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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七十七章 離別之威

第四百七十七章 離別之威

王籍也點了點頭,表示贊同,然後語氣一轉:「可誰能到,你嬴沖會在這一日揮斥方遒,不但在朝爭中大敗裴宏志,力壓諸大臣,又將自家岳父一腳踢到了涼州呢?陛下他,估計也是歡喜壞了吧?這次從宮中回來,得了什麼賞賜?是這口尚方劍么?」
聞得嬴衝到來,王籍才轉過了頭。
「不敢當!」
可今日的情形不同,在梨園那邊,還有一場重要的約見在等著他。嬴沖擔心自己,會趕不及。
大理寺卿裴照氣急敗壞,面顯青色:「那天庭的所謂西方大帝,實是無能之至!遺失離別鉤這樣的聖器也就罷了,居然還被那豎子奪了去?此子仗之耀武揚威,我等以後還怎麼上朝?」
今日之武安郡王,與昨日的嬴沖,已是截然不同了。對於安國嬴氏及嬴沖而言,這次朝爭的意義,絕不下於平定匈奴之戰。
賈詡又是一笑:「此人如今亦有資格,進入政事堂了。可據學生所知,此人與安石公政見相左,認為這位王相,手段太過激進,其中幾種新法,乃是殘民之策。需知寒門士子中,這位寇牧台的聲望,可不遜色那安石公多少。」
裴宏志卻不置可否:「只是如此,怕還是遠遠不夠。」
之前在朝堂之上,他直接被嬴沖用離別鉤指著鼻子。到現在都有些憂心,自己說話得罪了武安郡王,那位會不會先向自己下手,以他的人頭立威。
一聲輕哼,裴宏志冷冷掃視了諸人一眼:「眼下的當務之急,還是那王安石回朝之事。拗相公的手段,爾等皆知。吾恐他一旦回朝,吾等在咸陽再無立錐之地!」
大理寺卿裴照下意識的就欲出言訓斥,不過話才說到一半,他就若有所悟:「人多口雜么?說不定還真可以——」
只有裴宏志定了定神,臉上不但沒有輕視之色,反而是語含請教的問:「莫非賈詡先生,是有言以教我?」
那賈詡並不狂狷無禮,收斂起了笑意:「學生方才細細思之,確有一得。裴相而今之計,無非還是一個拖字。」
僅僅半刻之後,飛車就已趕至到了梨園外。而嬴沖也不待車停穩,就招出了摘星甲,直接跳了下來。隨後就帶著嬴月兒與孔殤二人,風風火火的走入到梨園之內。
輕聲一嘆,王籍儘力使自己的目光,保持平靜:「北方宗黨雄起於朝堂,難道不值得恭賀?」
「武安郡王,你這次可是慢了整整兩刻時間。」
嬴沖莞爾一笑:「師兄,你該不會是妒忌了吧?」
……
而就在裴宏志的眼中,微蘊怒意之時。那角落處,卻傳出了一聲輕笑。
嬴沖微微一哂,在王籍的對面坐下,然後自顧自的斟茶:「是你定的時間,太不巧了。」
裴照同樣不能理解,立時就是一聲輕哼:「這個時候,豈還有資敵之理?你這全是臆想之言,胡言亂語!」
裴宏志倒是有意動之色,可深思了片刻之後,他還是不能決斷,只能搖頭:「此策倒也能行得通,不過我還需再想想,再看看。」
「這是要縱容陛下,奪臣之私產?此為惡例,絕不可開。何況他如來上一句此物已失竊,爾等如之奈何?」
「此物確實棘手。」
之前嬴沖雖已封王,可在絕大多數人眼中,這位還只是一位新近崛起,根基並不穩當的軍頭。
「只是表示一下恭賀而已,師弟你想得太多了。」
約見之地,就在梨園臨湖的一處樓閣內。這裏已被包下,外面全是襄陽王氏的侍衛。
為維持郡王的體面,他現在已不用普通的龍馬,而是由四匹翼龍駒拉車。
那柄離別鉤,就如懸在他頭頂上的劍,隨時隨刻就會斬落下來。嬴沖那廝如欲取他性命,易如反掌。而哪怕他身後的東河裴家,也難助他化解此劫。
賈詡目中閃著微光:「將政事堂七人,擴為九人。」
「可惡,那離別鉤,怎麼就落在嬴沖的手裡?」
說話之時,他的目光,也瞥向了嬴沖腰間。只見那已非是離別鉤,而是配以明黃色劍鞘的斬馬劍。
「確實不巧。」
說話之時,他是心有餘悸的,摸了摸自己的脖頸。
所謂眾口難調,政事堂之人越多,天聖帝與王安石,越難調和諸臣之意。
不過嬴沖雖有飛車,也有在咸陽城內飛空的特權,可在平常的時候,他仍是老老實實的,使用御道。
「你這說的是什麼混賬話?」
賈詡愕然,想說再拖延下去,就為時已晚,可當話到嘴邊時,他卻又咽了回去,也同時掩去了眼裡的失望之色,躬身一禮:「是學生想岔了,諸位大人勿怪。」
裴宏志已明白了賈詡的意思,這是要將這寇準推上去。用陛下的人,與王安石打擂台么?
當嬴沖匆匆從宮內出來的時候,已經是正午時分。心知再耽誤的話,今日就要失約,嬴沖便讓車夫直接駕馭馬車騰入空中,往梨園方向趕了過去。
「確實不夠,可還有宛州牧寇準!」
同一時間,宮外裴宏志的馬車裡。
然而今次朝爭過後,嬴沖卻已可確立他朝中一方大佬的地位。嬴氏宗黨的人心,亦將由此穩固不搖。
車廂之中,一陣沉寂。所有人都是眉頭緊皺,茫然無解。心想大勢如此,哪裡還能有什麼良策?
「陛下相招,無可奈何。」
工部尚書鄒宜亦眉頭大皺:「以老夫之見,我等該糾集群官,令朝廷將這離別鉤收繳才是。此物在他手中,實在過於危險。」
「不如擴張政事堂如何?」
可使眾人凝眉的是這位,乃是區區一介白身。
眾人聞聲望去,卻又是一陣愕然。只見那發笑之人,是一位二旬的年輕人,五官俊朗,貌偉而庄,眉宇間蘊有昂揚之氣,一雙眼則似能洞察人心。
想法倒是不錯,可他們真有將這天聖帝的得力臂膀,也推上宰執高位的必要?
右都察御史李陽也是苦笑道:「說來慚愧,望見那離別鉤,下官思緒不暢。竟被那豎子辭鋒所迫,想不出什麼反駁之言。」
再當嬴沖,邁入到三層樓內的時候,只見那王籍,正手持著一把摺扇安坐窗旁,看那窗外風景。
嬴沖已顯示出統領一黨,與人爭鋒于朝堂的能力,更能庇護黨羽——這無疑是奠定根基的一役!
王籍暗暗一聲冷哼,說實話,他還真是有些嫉妒了。一言而決大秦之政,左右朝局,這種滋味,他從沒領會過。哪怕襄陽王氏的底蘊,依然還在安國嬴氏之上。
裴宏志揚了揚白眉,神情不解:「拖字決倒是不錯,可我等該從何拖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