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雁字回時，月滿西樓
第94章 真龍之穴
「李家佔據的風水的確是好，可偏偏美中不足，想必後來李淳風和袁天罡也看出其中端倪。」
「不好，都當了皇帝，還有什麼不好的？」越千玲嘟著嘴問。
「可從天師洞得到的線索，指的就是這裏，這麼大一座山，真要上上下下都勘察仔細恐怕少說也要一兩年時間吧。」秋諾有些失望地說。
「大佛是唐初修建，選的位置剛好在棲霞峰，也就是龍頭，佛在龍頭坐，龍根本抬不起頭，更談不上飛升，每天日出陽光從大佛身後照射，猶如佛光普照，大佛雙目微閉，夜晚直視江面不眠不休，日日夜夜都鎮守著這條龍脈，大佛不倒龍脈永世無法直衝九天！」
我點點頭很贊同地說。
秋諾和越千玲不約都有些驚訝，一座矗立千年的佛相竟然隱藏著鮮為人知的秘密，可是秋諾半點也高興不起來，想了想欲言又止的說。
「應該不會！」越千玲想都沒想就肯定的說。「大佛兩側的岩石是紅砂岩，是一種質地疏鬆，容易風化的岩石，在近一千三百年的漫長歲月中，更是飽受自然風雨侵蝕和人為的破壞，以致佛身千瘡百孔，面目全非。」
秋諾淺淺一笑平靜地說。
「這又是為什麼啊？」秋諾問。
我全神貫注的仔細看著大佛四周，沉默了很久后，忽然意味深長的搖著頭說。
「八水繞長安！」秋諾脫口而出。「八水指的是渭、涇、灃、澇、潏、滈、滻、灞八條河流，它們在長安城四周穿流，均屬黃河水系，八水之中，渭河匯入黃河，而其他七水各自直接匯
我仰著頭看著對面的大佛淡淡一笑。
「等會，這李家借八水和這大佛有什麼關係？」
「能布置這麼精妙和龐大的風水局，除了一代帝王有這樣的財力和人力，我還真想不出第二個人，何況別忘了，李世民身邊還有李淳風和袁天罡兩位玄學高人，如果沒猜錯，這大佛多半是兩位前輩高人的傑作！」我深吸一口氣笑著說。
越千玲聽完我說的話，眨眼不解地說。
「你是不是有什麼發現啊？」秋諾看見我的表情好奇的問。
大佛開鑿于唐代開元元年，完成於貞元十九年，歷時約九十年，大佛兩側斷崖和登山道上，有許多石龕造像，多是盛唐作品，凌雲寺右靈寶峰上，現存一座磚塔，塔高十三層，造型與小雁塔相似，寺左江中一孤峰卓立，名烏尤，即秦所鑿樂山離堆，上有唐創建烏尤寺。
「為什麼修建這座大佛？」我答非所問的自言自語。
樂山大佛位於岷江東岸凌雲寺側，瀕大渡河、青衣江和岷江三江匯流處。
「江大還是河大？」我反問。
「當然出不來皇帝，有這座大佛在，這條龍又怎麼可能飛升九天！」
「龍脈？！」越千玲目瞪口呆的看看我，想了想說。「可……從來沒聽說過這裏出過皇帝啊？」
「龍脈出天子，大佛修建於唐初，唐太宗李世民已經君臨天下，既然已經有了天子……」秋諾恍然大悟抬起頭震驚地說。「這大佛是當時君王李世民授意所建，壓住龍脈最得益的
「李家就是藉助這八水鞏固了江山基業……」我還沒說完，就被越千玲打斷。
「不對啊，史書上記載的大佛是民間自發修建，既然這裡是龍脈，好好的為什麼要用一座大佛壓住呢？」越千玲疑惑的問。
我從時間上推算，樂山大佛建於唐初，而留在青城山天師洞的線索分明是明代時候的，兩條線索的年代跨度這麼大，我一時很難把兩者聯繫在一起。
「隴西處於黃土高原腹地，位於河西走廊上，渭水流經全境，西臨蘭州，東達古都長安，這一地區將中原和西域連接在了一起，隴西之地，氣、勢皆占，有龍虎之氣，李氏家族受此旺地的滋養，龍氣漸顯。」我不慌不忙的說。
「這個要從李家開始顯貴的風水說起。」我坐到船沿邊慢慢說。「追溯唐朝開國皇帝李淵的家族龍脈，不得不提到隴西，李家是隴西貴族，從漢武帝時名垂青史的飛將軍李廣，一直到李淵的八世祖李暠，李氏家族世代生活在隴西地區。」
「恐怕不是治水這麼簡單！」
「雁回哥，就算這大佛是用來壓龍脈的，可也是唐代的事，我們手上的線索都是明代留下來的，和這大佛怎麼看也沒什麼關聯啊？」
「李家佔據這麼好的風水寶地難怪顯貴，後面的貞觀之治想必也是因為這風水格局所帶來的。」秋諾點點頭說。
