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威加海內歸故鄉
第43章 殺不死的人
蒙面人也轉過頭，或許他也沒料到秋諾還會站起來。
被秋諾的法器擊中即便不灰飛煙滅也離死不遠，秋諾收起軟鞭表情又恢復了冷艷從容，看來她現在的想法和我如出一轍。
九條軟鞭被她收回來的只有八條，還有一條延伸在那騰起的塵灰之中，秋諾遲疑了一下，手用力收鞭，我看見那條軟鞭竟然紋絲不動，緊緊的綳直，任憑秋諾如何用盡也沒半點反應。
蒙面人取下臉上的面紗，我看見古嘯天蒼老遲暮刻滿皺紋的臉，可他的眼睛依舊年輕和威烈，我能從裏面讀到力拔山兮氣蓋世的萬丈豪情。
秋諾剛想說什麼，從她口中只發出嗚嗚的喘息聲，蒙面人宛如鐵鉗般的大手一把捏在她頸脖上，秋諾雙腳慢慢懸空，我們看見她不斷抽搐的雙腿，整個人被蒙面人提了起來。
我搖搖頭一臉茫然，到現在我已經分不清誰是對手誰是戰友，從進到這虛空中開始就沒有一件事在我意料之中。
虎頭盤龍戟勢如破竹，凌空劈下大有破天裂地之威，和秋諾手中軟鞭相交的瞬間，我們只聽見一聲巨響，秋諾雙腳竟然陷入地中，蒙面人再一發力，她雙腿一曲再也抵擋不住跪倒在地。
可能是秋諾也感覺到不太對勁，我看她好幾次在暗暗發力，但手中的軟鞭再沒靈動起來，她眉間如溝有些詫異，不過或許是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她也不敢掉以輕心，畢竟能在她布下的幻境中來去自如的人，有多少分量她應該比誰都要清楚。
秋諾的身體不由自主的被拖向前，她卻還死死的握著手中九條軟鞭
這話從他口中說出來好像沒有任何人會去懷疑，就像他這個人一樣，即便一句話也不用說，單單是站立在那裡對所有人來說都有莫名的震懾力。
然後我們震驚地看見，她慢慢把刺入身體中的虎頭盤龍戟一寸寸拔出來，整個人從地上再次站起。
蒙面人說完雙手舞戟，殺意四起風順戟動片刻間山頂飛沙走石，蒙面人身動如雷，大有破萬軍之勢，步步生威，虎頭盤龍戟在他手中猶如虎嘯龍吟勢不可擋。
秋諾面如死灰，那張絕美無雙的面容在窒息的掙扎中扭曲，她拚命想要掰開頸部的那隻手，可所有的反抗都是徒勞，直到她整個人完全被蒙面人舉起來，然後重重扔出去，向離弦之箭般被扔出十幾米，撞在山岩之上，我們站的這麼遠也能清楚的聽見沉悶的撞擊身。
「既然沒有道法，就是平常人，羽之神勇，千古無二，有萬夫莫敵之勇，在西楚霸王面前，又有誰會是你對手。」秋諾低埋著頭自言輕語。
只是！
難怪從他來了以後我再也感應不到道法，我原本以為他身上的道法只能克制九天隱龍決，看秋諾在他面前也無半點道法，才恍然大悟，這四方結界能令所有道法在他面前無用。
蒙面人沒有道法結界，否則秋諾的軟鞭近不了他的身，如今法器就不偏不倚擊中他的身體，即便他道法在高深，秋諾也絕非泛泛之輩，後果
等我們反應過來時，秋諾跪在地上，胸口的鮮血從虎頭盤龍戟尖流淌而出，秋諾低著頭，雙手低沉，聲音輕緩。
可我正想開口說什麼，忽然一怔，大家都極其驚訝地看著跪在地上的秋諾，包括用虎頭盤龍戟穿透秋諾身體的古嘯天。
但至少有一點是我今天唯一清楚的，古嘯天要殺我不用等到現在，他和我之間還有約定，所以至少現在我可以回答聞卓，古嘯天暫時還不是我的敵人。
虎頭盤龍戟，現在很少在看見這樣的古兵器，可蒙面人手中這一把卻與眾不同，我現在明白為什麼他一直用布袋所遮擋，這是真正斬兵殺將的武器，上面凝聚太多血腥和亡魂，或許任何人拿著這樣的兵器也承受不住上面的怨念，可蒙面人拿在手中心安理得，似乎他早已習慣了這種血腥和殺戮。
或許任何一個人受到這樣的撞擊也再難站起來，我正暗暗鬆一口氣，可剛到一半心又提了起來，明明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秋諾，居然慢慢從地上爬起來，好像一點事都沒有的樣子。
