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因為我想你

當再次聽到小敏叫我「小叔叔」我有些愣住了，心中情緒複雜，半晌才說道：「有點事情，你不要擔心，沒事的。」

「對，就是現在。」

我以為是信號不好：「喂，可以聽到我說話嗎？」

「可是現在的雨這麼大，又是晚上，還是長途，很不安全的。」葉嫿禕的語氣很擔憂。

「因為……因為我想你……可是你從來不肯回我的信息！」我的語氣帶著委屈。

「葉老師，你現在在學校嗎？」我急切地問道。

狂風帶著暴戾的氣息嘶吼著，我撐著傘站在學校門外等著葉嫿禕，儘管有傘的遮擋，但褲腳卻仍被雨全部打濕了，我顧不得這些，頻頻向學校內張望著。

麗景軒在12點停止營業，所以我必須要在12點之前趕到南通，這樣我還可以和店員打聽，弄到汪海的電話號碼，如果在12點之後，便鐵定聯繫不上，如果聯繫不上，便意味著這個夜，我仍不會有安琪的消息。

「鑰匙給我，好嗎？」我又向她伸出了手。

一段艱難的行駛之後，我終於上了高速，雨卻一點沒有減小，雨刷器甚至來不及刷掉落在玻璃窗上的雨水。

沉默許久之後，電話里終於傳來那熟悉的婉轉悅耳的聲音：「是我……」

我摘掉耳機，心中重重的舒了一口氣，這一次或許小敏是真的徹底原諒我了。

一道刺眼的光，將傾瀉的落雨映襯得格外猙獰，又撕破夜的黑，照射在我的臉上，我知道是葉嫿禕來了，趕忙對著車子揮著手。

「你為什麼……給我打了那麼多電話？」安琪的聲音也並不那麼連貫。

「喂。」

「我的聲音你聽不出嗎？」

……

「現在國內已經很晚了，你回南通做什麼？」

我愣了愣，是啊！我為什麼不讓陳清怡或著林希去麗景軒打聽一下，何必要自己千里迢迢，在極其惡劣的環境中趕回去！難道是關心則亂，或者愛情真的會無限拉低人的智商！！

安琪好似在抽泣：「你這個笨蛋……要是你出事了，我怎麼辦？……你是想讓我守寡嗎！」

「到了南通，記得給我打電話報個平安。」

伸縮門一點點打開，我卻心急如焚，好似一秒都等待不了……終於車子在我面前停了下來，葉嫿禕撐著雨傘下了車，迎著風雨艱難的和我交流著：「張一西，你確定現在要回南通嗎？」

「不用了，葉老師，我沒問題的。」我說著從葉嫿禕的手中將車鑰匙拽到了自己手上。

「小……小叔叔，你怎麼突然回南通了？」電話里傳來小敏關切的聲音。

「你的車借我用一下，我回南通。」我一刻都不想耽誤，依舊急切地說道。

「嗯，今天下雨，我沒回市區，有事兒嗎？」

「回南通的路上……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你的電話一直不通。」

夜越來越深，雨也越來越大，高速上幾乎沒有車子在行駛，即便偶爾遇到一輛，也不會超過60碼，和他們相比，我簡直如開著火箭一般，此刻只有我自己能體會到是怎樣一種心急如焚。

電話那頭的葉嫿禕猶豫了一下，道：「好吧，你等一下。」

安琪的聲音也有些哽咽，似乎是心疼卻又是責備：「你那邊正在下大雨吧，你這麼開車安全嗎？……你這個愚蠢的人，你有那麼多的紅顏知己，你隨便讓林希和陳清怡去麗景軒打聽就好了呀，為什麼要自己回去……」

「外面冷，你回去吧，等我回來請你吃飯。」我說著不等葉嫿禕回應便打開車門坐進了車內。

電話鈴聲在黑夜中突然響起，集中注意力的我，驟然聽到聲音，嚇了一跳，終於減慢了些車速，帶上藍牙耳機接通了電話。

我瘋狂了，一路行駛在快車道上，車速一直保持在100碼以上，此刻的我便好似一個亡命之徒。

「我沒有想那麼多，我心裏很亂，我只想知道你的消息……」我輕聲對安琪說道。

電話那頭卻沉默。

……

「太不安全了……我不放心！到底出什麼事情了？」

「啊！現在嗎？」葉嫿禕的語氣充滿吃驚。

當聽到安琪的這番話，我心中涌動著難以言明的喜悅，這一刻哪怕就是死了，也值得了，再次沉默了許久，我終於鼓足勇氣說道：「回到我身邊好嗎……我真的很想你……」

夜空洞的可怕，風發出嘶吼，雨敲打玻璃窗的聲音如催命曲一般，我好似孤獨的行駛在一條通往地獄的道路上，我恐懼，真的恐懼，但是我停不下來，更不會回頭，我現在只想知道安琪的消息。

葉嫿禕猶豫了一下，好似下定決心說道：「我明天沒課，我和你一起過去吧，兩個人換著開會安全一些。」

「你專心開車吧，我不影響你了……等你電話。」小敏說完便掛掉了電話。

安琪沉默……許久對我說道：「你現在在哪裡？」

「現在真沒時間和你解釋……」我說著向葉嫿禕走去。

在到高速之前的這一段路上，路況很差，時常遭遇被積水覆蓋的凹凸路面，車子的減震器因為劇烈的顛簸，時不時發出刺耳的「咯吱」聲，此刻的我若說不害怕是不現實的，但總有一種情緒超越害怕，讓我亡命般的駕著車向前疾行著。

……

「嗯，你能關心我，我真的很開心！」儘管心中無比擔憂安琪，但因為小敏的一聲「小叔叔」我心中真的有開心，一時情緒複雜的不能用詞語形容。

我重重的抹了抹臉讓自己清醒，又將油門往下踩了踩，車速瞬間又提了上去。

我終於可以確認，是安琪的聲音，真的是安琪，我話已經不能連貫地說道：「我沒有想到……想到你會給我打電話，這，很意外！」

「確定，車鑰匙給我。」

差不多行駛了半個小時，電話又響了起來，我估計是葉嫿禕打來關心我的，再次戴上耳機接通電話……

「我擔心你，我打不通你的電話，我快瘋了……我想找到你們以前公司的同事，我想他們會聯繫的到你。」我的聲音有些哽咽，心中一塊石頭卻終於落了下來。

……

「嗯。」

我急切的撥通了葉嫿禕的電話號碼，片刻之後電話被接通，傳來了葉嫿禕輕柔又標準的普通話：「喂，晚上好。」

「我是真的有急事兒，現在沒時間和你解釋，我在學校門外等你，你把車開出來，好嗎？」我的語氣比剛剛更急了。

我的腳不自覺鬆開了油門，車速瞬間慢了下來，語氣卻輕微顫抖：「是你嗎？」

電話那頭小敏沉默，半晌說道：「那你開車一定要注意安全。」

因為葉嫿禕的車子和我以前在別克上班時開的車子是一個車型，我操作起來很熟悉，在沒上高速之前就已經保持著很快的車速。

啟動車子，我重踩油門，車子帶著強大的背推感，撕破黑夜呼嘯著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