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征天之戰
第671章 暗流涌動（二）
昊天倒是高興了，可是朱希高的卻成了一張苦瓜臉。看著那麼多的兄弟都將踏上戰場，自己卻留在天都聖京看攤子，朱希高自然很是鬱悶，正要出列，邊重行不經意的一回頭，卻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卡辛巴斯心中默嘆了一下，真正閉上了眼睛。這次進宮，十有八九又沒有結果。
「明天一早，又是二月二龍抬頭的大好日子，哈哈，龍的子孫，將在這一天真正抬頭，讓塞外異族知道，我們神州的尊嚴絕對不容侮辱。犯我天朝天威者，雖窮搜天下，必定誅之！」
卡辛巴斯背靠著軟墊，半閉著眼睛說道：「陛下有何意見？」
朱希高登時出了一身冷汗，他是邊重行的老部下，自然知道自己的老上級是怎樣的脾氣，已經跨出去了半步的他立刻又退了回去，只是他很是疑惑，不知道邊重行到底是什麼意思。
「通知冠英，密切注意這些商賈，特別是要注意他們和張家李家等門閥世家的聯繫。」楚相成悶聲哼道。
現在，天都聖京方面已經聚集了河套南下的所有軍隊，虎賁、血殺、白虎、獵鷹、青龍、榮譽、龍驤、赤蛇、鳳舞等九個完整的軍團以及磐石軍團朱希高部共計七十五萬大軍，水師的蛟龍軍團游弋西江，高麗水師則是巡遊在東部沿海地區，因為此次出塞的時候主攻方向是曼丹拜京，因此居庸關的麒麟軍團也在河套的調動範圍內。也就是說，河套這次遠征塞外，調動的兵力在八十萬上下。
「是朱屯嗎，進來。」楚相成懶洋洋地說道。
楚相成也不以為意，都說宰相肚裡能撐船，身為帝國宰相，他覺得自己有必要展示一下自己的度量和風度，等對方咆哮的口乾舌燥，這才倒了一杯茶水，笑呵呵地說道：「老大人請勿激動，有什麼話慢慢講。」
昊天也是一聲長笑：「有獨帥這句話，我們必定能夠蕩平塞外！」
楚相成微笑道：「老大人，我們河套沒收的，並非是你的傳家之寶，而是來自於胡家的珍寶，不知道本相說的是否正確？」
昊天一喜，舒攬遠航的事情，他之前也知道，不過當時並沒有注意，沒想到賀不歸居然有如此的眼光，當下哈哈笑道：「既然如此，那蛟龍軍團就暫時留在西江附近吧。只是要遠征颯珊，必定是在蕩平了塞外異族之後。」
獨孤也不以為意，大笑著說道：「本帥只是看見大家如此的意興
朱屯兩步走進書房，恭恭敬敬的對著楚相成行了一個禮，沉聲說道：「左相，嶺南戰事基本結束，在定南、黃巾、破立和逐鹿四個軍團的圍剿之下，金花的殘餘力量全部葬身火海。現在成國赤等人正在指揮士兵完善白骨宮城。」
「回去告訴萬良成，將西南這塊地方盯緊一點，不要在出現任何的漏洞。記住，對方也是老狐狸，千萬不要將自己的尾巴先漏了出來。」楚相成想了一下，對朱屯說道。
等宋月生走出自己的書房，楚相成這才低聲喝道：「來人。」
宋月生的臉色一變，楚相成站起身子，走出兩步說道：「當年清風帝國的四大鉅賈，天都聖京的麥家在極樂聖教肆虐時候被斬草除根，琉球朱家則是被東倭連根拔起。我們大軍南下，揚州童家被滅九族，江南路的胡家逃到了金花三越苟延殘喘，不過現在應該也被滅族了。胡家和宋家乃是數代姻親，老大人家中的藏寶，半數以上都是來自胡家。胡家勾結異族意圖分裂我神州，當被抄家滅族。因此，我們只是將胡家的財產收歸國庫而已。至於老大人的傳家寶那些，我們可是一點都沒有動過。」
不知道為什麼，河套特備喜歡二月二這個日子，從河套621年奉命南下之後，每年的二月二，河套總會發起一場迅猛的攻勢，而且這個攻勢往往意味著河套大軍一年攻城略地的開始。
「相爺有何吩咐？」一個精幹男子突然出現在門口說道。
楚相成也站了出來：「主公，東出遼陽，非止山海一途；西通颯珊，也非嘉峪一徑。颯珊乃我不同戴天之仇敵，賀將軍不欲我天朝和在颯珊決戰的時候，水師將士只能袖手旁觀。因此，已經派出部分艦隊前往試航。」
奉敬擊掌嘆道：「騮馬新跨白玉鞍，戰罷沙場月色寒。城頭鐵鼓聲猶震，匣里金刀血未乾！」
