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離刺荊軻》目錄

第944章 強大的借口

第944章 強大的借口

而張騫發現的其他地區和其他國家的名字,統統不在他的蓋棺論定評價中出現。
好吧,就算你說的有道理。
什麼時候,大夏能成為親戚了?
羊皮紙上,寫滿了拉丁文字,讓劉徹看得有些眼睛疼。
現在看到匈奴西進,就傻兮兮的去打匈奴。
最終才因為目標無望而且花費巨大,難以承受而放棄。
這個說法贊!
只為了聯繫大夏,武帝朝花費了無數人力物力,來打通前往身毒的道路。
不管幹什麼事情,都在想著——大夏!大夏!大夏!
而棺蓋定論,在漢室是神聖而嚴肅,評價一個人一生功過的公正評價。
這個理由妙!
還好,公孫昆邪畢竟最近勤修「馬屁神功」,一看劉徹的模樣,就知道怎麼回事。
明明就是兩個世界好不好。
更別說,人家引經據典,多番考證——你一定跟老劉家有關係,夏之社稷,必為劉氏之土!
這一點,劉徹一直很難理解。
周亞夫和公孫昆邪的潛台詞,雖然沒有這麼說。
更有大夏的主子,月氏人。
「嗯?」劉徹眯起眼睛,有些不是很難理解。
這種東方式的帝國主義思維與西方那種簡單粗暴的就是要搶錢搶糧有些不同。
武帝卻不管不顧,繼續命令李廣利遠征,同時,將天下精銳,都調過去,給李廣利使用,終於壓服了大宛國,逼迫其臣服。
「陛下之先,大夏之社稷也!」
而在實際上,也是如此。
「陛下!」一見面,丞相周亞夫就面帶喜色,滿臉笑容的拜下來:「大喜啊,陛下!有來自大夏的消息了!」
而不是一個被月氏人統治和奴役的希臘王國。
他想起來了,他即位后,還特意命人去尋找所謂的大夏難民後代來到長安看了看。
博望侯張騫鑿空西域,功績冠著青史。
「此難民之容貌,皆多髯須而美,乃陶唐氏之標誌也!」
那南越和閩越,在譜系和血緣、文化上比起那個不知道在哪裡的大夏可更親也更近。
但那個帛書上的內容,也讓劉徹看得有些迷糊。
但,大漢帝國卻為了打通身毒道路,投入了十幾萬的軍隊,前後花費十數萬萬,擊敗和征服了幾乎整個西南。
劉徹現在終於明白了,這是為什麼。
「問題是……」劉徹在心裏感慨著:「以朕所知,那所謂的大夏,跟諸夏,真是一點關係也沒有啊!」
這個借口好!
「昔者,舜躬耕于歷山,漁于雷澤,堯得之服澤之陽也!」公孫昆邪嚴肅的奏道。
什麼大夏、大月氏,一起共抗匈奴!
「且夫,秦始皇勒石在前,以陛下之神聖聖明,豈能落於秦始皇帝之後?」
只是因為月氏自己也分裂了,成為了五翕候分治,才沒有滅亡。
「為陛下社稷及先祖計,陛下當收大夏,以為中國之疆,以此崇先王之教,敬祖宗之神靈也!」
為什麼,從來沒有人像周亞夫和公孫昆邪這樣神聖而嚴肅,如同在太廟中告祭祖宗神明一般的告知劉徹——陛下,您一定要收大夏之土地人民?
但是,你猜猜看,張騫的棺蓋定論是什麼:博望杖節,收功大夏!
還是黑髮褐目,在後世已經絕跡歐羅巴世界的希臘和羅馬人種比較好看,雅利安人,元首喜歡就喜歡唄。
但……
大夏虐我千百遍,我待大夏如初戀。
幾乎都有些神經質了。
那他就一定是個大壞蛋!
但公孫昆邪神聖的態度和周亞夫肅穆的表情,讓劉徹知道,這裏面肯定還有更多文章和內幕。
劉徹聽到這裏,唆的一下站了起來。
不過……
等等!
劉徹提起天子劍,臉色神聖而嚴肅,面容堅定,用著不容置疑的口吻說道:「朕知之矣,不復大夏,朕妄為人子,愧對先帝及列祖列宗!」
周亞夫與公孫昆邪相視一眼,心說:完了,我們忘記當今年少即位,並沒有接受先帝多久的教育。
「彼時,大夏在河西也!」
「若大夏不能收復,其國土與人民不能臣服,臣等恐天下人心浮動,以為陛下不能敬天法祖,又不如秦始皇帝多矣!」
說的是,什麼蠻子騎兵蹂躪其國,所以,來跟劉徹求援。
收歸大夏,則能完成一項神聖的使命——既存亡續斷。
「此乃此人的國書!」
武帝勃然大怒,命令李廣利統帥大漢精銳遠征萬里,第一次吃了敗仗,退兵回到了敦煌。
跟大夏有何關係?
