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92章 先斬後奏
四哥的神情有些憂慮，其實我何嘗又不擔憂呢，但卻又無可奈何。
今天的孫東凱，看起來和往常沒什麼兩樣。這讓我試圖從他的蛛絲馬跡看出什麼異常的想法破滅了。
孫東凱是集團總經理，曹麗是分管經營的副總經理，集團經營的事，他倆說了算。
孫東凱放下報紙看著我：「一來各經營單位和集團直屬管理部門之間的工作需要辦公室協調；二來，你是老經營管理辦公室主任，熟悉經營工作；三，今天會議的內容和你多少也有些關係。」
我知道，為了防止出現不可收拾的局面，我必須對方愛國施壓，沒有其他選擇。
曹騰又看著我：「易總，你是老發行老經營了，其實呢，經營上的一些事，我協調還不如你來出馬。」
視察完三角實業公司，我和四哥離開回市區。
蘇定國又把皮球踢給了編務。
不經意間，我又成了兩家掛著羊頭賣狗肉公司的老闆。
蘇定國呵呵笑著點頭：「是啊，的確很忙的，前些日子忙著調試新近的印刷設備，最近呢，隨著我們新增報紙份數的增加，又在忙著聯繫紙廠進新聞紙的事情。這段時間，新聞紙漲價，我們的支出又要增加不少，報紙印刷成本也上升了……」
印刷廠的效益是旱澇保收的，光集團內部的報紙就能讓他們盈利，何況還有他們代為印刷的集團外其他報紙。
我有些發暈，天曉得我現在到底有幾個身份，我自己都搞不清了。
「怎麼？你有不同意見？」我的口氣
唐亮講話毫不客氣，直接嗆了曹騰一頓。
「我告訴你，方愛國，如果你不執行我的命令，不服從我的管理，我立刻就可以對你進行軍法處置，我可以先斬後奏。」我口氣強硬地說。
會議由孫東凱親自主持，第一個議題是聽取各經營單位最近一個月經營情況彙報。
會議室是長條會議桌。
每一次和她目光相對時，她都帶著挑逗的目光沖我笑一下。
「集團各經營單位經管辦已經下了通知，財務中心和黨委辦公室的負責人也參加會議，你安排好會議室就行。」孫東凱似乎感覺到了我的意外，又補充了一句。
「和我有關係，什麼關係啊？」我問孫東凱。
曹騰顯然也是在踢皮球，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唐亮的聲音不大，不知曹騰聽到了沒有。
9點50分，按照慣例，我提前十分鐘去了會議室。
一會兒，集團經營部門各負責人陸續進來了，都和我打個招呼，然後找個位置坐下。
蘇定國呵呵笑起來：「唐總啊，你看你，逮誰咬誰，我這也是體諒曹主任的難處嘛。」
孫東凱說出了三個理由。
我微微一愣，經營委要開會，按照工作流程，一般是由曹騰主管的經管辦來操作，怎麼讓我來安排呢。
方愛國愣了下：「請副總司令繼續訓示。」
唐亮轉過身去，低聲嘀咕了一句：「操，兩面三刀的馬屁精……」
唐亮則毫不客氣地看
我說：「曹主任，我現在是黨委辦公室主任，怎麼經營的事你我往我身上推呢？這似乎不大合適吧？」
曹騰一時有些尷尬，蘇定國忙打圓場：「曹主任天天日理萬機，管理那麼多經營單位，一時顧不過來，也是可以理解的。」
方愛國笑起來：「是你啊，當然是你。」
周一，剛上班，孫東凱就把我叫到他辦公室。
「公司的經費是怎麼撥付的？」我又問方愛國。
「其他參加會議的人都通知了，除了集團各經營單位負責人，還有我和曹麗，不用再通知誰了。」孫東凱邊翻看報紙邊漫不經心地說。
蘇定國一臉苦相：「唐總，我已經盡最大努力了，目前來說，下機的時間很難再往前提了。編務那邊簽付印的時間不提前，我再怎麼想也沒辦法啊。」
「沒有如果，我的話我不想重複第二遍，」我的口氣更加嚴厲，「這是命令，如果你有不同想法，你可以越級直接向大本營彙報，就說這是我的死命令。」
方愛國沉默了下，似乎心裏很矛盾。
我看看曹騰，對蘇定國和唐亮說：「你倆之間的這個工作問題，可以找曹主任來協調嘛。」
「不管在任何情況下，沒有我的話，不得有任何軍事行動，即
