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山河》第二卷 縱橫東南

第168章 朴志成的小計

第二卷 縱橫東南

第168章 朴志成的小計

「將軍英明。」參謀心悅誠服地說道。對方清除了山坡上的樹木,那自然是為了最大程度的發揮滾木的威力,這一點,怎麼自己剛才就沒有想到了?
「人數不會超過一萬,戰鬥力嘛,這必定是河套精銳。聽說河套昊天對朝廷是忠心耿耿,那麼他派出來的軍隊必然就是最精銳的部下。不過沒想到居然會在這裏遇上這個血殺。」朴志成輕輕地點了點頭說道。對於卡辛巴斯當年勝券在握的壺口會戰,他是經過了深刻的研究的。卡辛巴斯以大手筆布局晉州,算準了清風帝國各大勢力的心思,因此佔據了先手。而河套昊天以大無畏精神東渡大河,正面碰撞卡辛巴斯的塞外精銳,盡顯豪情和膽略。卡辛巴斯雖然是布局嚴謹滴水不漏,但是河套軍方也是人才輩出毫不遜色。尤其是血殺、獨孤、奉敬、信刻和邊重行五人,更是為此戰的勝利奠定了基礎。雖然深陷重圍之中,但是他們處變不驚,在最艱難的時候沒有喪失鬥志,於十面埋伏之中盡顯軍人風采。後來得益於天時地利和人和,最終讓河套大軍成功殺回了河套。但是雙方的損失卻是不相上下,平心而論,在當時那樣的情況之下,他自認為自己不會做的比血殺等人出色。而今天,自己看來還真是碰上對手了。
不過血殺的提醒終究還是遲了一些,朱石談剛剛收到血殺的命令,還沒有想明白敵軍究竟會從什麼地方偷襲,金花士兵便已經撕掉了身上的偽裝,彷彿被捅了老巢的螞蟻,黑壓壓的就朝著朱石談的陣地撲了上來。
看到對方大軍之中高高飄揚的「朴」字大旗,血殺的心中一動,難道是朴志成親自到來了?想到這裏,血殺的精神頓時一振,身為軍人,能夠和一個名將對決于沙場,那無疑是一件極其痛快的事情。對於這個稱雄南方號稱西江以南第一名將的朴志成,血殺早已經是慕名已久,特別是在和卡辛巴斯兩度交手,並見識了橫石哈桑和孟菲斯的急智之後,血殺更是渴望能夠稱一下這些名將的分量。嘴角浮起了一抹笑意,而血殺眼中的戰火卻是更加的旺盛了。
參謀連忙跑到前面,然後又迅速跑了回來:「回大將軍,河套士兵在撤往後一道壕溝的時候,在儘可能的砍掉壕溝之間的樹木。屬下想,他們這應該是想要增大我軍攀爬的難度和延緩我軍的進攻速度,而砍掉樹木之後,也有利於他們弓箭手居高臨下的射擊。」
此處雖然較左邊山崖的坡度要緩,但是上面有重兵把守,而且將領的智慧並不下於自己。而繼續北上乃是勢在必行,可是大軍在一時半會兒根本無法攻下這邊的山頭。那麼,最好辦法就是佔據同樣的制高點,而這個制高點和這個山崖的距離不能太遠,至少要在弓箭和小型投石機的攻擊範圍之內。而這樣的制高點,符合條件的,旁邊就有一個。
金花大軍之中,朴志成也是眉毛緊鎖。招手喚過隨軍參謀:「對方的來歷弄明白沒有?」
「回大將軍,對方應該是來自清風帝國河套昊天麾下的血殺部。只是根據我們的最新情報,他們的大軍現在還應該自理州撣族的地盤上,怎麼可能這麼快就到達了這裏?而由於河套大軍在與東北三國的壺口會戰之後,編製全部被打亂,所以無從估計對方的人數和戰鬥力狀況。」參謀小心翼翼的回答道。
朴志成果然不是浪得虛名啊,血殺暗暗想道。不過這也是正常,以金花士兵的戰鬥力,也就是比帝國的地方駐軍強一點,而三越士兵的戰鬥力更差,可是他們能夠將帝國百戰宿將歐陽靖忠死死的咬住,很顯然將領還是有些本事的。不過這樣也好,至少在這滇南自己不會太寂寞。
