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今月曾經照古人
第103章 遮天蓋日
「色褐而灰，上行九環，遇水而吸，遇火而金……」
說完我舉起還在滴血的手腕，把血滴落在金蠶卵上，金蠶卵遇到我的血不停在我手中蠕動，渾身被灼燙裂開，片刻就化為一灘黃水。
「對啊，哥，那女人既然用這東西控制毒蟲，我們也能用這個驅散毒蟲啊。」
我和越千玲感覺四周陰風四起，越千玲是看不見的，我和蕭連山可以，從地底一具具嗜殺成性目無懼怕的兵甲不斷爬出，漫山遍野都是，揮舞這兵刃對我們面前這些毒蟲大開殺戒，陰兵數以萬計，所過之處寸草不生片甲不留，不到片刻屋外到處是毒蟲殘缺的屍體，剩餘的四處逃竄消失的無影無蹤。
一聲低沉威嚴的號聲響徹天際，頓時烏雲密布遮天蓋日，大地頓時被一片黑暗所籠罩，蕭連山還記得我教他的口訣，單手一揮大聲說。
「他們的命就掌握在我手裡，你要是把金蠶卵給我，我會讓他們好過點，否則……」
「千玲，別說廢話了，趕緊喝。」
越千玲看看我手裡的號角，很驚訝地說。
「吹響這號角你就知道了。」
「這還不簡單，我哥問過你金蠶厲害還是子母連心蠱厲害，你說不能比，既然金蠶是最厲害的，那我哥的血能殺掉金蠶，區區一個子母連心蠱又算得了什麼？」蕭連山已經從地上站起來冷冷地說。
阿珠那先是愣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復了平靜。
在火光中有刺眼的亮光，我好奇的走過去，撥開壓在上面的東西，亮光是從阿珠那的號角里發出來。
難怪孔觀會有虎形銅牌，想必現在流傳下來的蠱術有大半是九天隱龍決
我眉頭微微一皺，原以為可以在雲南找到黃金卧虎兵符，可根據阿珠那所說攜帶兵符的女子順瀾滄江而下，那正如同越千玲所說，已經出了國界，好不容易找到的線索又斷了。
等到毒蟲全都散去，陰兵站滿了周圍整裝待發一動不動地看著蕭連山，我發現他很享受現在這種感覺，真有點像是一個將軍在檢閱軍隊。
對付這些蠱物當然要比對付金蠶簡單的多，我掐指念咒再赦令立獄三昧真火咒，片刻這些毒物就被燒的乾乾淨淨，蕭連山點了一把火把房子給燒了，我們才出去。
蕭連山的樣子有些激動，還沒等我說完就沖了出去，我和越千玲跟在後面，屋外的毒物越圍越攏，蕭連山深吸一口緊握龍角仰頭用力吹響。
「哥，怎麼樣做？」蕭連山很急切地問。
阿珠那被我突如其來的舉動不知所措，愣在原地看著，越千玲看我樣子認真，抱著我的手腕大口喝著流出來的血，她喝完后蕭連山心知肚明的也喝了幾口，然後越千玲連忙幫我包紮傷口。
「比金蠶更厲害的？！」阿珠那不明白為什麼我突然問這個，想都沒想搖頭回答。「絕對沒有，在蠱術里有三個不可解的蠱毒，一個是千屍粉，一個是他們中的子母連心蠱，而最後一個就是金蠶蠱，真正的金蠶蠱！這是所有蠱毒里無可比擬的，任何蠱毒在金蠶面前不值一提。」
「啊？！」蕭連山和越千玲再次異口同聲叫出來。
「瀾滄江。」
剛才還在我手裡的匕首已經被蕭連山插近了她的胸
「你已經拜將，就差這號角，色褐而灰，上行九環，遇水而吸，遇火而金，君持山河動，將握起干戈！這龍角就是你統御陰兵的憑證！」
「既然你都說了，子母連心蠱沒辦法解，我想知道你用什麼辦法解？」我忽然笑了笑很平靜地看著阿珠那說。「其實你也解不了，你只不過騙我幫你拿金蠶卵，就算最後知道你騙我，你體內有母蠱，我也不能把你怎麼樣。」
「雁回哥，你吹吹試試看。」越千玲也心急的說。
越千玲看我割腕血流不止，很心疼的樣子，還想給我綁紮，旁邊的蕭連山突然抬起頭笑了，我知道他明白我是什麼意思。
「你……你殺了金蠶？」
「吹這號角？」蕭連山詫異地看著我。
我把號角遞到蕭連山手裡笑了笑說。
「你學蠱術的，有沒有比金蠶更厲害的蠱物？」
阿珠那聽我提起這個，剛才貪婪的目光收了回去，態度也變的恭敬。
「金蠶再毒也毒不過你的心，你這樣的人留不得。」
「說話，別愣著。」我在他耳邊提醒。
我沒有回答她，把包好的金蠶卵拿出來放在掌心，阿珠那張著嘴半天沒反應過來，看的出在她眼裡這金蠶蠱價值千金，我看見她手都在抖，顫巍巍地向前走了一步想伸手拿，我縮了回去。
我皺了皺眉頭，重新認真看著手裡的號角，喃喃自語。
蕭連山這才反應過來很威風的大聲說。
「哥，你說什麼呢？」
至於那副壁畫上的地圖，我沒打算問她，阿珠那應該沒有下去過，畢竟不怕金蠶的人寥寥無
