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征天之戰
第726章 決戰乘風海子（一）
駱祥看著血殺，血殺沉吟了一下道：「半個月。」
所有的鐵鷹軍民都沒有吭聲，他們只是緊緊握住自己的兵器。近五十萬人，除了隊伍最前面那近二十萬身披披甲的正規士兵，其餘的要麼是白髮蒼蒼的老者，要麼是表情哀婉的婦女，甚至還有不少還沒有刀劍高的小孩。當一個民族全民動員的時候，他爆發出來的力量也極其霸道。
「血帥的計劃可行，我也相信我們河套將士的實力。」就在這時，一個清朗的聲音從不遠處傳來，血殺和駱祥連忙回頭躬身說道：「拜見主公。」
「軍師，既然一切準備就緒，那就開始吧。我相信你的能力。」昊天淡淡地說道。
「派出斥候，嚴密監視鐵鷹部落，看看他們是否真有詭計。」昊天道。
「不管他朝著哪個方向突圍，但本帥相信我們河套將士的實力和將領的指揮藝術，只要他們能夠將孟菲斯暫時擋住，那其餘三個方向的大軍便能夠立刻撲上來將其撕得粉碎。」血殺沉聲說道。
「為什麼？」兩人驚訝地問道。
「他們不會走的。就算冷方布要走，多迪也不會讓他走。」昊天微笑著說道。
「騎兵大帥，前方發現一個小部落的聚居地，不過牧民都已經逃走，但帳篷這些都在。」斥候前來報道。
「不用管那麼多，直接出兵，將他們剿滅，這就已經足夠。我們河套不害怕陰謀詭計，誰要是和我們玩心思，我們就和他玩刀子，這個，應該是我們河套最擅長的吧。」昊天思前想後，最終還是下令大軍前進。就如同駱祥曾經所說的那樣，既然猜不透對方的戰略意圖，那就打，將他們的意圖打出來。如果他們繼續保存實力，那麼就先將眼前的人全部幹掉，看他們還能不能坐穩。
玄機笑笑，以五十萬精銳，對付對方二十萬騎兵加上根本沒有多少戰鬥力的老弱婦孺，如果還不能夠獲勝，那自己也還自殺了。因此，不但要勝，還要勝的漂亮，還要最大程度的減少自身的損失。
「嗯，」看來秋明牧民逃亡的相當狼狽，居然連帳篷這些都沒有帶走，想了一下，血殺沉聲道：「將帳篷全部守好，搜查一下他們的部落之中是否還有油脂之類。」
河套四路大軍總兵力高達五十萬，不過五十萬軍隊，扔在遼闊的大草原上，其實也沒有多少。秋明佔據著內線作戰的優勢，而且熟悉地利，如果孟菲斯橫下心來，率領著三十萬騎兵拋下所有的秋明牧民逃走，河套大軍
「將所有騎兵抽調出來，北線是五小郎君率領的龍驤、雪獅和鳳舞三個騎兵軍團十五萬人，西線是信帥的青龍軍團十萬將士，東線是奉帥的獵鷹軍團，南線是虎賁軍團五萬騎兵、本帥血殺軍團三萬騎兵以及血色高原單賀奇的七萬騎兵共計十五萬人。這樣，我軍無論在兵力上還是質量上都遠遠超過了秋明。四個方面軍合圍，就算孟菲斯有通天之能，也逃不脫我們的掌心。」
昊天也沒在這個問題上糾纏，他濃眉一展。沉聲說道：「血帥，對付秋明孟菲斯，相信五十萬騎兵已經足夠。只是這樣一來，我們這四十多萬步兵，根本派不上用場。」
玄機也沉默無語。就在他們即將抵達乘風海子的時候，多迪給他們送來了一件禮物，一件原本以為絕對不應該出現的禮物。
河套實在想不通多迪為什麼要放棄游牧民族最擅長的游擊戰和河套硬碰硬。誰都知道，河套步兵的頑強號稱天下無雙，即便是面對著最精銳的曼丹鐵甲重騎，也是寸步不讓，難道鐵鷹真的對自己這麼有信心？
