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血山河》第二卷 縱橫東南

第201章 攔截(一)

第二卷 縱橫東南

第201章 攔截(一)

片刻之後,信刻抬起頭來說道:「耶律遲顯雖然用兵穩重,不喜歡出奇冒險。但是我們若是前去狙擊,耶律遲顯必然會明白我們的意圖。而這裏的主將乃是曼丹三王子耶律明雄,這可不同於普通的救援,說不定耶律遲顯在擔心耶律明雄安危的情況下,會不計傷亡的加速趕來,那樣只會是適得其反。」
不過即便是面對著河套的優勢兵力,曼丹大軍也沒有絲毫的退縮,用圖門所圖的話來說,就是除非是戰死沙場,否則曼丹士兵必然是寸步不讓。坦白地說,圖門所圖的指揮藝術確實有限,不過曼丹士兵的素質確實很好。他們軍紀森嚴,將士用心,即使是折損近半,他們也沒有絲毫的動搖。正是因為他們的誓死抵抗,曼丹的大營這才一直沒有被攻破。
傅若水的動作很快,片刻之後究竟三萬騎兵交到了奉敬和信刻的手中,而奉敬和信刻也是不再停留,分別調集了自己的兩個部將,便率領著騎兵匆匆離去,耶律遲顯的七萬援兵最多還有兩個小時就能夠到達戰場,留給他們的時間已經不多了。
信刻不解地問道:「大姐,找那個小丫頭幹什麼?我們前去狙擊和她有什麼關係?」
「都多大的人了,怎麼還這樣孩子氣?」天意微笑著說道,拍了拍奉敬的肩膀,這才對著身邊的親兵說道:「去把長公主請來,就說有事相商。」
「大姐就不可以上戰場了嗎?」天意微笑著說道:「今天是河套十數萬將士魂歸故里的好日子,我怎麼能夠不來?再說,大姐也想來看看你們兩個現在怎麼樣了,你們兩個啊,都是無法無天又桀驁不馴的人,沒有人看著,還真不知道你們兩個能鬧出什麼事情來。」
天意點了點頭:「是這樣的,我準備將我們的騎兵和他們兩個的部下調換一下,以平衡我們騎兵的戰鬥力。現在,你就去和奉帥交涉一下,記住,調換的只是延州你指揮的三萬騎兵,司徒列將軍那裡就不用了。」
奉敬臉上一紅:「大姐,你怎麼能這麼說了,我們兩個還是很老實的。其實你真沒有必要親自上戰場的,要是你出了什麼閃失,那我們還不被主公給宰了。再說,要是我們河套都輪到你親自出馬了,那還要我們這些弟弟幹什麼?」
橫輝連忙點了點頭跑了出去,而天意則是疑惑地說道:「你有什麼主意?」
「三萬,在少了的話就不逼真了,耶律遲顯恐怕也不會上當。」信刻毫不猶豫地說道。經過了半天的激戰,他和奉敬的一萬七千騎兵,已經戰死了超過五千,而天意前來援助的五萬河套騎兵,也有至少三千的損失。不過八千騎兵的戰死也並不是沒有價值的,在這半天里,他們至少斬殺了一萬五千曼丹士兵,並且俘敵超過三千。現在的曼丹大營之中,真正還能夠一戰的,已經不到一半。而即使是帶走了三萬士兵,這裏還有三萬左右的騎兵,能夠擔任起封鎖敵軍和監視戰場的任務。
天意白了奉敬一眼:「沒有做不到的事情,那麼你有本事去把黛絲兒從柔然搶回來啊。」
天意微微一笑:「這次調撥給你們的騎兵,絕大部分都沒有在你們的手下戰鬥過,所以你們最抽調一些熟練的各級軍官,以便迅速上手。」
「大姐,你怎麼親自來了?」看見天意前來,奉敬連忙迎了上去,恭恭敬敬地說道。
「兩個小時。」天意的眉頭再次皺了起來,河套大軍已經將晉州曼丹大軍封鎖了整整三個小時,而且河套將士屍骨的收拾也並不像是一開始的那樣順利,十多萬大軍的骸骨在這方圓數十里的曠野里是散落的到處都是,而天意自己又不希望落下任何一個將士的,這個速度自然不會太快。原本估計的是需要四個小時的時間,那樣的話,河套大軍剛好可以在耶律遲顯的大軍到來之前,有條不紊的撤退。可是現在,似乎和之前的估計有了偏差。
