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縱橫東南
第173章 名將朱兆
「老四，你認為周邊的諸方勢力分別會在什麼時候知道我們昨天晚上一戰的消息？」朱兆皺著眉頭說道。
「有什麼不敢？」燕悲歌拍著胸口說道：「大哥你有話就直說吧，只要你一聲令下，就算是刀山火海，我們也要給他踩出一條路來。」
玄機一陣苦笑，這才細細地講解起當日的經過。極樂聖教朱兆率領大軍偷渡大江之後，朱兆並沒有直接打合州城的主意，而是挑選了一千精銳士兵，穿著白耳軍團的白衣白甲，偷襲了合州西部苦桔縣李家的一個衛所，全殲了裏面的五百士兵，但是又故意放走了一個士兵，讓這個活口帶回了宋家準備東進的消息。
「那他們逃往哪裡去了？」張月婉率先問道。作為淮水威遠王嫡女，她最關心的自然就是朱兆的去向。為了應對明輝和兵恆的壓力，張蒼雄是將淮水西部三州所有的兵力全部集中到了丹州附近，而賓州只有一萬駐軍和劉難尚的朱雀軍團。朱雀軍團現在正在靠近平州的地方休整。以朱兆的手段，若是朱兆順將南下，恐怕張家有難了。
燕悲歌乾笑了一下，有些迷惑地說道：「大哥，你的意思是還想再干一次？」
宋正東雖非將才，但是作為一名從軍數十年的老軍人，優點就在於在執行命令的時候能夠堅定不移的執行。親自率領著兩萬士兵一邊縱火一邊阻敵，拚死掩護著大隊人馬西撤。在這個時候，傳統軍人的刻板和嚴謹終於得到了展示。任憑著朱兆如何進攻，但是都被他率領著具有良好軍事素養的白耳軍團所擋住。反倒是白耳軍團壯士斷腕的縱火，給正在搶掠軍用物資的極樂聖教造成了數百人的傷亡。
這個時候，朱兆的上千士兵已經喬裝打扮混入了合州城中，以部分士兵置身於人口密集處製造混亂吸引住了李家士兵的注意力，而燕悲歌則是親自率領五百士兵和朱兆裡應外合。強拔合州城西門，然後在通往西門的街道兩側布置了諸多弓箭手和
「合州城中五十余萬百姓，死於火災和兵荒者，不下三十萬，具體的數字還沒有統計出來。不過靖西王已經率領著鄂州的五萬士兵趕到了合州。」駱祥冷靜地說道。
對於白耳軍團的全軍西撤，朱兆自然是窮追不捨。而負責斷後的宋正東也是節節抵抗，這一追一逃之下，一直將白耳軍團趕到了滇南路義州，朱兆這才停下了腳步。
「昨天晚上一戰，白耳軍團至少戰死了四萬人，但是我們的損失也不小。現在剩下的弟兄們也只有七千不到。好在這一戰基本上是打癱了宋家這支最精銳的軍團的脊樑。短時間里，宋家將對我江南路不具備任何威脅。」朱兆喝了口酒說道。
「合州城不是城高牆厚嗎？況且城中還有李家的兩萬精銳士兵，而極樂聖教只有七千兵力，他們怎麼可能攻下合州城？」昊天不可思議地說道。而一邊的張月婉等人也是一臉驚訝地看著玄機。其中張月婉的表情最為關注，畢竟合州東面就是淮水賓州，而淮水現在在賓州的兵力只有剛剛補充完整而且還是客軍的朱雀軍團，如果極樂聖教趁機禍亂賓州，那麼淮水的形勢必然是雪上加霜。而就只有辛皎對這些最不關注，她只是靜靜地坐在昊天的身邊，全神貫注的幫昊天等人泡茶。
而雪傾城則是一嘆：「這個朱兆倒真的是有些本事，一萬輕甲士兵，居然敢橫穿大湖偷襲白耳軍團，並且斬首四萬多人，自身的損失還不到三千。然後七千士兵，還敢橫渡大江偷襲李可華于合州，特別是他在合州城的那一手狡計，精細縝密而且又環環相扣。如果
