗老巢，斬你根基！
可這留守的十六萬人，與其說是在防備匈奴，倒不如說是為鎮壓冀中，防範可能的民亂。以李廣的本事。對付那些寇軍，還是綽綽有餘的。
需知這戰死的十二萬人，可是盧氏操練已久的精兵！無論是裝備，
匈奴王老上以這八九十萬固原之民脅迫，不愁靖北郡王府不低頭。
二日之後，嬴沖在馬邑郡，無可奈何的，看著來自冀東三郡的戰報。
嬴沖已懶得理會這糟心事，他將書信寫好。隨後就將賬外等候的文吏，與幾個羽檄都尉（古代傳令兵為羽檄），喚了進來。
王承恩想想，也確實如此，不禁又一聲輕哼：「盧文進年老昏聵，盧氏之人私心誤國。咱家這次，必定要將那靖北郡王世子扳倒不可！他這世子之位，是別想當了！還有冀東那三名防禦使。」
「將這書信謄錄幾分，然後送往涼州武德郡王府。本公需明日清晨，武德郡王就能看到這份書信！」
嬴沖則是冷笑：「那位左賢王既敢於揮兵東進，侵我冀東，那麼本公，也不會讓他小瞧了我大秦的氣量。」
「如今該怎辦？可要馳援冀東？」
嬴沖聞言，卻似笑非笑：「說到此事，王公公可否晚一日，再將這些文檔送入京城？」
「這是——」
「馳援？」
王承恩張了張嘴，想要反駁，可在嬴沖那迫人的氣勢前，終還是把到了嘴邊的話，又吞了回去。
據他所知，固原盧氏完全脫產的戰兵，只有五萬。而盧氏本族半脫產的族軍，則是十萬人左右。
「驅民東向？如此看來，他們是真要走井陘關回歸草原。」
「無需理會！」
這次無論如何，他都需
如此說來，那老上與這三十萬騎，還真能逃出這天羅地網——
儘管那西面方向，還有匈奴王庭與右翼七部的威脅。可只需這次不是太深入，應當不會有太大問題。
而後二十九日夜間，老上三十三萬鐵騎夜奔至固原郡附近的平縣，將當地正在集結的七萬盧氏族軍，打至大潰，斬首五萬級。
出征之前，嬴沖只交代了部將兩件事。一是盡全力搜救，被匈奴人擄掠到草原的秦民；二則是按草原的規矩，所有沿途各部，高過車輪的男丁，盡數斬之！
之後數日，北面臨近雲中郡的赤狼部與東桓部，一片腥風血雨。
直到六月一日，固原盧氏不得不請出已經隱退的靖北郡王盧文進主持軍伍，才勉強維持住了局面。
王承恩頓時面色肅然，他也是聰明人，此時被嬴宣娘一點就透。天虎軍的兵卒，有七成出自於固原。而上層的將領，則都與盧氏有著各種樣的瓜葛聯繫。
而此時朝中，為招王安石回歸一事，正斗得不可開交。一旦冀東之敗傳入咸陽，難免有人會乘機興風作浪。
可如今，不但這三十余萬匈奴鐵騎，有了逃出生天的希望。冀東之民，也慘遭兵禍。便是固原盧氏自己，也一樣損傷慘重。
……
此言道出，王承恩駭然失色，嬴宣娘若有所思。
王承恩聞言，當即就已會意：「此為妙招，或可助聖上一臂之力。」
短短不過兩三日時間，三十
王承恩也為匈奴鐵騎的東進而煩惱之至，煩惱的在帳中行走。可當他聞得此言之後，又不禁錯愕回頭。
「此三人，本公已遣軍法官前往拘拿問斬。」
匈奴東進冀東，儘管逆轉不了大勢，可這樣的敗績，放在這位安國公的身上，多少也是個污點。
——並無人為此緊張，只因匈奴左翼七部的精銳，都已被那位左谷蠡王抽調南下。左翼七部族中剩下的，只是些老弱病殘。
軍械方面應有盡有，這次他大敗匈奴，繳獲極多。匈奴人從冀州世族手中搜颳得來的好東西，幾乎都落在了他的手中。空置的五星墨甲，就達七千具。
明知這樣的心態不對，這次冀東三郡，不知又有多少秦民死於戰禍，可嬴沖還是忍不住，眼露出了哂笑之意。
嬴沖看著這些戰報，竟頗有種幸災樂禍之感。
可此時固原盧氏的聲威，已經大為衰落，老上賢王以本部精兵二十五萬騎，壓制住了固原軍的主力。又分出了五萬騎，搜掠鄉里。不但湊齊了所需的糧草肉食，更擄掠了數十萬固原之民，驅其東向。
隨後又轉而南下，在三十日的清晨，擊潰了霞縣匆匆回師的盧氏二十萬精兵，震懾了整個冀東三郡。
二十九日正午時分，左賢王老上率全軍越過了商水。正如他之所料，匈奴人選擇的地點，正是能夠淌水而過，無需船隻的歸人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