而信刻則是摸了摸腦袋說道:「大姐,張振奮和劉智崖這兩個小子都是我使順手了的,你看這次是不是?」
而天意則是對著信刻招了招手:「來,讓大姐看看。幾個月不見,又長高長壯了。嗯,叫你出來,是有事情和你商量。」說完,天意將剛才奉敬的意思重複了一下,而信刻則是眉頭緊皺。
奉敬苦笑了一下:「大姐,我們一開始也沒有想到曼丹大軍的戰鬥力居然會如此的強悍,面對著我們將近七萬騎兵的突襲,他們雖然付出了慘重的代價,但是卻將我們拖在了這裏。可要是不把他們拿下,那麼等耶律遲顯的大軍到來,我們就會淪入前後夾擊的局面。最為不利的,是我們沒有步兵,因此雖然突擊有餘但是防守不足。現在百姓們應該正在收容將士的骸骨,如果讓曼丹騎兵衝到了這裏,那百姓們可就危險了。」
奉敬沉吟了一下,這才對身邊的橫輝說道:「橫輝,你立刻去通知信帥,讓信帥立刻從曼丹大營中撤出來,你們繼續封鎖這股敵軍。哦,記住,不要告訴信帥主母來了。」
奉敬腦袋一暈,臉上也跟著一紅:「大姐,在這個時候,就不用開這樣的玩笑吧。她可是柔然的公主,我現在不過是河套的一個普通將領,而且我們還是敵對關係,這是完全不可能的。」
「大姐,你找我?」就在這時,傅若水騎著戰馬跑了過來,小姑娘倒是精神抖擻,連帶手上的紫金劍也滿是鮮血,不過看她那模樣就知道這些必然是的曼丹士兵的。只是她身後的五百親兵情況就不怎麼樣了,兩個小時左右的時間,便只剩下不到兩百人,看來傅若水今天還真的是身先士卒啊。
「是,奉帥,信帥,你們稍等。」說完,傅若水連忙去調遣兵馬,奉敬揮了揮手,給自己的部下下令貫徹天意的命令。至於曼丹的大營,就暫時讓司徒里率領他的兩萬騎兵繼續圍攻。
奉敬連忙收斂了一下笑容,張口說道:「還在我們的控制之中。信刻正率領著騎兵在裏面衝殺,而外圍也已經被我們清理的差不多了。不過曼丹大軍的戰鬥力很是不弱,短時間內要想將他們拿下來,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好了,大姐知道。倒是你們兩個,大姐就只有你們兩個弟弟,如果可以,大姐真希望你們就留在河套,那樣大姐每天都能夠看見你們。」天意嘆了口氣,雙手將信刻有些歪了的頭盔扶正,接著說道:「你別忘了,朱萍妹子還在延州等著你回去。還有你奉敬,天下間並沒有什麼不可跨越的障礙,我們和柔然是有一筆恩怨要算,但是這不關你和黛絲兒的事情。你放心,只要大姐一天還在,河套就絕對不會有人敢阻撓你們的事情。」
「這樣也好。」天意點了點頭說道:「你們在完成狙擊之後,是準備返回河南還是繼續在幽雲十六州轉戰?」
不過一看見站在奉敬身邊的天意,信刻的嗓音登時一低,隨手把還滴答著鮮血的雙刃戰斧在戰袍上擦了兩下,這才點頭哈腰的對著天意說道:「大姐,你怎麼來了?嘿嘿,橫輝,你怎麼不告訴本帥主母來了,你吃了熊心豹子膽,連本帥都敢欺瞞?」
「是我不讓他說得,就是想給你一個驚喜。」奉敬笑著說道。
「那你們兩個需要多少兵力?」天意接著問道。
「好不容易出來一次,自然要鬧一個天翻地覆才行啊。」奉敬笑著說道:「只是這樣一來,就不能好好的陪伴大姐你了。」