沉吟了一下,朴志成這才說道:「大軍本部繼續進攻,進攻的時候將隊形拉開一點。嗯,他們那是在做什麼?」
「嗯。」朴志成讚許的點了點頭,看來這個參謀也不是一無是處。頓了一頓,他接著說道:「讓士兵們在進攻到山頂平台的時候,盡量小心一點,對方必定在此布置有滾木。」
身為河套西路軍的大帥,血殺並不懼怕傷亡,但是他更喜歡用最小的代價去博得最大的利益。身為名將,就應該有作為名將的覺悟。名將的手上和勳章上必定要沾滿鮮血,但是血殺絕不希望自己的勳章是由手下的弟兄們的鮮血染紅。一將功成萬骨枯,既然如此,那還是用對方士兵的屍骨,來鋪就自己血染的風采吧。
金花王朝總兵力為三十萬人,這裏面並不包括地方駐軍。五萬最精銳的禁衛軍乃是由國王陛下親自率領。而按照慣例,大將軍領兵十萬,上將軍領兵五萬。只是王國的三位上將軍,連邊一就不用說了,被宋君臨的白耳軍團只是一口,三萬大軍便全軍覆沒。而火亮金為人才疏志大道貌岸然而且又貪生怕死。而且此人最是擅長壁虎斷尾,要他戰死沙場為國捐軀,那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如果前面戰事不順,他現在必定是在想著怎麼逃走。羅平江比起二人要好上了不少。但是用兵中規中矩,並沒有任何出奇之處。就像是上次趁著宋君臨北撤的機會強渡西江防線,如果當時是朴志成親自率領大軍渡江,那麼鹿州城必定已經被攻破。再不濟,也能夠在西江北岸建立一個穩固的根據地。結果他不僅沒有拿下鹿州,而且還被歐陽靖忠灰溜溜的趕回了西江南岸。只是國王陛下明顯是對他這個出身於王族旁系的大將軍有些不放心,所以明知道這些人都是庸碌之輩,但是正因為如此,他們才更加的忠心,也能夠牽制住自己的行動。只是這樣一來,王國士兵本來就不高的戰鬥力,現在就更難以保證了。
站在山頂上的血殺突然發現,對方在進攻的時候,力度似乎減弱了一些,而且那些金花猴子在攻山的時候也是更注重掩護好自己,而非是像一開始的那樣拚命衝鋒。而且每個士兵之間的距離也拉的更開了一點。血殺仔細的觀察了一下,對方的大軍之中怎麼顯得有些空蕩?好像是少了至少一萬人吧?
朱石談這人雖非將才,但是絕對是一員悍將,而且對上級的命令是絕對的服從。他雖然不明白金花的猴子是怎麼潛伏上來的,但是他明白一點,絕對不鞥能夠讓這些猴子攻了上來。那樣不僅僅是自己完蛋了,便是血殺那邊的山頭恐怕也保不住了。畢竟兩座山頭之間的距離不到五丈,況且自己這邊還要比那邊高上一些,弓箭和小型投石機都能夠覆蓋對方的陣地。而失去了制高點的優勢之後,面對著數倍的優勢敵軍和金花第一名將,就算是血殺,也會十分頭疼吧。
想到這裏,血殺的心中猛地一驚,當下大聲喝道:「來人!立刻以旗語通知對面的朱石談,讓他小心敵軍的偷襲。」
每當金花士兵要靠近壕溝的時候,早已經在壕溝中養精蓄銳的河套士兵們便是一個反衝鋒,猝不及防之下,金花士兵頓時就被打落了下去。不過朴志成也不是省油的燈,一兩次之後,便總結出了對策。每次河套的士兵一反攻,早已經準備好的弓箭手便是一輪齊射,不分敵我的將壕溝邊上的人全部射殺。當然,考慮到大軍的士氣,朴志成的這一招並不常用,但是也給河套士兵帶來了不小的傷害。
他沒有想到的是,朴志成打的居然是明修棧道暗渡陳倉的主意。大軍是在圍攻血殺不假,但是對方畢竟佔據了兵力上的優勢,朴志成利用每次調兵的機會,暗暗抽掉了一萬士兵出來,繞了一個圈子,然後披上各種偽裝,悄無聲息的靠近了朱石談的陣地。左邊山崖的坡度雖然較大,但是金花士兵本來就習慣了這種地形,只要在攀爬的過程中沒有人打擾,那他們必然能夠得手。而在等到大部分的士兵都靠近了山頂平台之後,這才突然爆發了出來。