辛皎的臉上一紅，掙扎了一下從昊天的手中奪回小手，這才將桌上的茶水一一端給駱祥玄機等人。
「東倭水師？看來極樂聖教和東倭王朝還真的是貼心啊。」昊天的眼中閃過一抹怒色，冷哼了一聲說道。他最恨的就是這種勾結外族的人，甚至還有甚於周邊異族。
「卿本佳人，奈何做賊！」辛皎將手中的茶水遞給昊天，這才嘆了口氣說道。
這個士兵也沒有辜負朱兆的厚望，在筋疲力盡之後，總算逃到了合州城中彙報了這個驚人的消息，而李可華對這個消息自然是半信半疑，於是派出了一個都尉率領五百騎兵前去勘察狀況。結果這支騎兵剛剛才到苦桔，就中了朱兆的襲擊，全軍覆沒。
朱兆再次點了點頭：「是有這個想法。老四，有沒有膽量再和我一起去找找三大世家的麻煩？」
燕悲歌沉思了一下，這才說道：「不會太快，我看這個還真不好推斷。不過由於我們一路上的行蹤隱秘，加上白耳軍團逃跑得太快，大江以南的地方知道的應該快一點，而大江以北的秦川淮水則是要遲一點。」
合州城地處大江北岸，西面乃是益州路豫州，東面是淮水路的賓州，而南方一水之隔的便是滇南路的義州，帝國繁榮昌盛的時候，合州城乃是大江中游重要的商貿中心，其繁華程度，直追江南。然而戰亂時代，尤其是三大世家現在都是居心叵測的時候，合州城的軍事戰略地位也就重要了起來。雖然介於現在帝國複雜的形勢，但是李鐵鳴依然在合州城駐守了兩萬士兵，由李鐵戰之子李可華率領，以預防不測。
「現在去還有個屁用！」昊天冷哼了一聲說道，然後重重的將手中的茶杯往桌子上一放，茶水登時就溢了出來。辛皎見狀，連忙拿出手絹幫
「哦？這個燕悲歌倒是一個漢子？」昊天有些驚訝地說道。
玄機自然是明白了她的心思，於是笑著說道：「燕悲歌在斬殺了李可華之後，與朱兆大軍行至大江邊上，在東倭水師的接應下，順江南下，已經安然返回江南。」
雖然身受重傷，但是宋君臨的腦子還算清醒，白耳軍團雖然精銳，但是軍中苦無將才，而且看到自己重傷，士兵的戰鬥力必然會下降。而朱兆和燕悲歌都不是易於之輩，如此情況之下，要想扳回局勢已經是不可能的事情，更何況是殲滅敵軍。至於大營之中的戰略物資，既然無法帶走，那就不能留給極樂聖教以增強對方的實力，那還不如一把火燒掉。話剛說完，本來就是苦苦支撐的宋君臨終於在支撐不住，轉而暈了過去。
而朱兆在這期間也沒有停歇，在襲殺了李家的衛所之後，又以士兵穿著李家的衣服，故意到宋家的地盤裡掃蕩了一圈。宋家軍隊本來就因宋君臨的戰敗而憋了一肚子火，一收到這個消息自然是怒不可遏。朱兆又以自己的士兵偽裝成宋李二家的軍隊于顯眼處拚死交戰，然後這個情況迅速被雙方的探子探知。交戰的狀況雖小，但是畢竟代表雙方都已經投入了戰鬥。得到了消息的雙方都不敢怠慢，李可華更是率領著一萬五千士兵親自趕到苦桔，與宋家的大軍相對峙。不過雙方雖然都是劍拔弩張，但都還保持著克制，並沒有一上場就血流成河。
合州之戰的消息傳到昊天耳中的時候，已經是兩天以後，當時昊天正在院子裏面和張月婉等人對弈，駱祥和玄機等人聯袂來訪，昊天這才知道了這件事情。
燕悲歌也是大口的灌了口酒，這才哈哈大笑著說道：「這些都是大哥你的神機妙算。只可惜便宜了宋君臨那小子，如果不是他的幾個部下動作夠快，明年的今天就是他的忌日。」
「
