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黃金卧虎兵符
第57章 絹布聖旨
「哥，對了，還有這于歸琴，你看咋處理？」
「這是……這是黃金龍龜里關於明十四陵墓的第一條線索！」越千玲也一眼認出來驚訝地說。「我們就是根據這兩句話尋找到的明十四陵，怎麼……怎麼會在這裏？」
我打開紗綢裏面是幾張金箔鑲嵌的絹布，我一拿到手裡眉頭就皺起來，並不是因為這東西有多名貴，而是金箔鑲絹布多用於帝王下詔，就是常說的聖旨。
無言獨上西樓，月如鉤。
上到山頂我又看見那氣勢磅礴的弦台宮，只是此刻站在下面，比初見時多了一分感觸和惆悵，相信不只是我，看越千玲和蕭連山的表情，或許這巍峨的宮殿彷彿述說的並不是豪壯，而是淡淡的哀愁。
「對了，我幫穆汐雪更衣下葬的時候，在她身上發現這個，我不知道有什麼用，你看看吧。」
當我目光落在旁邊的一行小字上時，頓時呆立在原地。
這三張絹布上只畫著一個圖形，並沒有半個文字，我看了半天也有些茫然，不知道穆汐雪把這些留在身邊有什麼意義。
「哥，你可總算是醒了，我和千玲守了你快三天了。」
看樣式和絹布質地應該是明代之物，穆汐雪身上怎麼會有明代的聖旨，我認真地翻閱那幾張絹布，上面是一些很奇怪的圖形。
「埋到穆汐雪旁邊吧，這琴對她來說太重要了。」越千玲想了想說。
「燒了吧。」我摩挲在越千玲的手臂上淡淡地說。「把這琴埋在她身邊，汐雪又怎麼能安心過忘川，斷了她的執念對她來說未必不是件好事。」
即便我學會了純金卧虎兵符上的九天隱龍決，可沒有越千玲的幫忙我依舊破不了道法屏障和伏羲四象幻陣，單憑這一點就不難看出，穆汐雪有多厲害，如果不是她有心想把卧虎兵符給我，相信目前沒人能是她的對手。
可我的目光卻更多的停在另一個稍小的土丘上。
我是在越千玲的懷中暈厥過去的，蕭連山下手也太狠了點，插入小腹的木刺幸好沒傷到內臟，不過失血過多，見到越千玲活過來我就再沒堅持住。
蕭連山就一根腸子的人，我估計他不會明白我話中的意思，不過他似乎從來不會問我為什麼，等我說完，他把無字的墓碑豎立在兩座土丘前面。
從外面跑進來的人匆匆忙忙，我依舊不認識，不過看他走路的樣子我能分辨出事蕭連山。
「就等你醒呢，穆汐雪和言西月我已經掩埋了，可是墓碑上面不知道該寫什麼，千玲說等你拿主意。」
「蕭連……山？！」我指著面
「你……你的臉怎麼變成這樣了？」
感情的事很難用對錯來描述，或許任何一個男人都會選擇穆汐雪，有妻如此夫復何求，可他最終選擇了為了大義蒼生而負他的羋子棲，我只能體會到他的心情，可我卻觸及不到他的記憶，到現在我都不明白，羋子棲到底在他的記憶中留下了什麼刻骨銘心的烙印，以至於他會選擇一個曾經封印她的女人。
我知道他是誰，可從未向現在明白他為什麼要選這個作為他的名字，我並不喜歡這個人，可此刻我心裏竟然泛起一絲崇敬，沒知道沒有結果也要相守不棄，世間又有幾人能像他這樣。
第二張上畫著的是一個金壺，壺身上鐫有九條繚繞于雲山霧海間的金龍，動作有別，神采各異，其中最大的一條將一半軀體伸于杯內，口含金珠，鱗光耀目另外八條龍組成四對，每對一條頭朝上，一條頭朝下。
「汐雪這麼聰明又怎麼能想不到呢，她給我們羋子棲和贏朕的臉只不過是為了讓我回去找她，汐雪知道我們會回去面對魏雍，怎麼可能讓我們用嬴政和羋子棲的臉，我們現在這張臉，才是汐雪特意為我們準備的。」
可我能肯定這是越千玲的聲音，大為不解的指著她問。
