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自來石

古嘯天試探了幾下又收回來，重新曲折倒拐的寬度，反覆好幾次，直到這被折出的倒拐寬度剛好能箍住自來石，等到完全鑲嵌進去，古嘯天開始輕輕推斷手中的金棍，我驚訝的發現他手中這被處理過的工具竟然能慢慢一點一點把抵在門口的自來石抬起來，當然按照他的辦法要做到這一點需要很多人的氣力，可古嘯天還剩下的也就只有力拔山兮氣蓋世的力氣了。

「都說你笨了你還不承認。」聞卓白了蕭連山一眼笑著說。「你要是躺在裏面你會不會設下機關等著殺你後代啊？」

「裏面有自來石，你們這樣推是永遠推不開的。」

對於古墓設計和格局我懂那是因為大多和風水有關，但真正說到機關和玄機我一個門外漢，又怎麼會知道的詳盡，不過我到現在注意力和好奇心還是沒在什麼自來石上。

神功聖德皇帝之靈位。

然後很仔細慢慢把前端彎曲的金棍從縫隙中伸進去，我們不知道他手中金棍有什麼用，我好奇的從縫隙中去看發生的事，古嘯天手中的金棍前端的彎曲在嘗試幾下后，已經觸碰到墓室門下面的自來石。

「呵呵。」我淡笑著搖頭很平靜的回答。「你該小心的時候不小心，到了這裏還裝細小了，這裡是主墓室，朱元璋要龍御歸天以後才會被送進來，能到這裏來的人在朱元璋心中也只會是後世帝王，既然是他的後代又怎麼會開啟他的墓室驚擾先人。」

古嘯天沒用吹灰之力就折斷燈架前端的燈罩，留下一根細長的金棍，然後把前端折成倒拐的形狀，讓我和蕭連山還有聞卓儘力推著主墓室的大門，一條並不大的縫隙露出來，這是我們盡全力能推開的程度，不過看上去古嘯天似乎很自信，胸有成竹的藉著外面光亮向裏面看。

古嘯天的目光落在我身上很平靜的對我說。

我恍然大悟地點點頭，聽到蕭連山坐在和田玉大門外面唉聲嘆氣，無聊的隨手撿起面前的金銀珠寶，像丟石子般隨意的扔向遠處。

「我從來沒有要求過你什麼，我答應你是看在你這千年長情的情義上，你從來沒欠過我什麼，根本不需要還。」我淡淡一笑很誠懇的回答。

古嘯天不再和我說下去，站起身在一望無垠的金銀珠寶中找尋，我們不知所措的跟在後面，也不知道他要找什麼，好半天才看見他拿回來一個燈架純金所鑄，古嘯天再蒼老那不過是歲月的磨難，多了一份遲暮和蒼老但霸王終究還是霸王。

等到自來石上升到一定高度，古嘯天把另一個準備好的金棍伸進去，抵在被托起的自來石上面，千斤重的石頭完全被他一己之力支撐著，他鬆開套在自來石上面的倒拐，深吸一口氣右手用力推出。

兩扇玉門應聲開啟，蕭連山拾起地上的火把，點燃門口的魚油，火光開始向裏面蔓延，大門開啟的那刻，我耳邊響起熟悉而清晰的共鳴聲。

自來石？蕭連山很詫異地重複著古嘯天的話，很陌生的樣子，不光是蕭連山就連我也一樣的反應，完全不知道什麼叫自來石。

然後用鉤子從門縫裡鉤住自來石，讓其倒下來倚靠在還沒關閉的主墓室門上，自來石底部固定的，靠在墓室門上的一端會隨著大門的關閉而緩緩放下，等到大門徹底的閉合時候，自來石剛好抵在大門底部的凹槽中，就猶如大門裡面的門栓，從外面是推不開墓室門的，除非有人從裏面開啟，可墓室裏面只有埋葬的死人，所以很難有人能開啟這樣機關的墓室門。

「這麼說……沒有機關了！」蕭連山點點頭等我確定。

我慢慢向那封印珠走去，歷經千難我終於找到最後的封印，那曾經是我夢寐以求的道法神通，可如今我卻不知道真正當我擁有一切的時候，我才能體會到秦一手那句話，世間再無秦雁回，我學到的越多，我變成嬴政也越多，這是最後的法力，當我握碎的時候，我不知道站在這裏的那人還是不是我。

