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征戰天下
第366章 懼內之人
天意閉上眼睛，喟然長嘆道：「也罷，他們死在你的手中，也僅僅是身死而已。如果是讓主公知道了，肯定是滅其九族。」
信刻想想也是，天意在河套是什麼地位，不要說是雪傾城張月婉等人，便是他們這些軍中宿將和魏鶴林太岳等政方大腕在她面前都是規規矩矩的。當然，也很難說，可畢竟天意對人特別和善，只要雪傾城等人不是處於惡意，想來她也不會搭理。
天意想了一想，突然張開眼睛說道：「冠英，你老實告訴我。那些捉拿和審訊這些人的情報人員現在怎樣了？」
血殺哈哈大笑著說道：「我們正愁幾個大男人懶得料理這些酒菜，幾位主母若能夠屈尊下顧，那我們求之不得。」
冠英點了點頭：「屬實。屬下分別調查了當年的大量人證物證，並且找到了當年的幾個證人。其中一個是傳旨的小太監，一個是行刺的殺手，還有兩個是江湖之中最擅長用毒的高手的後人。這些人都是參与了其中的。屬下為了怕泄露當年的秘密，因此已經將他們全部處決。」
「那不就得了。你們幾個啊，都是大哥不說二哥，都他媽的差不多。呵呵，獨孤，你別做出一副不服氣的模樣，小心我回去之後告訴柳燕。」血殺繼續說道。
程顯清最近很煩，理論上說，他是應該高興的。極樂聖教現在已經從一開始的揚州路七州擴展到了江南路全部和淮水豫州的東部地區，麾下雄師六十萬。清風皇室已經被打怕了，乖乖的將爪子縮回了天都聖京。河套昊天這頭猛虎已經被東北聯軍所牽制住，當然，他們也牽制住了卡辛巴斯。程顯清以前一直在擔心自己和東北三國以及東倭王朝的合作會造成尾大不掉的局面，因此他一直小心翼翼的保存著自己的實力。現在好了，東倭除了能夠當做運輸隊的幾萬水師，幾乎已經沒有了進攻的能力，現在東倭特使煙田俊在看見自己的時候都不得不彎腰行禮。淮水張家已經沒
奉敬的腦子最為靈活，一看見昊天這狼狽的模樣和幾個主母有些泛著冷光的笑臉，頓時會意，連忙說道：「其實我們幾個就是想和主公商量一下後續的軍事行動，幾位主母也知道，自從宋家和李家開戰之後，一連串的事情讓人眼花繚亂。不過幾個大男人枯坐在一起討論這些也很無聊，再說最近也頗為勞累，便準備乘機休息一下。」
天意的眼睛里滿是淚水，輕輕將頭靠在楚相成的腰上，喃喃低語道：「叔父，你說他回來之後我該怎麼做？」
信刻的腦袋最為直爽，抬起頭來便說道：「原來是傾城主母啊，我們也沒什麼……」
昊天沒好氣地說道：「你大姐要是在的話，她們敢這麼放肆嗎？」
幾個人跑到一處城牆腳下，血殺很麻利的將大黃狗清理乾淨，順便將奉敬懷中抱著的肉食也打理了出來，然後找了一堆木柴架上，這才細緻的擺弄起自己的烤肉來。
「主母！」冠英看見天意出神了半天，忍不住低聲叫道。
信刻一邊給昊天打著下手一邊問道：「主公，今天莫非是霉星高照，居然同時被五位嫂嫂收拾，哈哈，幸好大姐不在。」
天意有些虛弱地點了點頭：「叔父，我明白。你們放心，只要有我在，他不會這麼衝動的。」
冠英連忙告退，他現在的事情繁多，要想好好休息完全是不可能的事情。不過天意既然這麼說了，自己還是先退下的好。
天意的目光一寒，有如利劍一般的在冠英的臉上徘徊。冠英只覺得自己背心裏都是冷汗淋漓，主母很少殺人，至少在坐鎮河套三路這三年多的時間裏面，除了兩名勒索無度的貪官，她從來沒有殺過人。
獨孤的臉色頓時一垮，信刻和奉敬也是腦袋一垂，不說還好，這一說就更加想念遠在河套的妻子了。唉，但願明年能夠早點回去吧。