淮水張家和秦川李家派來的代表聽到這話，一個個也是咬牙切齒，可是形勢比人強，他們也沒有辦法。
駱祥上前一步，笑呵呵地說道：「主公為何突然間如此的傷感？我大軍出塞，是為了一雪前恥，應該是更加的慷慨豪邁才是。」
赫基木兒臉上泛起一抹苦澀：「陛下現在六神無主，所以才緊急召喚大帥你進宮商議。」
三軍未動，糧草先行。從
「白日登山望烽火，黃昏飲馬傍交河。行人刁鬥風沙暗，公主琵琶幽怨多。野營萬里無城郭，雨雪紛紛連大漠。胡雁哀鳴夜夜飛，胡兒眼淚雙雙落。聞道玉門猶被遮，應將性命逐輕車。年年戰骨埋荒外，空見蒲桃入漢家。」站在居庸關高高的城樓之上，看著塞外白茫茫的遼闊大地，昊天忍不住放聲吟唱道。
「嶺南戰事結束之後，李蕭漠去除軍職，改任百越路太守，暫攝嶺南路軍政事務。破立軍團由李鐵戰出任軍團長一職，駐地為百越嶺南。定南軍團繼續駐守大湖路，江南路由楚憐風的逐鹿軍團暫時軍管，等時機成熟之後，在派出太守進行地方治理。黃巾軍團依舊駐守淮水，雪狼軍團回防邏些。」昊天緩緩宣布著自己的部署，雖然這在去年的時候便已經有了計較，但當時嶺南地區的戰鬥還時斷時續，現在殘寇基本已經剿滅，自然要重新布置各個軍團的防區。
對於昊天的這道命令，河套諸人都沒有任何的反應。這是昊天每次出征時的慣例，眾人早已經習以為常。
普利斯基二世算不上是一個明君，不過也絕對不是昏君。從清風的顯烈帝登基開始，清風帝國乃至於周邊各國都出現了權臣當政的情況。雖然君主還保持著很大的權力，可是整個國家的運行核心都交到了權臣的手上。或者說，這個權臣已經代表了整個國家。比如說金花的朴志成，烏瑪的郭淮，高麗的卜先至，鐵鷹的橫石哈桑，秋明的孟菲斯，然而最為出眾的則是海西的金眉流和曼丹的耶律滄海。在拜京王朝，卡辛巴斯在軍方擁有著無與倫比的威望，被稱之為塞外第一名將，可是他一直無法掌控拜京的朝政大權。普利斯基二世雖然在軍事上盡賦於他，但是朝政方面，他一直無法插手。
楚相成坐回太師椅上，半閉著眼睛，沉聲道：「主公的大軍剛剛出發，他們那邊的戰事便宣告落幕，這裏面要是沒有一點的聯繫，本相絕對不相信。他們現在還在築城？那就讓他們築吧，暫時消耗一下他們的精力。」
不知道在什麼時候，楚相成出身於名劍山莊
「昊天這次集中了他所有的精銳，而且全部都是河套嫡系，投降他們的軍團，全部留在了大河以南。河套的六個主力軍團除了負責防守的磐石軍團，其餘的全部都隨他出征。二線軍團之中，雪獅、榮譽、赤蛇、龍驤和鳳舞也是全部到齊，加上居庸關的麒麟軍團，總兵力高達八十萬。」赫基木兒抓緊時間說道。
赫基木兒奇怪的道：「大帥你不是早已經料到河套會在今天出塞嗎？為何還如此驚訝。」
在整個神州的歷史上，除了君臨天下王朝剛剛統一的時候，曾有百萬大軍齊出塞的壯舉，後來即便是最強盛的漢唐帝國，出塞時的總兵力也沒超過五十萬。而河套現在調集了整整八十萬百戰精銳，很顯然是準備一次性將塞外的問題全部解決。至少三十年內，塞外將不再具備任何的力量威脅神州的安全。
「左相，噬魂有報。」門外傳來一個略帶些乾澀的聲音。
卡辛巴斯無奈的一笑，原本以為自己應該會在家中安享晚年，沒想到最終還是逃不開沙場搏殺。只是，身為拜京的軍神，他根本沒有拒絕的理由。海西已經被族滅，以河套的手段，必然不會放過拜京和曼丹。
這是一名來自於江南路的布匹商人，名叫宋月生。在極樂聖教和東倭士兵進攻江南路的之前，得到消息的他便已經帶著自己的家產和家丁逃到了淮水平州，因此，雖然喪失了在江南路的所有產業，不過多少保住了家產。後來河套收復江南，他便回到了自己的故居。只是他根本沒想到，他剛剛安置完畢，河套的軍就到了，而且一口氣將他家中珍藏的奇珍異寶搜颳了一半。
本來玄機準備讓李蕭漠和楚憐風率領本部軍團一起遠征塞外，但是卻遭到了河套軍方的一致反對。反對的意見有兩種，一種以佟秀孟蕭庭等人為首，他們認為河套大軍遠征塞外，有著很大的私仇成分，應該是河套自己的事情。
