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1章 根源（三）

當初，HELL找到他時，他根本就沒有掙脫瘋子在他精神力下的禁制，並被HELL打的奄奄一息，之後HELL是怎麼死的，他直到現在都不是很清楚，只是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似乎是自己在意識潰散的狀態下用某種特殊方法殺了他。

「煉獄之刃！！」

凌塵：「……」

「呀喋喋喋喋！」瘋子狂笑起來，輕蔑而癲狂地說道：「就算是全地球的人都死光了，我瘋子也不會死！嘿……」瘋子忽然露出了一臉讓人心悸的森然之笑，他託了托鏡框，眼睛眯成了一道狹小的縫隙：「亞當，九個月前，被我完美改造的HELL為了尋找你而去往了華夏國，之後，我得到的卻是他被毀滅的感應，原來如此，難怪你能毀滅經過我完美改造的HELL，你竟然脫離了我在腦域中設下的禁制……真不愧是我最得意的作品，喋喋喋喋！」

凌塵握緊菲的手，緩緩的轉身。不知什麼時候，他們的身後出現了一個身穿粗糙白大褂，帶著白框眼睛，骨瘦如柴，矮小佝僂的老人。他頭髮雪白，佝僂著身體時，身高甚至堪堪只有凌塵的一半，年齡看上去起碼在九十歲以上，一張老臉比死了十幾年的老樹皮還要乾枯醜陋，但白框眼鏡下的一雙眼睛卻絲毫不顯渾濁，反而透射著比陰森叢林的帝皇眼鏡蛇王還可怕的光芒。

「就算你們是我最成功的作品，我也要給你們最難忘的懲罰……哦不！是獎賞！我瘋子的恩賜，無論什麼形式，對你們來說都是值得榮耀的獎賞！喋喋喋喋喋喋！！」

凌塵和菲一字一頓，在心臟不受控制的戰慄中，喊出了這個佝僂老人的名字。他站在那裡，彷彿一陣隨便大點的風都能將他吹倒，卻讓凌塵和菲僵直在那裡，身體一動都不敢動，因為他們清楚的知道，他比一百個魔帝……不！比一百個HELL都要可怕的多！

「喋喋喋喋……」瘋子倒背雙手，陰森森的笑著，在凌塵聽來，他的笑聲比之惡魔的笑聲還要難聽一百倍：「這真是一個無比絕妙的邂逅，這一定是上天的安排。從我把你們從『天堂』送到『地獄』，已經十年了。十年，多麼完美的時間段，你們這兩個我最得意的作品，不但還好好地活著，還成長了大人，最絕妙的時居然同時出現在我面前。」

說出這些話時，凌塵竟然不覺得震驚……因為以瘋子的恐怖，無論原本聽上去多麼匪夷所思的事，落在他身上都會顯得稀鬆平常。

「亞當……夏娃……竟然是你們！喋……喋喋……喋喋喋喋……竟然是你們！！」

他心中已隱隱的知道，答案，必然無比的可怕。

菲的手也同樣牢牢地抓緊了凌塵，因為只有這樣，她才會有足夠的安全感：「我到死……也不會忘記這個感覺！」

「毀滅地球」這樣瘋狂的四個字從別人口中說出來，只會被人當做可笑的瘋話，但從這個瘋子的口中說出，凌塵和菲卻感覺不到半絲的可笑，只有深深的戰慄和凜然。

「HELL死就死吧，他本就是個試驗品，那種生化式的改造我想要多少就會有多少。而你們卻是我用多年時間才完成的身體與精神改造的成功試驗品，老實說，我還真不捨得毀了你們。所以這十年，我一直沒有去尋找你們。而是把召回你們這兩個最成功實驗體的時間放在了偉大的神月計劃完成之後，讓你們成為計劃成功后毀滅地球生靈的兩大殺器……但是，在命運的安排下，我不得不把這個時間提前，因為……你們居然毀滅了我耗費大量心血培養的可愛病毒！！」

神月計劃？

砰！！！！

毀滅地球，毀滅神月……

菲的話說到這裏，忽然戛然而止，神色一下子變得僵硬，凌塵的目光也在同一時間劇烈震蕩……隨之，他們的臉色同時勃然大變。

「速戰速決吧，我們需要把更多的時間放在尋找這些惡魔的來源上。」面對魔帝的攻擊，菲眼睛都不眨一下，很是淡定地說道。

「瘋子！你在說什麼！！什麼毀滅地球！什麼神月計劃……你剛才說的『你設置的完美平衡』是什麼意思！你又是怎麼把這些惡魔『撒』到這裏來的！」凌塵陰沉著臉吼道，這些問題，他必須得到答案，否則今天縱然擺脫這個可怕的瘋子，內心也永遠別想安寧。

「菲，你……你感覺到了嗎？這個感覺是……」凌塵的手猛地抓在了菲的肩膀上，而有著極強心境，有著修羅之力的他，此時的聲音居然在輕微的顫抖。晃動的目光之中也分明隱藏著一抹……不應該出現在他眼神中恐懼！！

