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縱橫東南
第177章 楞葉
當然，血色高原的主力離境，但總算還有將近十萬大軍，而邏些王朝民只有六十萬，兵不過十二萬。雖然能夠給血色高原較大的壓力，但是就憑他們就想佔領血色高原，說出來就算是西布加沙自己也不敢相信。所以西布加沙特意準備了一招暗手。
西布加沙笑著說道：「既然正面進攻受挫，那老夫只要另闢蹊徑了。」
霍必穆連忙說道：「大帥，西域聯軍現在有退縮的預兆，他們顯然是在擔心我們這是存心削弱他們的實力。」
如果說颯珊的國師，颯珊上下知道的人恐怕是寥寥無幾。但是如果換一個說法，問一下撒尼教的大祭師是誰，那颯珊上下可以說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颯珊以宗教立國，實行的乃是政教合一的體制。國王身兼教宗的身份，而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便是撒尼教的大祭師楞葉。
「老夫認為，大祭師的擔心雖然是很有道理，但是現在的颯珊已經不同於當年的颯珊王朝了。當年的特倫斯城一戰，若非是國王陛下年輕氣盛，又有內奸告密，蘇加涅夫未必能夠勝利的這麼輕鬆。況且我們當時東南正在和孔雀王朝爭奪卡特爾沙漠的控制權，北面又和西域聯軍陷入僵局，能夠調動的兵力極其有限。而現在，我們颯珊的國力已經是蒸蒸日上，治下的老百姓數量也已經與奧布斯堡帝國持平，雖然稍遜於奧布斯堡帝國，但是當年的事情必定不會在重演。此次大軍離境，國王陛下還親自率領著二十萬大軍鎮守帝國西部，便是為了防範奧布斯堡帝國的偷襲。」
西布加沙一愣，手中的棋子半天之後這才放下，看著楞葉那張略顯蒼白的面孔，半晌之後這才說道：「大祭師還是堅決反對這次出兵？」
「如果我們在這邊拖得太久，很難說沒有這個可能。」
西布加沙一陣苦笑，這哪裡是什麼擔心，而是事實本來就是如此。身為軍人，他並不喜歡甚至是有些厭惡用這種方式削弱對方的戰
西布加沙沉默了一下：「確實如此。不過國王陛下的話也有道理，那個神秘的東方，是一個到處流淌著奶和蜜的神秘之所，那是先知一直嚮往的地方。身為神的信徒，我們有責任將伸的光輝撒向整個大陸。」
「這樣看來，老夫似乎只剩下硬拼了？」西布加沙笑道。
西布加沙的神情一愣，好奇地問道：「大祭師難道擔心奧布斯堡帝國偷襲我方的後背不成？」
西布加沙的眉頭微皺：「大祭師的棋力又見長了，老夫雖然屢屢進攻，但卻總是無法突破大祭師的最後防線。」
楞葉點了點頭：「老夫從來沒有掩飾過自己的這個看法。但是國王陛下實在是太執拗了，根本聽不進老夫的勸說。大帥，想必你的內心裡也不贊同這次出兵吧？」
「還有什麼話要說？」西布加沙疑惑地說道。
西布加沙一奇：「大祭師還有什麼好擔心的？」
楞葉微微一笑：「這裏畢竟是老夫的大本營，老夫雖然不擅長軍事，但是在這裡能夠調動的資源卻是遠勝於大帥你。只要能夠堅守陣地，不求有功但求無過，不貪功，不冒進，即使大帥你是強兵壓境，也拿老夫沒轍。」
楞葉點了點頭：「大祭師所言極是，只是。」
楞葉嘆了口氣，接著說道：「可是國王陛下說的也有道理，如果再讓清風內亂幾年，那我們就算能夠拿下清風的半壁河山，這半壁江山也已經是破爛不堪。況且國王陛下早就有了定計，此戰也不是沒有可
西布加沙雖然奉命強攻嘉峪關，但是並沒有寄希望于在嘉峪關下破城殺敵，那樣未免太侮辱對方的智慧了一點。畢竟邊重行說什麼也是清風帝國名動一時的防守名將。作為一名征戰沙場數十年的老將，他早已經不像是那些剛上戰場的年輕人一樣，對戰場抱有不切實際的幻想。而他自己好歹在嘉峪關度過了十多年的蹉跎歲月。即使是對自己的才能和軍隊的能力有著充分的信任，他也不會妄想自己能夠輕鬆拿下天下第一雄關。他更寄希望的，便是他所謂的另闢蹊徑。
楞葉不以為意地說道：「大帥想要另闢蹊徑，但是焉知道老夫是否還藏的有殺手鐧？大帥雖然佔據了兵鋒，但是老夫這邊卻佔有天時地利的人和。況且老夫精研此棋，這上面的造詣並不比大帥你差。大帥一時之間想要成功，恐怕不容易吧。」
「那柔然了？如果柔然突然發難，大帥又將如何面對？」楞葉落下一子，繼續問道。
西布加沙並沒有反駁，因為他也明白楞葉所說的道理。但是身為臣子和軍人，他必須無條件的服從命令。即使這個命令是錯誤的也是一樣，國王陛下，乃是撒尼大神的使者，是所有撒尼教徒的光明引導者。教宗的權威是絕對不容置疑的。
「在錯誤的時間錯誤的地點選擇了一場錯誤的戰爭，其困難程度，至少要放大數倍。只要老夫這邊的後方未亂，大帥就算有百萬雄師，急切之間也休想拿下本帥的陣地。」楞葉不緊不慢地說道。