蒙面人反身猶如神龍擺尾，戟尾向上一挑，秋諾手中軟鞭落地，胸前命門大開，蒙面人順勢虎頭盤龍戟蒼龍出海，單手持戟直直穿入
就如同秋諾所說，既然沒有道法就是普通人，論武力放眼天下，又有誰會是西楚霸王的對手。
秋諾看蒙面人氣勢如虹，收鞭回防，蒙面人瞬間攻至秋諾面前，單腳踩地飛身而起，雙手握戟直直向秋諾頭頂劈去，雷霆萬鈞猶如泰山壓頂之勢，秋諾不敢怠慢，挑起五鞭合在一起橫于頭頂相抗，其餘四鞭護其身體四周。
我皺著眉頭有些震驚，這已經是我今天第二次看見她從死亡中站起來，即便她有再強的道法我也不相信秋諾能擁有金剛不壞之身。
我估計秋諾也沒料到蒙面人的回答如此剛猛威嚴，重新握緊手中的九條黑色軟鞭，蒙面人的箭囊空空如也，依舊持弓而站似乎對面前的秋諾絲毫沒放在心上。
那抹艷紅在風中飄舞，紅的慘烈猶如鮮血所染，紅的奪目有遮星閉之輝。
秋諾的道法正統但絕對不是九天隱龍決，雖然高深莫測但很奇怪自從蒙面人出現后，她身上的道法氣息越來越弱，就連她手中那九條軟鞭明明被灌注過無上道法修為，條條活靈活現宛如有生命的靈物，可此刻卻死氣沉沉的拖在地上，環護在齊上的黑死之氣早已遊離不見。
等到塵灰揚盡，我們幾乎同時目瞪口呆的張著嘴，就連秋諾也不由自主向後退了一步。
模糊的塵灰淡淡散去，我在塵霧中隱約看到一抹艷紅，在這肅殺的山頂中格外的醒目。
可很奇怪的事，按理說此人能震射秋諾的法
秋諾揚鞭，九條黑鞭順勢而舞，在空中虎虎生威，可我怎麼感應都發現這已經完全不是之前她攻擊我們時候的氣勢，那九鞭攻襲而下，向蒙面人全身上下擊去，雖沒之前凌厲但依然氣勢如虹，九鞭如狂蛇出洞鋪天蓋地而至。
秋諾一隻低垂的手緩緩抬起，握在虎頭盤龍戟上，然後她的頭也慢慢抬起來，我再次看見她嘴角笑靨如花，只不過在如今她胸口不斷湧出的鮮血映襯下，她的笑容變得異常詭異。
「你殺不死我！」秋諾那冷艷孤傲的笑容又掛在嘴角，說話的同時九條黑鞭再次攻襲而出。
蒙面人一身紫金傲意雙龍盔，胸前嘯虎護心鏡折射著金光，身後的飄舞的是虎皮血色紅戰袍，像一尊下凡天神金剛，霸氣凜然令人莫敢仰視。
蒙面人手微微一曲，被他抓在手中的軟鞭繃緊如鋼絲，秋諾竟然被他向前拖動了過去，我看秋諾大吃一驚，即便是再用力抗衡也於事無補。
這已經是她今天第三次從死亡中不可思議的回來，我們都聽見她口中歡愉而從容的聲音。
「四方結界！難怪我傷不了你，你身上有克制天下所有道法的四方結界，所有道法對你無用……」
「你有結界護體，我傷不了你，可是……我告訴過你，你也殺不了我！」
我們所有人的目光都擊中到他的身上。
「我這虎皮血色紅戰袍，本是白虎皮所做，就是因
「所以我警告過你，讓你走，是你自己咎由自取！」蒙面人手再一用力，戟尖穿透秋諾的後背。
秋諾的嘴角一絲血漬，她輕輕用指尖抹去，低頭看了看，似乎有些詫異，不過等她再次抬頭的時候臉上已經看不見慌亂，手中的軟鞭再次握緊緩緩向蒙面人走來。
「這……這人該不會也是你對頭吧？」聞卓瞠目結舌的在我耳邊問。
蒙面人單手用力把弓插入地中，回手從背上把布包裹的東西取了出來，抹去外面的布套，一陣寒光頓時襲來，冰涼的寒意四處漫溢透著極重的血腥和殺意，我在蒙面人眼中看到嗜血的暴戾之氣。
蒙面人不動如山竟然沒有絲毫躲避的意思，我不知道是他太自信還是避不可避，只見他突然伸出一隻手穩穩抓住從頭頂劈下來的軟鞭，居然能單掌接住秋諾的法器，可其他八條卻相繼而至，紛紛擊中他全身其他部位。
蒙面人還完好無損的站在原地，只不過秋諾的軟鞭擊碎了他外面的衣衫，在散落的碎片中，蒙面人持弓握鞭，背脊如劍不怒自威，從他身上發出的金光耀目刺眼。
「能穿紫金傲意雙龍盔的人不多，不過能把這盔甲穿的這麼有氣勢的我只知道一個。」聞卓揉著額頭很無力的對我苦笑。「不過恐怕沒有一個人像我知道的這個人更想要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