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當方士那些年》第四卷 威加海內歸故鄉

第14章 鏡中觀花

第四卷 威加海內歸故鄉

第14章 鏡中觀花

「我倒是知道一個辦法可以讓鏡子外面的花不管怎麼動,裏面的沒有任何變化。」
蕭連山和越千玲聽見是下下卦,都很黯然的坐到我們旁邊,越千玲小心翼翼的問。
我暗暗一笑,顧安琪口中那位朋友說的應該就是我,顧安琪是太抬舉我了,不過她這話倒是提醒了我,或許是我想的太複雜,重新看看手裡的照片。
「跟你這麼久,再不懂,我聽也聽會了,這個我知道是什麼意思。」
「這麼多照片,怎麼才能知道哪一張裏面有玄機呢?」
「什麼辦法?」我急切的追問。
「那也不一定……」
我忽然眼睛一亮,舉著手裡的照片說。
「何止是不好,而是很不好才對,安琪你不必難以啟齒,推卦斷事都是洞悉天機,一切自有天數,你不用安慰我。」我看了一眼桌上的卦象心暗暗往下沉。
「這個風火家人卦到底是什麼意思?」
「可我們問的是後事如何,從卦象上看,是沒有終止的意思,就是說後面發生的事一環套一環,早就是註定好的。」我重重嘆了口氣憂心忡忡的說。
「鏡中觀花是說人對鏡梳妝,人在鏡中……鏡中有人,這才是鏡中觀花的意思,而全部的照片中,只有這一張照片裏面有人,如果真有玄機,那也應該隱藏在這張照片中。」
顧安琪聽我這麼說也想了想慢慢點點頭。
「風火家人卦又叫鏡里觀花,象曰:一朵鮮花鏡中開,看著極好取不來,勸君休把鏡花戀,卦若逢之主可怪。」
「這就是鏡里觀花,安琪說的很透徹了,就是看得見摸不著,如果是問事的話,那應該就是說,能看見結果可是又做不了什麼。」
「山字的腳……這還不好理解啊,你沒看照片上這些山都是在海邊的,山腳給海水淹沒了,當然就沒山腳了。」越千玲不慌不忙的說。
「這怎麼可能,對著鏡子外面的花動了,裏面的花當然也會動,永遠也不可能鏡子裏面的東西靜止不變啊。」蕭連山攤著手很肯定的說。
「申,落日西下是沉洛,申沉,申沉,難道是說申城的意思!」
「當然不對。」我搖著頭冥思苦想半天,我伸手移開鏡子面前的花,轉頭對顧安琪說。「我動了鏡中花亦動,鏡中花不是靜止的,這和卦象不符合。」
我連忙把那一疊照片拿在手裡,每個人都分了一些,讓大家都看看有沒有什麼特別的地方,越千玲照的大多是以風景有關,我們看了半天後蕭連山很失望的搖著頭。
我想到嵐清,如果她能在這兒就好了,我重新在口中反覆細細念著顧安琪剛才說出的卦辭,鏡里觀花者,是一人對鏡梳妝,見鏡中鮮花可愛,欲意取之而不可得。
「對啊,風火家人卦就是這個意思,有什麼不同嗎?」顧安琪大為不解的問。
的樣子又出現在鏡子里,然後我再走開,反覆好幾次,房間里他們都茫然地看著我。
我無力的搖頭苦笑,把照片放在她前面問。
「這照片裏面能有什麼玄機啊?」
「是啊,我只依照卦辭去解釋,並沒注意到卦象的變動,按照你這麼說還真是,看來這卦辭里指的還有其他意思才對。」
「生生不息終而復始……那也不算是太壞啊?」蕭連山問。
「這是風火家人卦,也是周易裏面第三十七卦,巽上離下,如問後事……是下下卦。」
「我之前認識一個很厲害的朋友,他玄學之術相當厲害,我之前看過他測字,這照片會不會是依景取字啊。」
我一聽眉頭立刻舒展開,果然一切冥冥之中都有定數,什麼事都是安排好的,客房經理在我們回來的時候才送來照片,剛好我又讓顧安琪起卦問事,卦辭中的鏡中觀花說的應該就是這些照片才對。
旁邊的越千玲探過頭指著那輪半邊沒入遠山的落日說。
來了這段時間從遇到顧安琪開始,就不知不覺又陷入和魏雍以及秋諾的明爭暗鬥中,壓根沒想過照相留念的事,看照片上我和蕭連山都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
「這個簡單啊,落日入山,從照片上看好像遠山把落日分成兩半,遠山穿日,不就是一個申字嘛。」越千玲一本正經的回答。