西布加沙的眉毛一皺：「大祭師是不是多慮了。先不說清風帝國現在已經是支離破碎覆滅在即，他們若是撐不過這一關，恐怕以後連神州這個民族都會徹底的消失。而就算他們能夠撐過這一關，他們又能夠拿我們怎樣？就憑他們那個已經四分五裂的古老帝國，他們憑什麼報復我們？想我颯珊現在是兵強馬壯，治下百姓數千萬，麾下
西布加沙也點了點頭，他自然是明白這個道理，由於自己這方的大型攻城器械無法對對方的中遠程攻擊武器產生威脅，因此在進攻的時候，颯珊大軍基本上是裸露在清風的攻擊之下。而對方的統帥邊重行明顯是一個人才。他按照各種中遠程武器的射程和威力層層布設，形成了數重浪的攻擊模式，一百個士兵，最後能夠攀爬上城牆的，也就只有十多人。而筋疲力盡的士兵在面對著養精蓄銳的河套士兵的時候，基本上是沒有還手之力。
「老師現在正在大營中看書，老師說，等大帥今天的戰事完結之後，準備和大帥對弈兩局。」霍必穆說道。
「霍必穆，罕青加漠的傷亡如何？」回過頭來，西布加沙對著自己的副將說道。
「不怕大帥笑話，其實老夫擔心的，乃是清風帝國日後的報復。」楞葉遲疑了一下，這才說道：「不知道什麼原因。老夫的內心裡就是不願意和清風帝國作對。一踏上嘉峪關的這片土地，老夫的心中就特別的不安。然而一直都不明白這股不安究竟來自何處。不過剛才和大帥的一番討論，卻讓老夫豁然開朗。原來老夫所害怕的，便是清風帝國接下來的報復。」
霍必穆沉聲說道：「損失了將近一個萬人隊，對方的中遠程武器不僅威力強大，而且數量充足層次有序，在對方將領的指揮下，完全覆蓋了城牆下一百米到三百米之間的區域。而我們的士兵在經過這塊死亡區域的時候，又會面臨他們的箭雨的覆蓋。況且城牆高達十丈，即使是最優秀的戰士，也不敢保證自己能夠成功的爬上城牆。」
楞葉搖了搖頭：「老夫雖然不懂軍事，但是也明白一個道理，兵力並非是決定戰爭勝負的唯一因素。想我颯珊立國之初，民不過數千，兵不過三百，但是在偉大的神的使者蘇哈迪亞的帶領下，我們無數次的擊敗了比自
受國王阿加硫斯之命，西布加沙全權負責東線戰事，而大祭師楞葉則是監軍。在經過了仔細的籌劃之後，西布加沙是兩明一暗三線進攻。主力大軍二十萬人偕同西域十萬聯軍浩浩蕩蕩的殺向嘉峪關，一舉吸引住了河套方面的注意力。而盟友邏些王朝的大軍則是在大將軍踏木傷的率領下自南進攻青寧路。只要奪下了血色高原，那颯珊就能夠從血色高原俯衝而下，一舉切斷嘉峪關和河套的聯繫，並且進攻益州路宋家的領地。
「等他們這一輪攻擊完了，今天就到此為止吧。」西布加沙揮了揮手說道。頓了一頓，這才轉過頭來對著霍必穆說道：「你的老師了？」
「哦？本帥恰巧也有此想法。」西布加沙哈哈一笑：「霍必穆，這裏的戰事就交給你了。」
要是能夠成功拿下嘉峪關，那便可以對西域三十六國形成包圍的態勢。對他們身後的柔然，也是一個巨大的威脅。而且還可以窺探清風西北邊疆的財富。如果能夠說動邏些王朝借道血色高原，那兩相合一之下，清風的西部和西北部都將全部淪為颯珊的天下。此中的利益，西布加沙自然明白。若真的是那樣的話，大神的光輝必然能夠光照清風。這對一個虔誠的教徒來說，還有什麼比這更具有誘惑力。
西布加沙哈哈一笑：「柔然去
「大帥恐怕還說漏了一點吧，那就是國王陛下想一洗當年的恥辱。當年哈代先王在嘉峪關下戰死，而十多年前我們又在這裏碰了一鼻子的灰。國王陛下正值盛年，乃是雄才大略之主，自然咽不下這口惡氣。」楞葉苦笑了一下說道：「身為撒尼大神忠實的信徒，老夫也很贊同國王陛下的話語。只是現在明顯不是出兵的最佳時機。清風雖然衰弱不堪，但是這也僅僅是他們的朝廷而已。而他們的四個門閥世家，實力依然很雄厚。而且現在為了抗衡極樂聯盟的壓力，他們已經團結到了一起。但是在等上幾年的時間，在他們消除了極樂聯盟的威脅之後，必定會為了中央政權而興起內戰。到時候也就是我們破關的大好機會了。如再通過血色高原兩路夾擊，至少也能夠奪取清風的半壁河山。現在，只不過是白白浪費力量而已。」
這是一個已經五十多歲的老者，雖然他比西布加沙年輕了十多歲，但是他的身體明顯不如軍人出身的西布加沙健壯。只是精神之矍鑠，卻是有過之而無不及。他現在正坐在棋盤面前，看著桌上從神州傳過來的象棋沉思。
西布加沙不以為意地說道：「史書上是有那麼一回事。但是那時候的中大陸和西大陸多是以城邦小國為主。而現在我颯珊的國力何止那些城邦小國的百倍千倍？況且現在的清風和那時候的大唐帝國完全不同。現在的他們已經被他們所謂的儒家文化腐蝕的完全失去了當年縱橫天下的風采，已經沒有了他們那血洗宇內的氣概。說真的，老夫還真希望能夠和當年的那個橫掃天下無敵手的大唐帝國一戰，看看究竟是誰的刀劍更鋒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