半晌之後，冠英這才覺得天意眼神里散發出來的蓬勃殺意已經完全消退，他這才暗自鬆了口氣。
「是！」冠英沉聲說道，只是短短的一個字之間卻流露出濃濃的傷感，當年起兵定州的一千弟兄，三年下來，居然拿只剩下七十多人。想到當年那激情如火的歲月，即便冠英早已經鍛鍊出一副鐵石心腸，也不禁黯然淚下。
天意望著額冠高聳的楚相成，苦笑了一下說道：「叔父，有些事情你為什麼不早些告訴我？」
楚相成緩緩從后廳之中走了出來，雖然外面下著大雪，不過他的手中依然是輕搖著羽扇，腳下也依然是一雙木屐，走起路來還是啪嗒啪嗒的響。
自極樂聖教從太陽神教之中分離出來之後，極樂聖教從來沒有這麼風光過。百萬平方公里的土地，接近一千萬的百姓，六十萬大軍，周圍無論是哪方勢力都不敢單獨和自己叫板。當然，和自己還隔著一段距離的河套昊天不算，那完全就是一個瘋子。程顯清覺得自己應該算是極樂聖教有史以來最傑出的教主，歷代教主的功績都無法和自己相比。既然如此，那麼自己也應該換一下稱號了。
不過天意終究是見過了太多的世面的人，盡量平緩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她這才說道：「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你以後不可在追查下去。如果主公以後問起，你就說這是我說的，想來主公不會有意見。」
冠英的心中不解，不過最終還是點了點頭。在河套三路，敢違抗天意命令的，至少他現在還沒有見過，便是主公自己，在天意的面前也是從來沒打過折扣。
奉敬在一邊竊笑道：「主公就會找理由，你承認你懼內不就行了嗎？反正懼內也不
天意怔了一下，這才想起自己的這個屬下還站在面前。指了指旁邊的座椅，示意冠英坐下，天意這才說道：「情況屬實？」
雪傾城今天心情大好，看著自己夫君如此模樣，而血殺等人也是一副鬼鬼祟祟的模樣，不由得想存心調笑幾人一下。當下將頭探出城牆，大聲說道：「四位大帥，不知道你們抱著這麼多東西來找夫君，是為了什麼大事？」
血殺終於有些看不過了，哈哈一笑說道：「獨孤，你也別得意，你們四個，誰不懼內？獨孤，在家裡是你說了算還是柳燕說了算？奉敬，你在那個傳說中的銀鈴公主面前如何？信刻，朱萍要是打你，你怎麼辦？」
輕聲一嘆，天意臉色平和地說道：「冠英，妾身和你也算是多年交情。我們當初一起從青雲出來的一千多名弟兄，現在只剩下你們七十多人，這其中的情誼，不僅僅是妾身，便是主公也一直銘記在心。妾身知道身在你這個位置上，你必然有許多無奈。而你對主公的赤膽忠心，也迫使你去做一些你不願意做的事情。但是妾身以當年故友的身份，希望你在做事情的時候能夠盡量的考慮一下各方面的感受。這件事情並不怪你，你辦得很好。他們的家人，你將名單擬上來，交給林大人，到時候妾身自然會做出安排。」
冠英的心中一緊，剛剛還在得意，沒想到主母的警覺心居然是如此之高，當下也只好硬著頭皮說道：「主母，他們在調查極樂聯盟密謀的時候，不幸因公殉職。不過主母請放心，他們的家人，屬下都已經給予了至少三倍的撫恤金，並且知會了地方官府，讓他們酌情照顧。」
信刻毫不猶豫的回答道：「挨著唄。」
「就是。」獨孤連忙落井下石地說道：「看主公今天這衣衫襤褸的模樣，如果不是我們來的及時，也不知道會被幾位主母教訓成怎樣。可悲啊，堂堂朝廷靖北王，跺一腳便是連
