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心夢」
第198章 冷兒（上）
站在巨大骸骨的身上，少女哭泣著，在嗚咽中釋放著凄然到讓人揪心的聲音。
凌塵剛說完，眼睛便閃過一道暗淡的黑芒，那道黑色的光芒似乎是從天而降，落在了他的頭頂之上，頓時，一種難以形容的奇異感覺在他的心底一閃而過，但又馬上消失，緊接而來的，是讓凌塵差點沒原地跳起來的提示音。
凌塵：「！！」
而他這一動，哭泣中的少女頓時如一隻受驚的小兔子，一下子從骸骨身上飛起，看向他的雙目之中，盈滿著深深的恐懼。
「承擔所有傷害，還不能抗拒，不能解除……怎麼會有這樣的契約！要是被更多人學會了，豈不是要天下大亂！！」凌塵咬牙說道。
「神格？是什麼？月神那樣的神？」凌塵問道。
身前的巨大骸骨足有三十多米長，身上的灰暗氣息在快速的消散，直至消散的無影無蹤，讓凌塵再也感受不到任何來自它的威壓感。現在的戰闕之骸，已經徹底化作一攤沒有意識的巨大骸骨，再也不可能站起來。
凌塵站在那裡發獃了許久，聽到的只有少女凄慘的哭泣聲，終於，他晃了晃頭，甩掉心中多餘的憐憫，不再看向這個女孩，而是走了過去，準備撿起戰闕之骸身上爆出的戰利品。
因為自己的進入，這個少女是因為他才失去一切……不過，也有太多的人因為她而死亡。並且以後可能會越來越多的人因她而死。自己可以說救了很多人，但心中，卻又因為這個女孩而存留著難以揮去的歉疚。
「叮……你被『？？？？』施加了強制契約『祭靈契約』，『？？？？』所受到的所有傷害都將由你
「另一種呢，是精神能力強大到巔峰的生靈，傳說中使用祭靈契約的那個人，他就是有著恐怖無比的精神力。不過，這個女孩的靈魂才只剩下一半，剛才還妄想攻擊你的精神，但被直接擊敗，所以，她更不會屬於這種可能。」
巨蟹珠、翡翠玉，兩天之內，兩個他最需要的東西被他得到，讓他在沒有汐靈的狀態下依然輕鬆滅掉了這個巨大的骸骨。凌塵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閉上眼睛，心中一聲默念：「汐靈，我已經為你報仇了，接下來，不管可能性是多麼的微小，我也一定要去南方一趟，尋找傳說中的守護神獸朱雀……」
被施加祭靈契約后，這個女孩受到的所有傷害都將由他來承擔，這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因為這種事一旦真的發生，他站著坐著躺著趴著都隨時可能中槍，睡覺都別想安穩。她雖然不懼怕任意的物理攻擊，但這個大陸上能操縱魔法元素的生靈遍地都是。
我了個擦的！！
這個骨骸之所以存在著最後的意識，顯然是因為它在用自己的全部守護著這個少女……對他們來說，自己，才是最可惡的入侵者吧。
女孩的雙手護在胸前，用一種陰暗和恐懼的眼神看著他……她害怕凌塵會傷害她，也害怕自己的虛體完全消失，所以，她幾乎是不需要考慮，就將這第二次的契約施加在了凌塵的身上……這不是一個有著成熟智慧的女孩子，不會想自己這麼做會有怎樣的後果。
凌塵的腳步停了下來，臉上的表情精彩的一塌糊塗，他轉過身，
「月神？嘻……月神雖名為『神』，但其本質，也不過是擁有著特殊體質，和極強力量的『人』而已。所謂的『神格』，是真正超過『人』之層次，成為凌駕于神月大陸所有生靈，碰觸到『真神』級別的資格，到今天為止，碰觸過這種『神格』的，大概也只有萬年前的修羅了。而這個女孩顯然不可能擁有『神格』，不然的話，她小手指一動，小主人就要死上幾萬次了。」凄月笑盈盈地說道。
凌塵稍稍嘆息了一聲，轉過身去。他無法知道這個女孩的來歷，只有一半靈魂的她，自己也一定不知道自己是誰，又來自哪裡，心智上或許僅僅等同於一個兩三歲的小孩子，只是本能的守在這她記憶中唯一的地方，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已經不知在這裏存在了多久，而這個巨大的骷髏是她唯一的夥伴，唯一的依賴，也可以說是唯一的親人。而現在它死了，這種打擊任誰都無法承受，即使她是個心智如此蒼白的半魂女孩。從此之後她就要一個人孤單的留在著白骨之林中，陪伴她的，只剩下她懷中不會動，不會說話，沒有靈魂的布偶娃娃。
「大骷髏滅亡，她和這隻巨大骷髏的祭靈契約也解除了。她藉助這隻大骷髏所形成的虛體，也即將完全消失……然後，這個女孩就會變成純粹的半靈魂狀態，那時候，她就成為一個徹底的……孤魂野鬼了。」凄月緩緩說道，聲音中透著些許的惋惜。相對於這個可憐的女孩，自
