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03章 一次又一次
第二日早上8點，老李家的門打開了，秋桐領著小雪走出來，小雪邊走邊回頭擺手：「爺爺奶奶，再見。」
這時，一輛計程車緩緩開過來，開車的是杜建國。
「小雪再見。」門內傳來老李兩口子的聲音。
很快，到了老李家。
我抬起頭：「是的……對不起，我騙了你……」
我為自己的這種感覺感到驚訝和不可思議。李順和秋桐是訂了親的人，我為什麼會沒有任何那方面的擔心呢？我有些想不明白。
秋桐進了老李家，那麼，她當然就會見到李順，那麼，她應該就會明白我白天那句話的意思，明白我要帶小雪來老李家的真實用意。
「為什麼？」
「不……不知道。」我說。
我知道他們是幹嘛的。
我這時看了看周圍，周圍零星散布著一些散步的打球的看書的打牌的「閑人」。
「為什麼？」秋桐看著我。
「為什麼？」我的心又在跳，聲音有些嘶啞。
小雪跑過來，我抱起小雪，然後把她放進車裡。
老李夫婦也整整一天沒有出家門半步。
我看著秋桐，心裏很發虛，我曾經發誓絕不再欺騙她，但我卻又在不停地一次又一次違背著自己的諾言。
很快，這些黑影就簇擁著李順消失在黑暗裡……
秋桐也走過來，看著我說：「辛苦你了……碰巧我今天下午要開會。」
「嗯，好，我帶下雪下來。」秋桐掛了電話。
這正是我要達到的目的。
立刻，黑暗中，一些影影綽綽的黑影跟隨著李順無聲地移動……
「是啊，再過半小時就下樓，四哥來接我……」秋桐說。
「易叔叔——」小雪老遠就沖我揮手
老李邀請我進去坐坐，我禮貌回絕。
秋桐正坐在那裡沉思著什麼，見我進來，指指門：「關上門——」
「正在看電視。」秋桐說：「怎麼？」
然後，老李帶著小雪進去，我坐車離去。
我們突然都沉默了。
「算了，別折騰四哥來回跑了……我這兒會正好就在你家附近，我順便把小雪送過去吧。」我說。
秋桐的眼神有些黯淡，輕輕抿了抿嘴唇：「我和他……是訂了親的……我過去……在那裡過夜……你……你就不擔心……發生什麼。」
秋桐果真來了，不知道她是因為挂念小雪來的還是因為我白天那句不明不白的話來的。
不知為何，有李順在，我竟然對秋桐今晚在老李家過夜沒有任何的擔心和憂慮。
秋桐輕輕咬了咬嘴唇：「其實……我也沒有那種擔心。」
我不由自主又想起了章梅，我心裏有一種預感，李順此次回來不會和章梅無關。
然後，秋桐領著小雪直接出了小區，打了一輛車，離去。
那麼，他此次的第三個目的是什麼呢？又什麼時候開始實施呢？
我事先給老李打了個電話，老李似乎知道我要送小雪來，電話里沒有表現出什麼意外的口氣。
「小雪在爺爺奶奶家過周末，你晚上開完會還過去看她不？」我突然說了一句。
李順整整一天都沒有露面。
秋桐沉默了一會兒，說：「那就是說，你想讓我晚上過去。」
院子的門似乎沒有關，專門為他留著的。
這一夜，老李家客廳的燈始終亮著……
午夜時分，老李家的門悄無聲息打開，身穿黑風衣的李
方愛國豎起風衣領子，戴上太陽帽，戴上墨鏡。我知道他是不想讓秋桐認出自己。
「我大約20多分鐘後到你家小區門口。」我說。
「是的。」
似乎，雖然秋桐在微笑，但我看到她的神情有些倦怠。
當然，我也不知道李順見到父母和小雪又會有如何的表現。
我裝作散步的樣子，圍著老李家走了一圈，幾乎每一個陰影處都有人在蹲守，同時，小區大門口也有兩個暗哨，大門對過還停著一輛特警專用的戰車。
「因為我不想騙你，但是……我又不能告訴你實情。」我說。
突然，耳機里傳來方愛國的聲音：「易哥，有一輛黑色轎車開進去了，正沖總司令父母家的方向開去。」
這時，四哥的車也開到了小區門口，來接秋桐的。
見到小雪，老李臉上露出開心的表情，彎腰抱起小雪。
車子移動的片刻，我看到秋桐眼裡還帶著幾分困惑的神情，她一定還在琢磨我剛才那句話是什麼意思。
夜幕降臨，我又回到老李家附近。
我看著窗帘緊閉的老李家的窗口，不知道此時老李以及老李夫人見到李順會是怎樣的心情，激動？傷心？高興……
隨即，門開了，秋桐的身影閃了進去。
李順沒有露面。
「你既然已經騙了我，為什麼卻又要給我暗示讓我晚上過去？」秋桐說。
然後，杜建國將計程車開到附近的陰影處，停在那裡。
秋桐站在門口停了片刻，然後拍了拍門。
我去了秋桐辦公室。
不知不覺晚上8點半了，我不由自
