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七十九章 群雄現蹤

嬴天策隱隱感覺，眼前正有一頭來自北方的巨獸，正張開了血盆大口，意欲將他吞食。可嬴天策已無力去想應對之策，因失血力虛，意識漸漸昏沉。

……

嬴天策卻沒心思去理會，只緊皺著眉頭。他現在已經稍稍恢復了些許神智，正為自己的舉動錯愕不已。

然後這個女人的身份，竟然是三哥嬴去病最寵愛的侍妾。在那女子跳水自殺之後，發瘋似的將他砍傷。

可這幕後之人，到底是哪一位？

嬴天策心中一驚，已注意到了那嬴沖身邊的另一位，正是襄國公王籍。

他得到了消息，天聖帝與政事堂，已正式授權嬴沖，在十宮大比期間，肅清咸陽內外。

而不遠處的嬴去病，則依然在大罵：「嬴天策，我操你祖宗十八代，老子一定殺了你，一定宰了你。你給我等著，你與你娘那個賤貨，老子定要你們死無葬身之地！」

嬴沖靜靜聽著，神色終於微微動容。只因這些人名，他要麼是聽嬴月兒說起過，要麼是在霸王槍內見到過。

似有所感應，這二人都轉頭看了過來。那嬴沖更是冷冷一笑，隨後就又似在祭祀死人一般，將手中之酒，緩緩灑落在了窗欄之前。

「我等七人，早就參加過一次十宮大比了！師弟你不會不知，書院弟子只能參加一次大比的規矩？」

湖畔旁，嬴天策身上已經止了血，可一身傷勢仍舊沉重，整個人懵懵懂懂的被人抬上了擔架。

嬴沖也想藉此機會，梳理一番暗城，重新立下規矩。他需得讓那些暗城之人明白。什麼事情是可以做的，什麼事情不可以。不能讓那裡成為藏污納垢之所，成為咸陽治安的隱患。

他真不知此人接下來，還會使出何等樣的手段出來，是要將他逼至死境，才肯甘休么？

王籍眼神不解：「你要招惹他們？此事只怕不易。」

王籍一頭霧水，不過他旋即就又想起了一事：「說來新年之後，就是十宮大比之期。你不打算回書院，為孫師他撐一撐臉面？」

嬴沖笑了笑，卻再未有解釋之意：「其中究竟，你稍後便知。如是心動，可以來尋我。」

「暈了啊！」

「稍後便知？到底什麼意思」

「咸陽黑市？」

他其實並無沾手那黑市暗城的意思，自從這次回朝之後，他就在有意無意的，斬斷以前與咸陽天朝的聯繫。其中的一些草莽英傑，仍可結交，卻再不打算利用這些人，做什麼事情了。

可即便如此，他也不太看好。

那是武安郡王，嬴沖——

今日之事，從頭至尾都透著古怪。

王籍正說著話，卻有一侍衛匆匆上前，在他耳旁低語了幾句。而王籍也是眼神微亮：「那咸陽黑市，師弟你究竟是怎麼想的？」

說到此事，嬴沖也是好奇：「書院那邊，究竟怎麼了？莫非這次，真要墊底不成。」

如連自己都持身不正，又何以正人？

故而咸陽黑市，那些地下走私，干犯國法的生意，還是不沾為妙。

「是么？」

樓閣之上，王籍不屑的抽了抽唇角，而後意味不明的笑著：「我還以為你會提前離去呢。被他看見了，不太好吧？」

就是這個人，在一日之內，先將他身後最大的依仗葉宏博踢出了朝堂，隨後又在梨園布局將他重創，更往死里得罪了他的三哥。

見得此景，嬴天策不禁瞳孔收縮，渾身寒意森然，感覺到了嬴沖，那毫不加掩飾的殺意與嘲弄。

「許多人都知本王到了梨園，這時候走，豈非是欲蓋彌彰？」

如此說來，這嵩陽書院，他已是非去不可了，提前會一會，這些未來的天下群雄。

話到此處，他才想起眼前這位，如今已是左金吾衛的頂頭上司。

那些份例錢什麼的，也需陸續斷開。儘管這算不得什麼破綻，對手也很難尋到機會下手，可嬴沖卻還是希望自己能夠清清白白的。

嬴沖卻有些幸災樂禍：「本王已是嵩陽棄徒，孫師的性子，也斷不會讓本王如此行事。再說了，不是還有你們嵩陽七子么？」

「黑市之中，勢力盤根錯節。且咸陽暗城的複雜，你該比我更清楚才是。除非能明火執仗，以大軍清理暗城。」

這個傢伙——

嬴沖滿意的一笑，接著又意味深長道：「那麼再談另一筆生意，對於咸陽黑市，你可有什麼想法？」

「其實我倒是頗為奇怪，淑妃與你那岳父，到底哪裡得罪了你。」

可不沾歸不沾，可這黑市暗城裡積累的財富，卻讓他眼饞不已。且黑市裡神階墨甲的銷贓渠道，也是他急需的。

嬴沖冷哂：「只需本王在場，那麼無論他們查不查得到證據，都會認定了是本王指使。不過這都無妨，只要陛下那裡，能交代得過去就可。否則大家臉上，都不太好看。」

恰在此時，嬴天策忽然望見遠處一間閣樓之上，側坐著一位他極其熟悉的身影。

不用想，這必是一個陷阱，一個陰謀無疑。自己這個時候，正值葉侍郎遷任涼州牧，大事不妙之際，哪裡還能有心思去顧及女人？更不可能去招惹得罪三皇子與聲勢正隆的薛家。

有句話說的好，屁股決定腦袋。他現在是神策上將，節制左金吾衛，負責守衛宮城，兼管咸陽治安。暗城裡的那些齷蹉，自是令他感覺格外刺眼。

這位飽讀經綸，可此時卻是語無倫次，言語污穢不堪。甚至都忘了，他與嬴天策是同一祖宗。

「墊底那還算好的，我恐今年，書院只怕難有一勝。」

王籍搖著頭：「且這一次，即便是我等下場，估計也會輸得很慘。那七國學子，可謂是英才輩出。項羽、李世民、孫策、呂布、冉閔、李績、李泌、崔浩、劉基、司馬懿、張良、陸遜、田豐、陳宮、鄧艾、王陽明等等，或武力高強，或智略超絕，或兵法過人，或精通治政。說實話，嵩陽書院這幾屆的學子，實力都還不錯，可與這些人傑相較，還是遠遠遜色。」

——自己今日來梨園，莫名其妙的就對一個女人動了心，然後莫名其妙就將女子帶到竹林裏面強暴了，而身邊幾名天位與陪伴的幕僚，無一人出言提醒，更沒人阻止。

嬴天策咬牙切齒，恨意滔天，恨不得將此人撕碎。可又有無盡的悔意與恐懼，從胸中升騰而起。

「哦？」

王籍苦笑：「你不知那邊的情形，幾國學子交流數月，龍鳳二班已經有十幾位師弟被打擊到無顏見人，又有三十餘人，直接退學。我嵩陽書院本就實力不如人，偏又被他們聯手針對。身為地主，實在是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