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離刺荊軻》目錄

第1194章 明主(一)

第1194章 明主(一)

武將幻想羽扇錦綸,談笑文章,指點江山。
劉徹當然懂遊戲規則。
凡事,沒有規矩,不成方圓。
只是他裝作不關心這些事情,對外以平陽懿候自勉。
在實際行動上,劉徹也表現的很完美。
雷霆雨露,俱是君恩。
而石渠閣這樣的諸子百家湊在一起的會議,若沒有個具體的制度。
這一下子,就為他圓夢了。
周亞夫恭敬的接過那本小冊子,然後拜道:「諾,臣謹奉詔!」
青史之上,更是會明確記載:丞相長平侯周亞夫受命以制石渠閣之會。
類似石渠閣之會這樣的大事,諸子百家一起開趴體。
他微微笑道:「卿等皆朕肱骨也,當直言以論!」
有了一位右賢王的歸降,還被正式冊封為單于,這個單于反過來給大漢天子上「天單于」的尊號。
那就……呵呵……
不僅僅是他,整個天下,整個世界,都可能再也沒有人能去討論性本惡的問題。
但若出現在石渠閣之會上,那就不能再裝作看不見了,必須給個結論。
這就是讓周亞夫定調了。
因為,統治階級必然會全力封殺和鎮壓這種大逆不道,有悖公序良俗的話題。
周亞夫這輩子,武勛已經很多了。
在這個時代,這個時候,根本不能拿到檯面上來討論。
輔佐天子,共創大業,這是理所當然的!
當然了,除了學術範疇,這一次,肯定也要拿幾個不痛不癢的政務來給這些諸子百家的巨頭來品評一下,討論一下。
至於民貴還是君貴?
說著汲黯就將一本薄薄的冊子,呈遞到周亞夫面前。
這一直就是中國貴族的最高追求。
而這個結論一旦做出來,思孟學派也好,雜家也罷,乃至於重民學派,黃老思想的某些派系,統統就成為了異端邪說!
這是了粉飾了漢家是非常親民的。
哪怕他說的再有道理,任是天花亂墜。
而結論很顯然,必定是君貴!
這當然不是什麼文字獄,又或者鉗制言論。
文人憧憬決戰沙場,決勝千里,興滅國,繼絕世。
只是想想,都激動不已!
場面話是說的很漂亮。
文能安邦,武可定國。
讓他們做出決定。
不然,倘若有持性本惡,或者不惡不善理論的學者,在石渠閣之上當著天下諸子百家以及文武大臣諸侯王的面大放厥詞。
要知道,此時的中國,每一個武將心裏,都有一個文士夢,正如每一個文豪心裏面,都藏著一個粗狂的武將夢一般。
這個大臣難道就會真的按照自己的想法去做事?
內心深處,他也有一顆文青的心臟。
萬世之後,後人談起石渠閣之會,第一個想到的必然是他。
這不可能!
打個比方,性本惡,還是性本善,這樣的討論,就決不能出現在石渠閣之會上。
他在丞相這個位置上,一直都是跟著劉徹的節拍,被動或者主動的做事。
「朕將在石渠閣之會前三日,將此章程,送抵諸子及諸侯大臣與會人之手……丞相現在就可以翻閱,根據此章程,制定議題範疇……」
那還不得亂套?
他也只能說這一次了。
當然了,在興奮之餘,周亞夫也沒有忘記遊戲規則。
但實則……
大漢王朝,是天下人的王朝,不是劉氏自己的私人產業。
畢竟,即使兩千多年後的歐米,所謂的民主自由,也不是所有人都可以隨便說話。
於是,劉徹也就順理成章的談起了石渠閣之會。
就像許多著名的大文豪的內心深處,藏著一顆武將的心一般。
私底下,隨便說,甚至隨便出書,宣揚。
那是騙鬼!
然後,他就跪在地上,將那本冊子粗略的看一遍,然後再拜道:「臣三日後,便將相關議題,陳奏陛下!」
當然了,要是天子堅持要求大臣們出主意,這就又另當別論了。
石渠閣這樣的大事,自然更要請示。
對於民間的呼聲,重視無比。
「朕已命有司擇吉日,于石渠閣大會天下諸子,屆時文武百官兩千石以上以及諸部有司、列侯勛臣將伴朕共觀此盛會!」劉徹故意輕描淡寫地說道:「今日,朕與諸卿,商量一下,這石渠閣之會上的討論議題範疇……」
但在文章和思想上,他卻是幾乎沒有建樹。
恰恰相反,是保護言論自由和思想學術的自由。
群臣聽了,紛紛難捱激動之色,俯首而拜:「臣等伏唯陛下聖裁!」
先帝之時,他平定吳楚之亂,有大功于社稷。
既無傳世的大作,也沒有令人發醒的詩賦,更沒有什麼有深遠影響的奏疏。
這種盛會,身為臣子,哪裡可以出主意?
周亞夫聞言感動不已。
「且朕德薄才淺,無有先王之行,非諸卿佐之不可!」
這在中國一直是傳統,是特色。
如今,天子欽點他來規劃石渠閣之會的議題範疇,實際上是將石渠閣之會的主持人身份交給他,讓他為首,主持和約束諸子百家,引導話題和輿論。
他首先望向丞相周亞夫道:「丞相,先帝託孤元勛,朕素敬之,請丞相為朕規劃!」
去年更是坐鎮太原,以太尉職,將代上之兵,為高闕之戰的勝利,做出了極大貢獻
就連地方上的郡守,受命陛辭之日,都會再三向天子請示,自己下去后,應該做什麼,主要做什麼,關鍵做什麼。
又譬如,究竟是民貴還是君貴,這樣大逆不道的討論,更是連半個字都不能出現。
之後,又受先帝遺詔,輔佐少主,勘定朝綱,穩定人心,為如今的元德之治,打下最好的基礎。
至於事實如何?
尚書和洪範說的清楚:臣不作威,不作福!
劉徹笑著點點頭,表示認可。
劉徹自然早有計較,他道:「石渠閣之上,諸子百家,共論天下學問之長短利弊,朕已命尚書,制有章程……」
「臣請陛下,定石渠閣之章程!」周亞夫叩首而拜。
劉徹都可以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更不可能讓某些言論出現在主流的會場。
於是,周亞夫幾乎是顫抖的道:「臣謹奉詔!」
在這西元前的封建社會,那就更是有著無數掣肘和約束。
要說沒有遺憾?
自然要由國家來規定,他們可以討論什麼?可以議論什麼?
天子謙虛的授命一位大臣去做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