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征戰天下
第327章 名將宿命（一）
「會！」鐵真沉聲說道：「所有人都不會，但是昊天必然會。此人一腔熱血，雖不敬天地鬼神，但卻求對得起天地良心。而且他如果不會，就不會全力攻打極樂聯盟，迫使卡辛巴斯提前強攻許州。」
鐵真點了點頭：「現在形勢惡劣，許州城破乃是遲早的事情。敵強我弱，不過要堅守過今日，本帥還有幾分信心，但是今日之後，本帥也不敢保證。陛下現在還困守城中，要想解救陛下，唯一的希望只能寄托在靖北公的身上。你們的任務便是從北門外溜出去，穿過極樂聯軍的防線，給靖北公帶一句話。」
許州並非是軍事重鎮，因此城牆的防禦力並不算強悍，而且沒有護城河環繞，這無疑減輕了對方攻擊的力度。許州被圍困的兩個多月里，若非是禁衛軍團的士兵忠誠度向來冠絕帝國，恐怕軍心早已經崩潰。由於城內缺糧，士兵們這些天的伙食都是限量供給，體力自然有些跟不上去。在加上當日糧食被焚的時候，居然有不少的防守器械被破壞，又一定程度降低了許州的防禦能力。以三萬對十五萬，即便鐵真久經沙場，也是心中沒底。
就在這時，許州城上突然傳來了鐵真中氣十足的聲音：「卡辛巴斯何在？本帥清風鐵真，敢否與本帥決一死戰？」
司馬當歸疑惑地問道：「昊天他真的會來嗎？」
卡辛巴斯面容一肅，本來坐在軟椅上的他噌地一下便站了起來
轉過身子，鐵真一臉嚴肅的對著龐燁說道：「國師，本帥知道你在軍事上同樣有著不淺的造詣，而且你在軍中威望頗高，想必指揮將士們防守許州也不會比本帥遜色。現在，許州城的防禦重任，本帥便交到你的手上了。」
卡辛巴斯智珠在握，許州南城的戰鬥雖然還特別激烈，但是他明顯的能夠感覺到城內守軍的兵力和士氣正在不斷下降。日落之前，許州必然陷落。卡辛巴斯微笑著想到。
「鐵帥請儘管吩咐。」君唯明沉聲說道。
鐵真張口說道：「許州北門外並沒有東北大軍，你們可以從那裡出去。君老先生，一切就拜託你了。」
有道是殺敵三千自損八百，清風雖然佔據了防守優勢，不過卡辛巴斯勝在兵力雄厚。也許河套每戰死一個士兵，東北士兵便會有兩人戰死。但是卡辛巴斯消耗的起，鐵真卻沒那麼多的本錢。看著東北聯軍不計傷亡的進攻，饒是龐燁也是飽經風霜的人物，心中也同樣擔心不已。
卡辛巴斯早有準備，而且現在務求一擊必殺，因此一出手便是全力。數十座巢車在投石機和移動箭樓壓制住了城頭清風士兵之後，飛快的接近許州城牆。兩個萬人隊的海西士兵也在金宗彪的親自指揮下，踏著投石機的腳步架著雲梯朝著許州南門攻來。
鐵真二人也是深有同感。君唯明沉默了一下說道：「既
鐵真看著童躍那年輕而又剛毅的面孔，卻是對著司馬當歸說道：「太師，現在本帥想借他一用。」
鐵真沉吟了一下，接著說道：「你們就給他說，本帥將竭盡所能防守許州，希望他看在同為天朝子民的份上，前來解救陛下。他若有問，你們就將這裏的情況據實以告。」
身邊的拜京將領莫西卡亞連忙說道：「大帥，許州陷落在即，那鐵真很快便是大帥的階下之囚。大帥你是何等身份，又何須和這種人決一死戰？」莫西卡亞跟隨卡辛巴斯多年，自然知道卡辛巴斯是什麼脾氣。只是現在勝券在握，又何必讓卡辛巴斯前去冒險了？
卡辛巴斯大手一揮，打斷了莫西卡亞的話，斷聲說道：「不用多說，將本帥的烏龍騅牽來！」
卡辛巴斯搖了搖頭：「鐵真乃是一代名帥，能有如此對手，乃是人生一大幸事。況且，鐵真挑戰，本帥若是拒不出戰，那麼難免弱了我拜京的聲威。」
鐵真點了點頭：「童躍，你去把你師父一併叫來。」
