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19章 追流溯源
進入千羽劍門，是暗中有人操縱，一路修鍊，也是有人有心為之。
林暮豁然開朗。
這兩者聯繫起來，林暮愈發覺得可疑，心中隱隱有了一絲明悟。
靈善寺，都有數千年歷史，這些黑影，必然也是有著久遠歷史。
有前車之鑒，林暮現在也不敢輕易就去大界，生怕又是一界生靈塗炭，因此覆滅。
那時他都還沒出生。
甚至連自己的父母親人，至交好友，也都一一離去。
真正決定這個結果的，是靈雲大師。
林暮從這種種跡象分析，靈雲大師必然是知道一些什麼，甚至是連自己的來歷都知道。
但無論是誰，按照幕後之人這份大手筆，都是無力翻身，必然要被牽著鼻子走。
就連必死無疑的走火入魔，他都能再次活過來。
但那畢竟是走火入魔，不是他能控制。
這一切，都是在他眼前發生。
妖族當初為何會發動那麼猛烈攻擊，他也要弄明白！
這些，都和自己有關！
這是他現在唯一擁有的東西。
或許，普善身上有著許多秘辛，和重重黑影，也是有所關聯，但普善實力，畢竟不強，蕭輕眉一人就能斬殺他。
一切都似乎是早已註定一般。
他渾身衣衫，都是灌滿淤泥，面容枯槁，雙眼布滿血絲，但他仍舊是愣愣望著天空，沒有睡意。
現在來看，他失去了自由，失去了親人，失去了快樂，失去了朋友，幾乎失去了一切，只剩下實力，強大的實力。
之前走火入魔，他
或者，他乾脆現在就自殺，一了百了，但這不切實際，他心中還有這麼多挂念，如何能全都放下？
地上鮮血，漸漸凝固，修者屍體，漸漸也是腐朽，整個靈光界，都是死氣沉沉。
林暮都是想不明白。
如果重來一次，必然也是這樣結局。
這一日，空中響起一陣驚雷，隨即瓢潑大雨降落下來。
當初自己剛一醒來，就是在這靈光界，救他之人，同樣是幕後之人。
以他現在實力，留在中界，已然毫無意義，想要提高，唯有去大界。
他也不會引動雷劫，黑影也就不會出來。
但自始至終，靈雲大師都是沒有提過黑影之事，一句話都沒說。
甚至，只要靈雲大師直接說明事情真相，不要拐彎抹角，故作高深，他必然也會收手。
林暮決定追流溯源，從天霄界開始查探。
只有自爆那次，才是對自己造成了致命威脅，結果還是被蕭輕眉攔下。
所幸，後來他一步步走了出來，恢復了實力。
進入的有可能是他，也有可能是別人。
他很想找到這裏面的真正原因。
林暮心中一陣壓抑。
當時他已經完全失去自我，所作所為，都非他本意，這也無可奈何。
但自始至終，他都從未有過作惡念頭，雖然殺戮無數，心中依然是有自己堅守。
這個結局，早就在這裏等著他
如果這些黑影，和幕後之人，真的有所關聯，一切問題，都又回到原點。
林暮睜著眼睛，望著天空，一動也不動。
最後，只剩下他孤零零一個人。
偏偏，他的實力根本無力改變什麼。
但是勇敢面對，又是一場必輸無疑的戰鬥。
這已經不能用簡單的機緣和氣運來解釋了，明顯已經超出了這個範疇。
林暮一咕嚕從地上爬起來，恢復了生機。
百思不得其解。
林暮心中久久無法平息，各種情緒肆意翻騰，後悔，難過，不甘，悲傷，憤怒，疑惑，不停閃現。
而他，現在不過是凝神期，只活了數百年。
林暮木然躺在地上，無動於衷。
所到之處，生靈塗炭，一片絕滅景象。
靈光界這一場災難，和千方界完全不同，這次災難，是他一步步圖謀，付出很多心血，眼看就是要大功告成時，形勢急轉直下，最後墮入深淵。
那次妖族攻擊，和這次重重黑影，簡直就是如出一轍。
林暮心裏忽然一震。
這次和以往都是不同。以往，他能夠靠著自己推理和猜測，看出一些背後隱藏的謎團，暗暗記在心中，等到以後實力強大，再去慢慢解開。
這些黑影，難道和幕後之人，也是有所關聯？
事實上，直到今日，他仍舊沒有任何偏差，一切都還在別人掌握之中，任憑擺布。
空氣中瀰漫著泥土的芬香，林暮面色
他並非畏懼失敗，而是這樣的失敗，令他非常難受。
真是令人挫敗至極。
林暮想不通，為何會變成這樣。
