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第46章 拍賣會
對於越千玲所說的這套言論，我本嗤之以鼻，可看見趙彬臉上心滿意足的笑容時，多少還是有些相信，畢竟是生意人，有共同利益就一定會有朋友。
看上去趙彬這樣的做法很唐突，可實際上他節約了很多錢，我也不得不佩服一個生意人特有的思維。
「拉倒吧，也就一群不懂裝懂濫竽充數的人才跑這裏來。」蕭連山瞟瞟身旁的人挖苦的說。
我嘴角上翹淡淡一笑意猶未盡的說。
「如果你喜歡收藏的話，這幅《十二賢明圖》絕對是不錯的選擇。」
「呵呵，這東西在鬼市一抓一大把，放鬼市也就三五十元的價。」我笑了笑說。
趙彬很固執的非往我手裡塞，越千玲看兩個人一推一送，再這麼下去別人還以為在打架，好幾個人都往這邊看，越千玲一把從中年人手裡接過錢。
「怎麼，這幅畫很好嗎？」越千玲看看台上的畫好奇的問。「都沒聽過這個人。」
「你看什麼呢？」越千玲發現坐在身邊的我心不在焉的看著前面。
「畫工細膩老道，人物傳神惟妙惟肖，年代不是太久，有一定收藏價值。」我漫不經心的說。
我的話音剛落，趙彬一咬牙，舉著牌子大聲喊。
我不喜歡人太多的場合，總感覺特別拘謹，何況前後坐著的人一個個珠光寶氣財大氣粗的樣子，沒有多少真正是喜歡古玩的人，都是一群暴發戶
我也點點頭回笑，一切落在越千玲眼裡，變成一種莫名的怨念，我一點都沒發現她越來越陰沉的臉。
「這個無所謂，只要是真的，有收藏價值的就行。」趙彬客氣的笑著，手裡遞過來一疊錢，看上去有好幾百。
「呵呵，我就是想過去打個招呼，上次在警局沒搭理她，有些過意不去，你想到什麼地方去了。」我回過頭一臉苦笑地說。
趙彬在前面聽完我娓娓道來的講解，興高采烈的問。
「這個……這個我還真不好說，我只會看東西好壞真假，至於值多少錢我就真不知道了。」我一臉歉意的笑了笑平靜地說。「每一樣東西都有看各自喜好，不喜歡的會認為一文不值，喜歡的可以一擲千金。」
剛好拍賣行邀請考古研究所的姜教授當嘉賓，參加一場拍賣會，姜教授有事走不開，讓越千玲代表出息，對於古玩鑒賞越千玲完全就是門外漢，怕自己給考古研究所丟臉，剛好身邊有一個我，也不等他同意，就把我拉來了。
一次加價只需要兩千，趙彬居然一次性把底價從三萬八加到五萬整，顯然是勢在必得的架設。
越千玲一聽立馬沉下臉陰陽怪氣的說。
「我看你挺欣賞這個閻立德的，不過也沒聽說過他有什麼傳世的名畫啊。」越千
全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趙彬的身上。
像只刺蝟，從她眼神中看出對任何人和事都沒有太多的安全感，誰靠近她，秋諾都會下意識的張開渾身的尖刺來防備自己。
直到我疼的差一點喊出聲來，低頭才看見越千玲的高跟鞋重重踩在我腳上。
「呵呵，因為他活在他弟弟的影子里，所以別人對他的關注不是太高。」
「閻立德是唐代建築家，工藝美術家，畫家，出身於工程世家，唐武德至貞觀年間任尚衣奉御、將作少匠、將作大匠、最後官拜工部尚書，曾受命營造唐高祖山陵，督造翠微、玉華兩宮，營建昭陵，主持修築唐長安城外郭和城樓等，對工藝、繪畫造詣頗深，曾主持設計帝后所用服飾，繪畫以人物、樹石、禽獸見長。」我偏著頭小聲的解釋。
「這位朋友，我叫趙彬，瞧你挺懂這些的，我也想買幾件回去，可是不懂，要不你給參考參考，酬勞好說。」趙彬回過頭笑著小聲說。
前面幾件藏品都無足輕重，越千玲催著我給她講解每一件，我如數家珍，前排一個中年人不時地回頭看我，搞的我很難堪。
拍賣師宣布拍賣開始，越千玲看有很多人舉牌，低聲問。