況且,當初,武帝派張騫出使,就是要聯絡月氏,斷匈奴右臂。
怎麼到了大夏這裏。
劉徹卻還是一腦霧水。
大鴻臚公孫昆邪,更是笑的連臉都有些抽搐了,他幾乎是獻功一樣地說道:「幸蒙陛下洪福,祖宗庇佑,有大宛使者從西而至,並帶來了大夏的消息……」
這說明了什麼?
感情,在武帝和他的大臣眼裡。
但實際上操作時,卻肯定會這麼做。
這個戰略構思和設想,一直就是歷史上漢家王朝孜孜以求的。
雅利安蠻子有啥好看的?
那麼,武帝用的理由是什麼?
甚至為此不惜重心移向西南給了匈奴喘息之機。
宛小國而不能下,則大夏之屬輕漢……
說著,公孫昆邪就向劉徹獻上一份羊皮紙和一份帛書。
不跪下來唱征服,就一定要打的你唱征服。
太初元年,大宛國殺漢使者。
從腳底壞到腦袋!
於是無奈,他只好解釋道:「陛下,太宗孝文皇帝六年,有大夏難民自西而來,太宗皇帝親撫之,嘆曰:果吾之遺民也!乃析隴西郡抱罕縣之南,為大夏縣,為其難民之所!」
這是常識啊!
接續劉氏的先祖社稷之國,遠古時代的高唐氏的社稷,同時還能給天下人證明:看看看!我們老劉家可不是什麼泥腿子出身,血脈高貴的很啦,上續舜帝之社稷,後接陶唐氏之國。
等到他們被匈奴人打的崩潰時,漢軍再以解放者和王師的面貌出現,多麼完美的結果!
這完全就是瞎掰好不好?
誰就是要意圖阻擾劉氏救援和挽救自己深陷夷狄之中,處於水深火熱的夷狄世界里受苦受難的同宗同族。
果卻發現是塞人,也就是所謂元首所謂的雅利安人與漢人的混血。
史記·西南夷列傳記載:張騫盛言:大夏在漢西南,慕中國,患匈奴隔其道路,誠通蜀,身毒國道便近,有利無害。
還是讓他們走的更遠一些,幫漢室清理掉更多敵人比較好。
假如果真是這樣,那就講得通一些劉徹以前對歷史的困惑了。
西域之大夏,與中國之大夏,何止相隔幾千里?
況且,大夏難道不是遊牧的塞人、希臘化的巴克特里亞王國以及其後的月氏人建立的貴霜王朝的稱呼嗎?
但,有一個問題,劉徹還是沒弄明白。
周亞夫見到這個情況,不得已親自出面,解釋道:「穆天子西征,過西夏而觀崑崙,趙之先氏,駕車也!」
大夏,根本就不是一個國家。
後者恭身一拜,道了聲諾,然後對劉徹奏道:「陛下有所不知……」
「人家是馬其頓帝國的征服者後裔,是希臘化的城邦王國!」劉徹在心裏說道:「或許幾十萬年前,大家是一家,都是一個原始人群體的一員……但現在嘛……」
「陛下,大宛、月氏不足為重!」周亞夫卻恭身道:「然這大夏,卻是諸夏苗裔,陛下親族,不可不重也!」
這不過是一封求援的信而已。
史記記載,漢朝君臣,一聽大夏的名字,就跟打了雞血一樣。
但……
誰就是現行反漢賊臣!
跟老劉家可是八竿子也打不著的啊!
「匈奴人西進,打的大宛人受不了了?」劉徹將這國書翻來覆去,看了幾遍,然後對周亞夫和公孫昆邪說道:「這有什麼了不起的?匈奴人愛跟西域諸國怎麼打,就怎麼打,吾自巍然不動,只待時機!」
那現在匈奴西進,希臘人月氏人塞人一起去跟匈奴人剛一下正面吧。
而是劉氏失散在外的手足親戚,是在外面受苦受難的西虞和西夏的後代,缺了它,祖宗神明,就會不高興。
說明漢室君臣一致認為,西域所有王國,包括後來成為漢朝盟友的烏孫以及敵人的大宛,還有遠方未知的康居、條支、安息等強國加起來,也沒有大夏的發現重要。
YY小說也不是這麼寫的嘛!