普通將領?天意苦笑了一下,奉敬以後的地位,恐怕是柔然的欽察汗都有所不如,還有什麼配不上的。事情的關鍵只是在雙方的關係上。不過天意什麼也沒說,只是寬慰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天意微微一笑:「是沒有關係。不過我打算讓你們將你們原來的部將留下,帶領留守河套的三萬騎兵出去好好磨礪一下。你們也看見了,我這次帶過來的五萬騎兵,雖然個人裝備,身體素質和胯下的戰馬和你們的都沒什麼兩樣,不過他們的戰鬥力和你們相比,卻是差了一大截。一支軍隊,不管他平時訓練的多麼刻苦,但是沒有經過戰火的考驗,他們依然算不上是精銳之師。豫州路那邊,恐怕在明年三四月的時候便會展開決戰。如果讓他們繼續留在河套,恐怕到時候連參戰的資格都沒有。我不管你們用什麼方法,明年三月的時候,我希望能夠看見他們站在豫州路的軍營之中。留守延州的三萬騎兵,雖然平時的統帥是我,不過負責他們常規訓練的,卻是若水。所以我們需要讓她過來交接一下。」
「不過既要保證百姓們的安全,又要防止這裏的曼丹士兵衝出我們的包圍圈,這裏至少要留下三到四萬騎兵,能夠派出去狙擊耶律遲顯的兵力有限。耶律遲顯那裡可是有著七萬兵力,這些可都是曼丹精銳,而且耶律遲顯也是曼丹宿將,能夠完成任務嗎?」天意有些擔心地說道。
「就你嘴貧。」天意白了奉敬一眼,這才問道:「現在裏面的情況如何?可不要耽誤了正事。」
「要全部拿下大營,至少還需要四個小時的時間,而耶律遲顯已經率領著步兵四萬騎兵三萬共計七萬士兵急行軍趕來。不過耶律遲顯用兵穩重,為了避免我們圍點打援,所以騎兵放慢了速度,並沒有和後面的步兵脫節。因此他們要想到達戰場,至少還需要兩個小時的時間。」
「呵呵,」信刻憨厚的笑了笑,這才說道:「大姐,那我們就準備走了。只是不知道今天一別,什麼時候才能夠再會。大姐,你在河套可一定要注意身體啊,不然不只是主公心疼,我和二哥也同樣會心疼的。」
就在這時,信刻那粗大的嗓門恍如雷鳴的在前面響起:「橫輝,究竟是怎麼回事,居然要本帥立刻撤出大營?告訴你這小子,如果你不給本帥一個合理的解釋,看本帥不剝了你的皮!」
在別人面前,奉敬向來是精明細緻嚴謹莊重,別人對著這個看似清秀卻精明嚴肅的青年男子的時候,都很是拘謹。不過天意從來沒有這個感覺,在她看來,奉敬還是十多年前那個被她從青雲的門洞中帶回去的小男孩。而奉敬在天意的面前,還是和十多年前一樣老實乖巧。聽見天意問話,奉敬連忙說道:「大姐,我是準備讓少部分騎兵在這裏牽制住這股敵軍,然後我們率領大部騎兵繞過這裏,先截住耶律遲顯的大軍。」
「那還需要多長時間?」天意皺著眉頭說道。
天意偏著腦袋說道:「必須保證百姓們的安全,還有,機會只有一次,我們這次不能夠將將士們的骸骨全部收容回去,以後就不容易了。奉敬,你的想個辦法,不管付出什麼代價,在百姓們撤回安州之前,你必須攔住曼丹大軍。」
「是。」奉敬和信刻都是一臉感動的說道,多少年過去了,天意對自己還是這樣的關懷入微。三個人的手緊緊地握在了一起,同樣的笑容之下,三人都有了一種血脈交融的感覺。
奉敬也點了點頭說道:「所以,我們要給耶律遲顯造成一種錯覺,那就是我們確實是準備圍點打援。這樣的話,耶律遲顯必定會更加穩重,至少能夠將他的速度壓一下。」
「大姐,只要我和信刻出馬,天下沒有辦不到的事情。」奉敬點頭哈腰的笑著說道。身邊的藍高平見狀,沒想到平時嚴肅精明的奉帥居然也有這樣可愛的時候,禁不住哈哈一笑,不過被奉敬一瞪,連忙閉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