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了卻君王天下事
第20章 測不出的字
崔甲示意旁邊的道童把文牒拿過來，遞到我手中，表情多少有些遺憾，皺著眉頭遲疑了半天疑惑的問。
聞卓也沒回話，抬起雙手，左手豎起兩指頭，右手握拳，兩指緊靠右拳虎口，忽然表情變得嚴肅，甚至比對面三人還要威嚴，我聽見他口中細念的道咒。
崔乙的手就懸停在半空中，看看多出來的金鐧和傳國璽，也不明白聞卓和我是什麼意思，或許是被聞卓耽誤太多時間，也不想再和我們周旋下去，可那摺疊好的紙張如今被金鐧和玉璽所壓，他若想知道聞卓所寫是何字，就必須先移開上面的兩樣東西。
聞卓心滿意足的一臉邪笑，轉頭看對面三人，心平氣和的伸出手。
「我三人技不如人，按理說不該多問，可即便是輸也想輸的明明白白，敢問兩位居士是用何道法能令我三人合力都舉不起這兩樣東西？」
念完后也不慌不忙把傳國璽一同壓在几案上聞卓寫的紙上。
我僅僅是遲疑了剎那，忽然嘴角也隨之瞧了起來，難怪聞卓會如此自信，原來他早就想好了對策，我之前還在猶豫若是問黃爺會傷及無辜，很顯然聞卓的辦法要比我的好很多。
咔嚓。
何況其他四人魂魄已被對面三人借走，我相信聞卓就是再大胆也不敢拿他們性命開玩笑，而且裏面還有一個葉輕語，所以我絕對相信聞卓不會是蕭連山想那樣的打算。
那神位牌竟然裂成兩半，還坐著的三人驚訝地站起身，神位牌破裂是神尊遷怒於人或者大為不滿的徵兆，讓掌管生死的鬼帝不滿，那三人一時間也有些不知所措，我們只是上香其他的並沒有坐，崔甲扶起裂成兩半的神位看看我和聞卓面色遲疑。
對面三人或許是沒想到會是這樣的結果，即便輸也輸的有些心不甘情不願，但這三人還算是言出必行大有得道高人的氣量，規則是他們定的，勝負已分也無話可說。
「要測的字就在這紙上，三位道長，請。」
崔甲他們現在的表情和我一樣，聞卓的舉動讓我們都有些茫然，崔甲三人相互對視一眼，我估計或許是之前神位破裂一事，讓他三人有些分心，不過論及相法他們並不擔心，聞卓此舉或許在他們眼中更像是嘩眾取寵。
聞卓似乎一點也不好奇，就如同這個結果早在他意料之中，嘴角微微上翹，坐回到蒲團上，心平氣和的說。
我看見蕭連山在摸他的龍角號，我估計他是看見聞卓拿兵器，以為要動手，心裏暗暗苦笑，這裡是鬼帝殿，供奉的是酆都大帝，是幽冥聖主，就連五方鬼帝都聽其號令，何況是幽冥六將，在這裏招陰兵請陰將那才真是班門弄斧。
果然聞卓右手橫握金鐧，慢慢放在几案上，不偏不倚
對面三人知道我和聞卓用道法加持金鐧和傳國璽兩件法器，三人也不敢怠慢，合力起法三人同時念咒打算托起那兩樣東西，越千玲她們只是看這崔甲他們用很奇怪的表情吃力的在拿桌上的傳國璽和金鐧，都搞不明白為什麼簡簡單單的事他們居然做的這麼費力。
崔甲話音一落重新掐指用他的判官筆在生死簿上再書四字，陽壽未盡，念咒燒於我們面前，我連忙回頭看越千玲她們四人，眼神中又恢復生氣，被借走的三魂六魄又回來，我和聞卓都長長鬆了一口氣。
「等一下。」在崔乙快要觸碰到的時候聞卓忽然若有所思的打斷他的動作。
都到這節骨眼上，他居然還想著這不著邊際的事，不過上香拜神無非是求一個心安，一路艱辛險象環生，我沒有動蕭連山先站起來，他向來虔誠不管領不靈驗，他說禮多人不怪何況是神，搞不明白聞卓又在想什麼，其他人也都紛紛站起來，給鬼帝上了一炷香，聞卓在等我，看他一臉邪笑的樣子，似乎非要我上這炷香不可。
忽然身後的鬼帝神像在開始輕微的抖動，供奉在前的香果祭品灑落一地，之前我們插香的香爐震蕩劇烈。