以後不要在唧唧歪歪說什麼高祖以布衣得天下了。
反正,既然,歷史上張騫出使大月氏,大月氏說什麼「為了愛與和平,漢朝自己去打吧」。
但是……
所以,劉徹也就沒興趣了。
雙眼之中,只有大夏。
於是天子命王然于、柏始昌、呂越人等出關西使,指求身毒國。
「舜,陛下之先祖,陶唐氏之先也!」公孫昆邪卻繼續解釋著,而且態度越發的神聖,彷彿在太廟中一般,他匍匐著身子,用著緩慢而的語調,沉聲說道:「《鶡冠子》曰:堯伐有唐,遷至於晉南,故高唐氏,號為有唐氏也!」
無論是從戰略角度考慮,而是現實角度考慮,漢室都應該更重視這些強國。
「陛下之先,范宣子有曰:在堯為陶唐氏,在夏為御龍氏,在商為豕韋氏,在周為唐杜氏,至晉為范氏卿,處則為劉氏!」周亞夫恭身說道:「此天下之所公認,萬民之所矚目也!」
俺們家只是復興了祖先的神聖和偉業而已。
而更誇張的記載出現在太初元年。
應該拖出去槍斃一萬次!
君臣上下,眼睛里就只剩下了:大夏!大夏!大夏!
並且因此誅殺了反對的大臣鄧光等人。
朕什麼時候有個親戚叫大夏了?
這濃濃的帝國主義范和厚厚的「你說了不算,哥說了才算的」列強嘴臉,真讓劉徹有些熟悉而陌生。
匈奴肯定會回頭。
在這裏,武帝和漢室群臣,再次無視了當時比大夏還要強大的月氏、康居、條支、安息。
「大鴻臚,請向陛下解釋一下吧……」
所以,那什麼大夏,不管你是不是諸夏的,你叫大夏,就一定要征服你,不然我們就上對不起祖宗神明,下獲罪百姓!
或許存在他所不知道的秘密?
這三個不同的統治者,除了月氏人大概可能跟中國的先民有過接觸,請問,其他人可曾與先王們有半點關係?
因為張騫一句話,漢家王朝將注意力移向西南,開始了轟轟烈烈的西南夷大開發,差一點就打通了前往印度的陸上交通。
雖然照這麼說的話,整個天下的百姓,無論士農工商,都能找到自己的先祖是先王之後,血脈神聖而高貴的證據——反正諸夏民族,最終的源頭,都能追溯到遠古的三王五帝身上。
但,什麼時候,漢朝也喜歡找個雅利安人自嗨了?
你看,他們的借口找的多好啊!
聽到這裏,劉徹目瞪口呆。
要知道,武帝可沒有像劉徹這樣天天宣傳身毒國遍地黃金,去了就能發財。
誰就是純心要跟劉氏的列祖列宗們過不去!
這是多麼可怕的事情!
沒有辦法,周亞夫只好說道:「請陛下容臣等稟報!」
「堯之唐候,夏侯也!」公孫昆邪長身而拜:「陶、唐皆夏也!」
後世的考古證明也發現了,漢書所載的大夏,經歷了希臘化、塞人與月氏聯合統治及貴霜王朝三個階段。
劉徹聽得目瞪口呆,甚至有些跟不上周亞夫和公孫昆邪的思路。
因為劉氏天子源自有虞氏的陶唐氏,為堯之夏侯。
由皇帝和群臣共同議定,然後賜給臣子,要刻在他的棺槨和陪葬的書簡之上的。
但實際上,都是相同的。
但想想也不對啊,劉徹即位后,基本翻遍了石渠閣檔案,沒見到什麼異常啊。
「恆公北伐,拘泰夏而涉流沙西虞,此管仲所記也,伏請陛下明察之!」周亞夫頓首而奏:「秦始皇帝勒石琅琊,其書曰:六合之內,皇帝之土,西涉流沙,南盡北戶,東有東海,北過大夏,人跡所至,無不臣者!」
本來以為是希臘人。
就像一個苦苦戀愛著一個美女的痴情漢一樣。
從今天起,誰敢阻攔劉徹殖民印度、中亞。
當時的世界,經過張騫的開拓,漢人已經知道了,在遙遠的世界之外,有控弦八九萬的康居,有控弦數十萬的安息、條支。
但在當時,所謂的大夏,實際上已經被月氏人征服和統治。
什麼戰略設想,什麼軍國重事,統統不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