玄機搖頭：「不可能，現在就算是鐵鷹和秋明完全合流，他們也不可能擊敗我們。亂石荒原一戰，我軍的士氣再次得到提升，而且鐵鷹和柔然被重創，秋明瓦倫西亞斯部的十萬士兵也灰飛煙滅，他們根本沒有任何力量阻擋我軍前進。不會有陷阱，大草原上一望無垠，根本無法埋伏伏兵。」
「難道鐵鷹人都是笨蛋？」江沉舟疑惑不解地道，多迪沒有逃跑，那還說得過去，但為什麼那麼多的鐵鷹牧民，不分男女老少都全部集中在了一起，難道他們不知道，這樣唯一的結局就是死嗎？逃跑雖然也會有很大的風險，不過至少還有逃生的希望。
這是一場真正的決戰。鐵鷹大將多迪讓人給昊天送來親筆手書的戰書，希望能夠和河套大軍堂堂正正的決戰。對此，在河套軍方詫異和疑惑中，昊天龍飛鳳舞的在戰術上寫了一個字：准。
血殺心中暗自想道，如果孟菲斯的三十萬騎兵全軍覆沒，那恐怕整個秋明部落，都在找不出幾個成年男子。如此一來，就算河套不繼續掃蕩，他們要想恢復元氣，至少也要三五十年。
兩人都是呵呵一笑，不過也沒說什麼。
昊天點頭，但是說出來的話卻充滿濃濃的血腥味：「既然如此
昊天深吸了一口氣，沉聲說道：「他們砍了冷方布的人頭給我們送來，很顯然是想告訴我們，他們絕對不會逃跑，因此，他們將在這裏和我們決一死戰。」
孟菲斯很顯然也意識到了危險的降臨，在河套大軍合圍之初，便率領著三十萬騎兵準備向東突圍，和鐵鷹的多迪會合，不過奉敬並沒有讓他如願。本來是利攻不利守的騎兵這次卻死死的擋在了孟菲斯的前方，而血殺等人則是飛快地朝著奉敬靠攏。
確實，如果說河套騎兵的包圍圈是密不透風的話，那步兵的包圍圈就是漏洞百出。獨孤親自率領著白虎軍團坐鎮驚馬原，防止鐵鷹和秋明合流，而昊天則是率領著虎賁榮譽等主力軍團緩慢向西北逼近，在遼闊的東面和西面，河套根本沒有布置任何的兵力。鐵鷹騎兵如果從這裏突圍，河套根本無法阻攔。
頓了一下，血殺又沉聲說道：「讓將士們注意一點，千萬不要讓秋明鑽了空子，斥候的分佈範圍在放大一些。」
與此同時，在鐵鷹領地之內，近五十萬河套大軍也開始慢慢合圍，不過由於他們全部是步兵，因此不敢將隊形拉的太開，基本上是以軍團為單位，相隔並不是很遠，以便在其中任何一個軍團受到鐵鷹騎兵攻擊的時候，附近的軍團能夠前來救援。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著昊天，因為只有昊天才具有最後的決定權。
「傳令下去，對於沿途的鐵鷹部落，如果裏面還有精壯，將其全部屠殺，如果沒有，那麼將他們驅趕到乘風海子，給多迪增加一點麻煩。」昊天沉聲說道。
鐵鷹沒有逃走，大草原上的男兒，全部都是頂天立地的漢子，他們即便是刀斧加身，也絕對不會卑躬屈膝。他們殘暴，不過他們同樣也有情有義。他們嗜殺，但是絕對不會逃避。在這裏，五十余萬鐵鷹子民拿起了他們的兵器，排成厚實的方陣，靜靜地等待著河套大軍的到來。
除了騎兵軍團，現在昊天手中還有著虎賁、白虎、榮譽、麒麟、蒼狼、東方、赤蛇等七個軍團超過四十萬士兵以及剛剛補充完整的血殺軍團七萬步兵，總兵力接近五十萬。
「颯珊以西布加沙為主帥，已經調集了三十萬大軍，估計就將在這幾天裏面強攻樓蘭。」
玄機苦笑道：「主公，屬下已經派出斥候，不過所有的斥候都沒有發現任何的異樣，鐵鷹僅剩的三十余萬牧民和多迪的二十萬大軍一起，