「若有人真敢如此，那大軍會師之後，必定誅其九族。」昊天不以為意的說道，而駱祥和楚相成等人的臉上則是同時浮起一抹微笑。
至於另一種意見，主要就是軍方將領唱
血殺拱手道：「主公，雪獅軍團五萬騎兵已經抵達，軍師詢問什麼時候祭天。」
男子領命而去。書房裡頓時只剩下楚相成一個人，負手而立，獨自看著窗外的花開花落，楚相成的臉上在沒有了一開始的溫潤笑容，眼中的殺伐果斷，居然還在駱祥之上。
朱屯繼續說道：「左相，四個軍團抵達嶺南之後，各方高層之間經常碰頭，有部分將領還在下面煽風點火，煽動普通士兵對我們河套的憤恨。屬下以為，不如先下手為強。」
昊天驚訝地道：「高麗水師，我們的蛟龍軍團了？」
「青海長雲暗雪山，孤城遙望玉門關。黃沙百戰穿金甲，不破樓蘭終不還！」又是一聲中氣十足的嗓音，昊天等人循聲望去，卻是獨孤和血殺正笑吟吟的走來，聽那聲音，很顯然剛才吟詩的是獨孤宇明。
「秦時明月漢時關，萬里長徵人未還。但使龍城飛將在，不教胡馬度陰山！」駱祥放聲長嘯道，他本來就中氣十足，雄渾的聲音在群山之中不斷迴響，將這首古詩之中的慷慨豪邁抒發的淋漓盡致。
玄機聽到這個理由，當時就鬱悶了。不過看著駱祥和楚相成低垂的雙目，以及正義正詞嚴的陳寒孟蕭庭等人，他鬱悶的一笑，看來這兩個書獃子又當了駱祥等人的槍杆子。
卡辛巴斯滿頭的白髮搖晃了一下：「並非是驚訝，而是苦澀。千年神州，這個沉睡了多年的巨龍終於蘇醒了。龍抬頭，這條龍一旦抬頭，那就是我們塞外的災難啊。」
楚相成搖了搖頭：「你繼續盯著他們就行，他們暫時還不敢有多動作。除非是主公那邊傳來戰敗的消息，而且還是慘敗，否則他們絕對是當縮頭烏龜。」
「二月二，又是二月二。」沉沙城，卡辛巴斯捏著手中的戰報，苦笑著搖頭。
「上了馬車再說吧。」卡辛巴斯和赫基木兒一起走出自己的府邸說道。
今年同樣也不例外。
宋月生冷哼了一聲坐下，端起面前的茶杯一飲而盡，很是不客氣地道：「左相大人，對於帝國，我宋月
「陛下請大帥前往王宮商議對策。」赫基木兒記起自己的事情，連忙躬身說道。
「是。」朱屯心中一凜，他自然知道這件事情的重要性，因此連回答的時候都滿是殺氣。
說完這話，昊天正要起身散朝，楚相成好死不死的突然站出來說道：「主公，如果有人存心叛亂那又如何？」
趁著大河還沒有解凍，天都聖京附近的七十五萬大軍緩緩踏上了征程，至於雪獅軍團，在收到命令之後，副軍團長呼必延單立刻率領著五萬騎兵從安西路一路向東，順著長城群山前進，準備在居庸關下和河套主力大軍會師。
「十天之後，大軍準備出征，目的地，居庸關。」昊天沉聲道：「大軍出征以後，天都聖京軍務全由邊帥負責，政務方面依舊為左相總攬，但有心存不軌者，皆可先斬後奏。」
朱屯閉嘴不語，這等層次的交鋒，已經超出了他的職權範圍，他只要將自己的情報準確及時的反饋給楚相成，便已經足夠。至於其他的，那應該是楚相成自己該擔心的問題。
「天都聖京乃是帝都重地，如果將虎賁軍團抽離，那兵力未免薄弱了一些。屬下認為，可由磐石軍團朱希高部五萬士兵留守此處。邏些已經歸降，血色高原留守兵力無須太多，因此雪獅軍團可以抽調出來。」駱祥緩慢出列說道：「另，大河防線可由高麗水師防守。」
讓張家和顧長風等人極為不滿的是，河套北運的糧食，半數是運到了居庸關，其餘的全部是到了河套延州的糧倉之中。而且，河套不僅僅是搜刮糧食，對於黃金白銀等實物和詩詞書畫珍珠翡翠等浮財也沒有放過。在糧食北運的同時，無數的精美文物和奇珍異寶也跟著運到了念天聖京。
宋月生的臉色青一陣白一陣，看著楚相成那恬淡的笑容，最終悻悻的一拂袖袍，不再言語。
昊天剛才只不過是有些感傷，聽到駱祥在這話，頓時精神一振，笑道：「那怎樣的詩詞才算慷慨豪邁？」
「左相，這是在搶劫，是赤裸裸的搶劫。」一個老者幾乎是對著楚相成大聲咆哮道。
昊天忍不住笑道：「獨帥此言差矣，先不說玉門關不是孤城，而我們現在也不是破樓蘭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