血殺的眉毛微微皺了起來,金花士兵的戰鬥力,他是有十足的理由鄙視。但是對方的主帥卻非是易於之輩。每次朴志成都能夠找到合適的時機和合適的角度攻擊自己的陣地。為了應付河套士兵的滾石,他將隊伍拉的很開,並且就地取材製作了一些小型的投石機。這樣的投石機雖然做工粗糙毛病不少,而且威力也是不大,但是終究給河套大軍帶來了一定的威脅。
看見左邊山頭的朱石談一扔石頭,血殺就明白自己的行蹤已經暴露。暗自嘆了口氣,朱石談還是太沉不住氣了。只是他沒有想到的是,對方的行動居然是這樣的果斷決絕,沒有任何的停頓,五萬大軍便開始了攻山。
「節節抵抗,不要和他們硬拼。記住,先用滾石砸,盡量在第一道防線上多拖延一段時間。」血殺冷靜的指揮道。右邊的坡度雖然較緩,但是也有四五十度,在近一里縱深的防線之上,在前面的半截,血殺是每隔二十米左右就設置了一道壕溝,壕溝上堆滿了西瓜大小的石頭。山坡上雖然還有不少的樹木,但這些都是最開始為了掩飾自己的蹤跡所以特地留下來的。而如此大小的石頭被居高臨下的砸下去,中者不是當場死亡就是重傷殘廢。而在壕溝裏面,血殺則是一層一層的布置著弓箭手。由於居高臨下的優勢,他們的精確度不僅可以大大的提高,而且射程也會更遠。金花的士兵雖然也是機動靈活,但是畢竟是仰攻。地理上的劣勢讓他們不得不付出更多的代價。
看著滿山遍野的金花士兵,血殺的臉上習慣性的浮起了一抹猙獰的笑容。只可惜現在是雨季,山上的樹木都是蔥蔥鬱郁,而且地表也比較潮濕,不然一把火下去,肯定能燒掉幾個山頭。不過即使是這樣,依靠弓箭手的狙擊,效果也很是不錯。當時為了防範撣族沙丹的襲擊,所以血殺特意多帶了不少箭矢,沒想到居然是在這裏用上了。
滇南和金花地區的山地不同於帝國的內陸諸如秦川路益州路等地區,他們的山地頂部一般都是一個中間略高四周略低的平台,而不是像其他的山峰一樣險峻。這樣的山地地帶,大多數都是易守難攻。尤其是朱石談所處的那個山崖,由於周邊的山壁都比較陡峭,而且金花大軍是全部壓在了血殺那邊的山頭,所以朱石談在讓部下儘可能的用弓箭支援血殺的同時,也就疏忽了自己的防守。
「告訴下面的弟兄們,不要和對方硬拼。我們的兵力有限,而且這裏不是河套,兵力補充困難。保存實力,才能夠更好的殺傷敵人。媽的,這些金花士兵都是猴子變的嗎?怎麼爬的這麼快?」血殺不緊不慢的說道,只有在說到最後一句話的時候,這才發表了一下感慨。作為英武居士的嫡傳弟子,血殺無論是學識還是見解都是出類拔萃的。而十多年的屠夫生活,也讓這個男子見慣了血腥。遺憾的是,他並沒有如他的師父所說的那樣化解了自己心中的殺念,而是由於愛女之死,變得更加嗜殺起來。
在朴志成有條不紊的指揮下,金花士兵分做數個梯隊,連綿不斷的朝著右邊山崖沖了上去。如果用卡辛巴斯的話來說的話,這支軍隊也勉強可以算作一支三流精銳軍隊。畢竟他們的指揮官朴志成怎麼說也是金花第一名將,而金花的士兵,明顯已經習慣了這種山地叢林的作戰方式。畢竟他們的猴子體型實在是太適合這種作戰環境了。在朴志成的親自指揮下,他們的閃躲挪騰也勉強具備了幾分軍人的風範。
這些士兵到哪裡去了?難道他們已經放棄了北上援助,應該不是這樣,不然他們不會繼續在這裏和自己纏鬥。朴志成能夠稱雄西江以南這麼多年,那自然不是泛泛之輩。想到這裏,血殺不禁轉換了一下角度,將自己放在朴志成的位置上思考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