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第77章 技驚四座
蕭連山聽的毛骨悚然，想不到看上去平平常常的一道菜，竟然做工如此殘忍。
「天澤履卦卦辭：鳳凰落在西岐山，長鳴幾聲出聖賢。天降文王開基業，富貴榮華八百年，履者躡也，有所躡而不進，故有鳳鳴岐山之象，夫鳳鳴岐山者，是鳳凰祥瑞之鳥，人不常見，忽然鳴于岐山之上，隨出文王治也，也稱聖德，大興周幫。」
「不就起了三卦嘛，這也能叫厲害？」越千玲大為不解的問。
「想不到這個宋回更加厲害！」
歐陽錯說完低頭想了想，慢慢淡淡一笑很平靜地說。
揭開銀罩，裏面果然是一盤瘦骨嶙峋風乾的雞。
古嘯天似笑非笑地點點頭，示意手下打開。
我很驚訝的喃喃自語。
歐陽錯站到桌前，看了看已經坐下的五個人，竟然拱手一禮，淡淡地說。
「良禽擇木而棲，鳳鳴岐山必棲良木，第一個卦火天大有卦，大有者，所有大也，上下相之象，故有砍樹摸雀之兆，夫砍樹摸雀者，是一人偶見樹上有一蒿雀鳥，有心上去摸之，恐其恍惚遂將樹砍倒，拿穩的。」騰國淵胸有成竹的說繼續說。「最後一卦是旅卦，鳥焚其巢為大凶，三卦連起來就是鳳落良木
「歐陽錯先行謝過各位，加上我，一個六人，我是第六個占卜的，以六位變數，六十歲以上為陽，六十歲以下為陰，在根據給位坐的順序，剛好替我起一卦！」
「怎麼會有這麼簡單，如果全靠卦象上的意思去理解，那人人都會占卜問卦，斷卦遠比起卦要難，這完全是看個人對周易八卦的理解以及對事物的參悟。」嵐清很沉穩地說。
庭院里所有的人不約而同嘈雜起來，越雷霆看的目瞪口呆，和嵐清對視一眼不知道該說什麼。
「看了這麼多道菜，就這道沒什麼食慾，居然還能上酒宴？」蕭連山很不滿意的說。
「我也來獻獻醜。」宋回走到桌前並沒有起卦，而是看看已經坐下的人很輕鬆地說。「前面四位已經坐下可喜可賀，你四人各坐一方，占其東南西北為六合之數，上四下六剛好得周易八卦之中的三十七卦，風火家人卦！」
「此卦再配上第一卦火天大有卦果然是相輔相成……」
「雁回……你怎麼還不選菜啊。」嵐清都有些坐不住很焦急地說。「越往後
「風火家人卦，女子烹飪得當，家人吉祥，此時為亥時，亥為豬，可見烹飪食材是豬肉，我選的這道菜盤口向東，東為木，木主肝，就是豬肝，前面四人有六合之像，呵呵，這道菜是六合豬肝！」
等騰國淵坐下后，還剩下三個位置，其他人還是沒有動，其他參賽的人雖說多少都有些來頭，可今天這占卜真刀真槍，萬一說錯了丟臉事小，折了自己招牌就麻煩了，何況現在已經佔了五次，難度越來越大，沒有絕對的把握都不敢貿然一試。
「我占出來的是周易二十七卦，頤卦，象曰：舍爾靈龜，觀我朵頤，意思是說捨棄我的靈龜，前來觀看我垂腮進食……」歐陽錯不緊不慢的說。
我一聽騰國淵報出卦象，頓時目瞪口呆，很驚訝的小聲說。
古嘯天皺了皺眉頭，和身邊的孔觀還有衛羽對視一眼，比起之前的六個人，我的確顯得輕鬆，甚至有些讓人不知所措，沒有起卦也沒有推卦，連想都沒有想就脫口而出。
六合豬肝是泉州名菜，正如宋回
「麻婆豆腐！」
「他不是不起卦，而是無從所起，前面的人已經把一件事佔了三次以上，再占也無濟於事，宋回審時度勢用坐下的人起卦，這樣就成了變數，變則通，看來宋回在占卜推卦上的修為已經達到隨心所欲信手拈來皆為卦的境界。」
還剩下最後一個位置，等到歐陽錯坐下的時候，我想都沒想就走過去坐下。
我沒有說話，胃裡一直翻騰，難受的很，但目光始終沒離開過歐陽錯。
「我剛才說的規矩你聽明白了？」
越雷霆一聽嵐清這麼說，額頭上的冷汗都冒了出來，越千玲在下面不由自主的搓著手急的手心全是汗。
「你們就別瞎操心了，我哥就不會輸，他這是看熱鬧呢，等到最後一個壓軸，那多威風啊。」
……
我點點頭，連菜都沒有選，指著自己面前的銀罩笑著說。
騰國淵起卦完了之後，默不作聲的停頓片刻后大聲說。
古嘯天一如既往的平靜，手一揚庭院又恢復了安靜。
「宋回連卦都沒起，你怎麼知道他厲害啊？」越千玲好奇的問。
「這卦是虛卦，在掩飾真正的卦，前
「曾聽師傅提起過，天下萬物皆為道，道法自在其中，歐陽錯竟然能手中無卦，卻卦自在其心，隨心所欲萬物皆為他卦，這等功力遠在其他五人之上，真是天外有天人外有人啊！」
「我起三卦，一卦火天大有卦，二卦天澤履卦，三卦旅卦。」
歐陽錯果然淡淡搖著頭意味深長的說。
「不予獵殺就是不見血，這道菜應該為禽獸之類，可烹飪的時候菜不能見血，我生肖屬雞，不見血的雞做成的菜……呵呵，剛好我知道一道，這菜應該是風乾雞！」
「一般起卦都是用同一個方法，而騰國淵這三卦竟然分別用了周易八卦、文王六十四卦和梅花易數三種不同的方法起卦，這樣三卦相互推演就會更加準確，但這絕非一般人能做到的事，可見騰國淵已將各種占卜方法融會貫通，當真是高人！」我很欽佩地說。
我低頭想了想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小聲自言自語。
只有蕭連山還是始終如一的平靜，不以為
宋回是除了歐陽錯以外，這些參加比試人里我唯一知道些來頭的，宋回之前一直不慌不忙，似乎在等什麼，看到騰國淵坐下的那一刻，宋回走了出來。
銀罩被慢慢揭開，幾乎庭院里所有人都不約而同站了起來，都想知道我說的到底對不對！
「安琪說的果然沒錯，這個騰國淵看來也非泛泛之輩。」
「這還有啥好想的，都提到有烏龜了，這道菜一定和龜有關。」蕭連山不以為然的小聲說。
「這盤菜應該是鳳凰趴窩！」
說到這裏騰國淵嘴角緩緩上翹，很自信的看了看面前自己選的菜說。
銀罩之下果然是一盤色香味美的鳳凰趴窩！
還剩下兩個座位，我沒有動，但歐陽錯終於走了出來，我抬起頭注視著他一舉一動。
「這是出名的藏菜，做這道菜時，需要一定的手法速度必須非常快，以極快的速度拔毛、取臟、填調料入雞腹、縫上、掛于通風處，整個過程不能放血，這時雞必須還是活的，然後如風鈴一般在風雪之中咕咕直叫，其景蔚為壯觀。」顧安琪如數家珍的說。
嵐清半天沒有說話，聽見歐陽錯起卦的方式由衷地點點頭。
騰國淵抬起頭對古嘯天振振有詞的說。
宋回想了想緩緩抬起頭斬釘截鐵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