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方士那些年》第三卷 黃金卧虎兵符

第8章 拘魂

第三卷 黃金卧虎兵符

第8章 拘魂

越千玲和陳婕看我們一直對著桌邊沒人的地方說話,越千玲認識我時間長,看她樣子多半已經猜到岩未就在桌邊站著。
我拿出傳國璽讓陳婕握在手中,果然岩未頓時又矗立在原地狂躁不安,引魂燈的燈火越來越弱,結果只有兩個,要麼岩未魂飛魄散,要麼怨念聚集永不超生。
我能看見是因為開了陰陽眼,可我忘了蕭連山在拜將台封將后,他的眼睛也能通陰陽,他也能看見岩未,拘魂最怕的就是驚擾,否則這才拘不回來就再沒機會,我輕輕對蕭連山點點頭示意他不要慌亂。
陳婕剛一開口,岩未那雙血紅的眼睛就盯了過去,忽然向陳婕那邊走過去,天台上的三人我是帝星入世,身上又帶著鎮鬼封神的傳國璽,岩未是不能近我身的,越千玲八字全陰可以克制陰物,岩未也近不了她身,蕭連山更不用說,他手裡的龍角號能御亡魂,岩未躲他都來不及。
「我想讓你請魂上身,幫他完成未了之事也算功德一件,你放心,有我在能保你周全!」
渾身上下都是濕淋淋的,還是穿著他中槍身亡那天的衣服,胸口的血漬已經變淡,雙手低垂有水珠從指間滴落,茫然地看著前方沿著黃泉路緩慢的向天台的引魂燈走去。
我突然停下來,掐指一算今日諸事不宜,快走幾步追上前面的三人,問陳婕我們住的公寓房附近有沒有華人開的壽衣店,陳婕不知道我要幹什麼想了想記起一家。
在旅店容亦設下螣蛇斷鬼局,破了岩未的財運也斷了他的命,仔細想想我們遇到岩未的時候他已經命不久矣,命中注定的事,我幫他擋煞只不過暫時抱住了他的命,可最終岩未也難逃此劫,中槍而亡后和那塊玉石一同掉入瀾滄江。
從屋外迎面有風吃來,路上的冥幣灰燼被揚起然後再緩緩落下,越千玲和陳婕因為好奇偷偷走過來,我示意她們千萬別踩著黃泉路,蕭連山能統陰兵,我讓他背身站在門口面向屋內,我擔心岩未的魂回來的時候帶著其他東西一起進來,有蕭連山鎮守大門,除了岩未其他的髒東西進不來。
我讓陳婕帶著越千玲去壽衣店買東西,特別囑咐女子性陰,買的東西陳婕只能說不能動,讓越千玲拿回來,陳婕問我越千玲也是女生,為什麼她就可以,我告訴她,越千玲八字全陰,已經陰到極致所以對於這些百無禁忌。
三寸一尺白紙一張。
「那怎麼辦呢?看他樣子越來越不老實,何況我們怎麼知道他有什麼心愿沒了。」
話音一落白瓷碗慢慢安靜下來,裏面的聲響逐漸變小,一直煩躁不安的岩未又恢復了平靜,頭慢慢低垂下去,我剛鬆一口氣,就看見岩未胸口有血滲出,頓時大驚失色,他本是枉死沾染血腥會戾氣頓生,他寧願變成遊魂野鬼也不願意被我超度,我還在想到的是為什麼,突然手下的白瓷碗砰的一聲四分五裂。
岩未從蕭連山身後走來,因為是背對大門蕭連山並不知道身份有人,但看蕭連山的表情,他不由自主打著冷戰,當岩未僵硬的從出現在他視線里時,我看見蕭連山喉結蠕動了一下。
「你想幹什麼?」
供上請神香,點引魂燈,燒了八方引魂符放進白瓷碗,再蓋上三指青轉,一路走一路燒冥幣,從天台燒到門外給岩未鋪好回來的黃泉路。
我想了想突然轉身對陳婕說。
我回去擰著還在地上翻騰掙扎的公雞,沿著冥幣燒盡的灰燼把雞血一路滴到門口,口中細聲念著。
陳婕畢竟在泰國長大,對於我說的這些並不太懂,好字也是華人,入土為安這四個字根深蒂固,或許是出於好奇,問我需要準備什麼東西。
「這腳印怎麼不走了?」
桌上那個用三指青磚壓著的白瓷碗突然開始搖晃,我皺起眉頭揭開上面的青磚,裏面本來平靜的血水頓時泛起圈圈漣漪,水珠亂濺,聲響越來越大,站在我旁邊的越千玲和陳婕怯生生的握著桃木筷躲在我身後。
然後我和蕭連山分頭去準備其他的東西,約好晚上在公寓的天台匯合。