「病毒？」凌塵一怔，隨之馬上反應過來，驚聲道：「這些入侵遺忘大陸的惡魔……都是來自你！？」

凌塵和菲對視一眼，心中同時一片震驚。

「你也感覺到了，說明這不是錯覺……這種能讓我們全身戰慄的氣息，絕不可能有人相像和模仿！」菲感覺到了凌塵身體的戰慄，而她自己的身體，又何嘗不在顫抖著。

以修羅之力凝化血紅之刃從天而降，無情的屠戮和毀滅著周圍大片區域所有的惡魔與土地，將血紅之刃所籠罩的範圍化作毀滅之煉獄。而凌塵也已如流光般沖向魔帝，一個【修羅順獄殺】直接將其即將發動的黑暗攻擊打斷，同時讓它發出一聲痛苦之極的嚎叫，隨之，【月影】發動，將妄圖掙扎反擊的魔帝定死在空中，無情而狂暴的攻擊迅疾落下，讓它龐大的生命值極速下落。

凌塵上前一步，將半個身體擋在菲身前，冷冷地說道：「十年不見，你這個老不死居然也還活著。」

注意到菲撫摸拉克西絲的動作，凌塵眉頭一挑，驚奇道：「你的意思是……拉克西絲還有這樣的功能？」

是，他們在害怕，是真真正正的害怕！凌塵與菲，這兩個無論在現實世界，還是遊戲世界都叱吒風雲，堪稱無敵存在的亞當與夏娃，此時分明在恐懼！！

隨著凌塵身上一團血芒的爆開，和前面五十九個魔帝一樣，這個魔帝也被直接炸成漫天四散的黑暗碎片，然後又化作快速消散的黑煙，死的屍骨無存。而它周圍的惡魔大軍也早在煉獄之刃中死的乾乾淨淨，片甲不留。

「……」凌塵的【天誅魔炎】與【焚心血屠】重新加持，不需要發動攻擊，僅僅是驟然爆發的修羅氣場便將魔帝的黑暗攻擊直接驅散個乾乾淨淨。

「很顯然，這些惡魔都不是屬於這個大陸的正常惡魔，自然不可能按照這個世界的規則提供相應的經驗和戰利品。」菲說道，然後微微沉眉，纖長的手指默然按在了拉克西絲之戒上：「不過，相信用不了太久，我們就可以找到這一切的根源。」

凌塵與菲的出現讓魔帝終於嗅到了生靈的氣息，龐大的力量瞬間便將凌塵與菲同時鎖定，不見它有什麼動作，一股遮天蔽日的黑暗氣浪狂暴的罩向凌塵和菲。

一個尖銳刺耳，難聽到極點的聲音忽然從凌塵和菲的後方傳來，這個聲音傳入耳中之時，凌塵和菲的瞳孔同時劇烈收縮。菲抓著凌塵的那隻手猛的收緊，尖長的指甲幾乎要深深刺入凌塵的手臂之中。十年，他們已經有整整十年的時間沒有再見過這個聲音的主人，但縱然到死，他們也不會忘記這個噩夢一般的聲音。

瘋子的臉色扭曲了起來，他憤怒的根本原因其實並不是「病毒」被毀掉，因為以他的手段，病毒縱然被全滅，只要給他時間，他也可以重新培養出來，讓他憤怒的，是這種結果完全不在他計算之內的失敗和恥辱！從來沒有人能讓他想要的結果完全背離他的計劃，這是他絕對不能容忍的。

「沒錯。」瘋子獰笑著：「偉大的神月計劃完成後，地球和神月都必須得到毀滅，你們，是我準備用來毀滅地球的工具，而這些可愛的病毒，是我準備用來毀滅神月所用，我之所以將它們提前撒到這裏，是因為這片大陸的卑微生靈竟然打破了我設置的完美平衡，這是不可被原諒的罪孽。但我沒想到，居然有人將這些可愛的病毒毀滅，而且居然是你們……亞當，夏娃！！」

這幾個字眼，全部深深觸動了他們的神經。

地球？神月……

「瘋……子……博……士！！」

凌塵一個閃身回到菲身旁，順便將武器收了回去，然後一臉不爽地說道：「只可惜就算是魔帝，殺死了也連根毛都不掉，經驗更是半點都沒有。否則滅了這麼多聖滅，都夠我升好幾個一百級了。」

而此時，在這個並非地球的遊戲世界，他們卻分明感覺到了那個人的氣息……而且離他們非常之近，彷彿……就在他們的身後！

他給他們留下的陰影深深印在他們的靈魂最深處。僅僅是想起這個人，他們的心中就會猶如有一股寒氣冰冷的流動而過。即使這麼多年過去，那個人的存在依然如他們心中無法拔掉的一根毒刺，或許只有這個人從世界上徹底消失，他們才會徹底安心……但，以他的可怕腦力和手段，這個世界上有什麼人能讓他從世界上消失？

這個世界上，真的存在能讓這他們僅僅察覺到氣息，就產生恐懼的人嗎？答案是有……但，這個人並不是那個強大的地獄教官HELL，而是另外一個人，這個人沒有HELL那般驚人的實力，相反，他甚至可以說是手無縛雞之力，但是，他卻以他強大到逆天的腦力操縱了他們的命運，改變了他們的一生，給予了他們強大的體質和力量，更給予了他們比地獄還要恐怖一百倍的痛苦與折磨。他沒有武力，卻無時不刻不在掌控著一切，算計著一切，操縱著一切，在他們潛意識裡，他甚至是個無所不能的怪物，這個世界上，只要他願意，沒有他做不到的事，沒有他控制不了的人，甚至，他有毀滅掉整個地球的能力。

「搞定！」

「拉克西絲共有三枚戒指，其一操縱空間，其一操縱時間，還有一個，它的能力則是……」

兩人雙雙眉頭緊皺，身體緊緊繃起，眼神更是鋒利與陰沉到極點……而這些，是只有他們在面對極大危險時才會展露的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