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今月曾經照古人
第99章 人蠱
「你們救我？你們壞了我的好事，那就只好用你們頂上了。」
越千玲驚慌失措的看著我，我示意她先冷靜下來，蕭連山掙扎了幾下發現是徒勞，我環視這房間陰暗潮濕，上面用木板遮擋，我們應該是在昨天那木屋的下面，這房間靠牆的地方放著七個很大的罈子，沒有絲毫陽光可以投射到這裏來。
那些蘑菇從屍體的皮膚下面生長出來，我能清楚的看見裂開的皮膚裏面還露著骨頭，躺在裏面的屍體像土壤般栽培著這些蘑菇，兩隻眼眶裡已經沒有了眼睛，一簇簇蘑菇詭異的盛開在裏面。
女人走到扔在地上的三個袋子旁，打開其中一個，我一眼就認出是昨天拿匕首的那個男人，只不過此刻他一動不動的躺在地上不能動彈，但我看他的目光充滿了恐懼和慌亂就知道他神志是清醒的，但身體已經不由他自己控制。
那是一個只有皮包骨頭瘦骨嶙峋的頭，舌頭從口中被拉了出來釘在罈子邊緣，舌頭上有密密麻麻的米黃色東西在蠕動，我突然想起就是昨天我們吃的那些蟲，女人拿著一個竹片很仔細地把那人舌頭上的蟲掛落在木勺里，然後再把罈子蓋上，一連開了三個罈子，每一個裡面的人都是這樣，舌頭上爬滿了蠕動的蛆蟲。
「莫要急，莫要急，我馬上就來喂你們。」女人的聲音蒼老嘶啞和她的面相格格不
等這個男人徹底站進罈子里，又和之前我看到的一樣，只有一個頭露在外面，女人然後撬開男人的嘴，用兩根鐵釘左右頂在他的上下顎上，把他的舌頭長長的扯到外面，小心翼翼的釘在罈子邊緣。
等女人把罈子的蓋子蓋好時候，我已經明白這間房子的用途，把毒物放在罈子里這些人的肚子里，它們不會吃掉這些人，而是在這些人體力產卵，等到幼蟲出來會從這些人的口中爬出來，附著在舌頭上。
她的右手邊是一個木桶，昨晚我見過，我看見她從木箱子里摘出一朵朵蘑菇放在旁邊木桶里。
「站進去。」女人用嘶啞的聲音冷冷地說。
我想到昨晚在屋外看這裏的風水堪輿，並不是她不懂這些，而是她刻意挑選的這個位置，養蠱必須要背陰之地，陰氣越重越好，屋旁亂墳崗煞氣重，而這房子裏面煞氣更重，以煞擋煞，水塘高過房子，此地必定陰暗潮濕剛好有利於養蠱，至於門口的石灰，這裡有二十幾口木箱，裏面都是半死不活的人，石灰不但可以防腐還能擋怨。
被捏碎的蛆蟲她會小心翼翼塗抹在長出來的蘑菇周圍，她蹲在地上一直重複著這個動作，直到手裡的木勺子里沒有蛆蟲。
有三個袋子裝著的東西扔在一邊。
女人低頭看了看，聲音雖然很刺耳可
女人揭開其中一個罈子的蓋子，我們再一次被眼前的景象驚呆，罈子設計很特別，壇口很小壇身卻很大，一個只有頭露在罈子外面，整個身體都被裝在罈子里的人被放在裏面，我很詫異這麼小的壇口，人是怎麼放進去的。
女人就當著我們的面，把昨天在森林里我們遇到的那三個人，逐一放進罈子里。
「你到底是什麼人，抓為什麼幹什麼？」越千玲怯生生的問。
「來！」女人抬著頭向他說。
不過蘑菇不是長在木箱子里，而是長在躺在箱子里的屍體上！
「那我先為餵飽你。」
忽然那渾身長滿蘑菇的屍體動了一下，發出彷彿來自幽冥的哀嚎，越千玲嚇得驚叫一聲，我一愣，這些渾身長滿蘑菇的不是屍體，而是活生生的人！
像一種聲帶被撕裂才能發出的聲音，詭異而刺耳。
昨天我們看到的並不是我們想象的那樣，是這個女人在抓捕那三個男人，其中一個，也就是現在在罈子里的男人乘著女人不被偷襲得手，我估計最終他們還是跑不掉的，女人動手之前我們突然出現，誤以為他們傷害女人，結果自投羅網送上門。