我一臉茫然,哭笑不得,雖然越千玲說的有些牽強附會,不過按照她的說法也不是沒有道理,在越千玲說出這個字后,顧安琪眼睛一亮,連忙接過話去。
我忽然記起來,顧安琪說過,她是在申城再遇到魏雍和秋諾的,如果魏雍要開啟幽冥之路,他要做的事還很多,雖然以他的權力再加上秋諾富甲一方的財力,沒有什麼事能阻止他們的動作,可偏偏出現在申城,一定有很重要的原因。
越千玲和顧安琪也分別看了很久,也沒發現,照片交還到我手裡,照片中我和蕭連山並肩站立在巨石金蛟的下面,天邊的夕陽有一半沒入遠山,一個孩童在我們旁邊嬉戲的樣子也被捕捉在照片里,而另一一邊是兩個在海邊下棋對弈的中年人,棋盤上是快要下完勝負未分的殘局。
這就是照片上所有的內容,或許是涉及的東西太多,一時間我也沒有什麼頭緒,顧安琪忽然指著照片說。
我忽然推開蕭連山坐到他剛才的位置上,想了想說。
顧安琪抿嘴低頭默默看著桌上的銅錢,嘆了口氣說。
「到底什麼才是鏡里觀花呢?」我皺著眉頭自己問自己。
鏡里觀花猶如水中望月,有鏡花水月之相,能遠觀不可觸碰。
我翻看了所有的照片,最後目光停在與眾不同的一張之上,越千玲拍攝的這些幾乎全是各種各樣的風景,只有我手裡這張有人物,我記得是那天她非要給我和蕭連山在巨石金蛟下照的。
「這卦象……問事恐不太好。」
聲音是很久沒說話的越千玲發出的,我們都不約而同轉過頭去,越千玲咬著指頭想著什麼,忽然很欣喜的說。
顧安琪見我全神貫注冥想,把銅錢放在手中搖晃幾下后,拋在桌上,連續三次后,顧安琪看著銅錢上的卦象,抬頭對我欲言又止的說。
「鏡中觀花,既然要觀就必須人在鏡旁,而風火家人卦又是靜卦,是不變動的意思,就是說鏡中的事物是靜止不動才對,而這剛好也是鏡花水月的意思,水中月是不會變的,唯一變動的是觀看的人。」
「那山腳呢,山腳被你吃了啊?」我揉著額頭笑著問。
蕭連山一聽也有道理,連忙把我手中的照片接過去,看了半天皺著眉頭說。
「風火家人卦問事的確不順,特別是問後事,不過此卦是靜卦,並非變卦,斷不能從卦象上去解卦,這卦辭到底該如何解呢?」
「這卦很差?」蕭連山看我和顧安琪都面色凝重,很擔心的問。
蕭連山看我愁眉不展,轉身回房拿了一面鏡子出來,翻來覆去照了半天,又把房間里擺設的花瓶一起抱過來,放在鏡子前面,一本正經的樣子。
「那你說說是什麼意思?」
我估計不光是蕭連山,就連越千玲和顧安琪她們現在的想法也和蕭連山一樣,越千玲拍攝的照片有幾十張,大多都不一樣,如果按照我的推斷,這些照片里有玄機的話,連我也不知道怎麼找出來。
我走到蕭連山背後,看著鏡子里的花,蕭連山從鏡子里看著我,我還是沒想出什麼頭緒,轉身又走開,剛走了一步,忽然想到了什麼,又退了一步回來。
「事實上的確如此,此卦之所以叫風火家人卦,家人者,一家之人也,內外各失其真,故有鏡里觀花之象也。」顧安琪點著頭很肯定的回答。「所謂鏡里觀花者,是一人對鏡梳妝,見鏡中鮮花可愛,欲意取之而不可得,占此卦者,謀望不實之兆。」
「鏡里觀花……水中望月,我雖然不懂怎麼解卦,可聽這話,怎麼感覺不管我們做什麼到頭來都是一場空啊?」越千玲無力的嘆氣。
「占卜問卦的本事我只是一知半解,大多是我那位前輩所傳授,我爸教我最多的是風水堪輿,所以涉及到解卦方面我就幫不上什麼忙了。」
顧安琪點點頭,指著桌上的銅錢卦象說。
「這個卦是異卦相疊,離為火,巽為風。火使熱氣上升,成為風,而風助火勢,生生不息終而復始。」顧安琪解釋。
我皺著眉頭從椅子上站起來,來回在房間里走了幾步,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語。
越千玲轉身把我們回來時候客房經理送來的照片放到桌上。
「照片啊,你們想想,照片和鏡子的效果其實是一樣的,能看見卻觸摸不到,而且更重要的是,照片裏面的事物永遠都是靜止不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