現在，已經不單單是關乎到自身的自由了，而是更加嚴重。
似乎每一件事，背後都是有人操縱，哪怕是他來到靈光界，以為獲得自由，直到靈光界覆滅，他才明白，自己從未自由過。
這非戰之罪，簡直就是被糊弄了，被欺騙了一般，這種感覺，和以往如出一轍。
他決定抗爭！
難道，在數千年前，幕後之人就開始為他布局了么？
他的一生，是要掌握在自己手裡，什麼都不做，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有太多機會，靈雲大師可以將他斬殺，但靈雲大師都沒做過。
事與願違的是，凡是跟他有關的人和事，都是沒有什麼好下場。
那一次，妖族為何會莫名發動攻擊？
林暮忽然想到這點。
如果自己什麼都不做，是否這一切就不會發生？
幕後之人，到底是好心還是惡意？
絕世災星。
天霄界時，許多門派，都是想要靠著他的旋月佩，渡過劫難，連霓裳仙子所在瀾彩界，都是自身難保。
現在若想真正掙脫枷鎖，只有不停提升自己實力，往後不出意外，還會掉入早就布好的危局之中。
不想個明白，他依舊是無法從這場巨大挫敗中走出來，也無心修鍊。
這實在說不通。
一旦想明白了，才知道自己走了許多彎路。
似乎，幕後之人，是想
每一個場景，林暮都是回憶了無數遍。
這一次，他已經親眼看到謎團就在眼前，卻是眼睜睜看著那些黑影離去，什麼都沒弄清楚，平白錯失了大好良機。
然而，極具諷刺的是，在這一次次的失敗中，他的實力卻是一路飆升，每一次都是因禍得福，最終還都是安然無恙，所有人都死了，偏偏他死不掉。
這是毀滅性的重創。
這一次，他已然站在靈光界最巔峰，同樣是沒能改變結局。
林暮分析著一個又一個可能，渾然忘記身在何處。
這本身就是一種逃避。
這種被蒙在鼓裡的苦悶，深深折磨著他。
這一次的打擊，對他來說，實在太過巨大，所有美好構想，全都破滅，所有朋友，全都消失，整個靈光界，都是覆滅。
他似乎找到了一絲蛛絲馬跡，但是只能停留在表層，真正深入以後，他仍舊是一頭霧水。
這實在太反常了。
靈雲大師七情六慾拳，狂霸無匹，中者必死，林暮疑惑的是，直到最後自爆，靈雲大師都是沒對他施展過七情六慾拳。
渾身衣衫，很快就是濕透，無盡血水，向他流淌而來。
思來想去，他決定還是從最開始的地方，開始查起。
堅持下去，努力修鍊，直到自己強無可強，自然就無人再能操縱自己命運，一切危局，一概破之！
隱心和駱言還有霓裳仙子，都是知道許多關於他的事情，他想問個清楚。
許多事情，他被蒙在鼓裡，但
偏偏，在這靈光界，對他來說，最重要的事，就是滅掉靈善寺。
他仔細回想一遍自己一路走來歷程，發現全都是身不由己，從未變過。
他在天霄界時，後來天霄界覆滅了，後來到了千方界，隨後千方界覆滅了，醒來就是在這靈光界，現在靈光界也覆滅了。
直到後來，妖族攻打天霄界，他才從天霄界逃出。
林暮想了很久之後，才是萬分肯定，這一切根源，並不在於普善，而是靈雲大師！
隨著修為越來越高，他感覺自己身上的枷鎖越來越緊，越來越難以掙脫。
林暮苦思冥想良久，都是毫無頭緒。
但很快，這個想法就是被他摒棄。
等待自己的命運，究竟是什麼？
他就是那樣，直挺挺躺在地上，四肢張開，雙眼無神望著天空，日升月落，一天又一天。
那就只有一條路走。
但無論是妖族，還是這重重黑影，都並非是他引出來的，偏偏最後都和他有關。
這場大雨，足足下了三天三夜。
若是幕後之人在故意操縱他一路修鍊歷程，布下妖族攻擊和重重黑影，他無論如何都是無法抵擋。
轉眼就是數月過去。
林暮苦苦冥想，雙目失神。
還是說，這個局，早已布下，只是等人來進入？
如果靈雲大師不出手，普善就已經死了。
他發現自己簡直變成了一個災星。
現在，他更是發現了問題的嚴重。
無論是妖族攻擊，還是重重黑影，都已經是超出他實力太多。
三天之後，一切都是煥然一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