「他們都是為了情而相守千年的人，對於穆汐雪和言西月來說
「雁回哥，你終於醒了。」
我默默看著這兩堆土丘，忽然淡淡一笑回答。
我從床上起來，腹部的傷口依舊很疼痛，我讓蕭連山攙扶著上山去看看，特意讓越千玲帶上了香燭。
我漫不經心的翻開第四張絹布，和之前三張不同，這一張上畫的是一仙風道骨的老者騎青牛向西而行。
我連忙拿起前面三張絹布看了半天後，轉頭和越千玲還有蕭連山對視一眼，欣喜若狂的說。
第一張上畫著的是一個雙筒式玉杯，杯身把體一側鏤雕鷹熊，鷹在上，熊在下。
蕭連山坐到我床頭一本正經地問。
「哥，就等你來了，你看他們墓碑上刻什麼字好？」蕭連山問。
越千玲似乎是想起了什麼，轉身從桌上拿了一面鏡子給我，我茫然的接過去，鏡子里的我已經不再是贏朕的臉，一張尋常普通沒有特色，走到大街上都不會有人注意的臉。
蕭連山此刻表情也變的沉重，我猜他是想起莽撞砸毀君悅琴，很愧疚的蹲在墓前，點燃了于歸琴，我和越千玲注視著古琴在火焰中慢慢化成灰燼，冰蠶弦每斷一根，都發出動人心魄的空靈之音，撞擊在我耳邊，感覺心弦
再次從弦台宮下走過，我看見廣場上殘破的盤龍柱，一片廢墟的琴台，依稀間我又想起幾天前發生在這裏的一切，直到走到那片六月依舊開遍桃花的桃林，我看見兩個黃土堆砌的土丘。
「什麼都不刻？」
「希望他們早點過忘川，喝了孟婆湯別再想起以前的事，各自為心中那個人相守千年，真是苦了他們。」
「對！」我點點頭，默不作聲片刻后欣然的說。「穆汐雪和言西月自始至終都沒要求過什麼，僅僅是因為各自心中堅守的執念，相守千年無怨無悔，這墓碑又怎能刻下他們的衷腸，不刻是無字勝有字，一切盡在不言中。」
蕭連山攙扶著我打算轉身離開，越千玲忽然從拿出一包用紗綢包裹的東西。
我醒來的時候在山下的大房子里，越千玲就趴在我床邊睡著，我伸出手輕輕撫摸她的頭，或許是因為經歷過那一場千年絕戀，我雖然不是那個人，但我能體會到他對羋子棲和穆汐雪不同但都痛徹心扉的痛。
越千玲點燃香燭，默默的站在我旁邊，我聽見她輕聲抽泣，前面埋著的穆汐雪和言西月都是至情至性之人，對於他們來說，這或許就是最好的結局，我過去摟著越千玲，她把頭靠在我肩膀上傷感地說。
龍頭點睛山河動，主顛乾坤在八月。
蕭連山把琴送到我面前，冰蠶弦的古琴其中有一根已經斷裂，弦斷人
再看看越千玲和蕭連山，和我的情況差不多，我淡淡一笑，把鏡子放在旁邊。
我想起最後在嬴政懷中釋然而去的穆汐雪，苦等千年只為一句我願與君絕，如此凄然的女子世間罕有。
越千玲在我的撫摸中清醒過來，一抬頭我就愣住，我面前的並不是越千玲，一個我完全不認識的女人。
「這是穆汐雪留給我們關於其他三座明十四陵的線索！我們已經找到一座，其他三座就隱藏在這三幅絹畫中，看來我們回去又有事情做了。」
仙風道骨的老者騎青牛向西而行，這是老子騎牛西出函谷關的情形，而旁邊的主顛乾坤在八月，我們之前已經破解出來，是蓉城的青羊宮，正是在那裡我發現了老子騎牛不是向西而是向東，因而推斷出八卦亭里的線索，而尋找明十四陵墓也正是從那裡開始的。
第三張上畫著的是一方硯台，有一孩童坐于樹樁之上，手持釣具專心致志在硯台中垂釣，人物惟妙惟肖栩栩如生，硯台猶如一潭秋水，孩童在湖邊垂釣。
一陣清風襲過，滿林的桃花在風中搖曳，紛紛揚揚的飄零下來，猶如在這林中下起一場花雨，好像是在為他們送行，飄落的花瓣覆蓋在土丘之上一片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