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今月曾經照古人
第96章 蟾蜍食月
「不就天狗吃月，有什麼大驚小怪的，還是都幫忙想想我當將軍的事吧。」蕭連山心不在焉的說。
「哥，為什麼？為什麼開始這些陰兵挺聽我指揮的，可一會時間就都造反呢？」蕭連山大為不解的問。
「大半晚上的，你帶著紙筆幹什麼？」我詫異地問。
蕭連山想了想點著頭憨笑。
我望著夜空忽然默默的搖頭，連忙抬手掐指一算，皺著眉頭說。
蟾蜍食月，大地一片漆黑，可如今站在拜將台上，放眼望去觸目所及全是一對對暗紅色的雙眼把我們包圍在拜將台上，看樣子這些陰兵並沒臣服於蕭連山。
蕭連山聽到我想到了辦法，一動不動的抬著頭，看他表情我估計，他恨不得這蟾蜍一口就把整個月亮給吞了，之前我一直在想連山拜將的事，當蟾蜍食月開始也沒注意，可當黑暈越大，我發現我越來越煩躁不安，體內有某種很強大的力量在涌動，開始我還能克制，但隨著蟾蜍食月的暗淡，我已經有些把持不住。
「不是，在這裡是連山拜將的辦法。」
蕭連山開始還有些沒反應過來，慢慢向前走一步，環顧四周后，單臂一揮，台下百萬亡魂陰兵整齊如一的跪于地上，我看見蕭連山慢慢張大嘴，這就是他夢寐以求的夢想，如今真的實現了。
今夜月明星稀，我低頭在拜將台上走了幾圈，忽然想到那日在京兆見武則天時的情景，武則天讓我點燃一紙，借春賞花寒冬臘月里百花爭鳴，甚是壯觀。
忽然感覺手心有些溫暖，低頭才看見越千玲又牽著我的手，我笑了笑下意識摸摸她的頭，果然之前的煩躁蕩然無存，
蕭連山玉璽一出手，果然令行禁止，台下的陰兵漸漸消失的乾乾淨淨，好像這裏從來都沒發生過什麼，一絲月光散落下來，我抬頭看見蟾蜍食月已經退去，皎潔的月亮再次懸挂天際。
越千玲想了想驚訝地說。
「蟾蜍蝕圓影，大明夜已殘，羿昔落九烏，天人清且安。」
「這是李白的古郎月行啊。」
足足等等了十多分鐘，蕭連山一臉遲疑地看看四周。
「武男蕭連山，忠勇仁義實為肱骨之能才，今封你為天下兵馬大元帥，統領亡魂以證善道，盪除邪魅除惡平怨，以璽為憑，永不相負。」
蕭連山想前一步平舉傳國璽在拜將台上大聲說。
「萬一你要畫符啥的，我就想著難道來一次，該準備的都準備著。」蕭連山一邊說一邊把他懷裡抱著的包遞過來，憨笑著說。「不光紙筆，為了以防萬一，我把白天那套衣服都買了，哦，還有蠟燭和香台……」
「不對啊，我咋沒當將軍的感覺啊，好歹也要刮點風啥的吧，哥，你這玉璽在終南山可是連三山五嶽都能叫來的，怎麼封我一個將軍就這麼難啊。」
「今晚運氣真好，竟然可以看見月食。」
說完我轉身盯著蕭連山。
月光漸漸的有些暗淡，我還低著頭看手裡的傳國璽，忽然聽見越千玲異常興奮的叫我和蕭連山抬頭看夜空。
我點點頭望著越來越暗淡的月亮緩緩回答。
我生怕蕭連山再一次撲通跪在我面前，我雖然明白秦一手讓我們來這裏的真正含義，可是我還是想不出到底該怎麼樣讓
「那……那到底我要怎麼才能當將軍呢？」
「蟾蜍食月，全部吞食月亮的時候，就是連山拜將的時候！」
之前比誰都要上心的蕭連山看我如此嚴肅，一時間沒反應過來，好半天才回話。
蕭連山再次伸出手臂，可一點效果都沒有，轉過頭驚慌失色的看著我，我連忙鬆開越千玲的手，那一刻果然在聚齊過來的亡魂陰兵頓時停在原地，我把傳國璽交給蕭連山，耳語幾句。
「什麼辦法？」
「這不是天狗吃月，這是蟾蜍食月！」
「法器？」蕭連山有些沮喪的問。「我上哪兒去找法器啊，何況就算找到我又不會道法也用不了啊。」
蕭連山話音剛落，陰風四起一片肅殺，哀鴻之聲從四周傳來，我目不轉睛的看著拜將台下，等蕭連山和越千玲慢慢轉過頭去，整個台下站滿了亡魂陰兵個個驍勇善戰目無懼怕，放眼望去數以百萬計整齊的列隊站立。
「有兩層意思？」越千玲茫然地看著我。「清江對飲寸殘月，羿射橫日心不絕，這兩句我們解出來不是漢中的意思嗎，還有其他含義？」
開完蕭連山和越千玲的陰陽眼，我把紙平鋪在檯子上，想了想提筆在上面寫：
「他讓我們來這裏，就是算到今天會有蟾蜍食月，月乃陰祖，如今是萬陰之地，會喚起我的魔性，但只有蟾蜍食月過去我就恩能恢復，他知道我是封不了連山的，只有入魔的我可以，你現在克制我的魔性，蟾蜍食月百年罕見，錯過就沒這個機會了。」
