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8章 最終戰

【拉克西絲的眼淚】和【神聖之月】互相出現在對方的視線中，讓他們連剛剛激發起的戰意都消失個大半。凌塵沒想到天譴之月居然還有完全針對它的剋星，菲也同樣沒想到拉克西絲居然也會有失效的時候。兩個人對視了半天，都是鬱悶無比。

「還打不？」菲聲音中的凌然氣勢已幾乎全部消失。

菲卻是毫無動容，但嘴角的那絲淺笑卻悄悄消失，她靜靜地說道：「找到了，當年和你離開不到兩個月後就找到了，但那時她已經奄奄一息，一個月後，她就病逝了。雖然那時莉絲和卡桑德拉還跟著我，還帶有瘋子留下的器具，但依然是無力回天。」

「半機械人？瘋子竟然製作出了科幻電影中的怪物！」菲悚然心驚，和凌塵一樣，HELL死後，這個世界上唯一能讓她感覺到恐懼的人，就只有瘋子博士。帶著白框眼鏡、幾乎佝僂成九十度的瘦小身體、瘦弱的幾乎手無縛雞之力……卻是他們心中唯一一個可稱得上是「魔鬼」，不，是比魔鬼還要可怕的人。

凌塵：「……」

隨著冰冷殺氣的碰撞，凌塵和菲也一點點的靠近，從三十多個身位逐漸靠近到十個身位，再到五個身位……三個身位……

「看來，我們兩個似乎還真的很有緣分。」半晌之後，凌塵冷不丁的冒出了這麼一句，聲音中滿是感慨。「天堂」相遇，一起存活，一為亞當，一為夏娃，在天堂和地獄中互相支撐和攙扶，又互視對方為自己唯一的對手。在這個名為神月的世界，他們的境遇又是如此驚人的相似。

凌塵獃獃地看著前方，表情僵硬，久久無言。

凌塵眉角一動，忽然問道：「菲，當年你執意要回到故鄉，是為了與你的母親團聚，那你後來找到她沒有？」

聽了凌塵的話，尤菈神情一動，有些擔心地看向菲。

「剪刀、石頭、布！」

「我先問你的！」

「我還想知道你的這個戒指又是從哪裡來的。」菲伸出手指揉了揉前額。

「他被瘋子博士救起，並改造成了可怕的半機械人。半年前，他找到了我，成為半機械人的他精神也被扭曲，已不再是那個毫無破綻的地獄教官，但機械化和能量化的實力卻是無比恐怖，讓我毫無還手之力，險險被他打死……但後來，他卻死在我的面前，我隱約感覺到似乎是我殺死了他，但直到現在都無法想起是怎麼將他殺死。不過他這次的死卻是徹徹底底的死，整個身體都變成了碎片，就算是瘋子，也不可能讓他再活過來了。」凌塵說完，輕輕吐了一口氣，當初和機械化HELL交戰的場景，讓他現在想起，依然無法不悄然心驚。

「也是撿的。」

菲微微的笑了笑，輕然道：「世界上所有的母親都大致如此，母親對於子女的感情，是任何其他感情都無法相比和取代的。這些年，我最為羡慕的，就是那些母親還在身邊的人，因為至少，他們還能看到自己的母親，還能享受母親的疼愛，還能有機會去孝順和保護她，最恨的，就是那些在母親最需要時，卻拋棄而去的子女。這類人，我見多少，殺多少！因為他們已經不配繼續活下去……算了，母親這個概念，對你這個生來就失去母親的人來說，是不會明白的。」