「這要是主墓室的話，朱元璋一定會設機關吧。」

在我們面前埋葬的正是明太祖朱元璋和馬皇后，在兩具棺槨的後面是一處金樽台，一枚渾圓天成散發著紅光的寶珠就懸浮在上面，那是最後一部分被封印的法力，也是曠世神學九天隱龍決的最後一塊拼圖。

古嘯天清理一處可以休息的地方，坐在旁邊漫不經心的告訴我們，這是皇陵防止被盜的一種辦法，工藝其實並不複雜，但多用於皇家陵寢，算是皇陵修建中的不傳之秘，但凡皇陵竣工完成這道工藝的徭役必死無疑。

明德皇后之靈位。

「這麻煩大了，既然從外面開不了這主墓室的門，不用說這主墓室應該和那九道石門一樣，若是強行撬開這皇陵就會坍塌。」蕭連說說到這裏回頭看我一眼居然笑出聲來。「哥，你還真是不帶財啊……走到那裡就毀掉那裡，看樣子這份送我的禮物……呵呵，我是帶不走了。」

每一次推進去丁點就如同撞到一堵牆似的，我再次用竹片探進去，裏面並沒有什麼阻擋，這讓我有些疑惑，看見古嘯天慢慢走過來，從我手中拿過竹片，和我一樣往裡面探查，不過他選擇的地方是在和田玉大門的底部。

我們在外面只聽見轟隆一聲，騰起的灰塵從主墓室的縫隙中散落出來，我們還在揉眼睛的時候，古嘯天扔掉手中金棍，雙手放在和田玉的大門上用力一推。

竹片進去后大約不到兩尺就被什麼東西抵擋住，古嘯天站起身又坐回到一邊。

我很驚訝地看著古嘯天，倒不是他說出來的秘密，他應該是叱吒風雲的英雄，怎麼這皇陵的機關他也會知道如此詳盡，我沒有打斷他的話，安靜的聽著他繼續說下去。

火光照亮了主墓室，比起外面的金碧輝煌這裏顯得安靜祥和，兩幅巨大的棺槨左右並排放置在金井之上，我的目光看向棺槨前面的牌位。

蕭連山沒和聞卓抬杠，恍然大悟地點點頭，然後用力去推那扇大門，卻發現紋絲不動，我和聞卓走上去去幫忙，按照這和田玉門的大小，重量應該可以估摸出來，我們三人之力即便是推不開，但也絕對不會一點都不動。

蕭連山聽我這麼說，伸手想去推和田玉的大門，還好學機靈了，手只是靠在上面卻沒有用力，慢慢縮了回來，回頭看看我。

「羽一生已滅暴秦為夙願肝腦塗地，從未想過有朝一日會幫秦皇的忙，造物弄人到頭居然是一場笑話，羽不跪天地不求一人，如今羽有求於你，四方結界你不要，羽不想欠你人情，這墓室的門我幫你開，你我二人算是兩清了，可好？」

「很少有人能打開……」聞卓翹著嘴角坐到古嘯天身邊，一副嬉皮笑臉的樣子。「從外面是看不到這自來石的構造和原理，你知道的這麼清楚就說明你進去過，只有進到主墓室的人才會知道，因為你說過懂這些工藝的徭役會被滅口……很少有人能打開，你卻沒說沒人可以打開……你進去過，所以你才知道自來石，而且你也知道如何從外面開啟墓室的門。」

「我不知道，可有一個人知道。」古嘯天面無表情的回答我。「魏雍，他也曾經是指點江山的人，那個時候他的魏字都綉在旗幟上，說起盜墓……他不會比誰差，他挖掘的古墓多不勝數，這些機關他當然瞭然於心，我跟著他那麼多年，再不懂看都看懂了。」

古嘯天不置可否的沉默半天，終於在我們面前點點頭，蕭連山立馬來了精神，從地上跳起來問古嘯天如何開啟這巧妙的機關。

「哥，你不是說沒機關嘛……」蕭連山聽完很頹然的問我。

古嘯天不慌不忙的說，所謂自來石其實和名字一樣，不需要人力的石頭，目的是封堵主墓室的大門，也是整個皇陵最後一道屏障，設計的時候主墓室大門先關一部分，留出一條縫隙，自來石一般是豎立和大門相隔設計好的距離。

「你……你怎麼會知道自來石這樣的機關，你不是說這是皇陵之謎，知道的徭役都會被滅口。」我皺著眉頭去看古嘯天很認真地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