我醒來的時候頭很痛，想去揉一揉發現自己被綁在一根木頭柱子上，旁邊的
等到她手裡木勺子裝滿這些蛆蟲，女人又走回到木箱子旁邊，慢慢蹲下，隨手抓起一把蛆蟲，用力一捏淡黃色的液體落在箱子里那個人的口中。
我很詫異居然沒有聽見男人的喊叫聲，再看他的眼睛瞪得很大，像快要凸出來，才明白不是他不痛，而是根本發不出聲音，只有在心裏承受這撕心裂肺的疼痛。
女人拿來一個竹籠，伸手進去抓了一把，拿出來的時候，手裡全是蜈蚣、蟑螂、蜘蛛等各種各樣的毒物，她把這些毒物放在男人的舌頭上，它們好像很聽話似的，順著男人的舌頭往裡爬，慢慢一竹籠的毒物都喂到男人的肚子里。
我感覺渾身都在冒雞皮疙瘩，她竟然在餵食箱子里的人。
裏面長滿了蘑菇，就是越千玲說口感很好的那種蘑菇。
女人站起身的樣子很吃力，不像她這個年紀該有的遲緩，當她移開身體瞬間，我們三個人幾乎同時目瞪口呆的看著她之前蹲著的木箱子里。
女人拍了拍手上的蛆蟲汁液吃力地站起來，看都沒看越千玲一眼。
越千玲終於沒忍住，吐了出來，我不知道她是因為吃過這些蘑菇噁心，還是看到這滿屋長滿蘑菇的人噁心，
女人再用這些毒物的幼蟲餵養木箱子里那些半死不活的人，算是一種養份，這樣可以讓這些人身體上長出更多的蘑菇。
沒看出來這女人不但精通蠱術，連道法也甚為了解，可奇怪的是，我昨天見她第一面的時候，習慣性看過她的面相，並非這種人，要麼是我看不透，要麼就是對方道法比我高，可以做到無相由心。
我們的正前面是一排排挖好的土坑，你們放著一個被封閉的木箱子，我數了數應該有二十多個，其中一個木箱蓋子掀開，可我看不到裏面是什麼，昨晚那女人就背對著我們蹲在前面擋住了我的視線。
我們昨晚吃的就是這些長在死人身上的蘑菇，想到這裏我胃像被人踢了一腳，猛烈的收縮，越千玲臉上煞白，我看見她手抖得厲害，旁邊的蕭連山膽子那麼大的人，如今呼吸變的急促和慌亂。
我忽然明白為什麼壇身會這麼大，吃下這麼多毒物，肚子會腹大入牛，只有這樣才裝得下，我想到孔觀，曾經聽他說起過，但真正見到這慘絕人寰的一幕，我的後背全是冷汗。
男人連想都沒想就往裡面穿，動作很麻利可我看他眼神是一種無助的哀求和絕望，他的腳已經站了進去，
女人轉過頭，我忽然發現她眼角赤紅，手背上有青黃條紋，再想到昨天發現她家乾淨的居然找不到蛛網，這是練蠱術人才會有的特徵。
「我們和你無冤無仇，你把我們抓來到底是想幹什麼？」我沒多少底氣的問。
「放了我們！」越千玲再也看不下去已經吐了幾口。「我們昨天救了你，早知道就讓他們把你殺死。」
男人機械的從地上爬起來，女人引導著他一步一步走到最後一個罈子邊上，掀開壇蓋，裏面是空的。
女人慢慢走到靠牆的那七個罈子面前，她不說話的時候我很難把她和那個刺耳詭異的聲音聯繫在一起，感覺我認識的是兩個人，一個是我眼睛看見的這個婉約美麗的女人，而另一個是醜陋蒼老的老太婆。
女人緩緩走到我們面前，從蕭連山開始一邊認真看一邊用刺耳嘶啞的聲音說。
「小寶快生了，最喜歡的就是人蠱，我本來昨天是用他們三個去喂他，雖然偷襲到我，可他們身上有我種的蠱，跑再遠也會乖乖回來，要不是你們昨天出現，我早喂完小寶了，人蠱不能見光否則就廢了，既然他們沒用了，那我只有用你們來喂小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