「那……那是為什麼？」秋諾和越千玲幾乎異口同聲地問出來。
越千玲參加過的考古眾多，不過都是人為發現后再去挖掘勘
「從現在的大佛看，很明顯是經過人工修葺過的，如果明十四陵的線索真在大佛身上，恐怕早就被破壞了，而且明十四陵這麼重要，真把線索留在一個每天遊人絡繹不絕的地方豈不是太兒戲。」
「江河，江河，當然是江大！」越千玲不以為然的回答。
清晨的日出緩緩從東方升起，透過薄薄的似煙的晨霧照射過來，整個大佛像鍍了一層金，一圈光暈圍繞在大佛四周，倒影在江水中的大佛猶如佛光普照般威嚴肅穆。
我一怔，連忙抬頭重新看看四周，剛才還緊縮的眉頭慢慢舒展開。
「這龍脈和李家風水八竿子打不著，你怎麼扯那麼遠？」越千玲急不可耐的問。
「這個我知道，據唐代和明代等書記載，大佛開鑿的發起人是海通和尚，結茅于凌雲山中，古代這裏三江匯流之處，岷江、青衣江、大渡河三江匯聚凌雲山麓，水勢相當的兇猛，每當夏汛，江水直搗山壁，常常造成船毀人亡的悲劇，海通和尚見此立志憑崖開鑿彌勒佛大像，欲仰仗無邊法力，減殺水勢，永鎮風濤。」越千玲說。
「李家的風水龍脈缺水，必須依水而發，這裏三江匯聚，又有龍脈延伸，李家斷水必敗，相信袁天罡和李淳風絕對知道這一點，何況這龍脈被秦嶺所隔，並不會影響李家江山，所以在這裏修建大佛壓住龍脈，既不破壞也不讓其發展。」
「這大佛雖然壓住了龍脈，可是從這裏的地勢看，大佛
「一兩年……」我一臉無可奈何的苦笑。「毫無頭緒的亂找，不要說一兩年，搞不好一輩子就和這大佛耗上了。」
「你的意思，這大佛不是用來治水，而是用來壓住龍脈的！」秋諾似乎有些懂。
「大佛建於唐初，而我們找到的線索是明代留下的，其實想想也合情合理，這大佛氣勢磅礴，就算改朝換代，歷代君王對佛都禮遇有加，斷不會去破壞一座佛相，所以把線索留在大佛之上很容易保存下去。」秋諾冷靜地說。
「說起風水玄學，又有誰比雁回哥精通，既然從李家顯貴的風水說起，一定有他的用意，我們安靜聽他講。」
「山環水抱……」秋諾突然想到什麼很興奮地說。「缺水！」
「真龍之穴？」越千玲皺了皺眉頭問。「什麼是真龍之穴？」
「你真以為這大佛是民間自發修建？」我意味深長的笑著反問。
「奇怪什麼？」
我點點頭意猶未盡的笑著說。
「說簡單點，這附近一定有一個地方，如果把先人埋下去，後世必定會出皇帝！」我斬釘截鐵的回答。
「千玲你剛才說這裏岷江、青衣江、大渡河三江匯聚凌雲山，風水裡水主財，凡是三江彙集之處必是旺財之地，而這凌雲山山勢從西向東，棲霞峰傲指蒼穹，大有龍傲九天之意，而下面三江彙集，意欲風起雲
我點點頭胸有成竹的說。
「這也是我還沒想明白的地方，不過有一點我很奇怪。」
線索指向樂山大佛，可這佛就是一座山，山就是一座佛，這個線索未免也太籠統了一點，青城山好歹還有一副川西天倉圖指引，而現在我仰著頭看著江對面威嚴肅穆的大佛一籌莫展。
這些信息被越千玲如數家珍的說出來，如果是旅遊，身邊有一個學考古的當導遊還真是件不錯的事，不過這些絲毫提不起我丁點興趣。
「算是一種寄託，目的是為了治水。」秋諾也點著頭說。
「秋諾說對了！這個龍脈偏偏缺水，所以後來李家得江山，建都長安，並不是隨意的決定，看重的正是這個水！」
「山是龍的勢，水是龍的血，因而，龍脈離不開山與水，自古以來，山環水抱之地都是風水寶地。」
樂山大佛離蓉城並不遠，離開青城山後我和她們連夜趕了過去，站在樂山大佛腳下的時候已經是清晨，越千玲特意租了一條漁船，臨江眺望樂山大佛有一種別樣風光。
「毀龍脈是件損陰德的事，當然如果危及到大唐江山，李世民不用你教他也會這樣做，可惜這條龍脈生的奇駿，估計李世民當時不是不想毀掉，而是根本不敢毀！」我笑了笑回答。
「既然當時李世民已貴為天子，平白無故冒出一條龍脈，天下都是他的，為什麼不簡簡單單毀掉這條龍脈，又省心又省事，何必這麼麻煩，在這山上鑿出一座大佛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