秦一手總是對那四座明十四陵閃爍其詞，看到這壁畫后，我越來越發現，整件事似乎我知道的真相併不多，蕭連山在上面大聲喊我，估計是見我這麼久沒上去很擔心。
密密麻麻的陰兵整齊的單膝跪地，慢慢消散在我們面前，如果不是地上那些毒物的屍體，真不敢相信他們出現過。
「龍角！」
看我沒說話，她眼裡又恢復了強烈的貪婪和慾望，伸出手慢慢想要拿金蠶卵。
我還沒聽完她說的話，拿起地上的匕首割開手腕上的血管，伸到越千玲面前。
走到外面已經是傍晚，我才意識到阿珠那或許沒我想的那麼笨，我們三個人站在門口，身後的火光四周照亮，我看見到處是各種數不清的毒蟲蛇蟻，對付蠱毒我還能用道術，可這些並不是蠱毒，還沒有馴化的毒物就是自然之物，和金蠶一樣輪畜生道，我的道法沒有用，用血當然是可以，可眼前四周密密麻麻的數不清的各種毒物，就算我擠干所有的血也無濟於事。
我伸出手，通紅的金蠶卵就在我掌中，盯著阿珠那說。
我是在秦一手的那些古書里看到這段記載，不過因為太可思議也每當回事，如今手裡拿著這號角，竟然和記載里一模一樣，遲疑了一下回答。
「那是我們學蠱術的先神，現在的蠱術大多都是先神遺留下來的，先神有虎形神器擁有無上巫法，後世都用先神的神器圖案當護身牌，到後來傳說先神踏水順江而去。」
以目前的火勢來看，這號角在火堆里燒了這麼久，不管是什麼角也都該燒壞才對，可這號角不
「喝，能喝多少喝多少。」
「這號角不就是你說的這樣嗎？」
我突然直視著阿珠那意味深長的問。
「毀我金蠶卵，我要你們永遠留在這裏生不如死。」
「怎麼……怎麼會這樣？你怎麼可能解子母連心蠱？」
「瀾滄江？」越千玲很詫異的對我說。「瀾滄江順水而下的話就出了國界啊！」
「退歸冥府，再等吾召，不得差池！」
「踏水向西南而去？踏什麼水？」我問。
「這個根本就不能比，子母連心蠱和金蠶就不是一個檔次的蠱毒，一個只要有高深蠱術就能練出來，而金蠶煉化的蠱我到現在也沒見識過，你說那個厲害？」阿珠那反問。
說完拿起號角吃力的吹著，厚重低沉的聲音從號角里發出，剛響到一半阿珠那就停了下來，遲疑的低頭看看自己胸口。
「那是金蠶厲害還是他們中的子母連心蠱厲害？」我很認真地問。
「哥，這是什麼角啊，這麼神奇。」
身後是已經燒的快倒塌的木屋，這些毒物是因為怕火才不敢靠近，但圍著我們的圈越來越小，我連忙叫他們返回到屋裡去，這裏雖然危險，但比起外面算是安全的。
「你是學蠱術的，孔觀告訴過我一個傳說，兩千年前有異族女子到過這裏，幫苗寨里的人治療瘟疫，後來背奉為神明，孔觀就說到這裏，你想要金蠶卵就告訴我這個傳說後面是什麼？」
阿珠那瞪大眼睛想要阻止可已經來不及，眼睜睜看著夢寐以求的金蠶卵被我殺死在手裡，聲音變得更刺耳難聽，手裡已經把號角拿了出來。
「吾乃受封兵馬大元帥，御戰陰
「金蠶至毒，可你口中的先神用它來救人，你卻為了金蠶而殘害人命，金蠶再毒也毒不過你的心，這樣的東西留在世上，萬一落入你這樣蛇蝎心腸人的手裡，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
「羿射橫日心不絕……」我忽然眼睛一亮很驚訝地說。「第一句是清江對飲寸殘月，後來我們破解出真正的含義是蟾蜍蝕圓影，大明夜已殘，是說連山要在蟾蜍食月的時候才能拜將，第二句羿射橫日心不絕，對應的應該是羿昔落九烏，天人清且安，當時我一直沒明白是什麼意思，他能算到我們會在蟾蜍蝕月去漢中拜將台，當然也能算到我們今天的處境，羿昔落九烏，天人清且安……后羿射九日是說天無日，天人清且安是說上天迴避各安天命！我知道怎麼讓連山統御陰兵了！」
我點點頭心平氣和的回答。
可我們突然聽見這房子四周有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響，牆邊的罈子蓋也在搖晃，很快一個掉了下來，從裏面爬出數不清的蠱物，還有很多從通道里往裡涌，我才明白這號角是阿珠那訓練蠱毒用的。
阿珠那忽然捂著肚子，樣子有些難忍，乾嘔兩下后從嘴裏吐出兩條一紅一綠僵死的蠱蟲，臉上頓時就變了。
「是說有種角，顏色是灰褐色，自上而下有九個環紋，遇到水能呼吸，遇到火會發出金光。」我有些不確定的回答。
阿珠那踉蹌的向後退了幾步后倒在地上，抽搐幾下就不再動了。
如今我有沒時間細細想這些事，當務之急是先救蕭連山和越千玲，我放好畫下來的黃金卧虎兵符，從繩子上爬上去，阿珠那雙眼充滿貪婪地看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