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威加海內歸故鄉
第82章 相互抵觸的卦象
「如果她選的是錯的，那她就沒辦法再上山，這才是剛剛開始，後面還有什麼事等著她，我們都不得而知，如果她現在知難而返，至少算是全身而退，你不是想保她周全，這個結果不剛好如你所願。」我拍著聞卓的肩膀意猶未盡的笑了笑。「要是她真選對了，後面還會遇到很多這樣的事，你事事都要替她擔心，而她又渾然不知，到時候我恐怕你沒到山頂就會心力交瘁而死啊，哈哈哈。」
葉輕語並沒有聽到我們說什麼，還在前面專心致志看著桌上的卦象，想了良久很自信的對虛靈子說。
「旅卦上卦為離，離為火，下卦為艮，艮為山，山上有火，洞照幽隱，得此卦者，事多變動，宜謹守常規。」顧安琪看著手中的卦象說。「雁回哥，這卦好奇怪，從上面看似乎預示變數很大。」
「遁卦問事謀事不遂，我刻意去選都不會如意，而遁卦象曰，濃雲遮日不光明，勸君切莫遠出行，有不要捨近求遠之意，而桌上這兩道符，右邊離我最近，從卦象上看，是讓我選這一道。」
「那這卦有沒有說到底選哪一道符呢？」越千玲大為不解的問。
聞卓說到這裏，有些釋然的笑了笑，對著前面的葉輕語大聲說。
「你說的也沒錯，或許她現在就回去是最好的結果，可是她從小醉心道法，正因為她心無旁騖與世無爭才會來參加比試，如果就這樣回去我怕對她
「聽你這話就是不懷好意，你讓我選這個，我偏不選。」
「塞翁失馬焉知非福，其實不管她最後是什麼結果都未嘗不是件好事，你又何必執念去擔心。」
葉輕語正打算打開手中的道符，聞卓和我對視一眼，樣子很煩躁，我淡淡一笑不以為然的說。
顧安琪看我們反應這麼大，目光也落在越千玲的手中，看了一眼就驚訝地說。
「怎麼還是旅卦？」
可這些人都回去想必就是被這兩道道符所累，二選一的機會……
顧安琪聽完連忙拿出龜甲和銅錢，快速地在掌中起卦，最後出來的火山旅卦，我和聞卓一看都大吃一驚，此卦是宿鳥焚巢，說的是飛鳥樹上築高巢，小人使計用火燒，如占此卦大不利，一切謀望枉徒勞。
「女居士既然已解卦，請選一道符便知是否有緣過清塵溪。」
聞卓見自己無心插柳柳成蔭，一句話居然還成全了葉輕語哭笑不得，抬手去搓臉不小心打翻了顧安琪手中的銅錢，越千玲知道這些銅錢是嵐清送給顧安琪的，對於她來說這些刻有嵐字的銅錢有非凡的意義，連忙蹲在地上去拾取生怕掉入溪水中。
「從卦象上看她選的是錯的啊，你還說是好事？」聞卓急切地回答。
聞卓聽我這麼一說，想了片刻若有所思的點著頭，不過表情還是有些遺憾。
葉輕語的臉
事實上葉輕語報出卦象后我也在解，結果和聞卓說的一樣，怎麼看都是以靜制動方為上策，葉輕語如此輕率的選出道符似乎有些不妥。
葉輕語回頭白了聞卓一眼后冷冷地說。
「她也並非全是濫竽充數，至少卦辭她是倒背如流，可見她還真是醉心道法，我看她資質也不錯，你既然喜歡她還不如教她道法，指不定日後會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遁卦的卦象，上卦為乾，乾為天，下卦為艮，艮為山，天下有山，天高山遠，占此卦者，宜退不宜進，退守可以保身，若輕舉妄動則會招災，宜謹言慎行，待機行事……」
「都是對的？」顧安琪詫異地看看我和聞卓后遲疑地問。「那就奇怪了，之前葉輕語選兩道符占出來的卦都說是錯的，為什麼現在又變成都是對的，這……這不是很矛盾嗎？」
「這兩道靈山符邪門得很，不管葉輕語能不能選對，到最後我們也要選的，既然她選兩道符從卦象上看都謀事不遂，恐怕事情沒那麼簡單，我和你一人佔三枚銅錢，合力起一卦，看看是什麼結果。」
「昔日越武長大成人，邀合韓魏同心破獲晉，佔得此卦，果然滅了晉國，韓，趙，魏三家分其國，就應了二人分金之卦。」顧安琪