包圍圈中大部分的秋明牧民都朝著他們的王都青草原退去。雖然青草原只有低矮的土牆子，但這裏畢竟是他們的王都，他們的王還在，還有著他們數十萬精銳，多少有些安全感。
「剛剛抵達，不過白虎軍團士氣正銳，我們本陣也已經準備好了，就等著主公你下令。」玄機道。
伴隨著急促的金鼓之聲，五十萬大軍緩緩從三個方向撲向乘風海子邊緣的鐵鷹騎兵。鐵鷹騎兵也開始動了，在多迪的率領之下，二十萬正規騎兵一夾馬腹，毫不猶豫的殺向了昊天的中軍。其餘的鐵鷹子民，則是在各自部落長老的率領下，分別迎上兩翼的河套大軍。
「我們鐵鷹子民，縱橫塞外一百多年，我們雄鷹的子民，是驕傲的民族，我們寧可全部戰死在沙場之上，也不能忍受被對方牛羊一般宰割的恥辱。鐵鷹的子民們，為了我們祖先的驕傲，為了雄鷹子民的榮光，拿起你們的兵器，就算是戰死沙場，我們也無愧於我們的先祖！」多迪大聲怒吼道。
南面是昊天親自坐鎮的主力。這裡有虎賁、蒼狼、麒麟和血殺軍團的七萬步兵。汪鮮的一萬騎兵已經從蒼狼軍團中抽掉了出來，玄機準備將其用作最後的突擊力量。
司徒列不可思議的道：「這些人發瘋了嗎？難道他真認為，他們舉族之力就是我們的對手？」
乘風海子位於鐵鷹中部地區，他和海子原、驚馬原之間的三角區域，乃是鐵鷹最為富足的地方。這裏水草豐茂氣候溫潤，乃是鐵鷹牧民冬季主要的休養區域。現在多迪的二十萬大軍和逃難的鐵鷹子民就聚居在這裏。
孟菲斯當時就頭大了。
作為謀士，駱祥不得不提醒一下昊天：「主公，如果我們同時發起進攻，那面對著鐵鷹機動性極強的騎兵，我們會有一定的損失。可如果我們消滅了孟菲斯在圖謀鐵鷹，損失必定極其微小。」
河套騎兵所過之處，所有的秋明牧民都被抹殺，部落全部被焚毀，牛羊被搶走，就像是游牧民族在攻入長城防線之後對神州子民所做的那樣，不過秋明恐怕也沒想到，他們居然也會有這樣的一天。
駱祥和血殺毫不懷疑，河套步兵有消滅鐵鷹的實力，甚至能夠將其徹底剿殺，不留一點後患。但這樣一來，大軍必定會有一定的損傷，而儘可能的減少自己的損失，這是河套在行軍打仗中首先要注意的一條。他們兩人都認為，完全可以在消滅秋明
況且，在大草原上，到處都是道路，就算是神仙，也無法判斷對方究竟從哪裡通過。
誰都沒有想到，多迪還沒開戰，便先斬了即便是在整個塞外，都能夠排上號的冷方布。而昊天等人原本以為，多迪在此戰之中一定會大力借用冷方布的軍事才華。
昊天眉毛一皺。有些不悅地道：「給你們說了多少次，無需如此多禮？大家像以前一樣隨意一些，不好嗎？」
乘風海子。626年，九月末。
「不錯。」昊天點頭：「多迪和冷方布的二十萬騎兵，戰鬥力根本不值一提，以我們現在的步兵實力，完全能夠將其剿殺，既然如此，那又何必等到消滅孟菲斯之後在動手？」
心中卻是一嘆：冷方布能夠以卑微之身躍居曼丹大將，多年來，不管河套怎樣圍剿，他都能夠順利逃脫。河套出兵大草原，原本以為這次他又能夠順利溜掉，要想將他斬殺，不知道還要付出多大的心血。只是沒想到這個狡詐如狐的曼丹大將居然被多迪給宰了。不過這樣也好，至少也完成了蕭士成的心愿。
昊天一敲腦袋，總覺得有些不對勁。多迪或許在軍事上並不是特別的優秀，但是能夠混到鐵鷹大將，成為八達思汗和橫石哈桑戰死之後，鐵鷹部落挑擔子的人，腦袋肯定不會太差。陣前斬將，對士氣的影響難以預料啊。