無妄之災又客死異鄉魂魄難依,我根據他面相反推過岩未的八字,世上無親人,如果不管他的話會變成孤魂野鬼,這段時間一直在逃亡,再加上沒有遇到好的日子,今天諸事不宜我打算為岩未招魂。
我一直跟著岩未的後面,他走一步我就用指頭沾陰陽水在他身後灑一次,了斷他的前世執念,只要岩未走到引魂燈下,他的魂魄會進到白瓷碗里,拘魂就算完成,等到時辰一到我再用桃木筷讓他魂魄附著在上面,燒掉后的尋塊地方掩埋就算入土為安了。
我先取來白瓷碗,割開公雞咽喉滴血其內,再把越千玲買回來的紫河車,也就是胎盤的血一起滴入,紫河車的血是純陰之血,可通陰冥界,然後用筆沾上這些血把岩未的八字寫在八方引魂符上。
蕭連山已經把龍角號舉了起來,我把他的手按下去,皺著眉頭說。
「他心裏有未了之事,一直不肯安心上路,心愿不了他無法超生!」
「那……那該怎麼辦啊?」蕭連山已經拿出了龍角號。
只有陳婕,女子性陰本身就容易招惹這些東西,何況岩未屍骨無存,真有心愿未了一定會尋人上身,這天台上陳婕就是最好的附體。
紙灰上的腳印一直在向前延伸,幸好陳婕和越千玲看不見,不知道如果此刻她們知道岩未正從她們面前走過會是什麼樣的反應,即便這樣她們兩人的臉色也蒼白的很。
十方道祖,兩面金剛,千里拘魂,速歸本位。
按理說這是很簡單的事,我更多的是擔心越千玲和陳婕還有蕭連山害怕,可等到岩未走到引魂燈下忽然變的不安分起來,似乎在抗拒什麼,向後退了一步。
桃木筷子一把。
那陣風過後,我突然感覺有人在我背後戳我,我回頭看見陳婕和越千玲捂著嘴驚慌失色的指著冥幣灰燼鋪的路,我望過去,在門口的灰燼上出現一個清晰的腳印,周圍是流淌的水漬。
兩個紙人,一男一女。
「我也奇怪,沒道理這樣啊,他想要離開,可回去的路被我用陰陽水斷了,他回不去又不想被我超度。」我深吸一口氣低沉的回答。「他本無戾氣,再這樣下去他會因此聚生怨念的。」
那塊木料我交給越千玲讓她收好,回去的時候看見已經是傍晚,古玩街華人居多,雖然已經融入泰國的生活但很多風俗都還保留,我看見一家人蹲在路邊燒紙,旁邊還點著香三個碗里盛著米飯,和兩杯酒,這是在給先人燒紙。
「你膽子大不大?」
遮目之障,去穢無形,遊離之魂,速尋不怠。
確切地說並不是給岩未招魂,因為他的屍體如今沉入江底下落不明,想必是找不回來了,我只能把他的魂魄請回來安葬,這叫拘魂。
岩未身上沒有戾氣,我給他拘魂超度按理說他應該很平和才對,他現在的反應讓我都有些不知所措,他越是抗拒引魂燈就越微弱,只要燈火一滅岩未就會魂飛魄散。
陳婕和越千玲還有蕭連山在回去的路上一直在糾結一把龍椅應該值多少錢,我對於已經發生的事,或者說不能更改的事向來不會太在意,既然已經改變不了結果,想再多也於事無補。
陳婕或許是好奇,畢竟這些事她從來沒見過,探過頭問。
「哥,這是怎麼回事?」蕭連山看著在原地退一步,又向前走一步的,始終不靠近引魂燈的岩未問我。
岩未緩緩抬起頭,我看見他已經血紅的眼睛,整個人開始失控的在原地狂躁。
一疊冥幣。
岩未雖然是不聽勸告枉死,可畢竟是因為我們,或許也是命中注定的事,我忽然想起秦一手警告過我的話,不要改變任何事的結果,天命難欺!
我和蕭連山到城裡找了好久,終於找到一口井,我裝了一袋井水,蕭連山問我用這個幹什麼,我告訴他用井水和燒沸騰的水混合在一起就是所謂的陰陽水,拘魂必須要用這個。
我抬頭看見了岩未。
我連忙抓起一把香灰,握著白瓷碗灑了一圈,手壓在碗上大喊一聲。
然後順便找了一塊三指青轉,回去的路上還讓蕭連山買了一隻公雞,等回到公寓的天台,越千玲和陳婕她們早在等我們,本來打算讓她們都迴避的,可陳婕好奇想看看,岩未死於貪所以沒什麼戾氣,我讓她和越千玲各自拿著一根桃木筷子站在一邊,切莫說話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