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今月曾經照古人
第85章 三毒血蠱
「我爸媽現在怎麼樣了？」越千玲看見是古嘯天的人很焦急地問。
站在右邊的老頭一直默不作聲，目光咄咄逼人，深邃的眼神和他整個人一樣，深的見不到底。
「古嘯天抓了霆哥和嵐姨，我正尋思是時候見見他這個地下閻王，今兒你們兩個不請自來，倒也省心了。」我面無表情的盯著孔觀冷冷地說。「你號稱蠱王，渾身上下都是蠱，這漫天白霧如果沒猜錯，是霧蠱，你還真看的起我，為了找到我寧可錯殺一萬，也不惜放過一個。」
「試試！」
衛羽似乎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下意識向後退了三步，在大門口才停下來。
我身體從椅子上直起來，沒有絲毫慌亂的盯著孔觀。
我第一個想到的是魏雍，蕭連山擅自離開金石齊火局，秋諾會很容易找到我們的藏身之所，可是魏雍在升龍台元氣大傷，三年難以複原，秋諾也不是我對手，按理說魏雍應該很忌憚我才對，怎麼會突然送上門。
看見站在面前的是孔觀和衛羽，我反而放心了許多，隨手拖過來一把椅子坐下，豎兩指憑空畫斷瘟符。
他們的步伐和體型容讓我想起秦一手，一樣的緩慢和瘦小，左邊的老頭要高一點，不過他走到任何一個地方，都會讓人多看兩眼，因為他只有一隻眼睛。
「你確定可以贏得了我和衛老頭？」
金環蛇性毒且好鬥，抖了幾抖身子甩開頭上的蜈蚣，張
「……」孔觀遲疑片刻冷冷地問。「還有什麼辦法。」
我耳邊有細微的吟鳴之聲，雖羸弱不清但繞耳不絕，這種聲音我在明十四陵里曾經也聽到過，秦一手說我現在可以感知任何和九天隱龍決的事或人，不管外面來的是誰，很顯然都和九天隱龍決有關。
孔觀更加遲疑地看著我，旁邊的衛羽嘴唇再次蠕動，孔觀看了看臉上寫慢了疑惑。
秦一手的書里只有關於三毒血蠱的記載，可到底有什麼威力我也不得而知，看衛羽的反應知道非同小可，我慢慢皺起眉頭，並不是因為孔觀的蠱術有多讓我擔心，而是在我耳邊環繞不絕的共鳴聲頻率越來越快，開始還是斷斷續續的出現，如今變成一條清晰的聲線，我聽的很透徹。
衛羽漫不經心的四處環顧，嘴唇嚅動幾下，孔觀看了看點點頭。
只有九天隱龍決會讓我產生共鳴，可這庭院里我怎麼看也找不出任何和九天隱龍決有關的聯繫。
「難怪找不到你這條真龍，原來有高人選了這個地方布下金石齊火局，十多天前衛老頭說終南山被三山五嶽靈神護佑，一定和真龍降世有關，我二人特意趕到京兆，可不管是用奇門遁甲之術還是占
天在地之上，孔觀雖然用的是方外之術，可論道法我相信衛羽在孔觀之上，在孔觀的霧蠱里衛羽遊刃有餘，並不忌憚，可如今看孔觀用三毒血蠱竟然倒退三步全力戒備，可見此蠱毒有多厲害。
兩條蜈蚣一進木碗立刻一左一右向金環幼蛇撲去，按這兩條蜈蚣的個頭，莫要說金環幼蛇，即便是一隻成年的金環蛇也抵擋不了兩條蜈蚣同時的攻擊，果然，不到片刻，一條咬住蛇的三角頭，一條咬住蛇的尾部。
「你也發現了，他說話的語氣和氣勢，甚至連坐著的姿勢似乎都不像之前那個秦雁回，他在比試時五米送神也好，七月飛雪也罷用的只不過是太三上洞神咒，如今卻可以赦令如此高深咒法，這才幾個月時間就今非昔比……」
孔觀連千屍粉都不怕，其身都是毒，估計這兩條紅頭蜈蚣咬他一口，反而會當場斃命，孔觀把目光從我身上收回來，漫不經心將兩條蜈蚣扔在木碗里，剛才還溫順的金環幼蛇立刻抬起蛇頭吐著信子伺機而動。
孔觀不以為然，單手平攤一個木碗置於他手中，從他隨身攜帶的牛皮袋裡慢慢擰出一條五彩斑斕的金環幼蛇，只有指頭粗細在木碗里溫順的盤繞在一起，金環蛇被稱為三蛇