凌塵：「……」
此時的黑衣少女已經從恆暝之目的反噬狀態下恢復，她恢復后第一時間看到的，就是巨大骨骸的倒下。她虛幻的身體的如被清風托著一般飄向了倒下的巨骸，然後落在了它的胸骨部位，在她飄動的過程中，凌塵清楚的看到一滴滴的淚水從空中滑落。
「……」
之前汐靈以九陽天怒滅掉天絕級的戰闕之骸后，沒有得到任何的提示，然後戰闕之骸重新站起，這次，耳邊卻是響動著清晰無比的提示音，證明著這次，戰闕之骸是真的倒下了，徹底的滅亡。
與此同時，升級的光環浮現在凌塵和小灰的身上。
這個女孩不懼怕任何物理攻擊，凌塵沒有任何的元素操縱能力，所以怎麼都不可能傷害到她，所以，這個女孩完全沒有畏懼他的必要。只是顯然，她並不知道這些。保護她的巨大骨骸都倒下，自己大概等同於她的殺父仇人一樣吧，所以她畏懼他是一定的。
「唉，」凌塵一陣唏噓：「當初，我在完成任務后，真的不該踏入到這個地方。」
所以聽了凄月的講述，凌塵遠離的速度頓時又快了很多，不得不暫時放棄戰闕之骸爆出的東西。仙靈BOSS掉落的東西是不會消失的。
凌塵：「……」
「不……要……死……」
「來不及了是什麼意思？」
「叮……你的等級成功升至18級……」
這是……
怕是自己說話，這個女孩一定會更害怕。凌塵只能選擇沉默，不再看她，準備開始尋找戰闕之骸爆出的東西，忽而，不知是不是錯覺，他看到這個女孩的身體恍惚了一
很快，凌塵便知道自己所看到的完全不是錯覺，不過兩秒之後，少女的身體便再次恍惚，變成了半透明狀態，透過她的身體，凌塵清楚的看到了她身後的景象。凌塵訝然的看著她，她的軀體虛幻狀態大概每兩秒就要出現一次，讓她在虛虛實實中切換著，並且頻率似乎越來越高……那麼，在這種頻率高到一定程度時，她的身體，會不會就完全消失？
「不過，好像已經來不及了。」凄月幽幽說道。
就在凌塵即將撿起第一件戰利品時，腦海中忽然響動起凄月的喊聲，他心中一震，沒有任何猶豫，以極快的速度向一個方向跑去，然後迅速問道：「怎麼回事？」
「叮……由於你是玩家身份，『？？？？』被判定為因祭靈契約而歸屬你的人型寵物，『？？？？』今後所受到的所有傷害都將由你承擔，等級與你恆相等，一起行動時不會分散你獲得的經驗值，除非你真正死亡，否則你不可以任何方式解除此契約。請為你的新寵物命名。」
仙靈級BOSS的倒下必然伴隨著華麗的大爆，戰闕之骸也當然不例外，凌塵並沒有環繞戰闕之骸的軀體尋找它掉落的東西，而是轉移目光，看向了漂浮在空中的那個黑衣少女。
算了，想那麼多幹嘛。凌塵將目光移開，不再去看她。走向戰闕之骸的身體。
「叮……你的寵物『天靈獸』等級升至18級。」
凌塵的額頭上浮起了一層冷汗，這個女孩以後受到的所有傷害都將落在他身上……他是玩家，死亡了也可以復活，但他死亡一次，等級可是要直接歸
凄月快速地說道：「大骷髏死了，而那個女孩卻沒有跟著消亡，說明那個女孩對大骷髏施加的『祭靈契約』是她的第一次使用，因為一生只能用兩次的祭靈契約，第一次使用后施加的被契約者死亡后，契約自動解除，第二次施加的被契約者滅亡后，契約者也會跟著消亡。既然這是她的第一次，那麼她就可以使用第二次……她的虛體即將消失，必須馬上再找到一個可以施加祭靈契約的生靈才能恢復，而這裏可以施加契約，只有小主人你！！」
「嘻，小主人不需要糾結的。這兩個可能畢竟只是傳說而已，沒有人知道是真是假的。不過這個女孩能使用這種契約，讓我，都驚訝的有些難以相信。她的來歷，可是相當不簡單哦。」
「……小主人快走！！馬上離開這裏！！」
「唔，小主人，你以為，這麼可怕的契約，會是什麼人都能使用的嗎？縱觀神月大陸的歷史，關於這種契約的傳說很多很久，但真正出現的，一共才只有一次。傳說，能使用這種契約的，只有可能是兩類生靈，一類，是擁有神格的生靈。」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祭靈契約是強制性的，不要說是你，就算是月神來了，也無法抗拒。這也是為什麼當年那麼多人都在瘋狂尋找可以發動這種契約的方法。」凄月很無奈地說道，不過如果細聽的話，大概還能聽出些許的幸災樂禍。
「那另一種呢？」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