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衝冠一怒
第540章 居庸關上
秦天意，乃是河套高層之中，唯一一個力主溫和的人。她在河套高層的心中，擁有著無與倫比的威望。如果說整個河套是一把殺戮慾望堪稱邪惡的長劍，那麼秦天意就是那把劍鞘。現在，劍鞘沒有了，天下之間誰還能擔當起這個重任？如果不出意外，整個神州，很快就要血流成河了。
燕悲歌遲疑了一下，最終痛苦地說道：「主公，極樂聖教雖然是禽獸不如，不過屬下畢竟是出自於極樂聖教，我大哥朱兆和三哥平郎對屬下情深意重。主公，屬下兩不相幫。」
河套七個軍團四十五萬大軍東征幽雲十六州，整整十二萬將士戰死沙場。其中，白虎軍團和榮譽軍團折損過半，血殺軍團和虎賁軍團也是傷亡慘重，獵鷹、青龍和雪獅三個騎兵軍團損失最輕，加起來也不過兩萬餘人。不過河套大軍的戰績堪稱輝煌，數十萬東北精銳在這短短的半年時間里灰飛煙滅，並且攻克了長城防線在幽雲十六州上最重要的關口居庸關。從此以後，幽雲十六州再不會擔心來自塞外的威脅。並且，在收復了幽雲十六州和東北長城防線之後，河套將在無後顧之憂。
「你的榮譽軍團現在情況如何？」
江沉舟的妻子舒新梅也戰死在了定州，無論是國讎家恨，他現在都迫切希望返回河套。要是留在這裏鎮守，誰知道什麼時候能回去報仇雪恨！
「你所言不錯，你這個人打仗還有一手，不過腦子不夠靈光。鎮守居庸關的重任，你防守有餘，進攻稍嫌不足。你還是跟著本王南下吧。」
燕悲歌一開始並不清楚昊天為什麼會將自己叫來，畢竟這裏的全是昊天的河套嫡系，而且基本上都是軍團長級別的高級將領，自己不過是極樂聖教的降將，根本不可能得到昊天如此信任。原來是為了這事情。
日已中天，來自塞外的寒風颳得大軍的旌旗颯颯作響。在居庸關前往河套的官道之上，河套虎賁、血殺、白虎三個軍團的十余萬大軍高舉著白色的旌旗緩緩前行著。
「七年了，長城防
昊天微微一笑，燕悲歌此人了無心機坦蕩豪邁，只要答應了的事情，絕對不會反悔。如此一來，昊天心中也就有了計較。當下大聲說道：「燕悲歌，你跟著江沉舟在居庸關駐守期間，務必將居庸關的防禦事務摸清。麒麟軍團全軍覆沒，不過展書堂和麒麟軍團的五萬將士都是為了我河套百萬將士力戰而亡，沒有理由取消麒麟軍團的番號。」
看著天意那栩栩如生的面容，駱祥心中一嘆，眼眶又濕潤了起來。他也是一天一夜沒有合眼。並非是操心戰事，只是一閉上眼睛，他彷彿就看見了昊非常那笑點天下的豪邁以及秦殤那傾國傾城的容顏。然後一股冷汗突然從背心裏冒出。
血殺軍團成功潛入關內，此時的居庸關內不僅沒有了可用之兵，便是連基本的防禦力量都沒有。趁著遙今夕被獨孤等人拖死在了城牆上，血殺趁虛而入，和獨孤裡應外合輕易拿下了居庸關的城門。而隨著城門的開啟，居庸關的戰局終於再無懸念。
頓了一下，昊天接著說道：「燕悲歌，本王現在任命你為麒麟軍團副軍團長，程祥西，你任麒麟軍團軍團長。不過你先隨本王回河套，等軍團組建完畢之後，立刻調往居庸關，任職邊防軍團。」
頓了一下，昊天接著說道：「鳳舞軍團也是好樣的。辛皎，鳳舞軍團的軍團長，就由你來擔任吧。秋沐，你任副軍團長，若水，你任軍團幕僚長。戀塵，你還是擔任我親兵的統領，至於趙大武。程祥西走後，他去替代程祥西的位置。」
昊天總算是扭過腦袋，目不轉睛的看著駱祥，良久之後這才說道：「先生，天意身死，國殤三月。有什麼事情，等過了這三個月再說。不過你也要注意了，我們來年必定會有大戰，因此戰略物資