前面是半截蜈蚣身體沒入蛇口，而蛇的後半部分又被另一條蜈蚣吞噬在體內，三個毒物連成一條線，不停翻滾和爭鬥，直到最後吞噬蛇的蜈蚣將整整一條金環幼色吃掉，而在金環蛇的腹內是那條最先被咬死的紅頭蜈蚣。
金環是劇毒，被咬住的蜈蚣越掙扎金環幼蛇咬的越緊，不一會半個身子都被吞進蛇肚，可一直咬著蛇尾的蜈蚣也不鬆口，順著蛇尾開始吞噬金環幼蛇，我能清楚的看見，孔觀手裡木碗里那令人極其不舒服的場面。
三毒血蠱！
「我對天象一知半解，衛老頭十多天前告訴我，天象有異似有真龍入世，想來想去我們認識的人裏面就你是帝王之命。」孔觀向前走一步，庭院里的霧氣已經漫過他身子，向我站立的方向侵襲過來。
庭院里的霧氣還在蔓延，有兩個黑影像漂浮的亡魂般從霧氣里走了出來。
至於三毒血蠱是以血驅蠱，蠱術越高威力越大，看樣子孔觀是傾盡全力想和我一較高下。
我感覺身後的越千玲下意識向後縮著身子，知道她害怕，回頭對她淺笑著說。
地瞎孔觀，天啞衛羽！
咒符一完，庭院中蔓延而來的霧氣擋在我面前數尺的地方不再前進。
孔觀眉頭微微一皺，整個人再向前跨越半步，他身後的霧氣呼嘯而至，可再憑孔觀如何發力，在我身前猶如有
不過應該沒有幾個人敢嘲笑他，因為敢笑的人並不多。
「他們吃的好，睡的也好，就是有些想你，不過沒關係，今天我就帶你回去和他們團聚。」孔觀把注意力落在越千玲身上。
「別怕，就一個耍蛇的老頭，你就當是看江湖賣藝的，找個凳子坐我身邊，等著看好戲。」
孔觀和衛羽閑聊，即便我用斷瘟符阻隔霧蠱，可看上去他們似乎除了有點意外，並不是太忌憚面前的我。
我雖然說得輕鬆，可越千玲並沒因此而放下，臉色更加蒼白，兩隻手不住的相互搓揉，我回頭才看見孔觀手裡多了兩條紅頭蜈蚣，因為尾巴被孔觀擰著手裡，兩條紅頭蜈蚣拚命扭動著身體，每次快要夠著孔觀的手指，剛想張開咬又縮回去，反覆了好多次。
地瞎天啞。
「三日不見刮目相看，算算已經幾個月沒見你。」孔觀退了回去意味深長的說。「想不到你的道法精進如此之快。」
我想過很多種可能，但直到對面的兩個人清楚的站在我面前時，多少還是有些讓我意外。
右眼只剩下一個黑洞洞的窟窿，給人感覺特別的滑稽。
「我抓了你們兩個，古嘯天怎麼招待霆哥和嵐姨，我就怎麼招待你們，兩位和古嘯天稱兄道弟，相信沒有你們在身邊，他這個地下閻王也會孤單，我就用你們兩位換霆哥和嵐姨，當然換不換，就看你們在他心裏的分量了。」
孔觀的眉頭皺的更緊，聲音有些詫異。
吾是日光，威震九天。金火前耀，飛龍繞干。黃神敕鉞，璇璣玉章。五星五斗，平調七元。收攝九丑，馘戮五瘟。掃除邪凶，去卻不祥。汝應速去，伏吾魁罡。急急如律令。
橋已斷，路不通，登舟理楫，又遇狂風……
方外之術我了解甚少，大多是在秦一手的古書里看到過，一般如同金蠶蠱之類的蠱術我想孔觀已不屑一顧了，他施展的都是蠱術中鮮為人知的蠱法，就如同這庭院中的霧蠱，形而有實無孔不入，蠱毒在霧中所到之處皆是蠱毒。
「你這話也不盡然，我倒是還有一個辦法可以讓她和霆哥嵐姨團聚。」
看來越千玲也明白為什麼蕭連山明明大凶之召，非但安然無恙的回來，還能拿著從古嘯天賭場搶來的錢，不是我算錯，只不過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比起蕭連山來說，或許我更讓孔觀和衛羽更感興趣。
蜈蚣也算是蛇的天敵，蜈蚣遇到蛇會主動發起攻擊，孔觀號稱蠱王對各自毒物了如指掌，看他舉動我猜孔觀見霧蠱破不了我生前的斷瘟咒屏障，打算重新施蠱。
孔觀的木碗里只剩下最後一隻腹部鼓脹的紅頭蜈蚣，他抓起蜈蚣放入口中不停咀嚼，嘴角有紅黑相間的液體流出，看著就讓人噁心，我倒是沒有更多的關注孔觀，反而看著門口的衛羽，他悄然掐起劍指全神貫注護在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