崔乙不以為然的把手放到玉璽上，僅試了一下臉色立馬就變了，開始還
事實上如今是崔甲三人在和桌上兩件法器鬥法，只不過對手並不是我和聞卓而已……
比起蕭連山的虔誠，聞卓這上香拜神就顯得太過隨意和敷衍，也不知道他搞這麼多事意欲何為，我也把香插到香爐中，剛想跪地腿曲到一半忽然鬼帝神像前的神位牌搖晃幾下。
五雷神將，化身千真。驅役雷電，走火行雲。五方降氣，速驅雷霆。吾今召汝，直至壇庭。聽令施行，急急如律令。
崔甲三人越是發力，桌上的玉璽漸漸透出白瑩之光和金鐧的耀眼金光相互輝映交織在一起，越來越明亮，而他們三人的表情卻越發吃力和驚訝。
坐在對面的三人也有些大為不解地看著聞卓，之前他信誓旦旦一字定輸贏，到了現在好像他完全都把這事給忘了，唯一還在的是他臉上依舊信心十足的自信。
「聞居士還有話說？」或許是對面三人對聞卓的舉動都歸於拖延時間，所以對於聞卓的做法怎麼看都是多此一舉，但字條早晚都會被打開，拖的了一時也拖不了一世，因此並不介意聞卓再玩什麼花樣。
「我三人看不了聞居士寫的字，
我以為聞卓會寫出虛靜子那日沒寫完的起筆一字，再問對面三人黃爺是誰，可到最後我也沒看見聞卓寫的是什麼，在他從几案上拿過紙筆之前，先是起身去三人後面供奉的鬼帝神像前，一邊點香一邊回頭漫不經心的對我們說。
哐當。
「進廟燒香，見神禮拜，你雖為帝君規矩也不能壞，既然來了你也上炷香，就當是保佑我們這一路平安。」
崔甲三人有些驚訝和惶恐地看看地上那深深的破裂，再回頭看已經停止晃動的鬼帝神像，最後目光落在我和聞卓的身上，崔甲重重嘆了口氣。
對面的三人表情很快恢復了平靜的威嚴，坐在中間的崔乙看看聞卓后，氣定神閑的伸出手去拿桌上摺疊的紙張。
「我這金鐧若是以前怕分量是夠了，現在我入六道為人，這金鐧有道法可惜沒神力，帝王，你不打算再放點什麼？」
聞卓一邊念咒，左手雙指一邊慢慢隨著道咒向左邊平滑而去，一道金光隨著他雙指閃現，等到雙指移動到一半的地方，我們看見他那把金鐧已經握于右手之中，金鐧在他指尖慢慢顯露出來金光耀眼，等到聞卓口中咒完，金鐧光芒萬丈照亮了這幽暗陰森的鬼帝殿，慢慢那金光都隱回到金鐧上。
「就請三位測算這紙上所寫之字。」
我走過去無奈的苦笑，什麼不還拜居然拜鬼帝，也虧聞卓想得出來，我隨手拿起三隻
紫微敕命，號令萬神。雲飛霄漢，雷電相從。伏魔四將，統攝雷公。龍虎騎吏，煞鬼無蹤。三五吏兵，大布威雄。隨吾符命，速立神功。急急如律令。
香爐掉落在地上四分五裂，隨之破裂的還有我們面前的几案，應聲斷成兩截，放在中間的紙條落於地上，金鐧和傳國璽依舊不偏不倚的壓在上面，只是猶如萬斤重物般深深陷入青石大殿的地板中，四周都是數到細細的石裂橫路。
旁邊的崔丙和崔甲見崔乙臉色越來越震驚，兩樣東西如此用力也是徒勞，紋絲不動的壓在紙條上，他二人同時把手伸了出來，三人合力握住傳國璽和劍鐧，他三人雖然一直說以相法論勝負，道法修為不足掛齒，可能有這等相術，道法修為又能差到什麼地方去，何況能坐鎮三曲九洞第二關的人就不會有等閑之輩。
笑了笑連忙拿出傳國璽，口中喃喃自語小聲念咒。
「神我們也拜了，言歸正傳，我書一字勞煩三位測算。」
現在的聞卓看上去比之前還要有信心，拿著筆在紙上寫著什麼，我探頭過去看，他居然捂的嚴嚴實實，直到他寫完我也壓根沒看見他寫的是什麼，聞卓把寫好的字摺疊起來，不慌不忙放回到几案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