這時孫東凱和曹麗也進來了，大家都坐好，準備開會。
「不要那麼好奇，到時候你就知道了。」孫東凱懶洋洋地端起水杯喝了一口水，「去吧。」
「這個……如果大本營來了直接命令，如果來不及向你彙報的話……」
我知道，寧州那邊我還要用同樣的辦法節制住林亞茹，那邊同樣也有這樣一直驍勇的作戰隊伍，同樣有這樣一個令人心驚膽戰的軍火庫。
蘇定國看著唐亮笑起來：「易總所言極是，沒有唐總發行的有力運作，我們印刷廠自然是吃不飽的，說實在的，我們印刷業務的增加，還是要感謝唐總發行的得力啊。」
正和蘇定國說話，曹騰和唐亮也進來了，和我打招呼。
唐亮沖曹騰翻了下眼皮：「如果什麼事我們經營單位之間自己就可以協調，還要你這個經管辦幹嘛？放在那裡做擺設的？還有，涉及編務的問題，我和老蘇能去找編務下指示？人家編務會給我和老蘇的面子？你經管辦的主要職責就是協調，不僅僅內部協調，還要和集團編務和行政部門協調，這是你的本職，現在你說這話什麼意思？要你幹什麼吃的？」
我點點頭，雖然心裏還不是很踏實，但也只能這樣了。
方愛國想了想，倏地站立起來：「請副總司令放心，軍人以服從命令為天職，愛國作為革命軍人，時刻牢記這一宗旨，無論何時何地，愛國一定聽從
我懶得理會曹麗。
我偶爾看一眼曹麗，發現她正不時地用眼神瞟我。
「是我？」
「大本營通過國內其他渠道定時給往公司的賬上打錢，以生意往來的名義，這一塊，財務都是經過專門培訓的，賬目上會做得很好。」方愛國說。
我對蘇定國說：「你的印刷成本都是算在整體發行成本里的，你印刷廠賺的錢，說白了，可都是唐總這邊給你賺來的呢。」
各經營部門負責人依次彙報工作，曹騰坐在我旁邊，不時在本子上記錄著什麼。
回去的路上，四哥說了一句：「李順這是要作大事，搞了這麼多人和軍火在這裏。」
「我現在做的是行政，和經營不沾邊，怎麼我也參加呢？」我多問了一句。
曹騰不輕不重拍了下我的馬屁。
曹騰眨眨眼睛，說：「這個不需要來協調吧，我看蘇廠長和唐總兩人就可以解決的。」
唐亮不滿地看著蘇定國：「操，你真會說話，兩邊都不得罪，明哲保身的本事你倒是很精通。」
「我……我是副總司令直接指揮的，我……我怎麼能越級彙報呢？」方愛國有些尷尬。
新報紙正式開張之後，唐亮帶領發行公司上下做了不少工作，征訂數額短時間內就超過了十萬份。這是一個很不錯的開局，畢竟這不是在大征訂季節出來的數字。當然這十萬分報紙也包含了零售在內。
我於是不再好奇，轉身退了出去，很快安排好了會議室。
李順要往大處作，我攔不住他，也無法阻攔
我點點頭，又想起一件事：「對了，公司怎麼沒有董事長，法人是誰？」
我沖蘇定國笑了笑：「最近蘇廠長很忙吧？」
唐亮看了我一眼，我沖他少了個眼色，他不作聲了。
「既然如此，那就好，那就無條件服從命令。」我說。
最近隨著新增那份報紙的正式開張，印刷廠又添置了一台印刷機，負責採購印刷機的是曹麗和蘇定國。
蘇定國一會兒也來了，見了我就親熱地打招呼：「易總，有幾天沒見你了，還挺想你的。」
曹騰說：「雖然易總現在是集團黨委辦公室主任，但是，你還是總經理助理呢，是領導呢，而且，你還是我們的老經管辦主任，在我心中，你可是一直當真不讓的老領導，除了難題，找老領導，這是很自然的事情啊。呵呵……」
「這……」方愛國遲疑了一下。
「是的，星海和寧州兩家公司的董事長都是你。不過，不是用的你現在的名字，是你另一個身份，這些都是參謀長操作的。」方愛國說。
曹騰面帶微笑，笑地有些深不可測，沖唐亮點點頭：「唐總，別發火，這事我會慢慢協調的，有事咱們好好商量。」
我點點頭：「好，還有其他參加會議的人需要通知的沒？」
「今天上午，召開集團經營委會議，我要聽取下個經營部門的工作彙報，你安排一下會議室，十點開會。」孫東凱對我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