「我看見秋諾了，想著要不要和她打個招呼。」我望著前面說。
「這個物件你看怎麼樣？」
「聽
「五萬！」
現在想起來我感覺有些過意不去，上次在青羊宮裡面看她鑒定文物如此老練嫻熟，完全和她的年齡不相符，多少對秋諾有些好感，只是感覺她太高傲冷漠，給人一種不容易靠近的感覺。
「第五件藏品，唐代閻立德《十二賢明圖》，起拍價兩萬元，每次出價兩千元。」
「你不收他的錢，他心裏會不踏實，這裏大多是生意人，他們相信錢比相信人多，你收了他的錢，他認為你會全心全意幫他，你不收，他心裏就沒底，反而認為你在應付他。」
「這人是修房子，又跑來畫畫，你不是說術業有專攻，他是不是修房子裏面畫畫，畫的最好的，畫畫裏面房子修的最好的啊。」蕭連山自娛自樂的笑著說。
「三四百？」蕭連山愣了愣，看看到處舉牌的人茫然地說。「我還以為來這裏的都是專家呢，原來也不比我好到什麼地方去。」
我點點頭笑著說。
「是被譽為『丹青神化』而為天下取則，是在繪畫史上具有重要地位的閻立本，他的作品有《職貢圖》、《蕭翼賺蘭亭圖》等傳世，其作品倍受當世推重，被時人列為神品。」我心平氣和的說。
「呵呵，我也是隨口說說，你想買哪方面的古玩，如果看到合適的我給你說說。」我微微一笑和氣地說。
「這位朋友，
「畢竟是小件，材質也不名貴，起拍價虛高了，要一千元，這樣的東西頂多就三四百。」
趙彬看我說的如此確定，加上剛才我言辭確鑿，想都沒想就舉起手來的牌子，剛才兩萬元底價的畫，不一會時間已經變成了三萬八千元。
「這東西你看值多少錢？」蕭連山很無聊的問。
「話也不能這樣說，閻立德只不過在建築上造詣頗高，而讓人忽略了他在繪畫上的成就，看這幅《十二賢明圖》就知道，線條剛勁有力，神采如生，色彩古雅沉著，筆觸較顧愷之細緻，人物神態刻畫細緻，比起閻立本的《秦府十八學士》有過之而無不及。」
趙彬的策略是正確的，按照一次兩千的加價，這幅畫不知道要被抬到什麼價位，報出一個自己完全可以承受的高價，不但可以嚇退一部分人，同時也能彰顯自己實力。
「第一件拍賣品，晚清礬紅鍾馗人物鼻煙壺，起拍價一千元，每次加價五百！」
「孤陋寡聞，閻立德都沒聽說過，虧你還是考古的，昭陵就是他設計的，你說他厲不厲害。」我苦笑著說。
「你……你怎麼能隨隨便便收人家的錢？」我瞪了越千玲一眼。
「老實給我坐著，別東想西想的，別忘了你今天來的目的是什麼。」
「哦，你這麼說我就知道了，《步輦圖》、《古帝王圖》等都是
看加價的人這麼多，趙彬沒多少底氣，又回頭問。
「居然還有閻立德的真跡，沒想到在這裏看見了。」
「你是不是看見女孩子就失控，要不是她，你也不會去警局，不去警局也不會遇到方亞楠，不遇……」
本來計劃好等蕭連山回來后，就一起上青城山，蕭連山回來了，可顧安琪以為臨時有事耽誤，要延後幾天回來，蕭連山魂不守舍在家無所事事，非要越千玲帶他出來走走。
再次看見秋諾是在拍賣會上，我因為方亞楠的事幾乎都忘記了這個人，上次在警局門口秋諾特意給我道歉，因為當時心裏惦記著方亞楠頭上的紅線，居然沒怎麼搭理她。
「他弟弟？他弟弟又是誰？」
「這個叫包裝，鬼市裡賣的貨因為沒有包裝所以賣不起價格。」越千玲不屑一顧的說。「拍賣會多正規，每一件古董都有專人鑒定，確保貨真價實，而且有證書，這裏賣出來的東西當然貴了。」
「真不用給我這個，你既然喜歡，看見合適的我提醒你就是了。」
抬頭的時候看見秋諾正看著我，居然點著頭對我淡淡一笑，秋諾給人的感覺很冰冷，雖然只見過她兩次，這還是第一次看見她笑，從來沒發現，原來秋諾笑起來的樣子特別好看。
我連忙把趙彬的手推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