河套的戰局倒是不用擔心，只是不知道玉門關和嘉峪關的情況如何。
「五小郎君的情況如何？」昊天坐在馬車之中，望著窗外蒼茫的大地問道。
「主公，我們太心慈手軟了。」駱祥輕聲說道。
江沉舟連忙叫屈道：「主公，屬下才能平庸，不堪大用，居庸關乃是邊防重地，屬下怕有負主公你的期望。」
昊天站在駱祥的身邊，突然沉聲喝道：「江沉舟！」
此時的居庸關內，還有拜京的數萬百姓。昊天一聲令下，頓時血染雄關。信刻殺的興起，在將關內百姓殺完之後，兀自拖著自己的青龍軍團殺出關外，只是青龍軍團現在全部是步兵，行軍速度較慢，而信刻也不想因為自己的殺戮而耽誤了大軍的原定計劃，因此匆匆返回關內。
辛皎依然是坐在昊天的身後，張月婉的表情還有些僵硬，秋沐依舊在小書桌上埋頭苦寫。仙戀塵和傅若水坐在一邊的角落裡，兩人抱著昊晉兩兄弟，正在哄兩人入睡。
這些年來，燕悲歌已經很清楚極樂聖教的所作所為完全是禽獸不如，尤其是美陽縣城的事情，更是讓燕悲歌對極樂聖教絕望。雖然才到河套不久，不過燕悲歌明顯的能夠感覺到天意在河套百姓心中的崇高地位，現在天意已死，以河套中人的秉性，很顯然河套一旦南下，絕對不會放過極樂聖教。
「根據噬魂的最新消息，五小郎君在今天早晨已經脫離了和蕭士成斯科維奇等人的戰鬥，不過很快便失去了他們的蹤跡。主公放心，五小郎君天資聰慧，而且精通兵法，想來不會有問題。」駱祥在旁邊說道。
轉過身子，昊天突然對著燕悲歌說道：「燕悲歌，我們這次回到河套，最多明年就會南下。到時候，極樂聖教乃是我們的必伐對象，你，又當如何是好。」
昊天的馬車行進
「屬下在！」
只是，河套大軍損失雖然不大，不過老家被抄，定州被屠，這對河套的打擊是無與倫比的。連靖北王妃秦天意也以身殉國，如果昊晉兩兄弟不是運氣很好，恐怕也難以逃脫。而這件事情，也徹底的激怒了河套。秦天意之死，不僅僅對河套產生了巨大的影響，對整個天下來說，這都不是一件好事。
冰封天下譜不愧為上古十大奇功之一，在岳騰空的全力相助之下，靈仙終於將冰封天下譜強行提升到了第九層的境界，將天意煉製在了永凍冰棺之內。昊天和天意的感情甚深，於是直接將冰棺放在了自己的馬車上。
站在居庸關最高大的北門城樓之上，回望這座被鮮血硝煙瀰漫的雄關，昊天突然間感慨萬分。山海關的戰事他不用擔心，高麗的實力雖然大打折扣，可是至少還有二十萬陸軍。加上國內還有一個睿智深沉目光長遠的高麗聖使卜先至，而且海西對高麗並沒有戒備之心，想來拿下山海關並不成問題。
「李孝，你的赤蛇軍團也是一樣。赤蛇軍團，除了你之外全軍覆沒。不過，這不是你的錯，你李孝始終是一個坦坦蕩蕩的漢子。回河套之後，立刻重建赤蛇軍團，你要挑起大樑。不然，他們的大仇誰人去報？」
長吁了口氣，昊天面無表情地說道：「先生，軍師，準備撤軍事宜。放心，最多兩年，我們便會再次回來。等我們回來的時候，就是東北三國亡國滅種之時！」
「屬下明白。」李孝埋首點頭道，因此誰也沒看見他的表情究竟是怎樣的風雲變幻。
昊天皺了一下眉頭，想了想說道：「江沉舟，我們大軍即將返回河套，不過居庸關這裏總要有人鎮守。居庸關乃是邊防重地，這裏關乎幽雲十六州
「主公，不知道你們要怎麼對付極樂聖教？」雖然昊天已經宣布立國稱帝，但是昊天接著又宣布，在沒有徹底的雪恥之前，依舊按照以前的爵位稱呼，因此，燕悲歌依舊稱呼昊天為主公。