如果他不能在最短的時間里擊潰奉敬，那麼將面臨著腹背受敵的危險。奉敬的騎兵到時候就像是吸鐵石一般將他牢牢咬住，讓他無法挪出更多的精力來應對血殺等人的攻擊。無奈之下，孟菲斯只好朝著青草原退卻。這裏也是河套為他選擇的理想戰場。
昊天淡淡地說道：「那你們覺得，要多長時間才能夠完全消滅鐵鷹和秋明？」
不過聽昊天的意思，似乎是準備同時動手。
「所有的部落之中，幾乎找不到一個成年男子。看來，秋明的潛力確實已經耗幹了。」一路行軍，血殺不斷地觀察著大草原上的情況，最終淡淡地說道。
果然不出昊天所料，面對著河套大軍的緩緩進逼，多迪並沒有選擇離開。他將所有的鐵鷹子民不分男女老少全部集中了起來。在這裏，他將和整個神州大陸最強大的軍隊拼一個你死我活。
駱祥眉毛一挑，呵呵笑道：「這樣一來，雖然能夠將對方包圍的密密實實，不過我們的兵力卻有些分
高聳的移動哨塔之上，旗語兵在玄機的指揮下不斷地揮舞著手中的令旗，各部將士見狀，也紛紛調整自己的戰鬥陣型。由於多迪大軍是背對著乘風海子布陣，因此河套大軍採取的是三面包圍的戰術。獨孤的白虎軍團在西面，雖然只有一個軍團，不過河套上下都覺得這已經足夠，以白虎軍團的彪悍，天下間沒有人能夠在野戰中突破他的防線。
東線是赤蛇、榮譽和東方三個軍團，李孝暫時任最高指揮。河套的二級將領之中，李孝算是很有腦子的一個。至少，昊天覺得他比江沉舟和楚憐風更具有戰略眼光，戰鬥技巧也更加嫻熟。
「冷方布此人和朱兆一樣，最是擅長逃跑斷尾，此戰對於鐵鷹來說，是必敗無疑。不過多迪肯定不想逃走，為了避免冷方布動搖軍心，於是乾脆先將冷方布宰了。反正冷方布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正好拿來祭旗。」駱祥冷冷說道。
扭過頭來，昊天對著玄機問道：「軍師，獨帥抵達戰場了嗎？」
江沉舟疑惑不解，不過玄機和駱祥卻是明白了昊天的意思。冷方布不是鐵鷹人，鐵鷹的存亡和他並無太大關係，他唯一的目的就是保命。只要能夠保住性命，他做什麼都可以。但是多迪不同，他是鐵鷹大將。八達思汗和橫石哈桑先後戰死，現在的鐵鷹，就只有他一個支撐大局。如果他逃走了，鐵鷹就完了。因此，只要還有一線希望，多迪就不會放棄。因為他能走，但是鐵鷹的那些子民根本走不了。
昊天點頭道：「半個月，加上事後打掃戰場和剿滅殘餘，我們至少還要多準備五天。可是，我們現在沒那麼多時間了。」
「驕傲的戰士，應該有驕傲的死法。有骨氣的民族，他們的脊樑永遠不會彎曲。」駱祥淡淡地說道。
「主公，我們步兵合圍，漏洞實在是太多。多迪和冷方布如果決意逃走的話，我們根本攔不住對方。」江沉舟疑惑地說道。
駱祥驚訝地道：「主公的意思是，步兵同時進攻鐵鷹？」
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兩天後，獨孤的白虎軍團抵達驚馬原，接替了奉敬騎兵的位置，奉敬騎兵向西開進，緩緩逼壓秋明騎兵，迫使其朝著都城青草原退卻。與此同時，北線的五小郎君、西線的信刻和南線的血殺也同時發力，五十萬騎兵以一個還算完整的包圍圈，以幾乎相同的速度，不斷的將秋明的活動範圍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