鐵真堅定的搖了搖頭：「不行！卡辛巴斯南門外的兵力不過七八萬人，還有半數的兵力部署在東西二門。如果現在我們從那兩邊抽調兵力，正中卡辛巴斯的下懷。至於戰略預備隊，那還不到時候。」
卡辛巴斯微微一笑，兩人第一次見面的時候，他不過才十六七歲
兩人緩緩拍馬走到特地留出的空地中間，對視了一眼，鐵真突然長嘆著說道：「原來，你也已經老了。」
「大帥，弟兄們傷亡慘重，恐怕支撐不了多久了。能不能先將東門和西門的士兵抽調一點過來，或者是動用戰略後備隊？」禁衛軍團偏將劉海濤急沖沖地跑上來說道。
「鐵帥叫老夫前來，不知道有什麼事情？」君唯明率先問道。
鐵真手中的士兵加上其他雜七雜八的親兵等，大約三萬五千人。許州北面城牆最為厚實，因此鐵真只在這裏布置了兩千士兵。東西二門各五千，南門一萬五千。剩下的一萬三千人則是預備隊。作為一個主帥，鐵真深刻的明白預備隊的重要性。
龐燁在一邊擔心地說道：「大帥，可是按照卡辛巴斯這樣的攻勢，我們要想支撐到傍晚都很困難啊。」
司馬當歸無所謂地說道：「童躍本來就是鐵帥你調撥給老夫的衛士，你儘管吩咐就是。」
站在司馬當歸身後的童躍連忙站了出來，沉聲答道：「大帥有何吩咐？」
旌旗舞動，鼓聲雷鳴，東北聯軍蓄勢已久的攻城戰總算是在卡辛巴斯的一揮手之下揭開了序幕。
「但是……」莫西卡亞著急地說道。
鐵真的臉上雲淡風輕，良久之後，他這才張口喝道：「童躍何在！」
司馬
鐵真半眯著眼睛說道：「瓦罐難離井口破，將軍總在陣上亡。本帥和卡辛巴斯打了大半輩子的交道，現在也該了結一下了。國師，不管本帥發生什麼事情，你必須要保持冷靜，務必要守到明天。昊天必定會不惜一切代價的前來救援，在河套大軍沒有到達之前，許州的城頭必須飄揚著我清風的龍旗。」
「來人，將本帥的戰馬牽出來！」鐵真一聲斷喝，威風凜凜地說道。
童躍也不答話，轉身便朝著城牆下走去。不一會兒，乾瘦矍鑠的君唯明和童躍便出現在了城牆之上。
龐燁臉色一變：「鐵帥，你這是什麼意思？」
鐵真面容沉寂地說道：「君老先生，本帥想讓你們師徒二人去辦一件事情。」
隨著雙方几乎是同時發出的鳴金聲，無論是進攻的東北三國士兵還是防守的禁衛軍團都停止了戰鬥。甚至一些已經爬上了雲梯的東北聯軍也從雲梯上退了下去，禁衛軍團的士兵也不趁機阻攔，而是任由對方離去。
龐燁也點了點頭說道：「現在唯一的希望便只能寄托在昊天身上了。陛下不能殞身於此處，不然，以輔政王的軟弱和天都聖京那些功勛貴族的短淺，帝國，將在沒有一絲希望。」
許
卡辛巴斯則是跨坐著自己的烏龍騅，手裡提著鑌鐵長矛。當日和信刻一戰之後，卡辛巴斯已經很久沒有拿起過自己年輕時的兵器，現在握著這把鑌鐵長矛，心中居然是說不出的激動。
東北聯軍攻勢如潮，當城牆上的禁衛軍團士兵也不甘示弱。在鐵真的指揮下，他們毫無懼色，沉著應對。鐵真防守長城防線多年，自然知道防守作戰的精髓。先是集中了手中的投石機和大型弩箭等，強行壓下對方移動箭樓和投石機的攻擊，然後調集精銳士兵，只等對方的巢車一靠近城牆，放出巢車裡面的士兵，便全力撲殺。至於那些扛著雲梯攻城的士兵，鐵真自然不會吝嗇滾木巨石這些。一時之間，許州南門之外是戰火紛飛。
鐵真閉口不言，眼中精光閃爍。戰鬥已經進行到了正午時分，但是防守南城的士兵已經傷亡過半，後備兵力也逐次投入了戰鬥，投石機和大型弩箭等也損失了大半。在這樣下去，東北聯軍的中遠程攻城器械完全可以壓制住許州城上大部分的反擊。
司馬當歸和龐燁都是一陣沉默，鐵真乃是清風第一名將，自然不會說假話。只是，拖到明天又能如何？難道明天就能有救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