「我拿到天譴之月，你拿到拉克西絲！我拿到拉克西絲的眼淚，你拿到了神聖之月……靠！這還能更離譜點么！」凌塵有些抓狂，這情景，簡直就像是預先寫好的狗血劇本一樣！

「我這些年也一直在尋找瘋子的行蹤。」

「當然是那個方法，這對我們來說，是最為公平的方法了。很多年沒那麼交手過，現在的你敢還是不敢呢？」凌塵的眼神之中開始顯露挑釁。

「……」

「如果他能被輕易找到，那也就不是瘋子博士了。」凌塵道。

「哦？」菲的月眉猛地一跳，旁邊的尤菈則是失聲「啊」的一聲驚叫，隨之，菲淡淡地說道：「不知為什麼，我竟然不覺得驚訝，地獄教官，果然不是那麼容易死的。」

菲唇角微勾，巧笑倩兮：「我們又不是第一次用這麼方法決勝負，又有什麼不敢。不過，亞當，可不要忘記輸掉的後果哦。」

在兩個人靠近到只有不到一米距離時，空氣忽然凝結，兩個人手中的武器同時消失，他們看著對方，同時抬起手臂，迅猛的揮向對方，口中發出震耳盪魄的呼喝：

「你這個東西是從哪裡來的！」凌塵扭曲著臉問道。

凌塵點了點頭，完全不否認菲的話。提起「瘋子」這個名字，兩人的心境都變得有些壓抑，凌塵道：「廢話了這麼多，該談到我們今天的正事了……老規矩，最終戰，三場定勝負。」

「的確，這麼多年過去，我毫無收穫，但就算是瘋子，也不可能毫無破綻。我早晚有一天會找到他。他若不死，我的心永遠無法完全安寧，相信你也一樣。」菲肅然道。

「不過這樣也好，她受了那麼多苦，也該安靜的休息了。至少那一個月，她很快樂。直到最後離開我，她都是帶著溫暖的笑。在那之後，我也再也沒有了任何的牽挂，帶著尤菈他們尋找他們可能還在的親人，同時發展著我們自己的勢力範圍，保護一些該保護的人，殺一些該殺的人。」菲說完，睜開眼睛，面無表情。

「剪刀、石頭、布！！！」

凌塵發怔了好一會兒，才喟然感慨道：「你的母親……真好，相信她現在一定在真正的天堂。」

「你沖我糾結也沒用，我也很驚訝。難怪你剛才敢表現的那麼囂張，原來居然是演的這一出。」菲很無語。

凌塵眉頭猛地一動，感覺自己似乎問了一個不該問的問題，他小心問道：「你母親怎麼了？怎麼會奄奄一息？」

霎時，原本平和的氣氛再度變得緊張起來，隨著兩個人的眼神變得如刀鋒般凌厲，兩股驚人的殺氣也在空氣中同時爆發，讓周圍的溫度都大幅度下降。

「哦？怎麼了？看你的表情，似乎是很有感觸的樣子。」菲半疑惑半調笑地說道。

旁邊觀戰的尤菈心裏緊張的如同有隻小鹿在亂撞，在地獄中那些年，她幾乎每天都要看凌塵和菲交手，所以一眼就看出來他們現在要幹什麼：天啊！又要用那種方法決勝負了嗎？到底誰會贏呢？好緊張哦……

「看起來，老天並不想讓我們交手，但當年的約戰還有最後的決勝戰，時間拖到現在，無論如何也該決出結果了，顯然非打不可。只不過，這裏畢竟是遊戲世界，如果憑藉遊戲世界里的東西進行對決，事實上是很不公平的。我的天譴之月對你無效，你的拉克西絲也對我無用，這似乎就是在告訴我們，我們這最後的決勝戰勝負不該用遊戲世界的綜合實力來取決，而是用一種更公平的方法。」凌塵緩緩說道，胸脯也微微挺起，顯然成竹在胸。

「這可是你提出來的，可不要後悔！」菲的眼神頓時變得危險起來。

「你是說……那個方法？」菲的眼神略微怪異起來，但說起「那個方法」時，也並沒有表現出排斥。

凌塵搖了搖頭，心中一陣煩亂，他定了定心神道：「你回答了我的問題，我也告訴你一些事吧……七年前，HELL並沒有死。」

「從某個怪物身上撿的……該你回答了。」

菲閉上了眼睛，略顯僵硬的神情彰顯著她並不想觸及這段回憶，或許除了凌塵，任何一個人問她，她都不會給予回答：「當年我被帶入『天堂』，母親傷心欲絕，每天都苦苦尋找，又每天處在將我遺失的自責之中……整整七年，她沒有一天放棄過尋找，因為她相信我還存活在這個世上，這或許，就是身為母親那特殊而偉大的感應力量吧。只是，整整七年，她奔波、勞累、勞心、自責、哭泣、絕望……等我找到她，她找到我時，她的精神和身體都枯竭到了還不如一個百歲老人，我寸步不離的陪了她一個月，然後只能看著她永遠離我而去。」

「剪刀、石頭、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