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威加海內歸故鄉
第67章 識魂護主
「騎到它頭上去，之前嬴政就是那樣做的，燭九陰看樣子是認出你是它主人了，這是它臣服的表現。」聞卓在旁邊大聲提醒。
燭九陰那張巨口剛張到一半，忽然停止在我們前面，口中並沒有聲音發出來，金色妖瞳又在開始眨動幾下后，血盆大口慢慢閉合上，整個龐大的龍首緩緩向我們移動過來，妖瞳中又透著遲疑和安靜，之前的暴戾蕩然無存。
越千玲還沒反應過來，我一口咬破她的手指，越千玲被突如其來的疼痛驚叫一聲，我來不及給她解釋，用力捏擠鮮血從越千玲指尖冒出來，在燭九陰張口之前我一把舉起越千玲的手，聞卓看見越千玲指尖的鮮血似乎也懂了我的意思，嘴角緩緩翹起。
聞卓猛然抬頭看我，眼睛一亮說。
我一把將越千玲拖到身後，蕭連山和顧安琪也心驚膽戰的慢慢往後退，如此近距離凝視這上古神物，一時間連呼吸都忘記了，我僵直地站在原地，大聲問身後的聞卓。
「就這樣舉著手，別放下來，走到燭九陰前面去。」我深吸一口冷靜地說。
「你和他兩人同命格，同魂魄，一旦你聚齊四件神器，也形同於幫嬴政聚齊元陽……你有沒有想過，到時候恐怕就連越千玲也未必能幫你克制，或許你這身體就不再屬於你了，最終會被嬴政所擁有。」
「那沒用了，上次在弦台宮時羋子棲的魂魄在千玲的七竅玲瓏心裏，難道
「上來，都上來，這條燭九陰好像真通人性，我給它說話，似乎它能明白我的意思。」
「你剛才說這燭九陰認識嬴政？」
聞卓遲疑了片刻，轉頭和我對視，然後一本正經地問。
「好像確切地說也不算是嬴政養的，聽他說是羋子棲動了惻隱之心養大了這燭九陰。」聞卓苦笑著回答。
「這玩意還真有腦子，想把我們吹下去。」蕭連山忽然反應過來，無可奈何的大聲說。
被這條燭九陰折騰了這麼久，大家一直提心弔膽本來都萬念俱灰，最壞的打算都想好了，卻沒料到會峰迴路轉，蕭連山和顧安琪想都沒想慢慢走了上去，燭九陰開始還有些排斥，越千玲輕輕拍著它觸角安撫，它的龍首很快安靜下來。
「相信……你突然問這個幹什麼？」越千玲的注意力都在面前這個龐然大物身上，忽然被我這樣一問有些不知所措。
「你倒是說話啊，剛才發生了什麼事，燭九陰怎麼變這個樣子了？」
燭九陰果然把頭縮回去仰頭低嚎一聲，巨大的身軀從巨石雕像上鬆開，龍首下埋靜靜的低在越千玲的面前，和那巨石雕像呈一條直線，好像是在等待著什麼，一動不動地保持著這個姿勢。
我和聞卓留在巨石雕像上，或許是太累有種精疲力竭的感覺，聞卓
「我的樣子並沒有變，燭九陰是怎麼分辨出我是秦雁回還是嬴政的？」我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語。
「我想試一試嬴政到底有多厲害。」聞卓不以為然的笑著。
「燭九陰是羋子棲養大的，而燭九陰識魂，剛才你們說羋子棲的魂魄在越千玲的七巧玲瓏心裏，血是精魄所化。」聞卓在旁邊不慌不忙的解釋。「燭九陰一定會辨識出來越千玲指尖血中有羋子棲的精魄。」
我眉頭微微一皺，再這樣下去片刻都用不了，我們就會變成懸崖下一灘肉泥，轉過頭問聞卓。
「千玲，你相信我嗎？」我屏住呼吸極其小聲在她耳邊問。
看燭九陰的樣子已經意識到這裏沒有它的主人，在它眼中我們算是入侵者，忽然明白為什麼秦一手會把九天隱龍決的結界設在這裏，就算魏雍有天大的本事能找到這個地方，秦一手也不用擔心魏雍會得逞，有這條燭九陰守護在這裏任何人都不可能全身而退。
越千玲身體抖動一下，回頭看看我，見我對他點點頭，遲疑了片刻后還是顫巍巍的像燭九陰走去，能騎在龐然大物的上古神物頭上，多少都有些讓人興奮和激動，何況是對於一個連金魚都養不活的人。