聞卓打翻銅錢是無心之失，而無心起卦最為靈驗，可結果竟然還是之前的旅卦，得此卦者，事多變動，宜謹守常規，同一件事連續出兩卦結果都一樣是極其少見的事，更讓我和聞卓詫異的是，葉輕語明明已經選擇了另外一個道法，可占出來的結果為什麼還是一樣呢？
「哥，你們怎麼這表情，是不是這卦不好？」蕭連山對占卜一竅不通，半天說不上話，憋了很久不解的問。
和之前兩卦相比，此卦大好，有二人分金之相，是說天賜貧人一封金，不用爭來二人分，彼此分得金到手，一切謀望皆遂心。
想到這裏我連忙對身邊的顧安琪說。
我點點頭，從聞卓手中接過銅錢，我們在各自手心中連拋三次，越千玲在旁邊小心翼翼的把我們手中的銅錢擺放在一起。
「不是不好，從卦上看，此卦為吉。」我若有所思的搖著頭回答。「地山謙卦，謙者謙讓也，有相不居，故有二人分金之象也，是說兩人同患難不分你我，勿拾到錢一掛，隨即二人分之，毫不相爭，占此卦者，百事通泰之兆。」
我有些意識到我之前的想法恐怕是錯的，看起來虛靈子面前香案上這兩道靈山符並不兒戲，從葉輕語和顧安琪兩人起卦的結果看，葉輕語的是謀事不遂，而顧安琪的是一切謀望枉徒勞。
「此卦一切謀望皆遂心……」聞卓和我表情如
聞卓把越千玲手中的銅錢拿過來，遞給我三枚。
我知道聞卓本是想讓葉輕語早點知道結果好回去，比起看見葉輕語失望，聞卓更希望她平平安安，可等到他話說出口，我才意識到什麼叫適得其反，因為聞卓忽略了葉輕語對他的憤恨。
「安琪，占卜之數你盡的嵐姨真傳，占卜上你造詣不淺，你以桌上兩道符起一卦，看看是什麼結果。」
顧安琪的疑慮也是我和聞卓的茫然，以我和聞卓的道法修為，占卜問事，特別是當前事應該無往而不利才對，所以占出來的卦理應不該有錯，就算之前葉輕語占的是錯的，聞卓無心之失打翻顧安琪手中的銅錢，最後得到的是旅卦，而和我同時占出來又是謙卦。
虛靈子面前的香案上，那兩道符一直在變化，當然不是什麼道法幻化，否則我和聞卓早就能看出來，葉輕語已經在開始拆手中的道符，現在聞卓的表情已經不再是擔心葉輕語的對錯，而是迫切地想要搞明白為什麼同一件是占出的三個結果完全矛盾，相互抵觸。
葉輕語居然放下手中的道符拿起另外一個，聞卓和我一愣，沒想到陰差陽錯還讓葉輕語選了另一個，兩個中有一個是真正的靈山符，既然從卦象上看，葉輕語之前選的是錯的，那另一個就應該是對的。
這兩個卦的結果大相徑庭，完全相反，一時間我和聞卓都有些不知所措，從
越千玲把撿起來的銅錢放在手中清點，蕭連山也在幫忙，當最後一枚銅錢被蕭連山放在越千玲手中時，我和聞卓剛才還輕鬆自若的表情頓時凝固在臉上。
「選好了就打開吧，你是高人，選的不會錯的。」
「她都不記得我是誰，不要說我教她道法，她現在見到我就恨不得碎屍萬段。」聞卓無力的苦笑不過樣子依舊緊張地看著前面的葉輕語。「卦出來了，先看她怎麼解這卦。」
聽葉輕語解卦說的頭頭是道，我對聞卓淡淡一笑，在她耳邊小聲說。
「既然是一切謀望皆遂心。」我揉了揉額頭很猶豫的回答。「就是說……隨便選哪一道都是對的。」
「是什麼意思？」
用這兩卦相互推演得出來的結果都不謀而合，似乎都在預示葉輕語選的是錯的，聞卓看顧安琪手中的旅卦后，面色更焦作，應該是和我心中所想一樣。
我和聞卓起的卦居然是地山謙卦。
我眉頭微微一皺，如果說葉輕語是一知半解選錯了道符還情有可原，但我突然想到之前上山的時候遇到那麼多無功而返的人，這些人中即便是有濫竽充數之輩，可不會人人如此，二十年一屆的玄門比試，有本事和能力來的多少都有些道行，像葉輕語這樣的應該是鳳毛麟角的少數。
虛靈子撫須點頭，笑容從容也不多語，伸手不慌不忙的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