昊天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混賬！你以為讓你鎮守居庸關，是讓你在這裏養老嗎？居庸關要是出了意外，那動輒就會出現當年幽雲十六州淪陷時的情形。」
「先不說極樂聖教連同朝廷等勢力殺我妻子，單單是他勾結異族姦淫虐殺，便足以將他們滅族！」昊天冷笑道：「我河套大軍南下之日，便是極樂聖教被斬盡殺絕之時。」
江沉舟連忙道：「主公，由於這些天來榮譽軍團是攻城的主力，因此傷亡很大，現在僅剩下兩萬五千士兵左右。」
信刻和雪傾城連忙點頭。然後快步走下城樓，率領自己本部騎兵匆匆離去。
駱祥很識相地閉上了嘴。挪了一下位置，坐在馬車的最後面，這裏放著一張華麗的軟床，軟床上卻是一個冰冷的冰棺。而天意，就躺在裏面。
展書堂大喜，程祥西心中一怔，不過最終沒說什麼。他也很想南下，但是居庸關終究要有人駐守才行。河套大軍南下，最多兩年便能夠平定天下，到時候，河套的兵鋒必然是東北三國。而居庸關，則是長城防線上最重要的據點。而且，麒麟軍團的軍團長，恐怕不是想象中的那麼簡單。燕悲歌畢竟是極樂聖教的將領，在經歷了河套的內奸事宜之後，河套也算是一遭被蛇咬，十年怕草繩，不可能完全的將如此重要的關隘扔給燕悲歌。而他的責任，已經很明顯了。
「血帥，你的血殺軍團留下兩個軍暫時駐守居庸關，最多兩月，新組建的麒麟軍團便能夠抵達居庸關，到時候你再讓他們返回。獨帥，想必奉敬的獵鷹軍團已經將我們回去路上的殘敵掃蕩乾淨。你在雞鳴驛道留下一個軍的士兵，等麒麟軍團重組之後，將雞鳴驛道交給他們。」
是日晨，遙今夕聚集了最後的
不過昊天也不慌張，奉敬等人的騎兵早已經出發，大概在傍晚時分，信刻和雪傾城便能夠在壺口附近與奉敬碰頭。蛟龍軍團還堵在黃羊灘這裏，張蒼宗的水師則是駐守壺口地區，河套騎兵很快便能夠度過大河。哼，東北三國想將居庸關變成一塊吸鐵石，那延州又何嘗不是？只要邊重行能夠將聯軍拖在延州城下，那麼等奉敬他們的騎兵一渡過大河，便是他們的死期。
辛皎愣了一下，不過還是點頭應了下來。昊天現在心情很不好，誰都不敢觸他的霉頭。辛皎雖然很不喜歡這個職務，但也不希望在這個時候讓昊天煩心。如果是別人，在接到這個命令的時候必然會異常欣喜，畢竟，在河套要想混到軍團長級別，那可不是件容易的事情。鳳舞軍團的建制雖然小了一點，但怎麼說也是一個軍團啊。可是辛皎不同，不是因為什麼，僅僅是因為她是辛皎。
海西現在正陷於內戰之中，高麗和海西王朝有綠水相阻，高麗只需要沿江設防，海西便很難攻入高麗國內。況且，如果海西真的喪失了山海關內的十萬士兵，那麼以海西現在的能力也僅僅只能壓制國內的野蠻民族，根本無力外顧。現在，河套要做的事情就是在居庸關留下一支軍隊，以防居庸關再次陷落。
「信刻，雪傾城，你們兩人立刻率領本部騎兵前往壺口渡口，奉帥的騎兵應該也在這個位置。你們可以通過賀不歸的水師渡過大河，然後聽命于奉敬，見機行事。」昊天緩緩說道：「你們立刻就出發。」
展書堂大喜：「主公，那屬下了？」
昊晉兄弟畢竟年幼，在經歷了如此事情之後，早已經心神憔悴。只是每每閉眼，總會不經意的想起定州突圍的事情，因此總是睡不著覺。今天好不容易閉上了眼睛，總算是讓傅若水等人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