「這一切都是他讓你做的吧，他讓你打了小雪爺爺的旗號這麼做的吧。」秋桐又說。
我鬆了口氣，保衛工作順利結束，李順此次回來的第二個任務圓滿完成了。
「開完會，我看情況……看幾點結束。」一會兒，她說。
「哦，好，很好。」我故意用模稜兩可的語氣說著，然後點了點頭，直接打開車門上車，方愛國隨即發動車子。
我一看那轎車的車牌號碼，是秋桐的車。
我走近那輛特警車，車門立刻打開，我鑽了進去。
「嗯，是這樣的……我剛才在大街上溜達，正好遇到了李老闆的父親，他說很想小雪了，想讓小雪去他家過周末。」我說。
「副總司令命令，都不許動……自己人。」方愛國又傳達命令。
然後，我回到老李家附近，上了杜建國的計程車，杜建國遞給我一副耳機，上面附帶著微型話筒，是可以對講的。
「今天的保衛措施是總司令親自安排的……總司令父母家周圍都安排了暗哨，小區前後門有戰車，同時，在周圍三公里內的所有路口，也都安排了我們的人值守，一有情況就馬上彙報，確保總司令的安全萬無一失。」方愛國繼續給我彙報。
但是，李順回來見小雪的事，作為小雪的撫養人，秋桐有權力有必要知道，這是最起碼的尊重。這樣，我的心裏也會感到一些輕鬆，感到些許安慰。
我的心一跳，說：「不……不擔心。」
「注意，有一輛黑色轎車……相關位置的人立刻往那輛轎車靠攏。」方愛國迫不及待地下命令了。
「是的。」我輕聲說。
「你想讓我見到他
周圍的暗哨也都24小時堅守著崗位，只是我擔心特警車大白天停在這裏太顯眼太引人注目，讓他們撤離了。
「那輛特警車呢？」我問了一句。
這一夜，我和周圍的特戰隊員高度警戒在老李家周圍……
「哦……小雪呢？」我說。
我猛然醒來，果然看到一輛黑色的轎車正緩緩停在老李家門口。
「不……不知道。」秋桐的聲音很低。
「停在小區後門。」方愛國回答。
在耳機里，方愛國不斷給我彙報著各個值守點的情況，一切都正常。
「哦，好。」秋桐說。
我不敢直視秋桐的眼睛，低頭不語。
「哦，好啊……可是，我這就去要開會了，去送小雪的話，恐怕來不及了……不行的話，我讓四哥給送過去。」秋桐說。
然後，李順起身，頭也不回地往外走去。
一夜無事。
那麼，如果我的預感是正確的，李順又會如何對待或者處置章梅呢？
「哦……」
我回身把門關上，然後走到她對面的椅子上坐下。
但我的確是這樣感覺的。
想到此時他們一家三口的團聚，想到稀里糊塗不明就裡被他們疼愛的小雪，想到辛辛苦苦把小雪當做自己女兒撫養被他們一家三口當做下人對待的秋桐，我不由心裏感到了極大的不平……
「還有嗎？」秋桐說。
似乎，周圍的人都在欺瞞著秋桐，這對她是不公平的。李順回來見不見她不重要，李順出於無法知道的原因不想見秋桐，秋桐也未必就想見李順。
「現在在家？」我說。
剛到辦公室，秋桐就打內線電話過來，讓我過去。
「因為……我覺得你不應該被所
想到他們一家三口金碧輝煌風光榮耀的昔日，想到他們現在的破敗蕭條和落魄狼狽，我不由感慨萬千……
計程車在老李家門口停住，車上下來一個穿黑風衣的高個子男子，身影敏捷地一閃，直接就進了院子。
周一，上班。
方愛國正戴著耳機坐在車裡。
又一個夜晚來臨。這是一個沒有星星和沒有月亮的夜晚。
秋桐也微笑著回頭擺了擺手。
我操，特級保衛。我放心了。
當然，我也不會知道今晚他們會談些什麼，會不會一夜無眠……
「沒有了。」我說。
秋桐直視著我：「前天下午，你說遇見小雪的爺爺，說你要替我把小雪送過去……是在撒謊吧？」
我剛才是故意這麼說的，我不能違背李順的命令告訴秋桐李順回來了，但我不想繼續欺騙秋桐，不想再對她隱瞞，也不想讓李順教小雪說謊話……
片刻，穿著淺色風衣的秋桐從車上下來，然後四哥接著就開車走了。
20分鐘之後，我到了秋桐家小區門口，剛到，就看到秋桐正領著蹦蹦跳跳的小雪往外走。
我不知道此時秋桐見到李順會是怎樣的心情和感受，也不知道李順見到突然出現的秋桐會是怎麼樣的意外和糾結，更不知道老李夫婦見到秋桐的到來是否會感到尷尬和難堪，畢竟，他們也是參与了欺瞞秋桐的行為的，算是李順的同夥。
到老李家的時候，他正站在門口等候。
我於是忙對方愛國說：「告訴大家不要亂動……都呆在原地不要動……自己人的車，車上的也是自己人。」
秋桐一怔，看著我，似乎不明白我這話是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