「嬴政養…
「都說了是羋子棲養的，你充其量也就養金魚的本事，養上古神物……」我居然和聞卓都笑起來，或許現在這樣的情況下，我都不知道該是用什麼表情了。
「我也有這樣想過，不過曾經有人告訴過我，讓我無論如何不能回到秦始皇陵，我聚齊四件神器是為了學會上面的九天隱龍決，目前來看嬴政的元陽雖然力量強大，可並不穩定，雖然一直潛藏在我身體中但很能凝聚在一起，如果是這樣的話，我還有辦法壓制。」
巨大的聲響和強勁的氣流讓我們痛苦的捂著耳朵，身體不由自主向後退，身後就是萬丈懸崖已經無路可逃。
聞卓話還沒說完，一直在審視我的燭九陰金色妖瞳忽然豎起，巨大的龍首再次高高立起，我明顯感覺到它又恢復了暴戾和凶狂，龍首向我們衝下來猛然張開那可以吞食天地的巨口發出一聲憤恨的嘶鳴。
「忍著點。」
「你為什麼會受傷的？」我忽然轉頭看看聞卓好奇的問。
聞卓為了萬無一失，讓越千玲用帶血的手指撫摸一下燭九陰，越千玲怯生生的伸出手去，觸碰到燭九陰那刻，那隻身形巨大的神物竟然也顫抖一下，然後龍首微微向前一拱，來回再越千玲手中摩擦，越千玲身後的我們看的目瞪口呆，這上古神獸居然是在衝著越千玲撒嬌。
燭九陰最後停在巨石雕像
燭九陰似乎也意識到我們進退兩難的處境，忽然衝著我們大聲吼叫，那強勁的氣流吹的我們根本站不住，半邊腳已經懸空在石指間的外面。
「你不要命了，他殺伐四方喜怒無常，招惹他你居然還能活下來，你命還真大，我就想不明白好好的你招惹他幹什麼。」我問。
「我放他出來是對付燭九陰的，為什麼燭九陰還完好無損，你反而給傷了？」
「這隻燭九陰是你，不對，是嬴政從小養大的，而這碣石宮其實是嬴政給它找的棲身之所而已，你放出嬴政，燭九陰認出他，又怎麼會攻擊他。」聞卓一邊說一邊從地上站起來，捂著胸口走到我面前。「我原本打算和嬴政交換離開這裏的辦法，現在倒好，燭九陰很快就會察覺到，你已經不是嬴政，到時候……」
燭九陰扭動著巨大的身軀，我意識到為什麼在我們到了這巨石雕像上后它變的小心翼翼，它完全可以輕而易舉的殺掉我們，但卻擔心損壞了這雕像，這上古神獸竟然還通人性，也不枉費羋子棲養它一場，如今我們在雕像上反而讓燭九陰投鼠忌器，越是這樣它越是狂暴，身軀圍繞著我們一圈一圈的轉動，我們在石像的石指尖上，身後已經無路可退。
「燭九陰上面那只是陰眼，能勾魂奪魄，它認出你並不是因為樣貌，而是魂魄，燭九陰能識魂。」
「認識，這是上
「啊？！」越千玲一怔，和我對視一眼，很快又恢復了信任，抿著嘴唇小心翼翼向前移動了半步，燭九陰居然向後把龍首縮了一點回去，我緊張的不斷蠕動喉結，如果我估計錯的話，越千玲多半會被燭九陰一口吞掉。
燭九陰的龍首就靠在我們面前，它每一次呼吸都是股掀天蓋地的狂風，我發現它好像在審視我什麼，眨動的妖瞳透著遲疑和猶豫，並不像是要攻擊我們的樣子。
我們都已經半隻腳懸空，那隻燭九陰在醞釀下一次的低吼，我們都確信也是我們能堅持的最後一次，當燭九陰巨大的龍首向下俯衝的時候，我忽然重新想了一遍蕭連山剛才說的話，猛然抓起越千玲的手。
然後越千玲深吸一口氣，小心翼翼站到燭九陰的頭上，緊緊扶著它的觸角，燭九陰直立起巨大的身軀，我們看著越千玲瞬間被高高在上的托起，完全看不見她的人，燭九陰圍繞著海島恣意的遊動，極其歡騰和愉快，像是在和越千玲嬉戲遊玩，我們甚至能聽見遠處傳來越千玲興高采烈的歡呼聲。
「雁回哥，你讓千玲姐這是幹什麼呢？」顧安琪心有餘悸怯生生的問我。
「我養的？」越千玲反應更大，但很快又意識到不對。「我連金魚都養不活的人，怎麼會養這麼大一隻上古神獸？既然是我養的，為什麼它不認識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