楚相成苦笑了一下：「天意，該怎麼做就怎麼做，有些事情，既然已經走錯了第一步，那麼後面只能繼續走錯。再說，對你們來說，那並不是走錯，而是你們必須承受的代價。這件事情，我們以後會慢慢地給你們解釋。至於秦殤和非常的事情，你現在千萬不要讓小天知道。他的性子太執拗了，如果知道當年的原委，他一定會不顧一切的殺向天都聖京，將劉昊那個王八蛋拖出來鞭屍。我們必須在等下去，等我們的力量更加強大了，我們在橫掃天都聖京。現在去的話，只能是禍害天下百姓，讓異族徒看笑話。」
昊天總算是鬆了口氣，連忙屁顛屁顛的跟在了血殺等人的身後，也不管城樓上幾位夫人的冷言冷語，頭也不會的便溜了開去。
昊天憤憤地說道：「什麼懼內？我這隻不過是不想和她們在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上計較，想我昊天好歹還是朝廷御封的靖北王，麾下雄兵數十萬，百姓一千六百多萬，我每天思考的軍國大事是何等的多，哪裡有精神去想這些瑣事。再說，閨房之樂有甚於畫眉，你聽說過沒有？」
天意似乎有些疲憊了，揮手對著冠英說道：「冠英，你也是剛回到河套，先回去休息一下吧。」
「唉，但願夫君明年能夠早些回來。」此時的河套，已經是寒風凜冽大雪紛飛，坐在大廳之內，看著門外飄飄洒洒的雪花，天意心亂如麻。只是，如果回來了又能怎樣，自己又該怎樣？
楚相成靜靜的單手摟著自己的這個侄女，臉上似笑非笑，似哭非哭，表情說不出的怪異。
剛一說到這邊，信刻便看見正從城樓上三步當做兩步的跨下來的昊天正對著自己不停地使眼色，連忙閉上了嘴巴。
昊天臉色鐵青，惡狠狠地盯著獨孤：「獨孤，什麼叫做有甚於？」
獨孤在一邊
血殺乃是天意的義父，自然是昊天的長輩。如果僅僅是獨孤信刻等人，她們自然可以隨便調笑，不過血殺這個長輩既然開口說話了，她們也必須給一點面子。
冠英的心中一笑：「主母雖然聰明，但是心腸始終太軟。這些人既然能夠向我招供，那麼很難說以前或者以後會不會向別的人提起，殺了他們是必然的。當然，屬下還沒主公的實力，滅其九族于無聲無息之中是辦不到的。不過滅其三族，還是綽綽有餘。」
天意很顯然也是明白了冠英的想法，眼中也有些淚水。當年的昊天由於是青雲縣令雲非常的獨子，而且少有謀略，因此很快就成為當時定州駐軍千騎的千騎長。她雖然不能參軍，但是經常披戴盔甲在軍隊之中陪伴昊天，因此，對那一千騎兵也特別熟悉。只是三年時光匆匆過去，一千多兒郎居然就只剩下了七十餘人，天意的心腸本來就軟，當下眼睛里都蘊滿了淚水。
獨孤為人向來流氓，除了在天意麵前稍微收斂一點，但即便是在昊天的面前，他依然是一如既往。而昊天的性子向來平和，這樣的調笑也無傷大雅。看見昊天惱羞成怒，獨孤不禁哈哈大笑著說道：「難道不是嗎？」信刻和奉敬也笑了起來，能夠把昊天逼得惱羞成怒的事情並不多，但是這件事情絕對是其中之一。
雪傾城連忙說道：「既然是這樣，那麼血帥你們就請便吧。你們一群大男人喝酒聊天，我們婦道人家還是不參与的好。」
楚相成深吸了一口氣：「有些事情不能讓你們知道，有些事情不能這麼早讓你知道。但是我沒想到，你居然這麼聰明，久遠他自以為萬無一失的事情居然也被你看出了端倪。天意，叔父並不想騙你們，但是你既然已經知道事情的原委，也應該明白我們的苦衷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