昊天也不介意，喝了一口茶水，這才皺著眉頭說道：「那合州城中的居民傷亡如何？」
在大江南岸，朱兆將周圍區域的船隻全部收刮一空，總算是找到了二十多艘大船。然後經過了一個下午的渡河，七千士兵總算是全部度過了大江。而朱兆在渡河的時候明顯是多了一個心眼，在渡江的間隙，他讓人沿途將戰死的白耳軍團士兵的服裝全部剝了下來，用以應對自己即將展開的詭計。
大江發源於血色高原，在流入益州路的時候，突然來了一個大拐彎。流向由南北走向突然變成了東西走向。自源頭算起，這條帝國境內流量最大、流域範圍最廣、長度最長的河流總共流經了青寧、益州、滇南、秦川、淮水、大湖、江南路和揚州路八路。由於這天然的流道，自然也就成為了江南三路也就是滇南、大湖、江南與江北諸路的天然分界線。大江幹流最長的，乃是淮水路。最短的則是秦川路。不過距離雖短，但是這裏卻是秦川水師的大本營。只是隨著秦川水師的北上，合州城邊的水師大營顯得空蕩了許多。
奉敬微笑著說道：「也不算。據說在回來的路上，由於雙方在分配合州城中搶劫而來的金銀珠寶的時候發生了矛盾，結果燕悲歌和東倭水師發生了爭吵，如果不是朱兆在那裡調和，恐怕當時雙方就已經鬧翻了。」
朱兆卻是搖了搖頭說道：「宋君臨徒具虛名，留住他一命，未嘗不是一件好事。這樣的一個膿包，本帥還不將他放在眼裡。」不過心中卻是一陣感嘆，燕悲歌能夠被稱為極樂第一悍將，確實不是浪得虛名。這個打鐵出身的漢子，揮舞起他的鑌鐵長矛，雙臂之力不下於千斤，即使是名列邪道八大高手之一極樂軍師兵恆，要收拾他也要費一番手腳。根據兵恆的猜測，燕悲歌的實
「大哥，我們下一步應該怎麼辦？東倭的船隻還要後天才能夠到達。」燕悲歌啃了一口乾糧說道。在說到東倭的時候，燕悲歌的語氣很是不客氣。不過朱兆很顯然是意識到了這一點，他只是靜靜地看著地圖，思考著下一步的方向。燕悲歌乃是一個真正的血性漢子，他之所以跟著程顯清打天下，並非是他實在過不下去，而是他希望能夠在程顯清的統治下，百姓們能夠過上好日子。他對東倭王朝向來沒有好感，不過迫於形勢，現在不得不和東倭合作。
朱兆點了點頭，他也知道自己的這個兄弟並不是喜歡動腦子的人，於是自顧自地說道：「現在清風境內的各方勢力主要的注意力都是集中在豫州戰場，對於這裏的注意力應該要少得多。除了有切膚之痛的宋家，別人對我們要關注的並不多。兩天的時間，足夠我們在干一票了。」
將大軍帶到了大江邊上，先洗盡了身體上的漆黑，痛痛快快的飲了幾大口河水，吃飽了乾糧，朱兆這才和燕悲歌探討起昨晚的戰事來。
得到訊息，知道自己中了調虎離山之計的李可華是後悔莫及，立刻率領著萬五士兵全速返回，看見合州城中的熊熊大火之後，李可華自然是以為極樂士兵已經撤退，於是趕進組織士兵和百姓們救火。哪知道極樂大軍是已經撤退不假，但是燕悲歌卻親自率領著三百死士埋伏在已經燒毀的城守府中，等到勞累了老半天的李可華一進入城守府，燕悲歌只是一矛砸出，登時就砸碎了李可華的頭顱，然後在上萬士兵之中活生生的殺出了一條血路，與城外的朱兆會合之後有條不紊的撤退。
昊天輕輕接過辛皎的茶水，捏著她的玉手說道：「不管他是不是真漢子，但是既然已經和極樂聖教混到了一起，那就絕對不能夠原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