詔書！
既然是統御陰兵，蕭連山和越千玲沒道法，陰兵真出來也看不見，我叫他
「吃光了，吃光了，現……」當拜將台徹底籠罩在黑暗中時，蕭連山興奮的轉頭看我，剛說到一半驚訝地說。「哥，你眼睛不幹凈……你……是不是又要變成另一個你？千玲，趕緊抓住他的手，他好像魔性又起來了。」
武男蕭連山，厚德天勤，有將勇之才，帥謀之志，特封首帥統御三軍。
「連山哥，這將軍你是想當的快瘋了吧。」越千玲噗嗤一聲笑出來。
「蟾蜍食月……清江對飲寸殘月……」我忽然恍然大悟大聲地說。「那四句話中前兩句有兩層意思，其實他一早就告訴了我拜將的辦法，只是到現在我才明白。」
「雁回哥，這……這兩個有什麼不一樣嗎？」越千玲不解的問。
「我現在就封你將軍！」
「你雖是將軍指揮三軍也得有兵符才行，何況你統御的是陰兵，他們能聽你號令說明如今你已經拜將成功，至於不能長久那是因為你沒有道法，所以必須給你找一件法器才行，否則你手無憑證，他們怎麼聽命於你。」
今晚的月亮本來很皓潔，所以之前星象難關，如今月暗星明，天際之中果然有一顆異常耀眼的客星，我連忙興奮的讓蕭連山看。
想到這裏我回頭問他們誰帶了紙筆，大半晚上我這個要求似乎有些苛刻，沒想到蕭連山想都沒想就從他包里拿了出來。
一輪明亮的圓月懸于也夜空，可周邊竟然慢慢有黑暈出現，逐漸緩緩的擴大，把月亮的光芒一點一點遮擋住。
「
我看看越千玲和蕭連山深吸一口氣說。
「今受封將軍一定竭盡所能，匡扶正道！」
「秦叔既然能算到我們今日到拜將台，當然也能算到你需要法器。」越千玲笑了笑寬慰的說。「連山哥，至少你現在已經被封為將軍，至於法器想必你早晚都會找到，否則秦叔也不會讓我們大老遠來這裏。」
蕭連山憨實撓著頭笑著回答。
「此客星光芒四射，有逐月之勢，旁邊就是武曲正星，如果此客星入主武曲，定有將星耀世，如今蟾蜍食月就是因為要避開這客星的光芒，難道……你今晚真能拜將？！」
「既然連山拜將的事解決了，那我們事不宜遲，明天就出發去孔觀說的那個苗寨，希望能找到純金卧虎兵符。」
「說的也對，至少我現在是將軍了，雖然時間不長，可剛才看那百萬亡魂聽我指揮的感覺真好啊，一定要早點找到法器，不然我這個將軍有名無實啊，沒兵權還算什麼將軍。」
越千玲大吃一驚，正想衝過來，被我抬手示意她不要動。
「成，我就看看連山你當了將軍是不是也這麼實誠。」
我們三個人在拜將台默不作聲的等著，或許蕭連山和越千玲也和我想的一樣，這詔書一燒怎麼也得有點變化才對。
我忽然明白召喚他們出來的人並不是我，而是我體內的魔性，在越千玲牽著我時，這些亡魂陰兵已經知道他們主人不在了，擅自召喚這麼多陰兵出來，是多重的怨氣。
「見璽如見人
「天狗吃月乃是大凶之相，月乃陰祖，其光芒為陰之精華，如光輝被閉，是重陰之相實屬大凶。」我抬著頭看著慢慢擴散的黑暈說。「蟾蜍食月是避宮之兆，就是避其光芒的意思，蟾蜍食月必有將星入正宮！」
這是我能想到唯一靠譜的拜將辦法，既然武則天千年後下詔百花莫敢不從，那我加蓋傳國璽的詔書多少也應該有點用才對。
蕭連山聽我說的這麼激動，眼睛里又恢復了希望。
我都不知道怎麼回答蕭連山，事實上這方傳國璽在我手的時候，我總是能隱隱約約感受到莫名的力量，如果不是秦一手一再告誡，我再擅自召陰兵會魔性更重，我現在真想召喚出來問問，怎麼我封不了蕭連山將軍。
武則天讓我燒的是詔書，不過不是詔令群臣，而是下詔給百花，想到這裏我若有所思地點點頭，武則天是帝王，我也有帝命，她既然能下詔號令百花，既然我要封蕭連山為將軍統御陰兵，我下詔不就完了。
寫完用加蓋塗抹硃砂的傳國璽，再讓蕭連山在拜將台上燒掉。
蕭連山遲疑一下，單膝想跪被我托起，讓他把手放在傳國璽上，大聲說。
我哭笑不得的看看他遞過來的包，竟然還看見一把桃木劍。
我剛想說話，忽然看見拜將台下那些跪服在蕭連山拜將台下的亡魂陰兵，有幾個零散的站了起來，空洞的眼眶中透著暗暗的血亮，我知道那是陰兵怨念難平的表現，按理說蕭連山已經被拜為將軍，我能召喚出來的亡魂陰兵他都能統御才對，可站起來的越類越多，甚至開始慢慢向拜將台圍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