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三 逆襲時代
第74章 送別
一直看著我們的爺爺，閉起了眼睛，又微微睜開……再次閉上，呼吸漸漸終止……我好似看到一根紅燭在風中閃爍著微弱的火苗，最後被無情的吹滅……他走了，走完了他的一生！
所有人讓開了位置，站在病床最前面的是我和陳清怡還有被抱著的皮皮。
「你是硬漢。」
「老爸，你喜歡媽媽嗎？」
病房裡哭聲一片……而最安靜的那個人是我。
路上小姑姑問我：「一西，清怡明天幾點到？」
已是深夜，老爸對我們說道：「一西，你和清怡回去吧，皮皮一個人在家，我們都擔心。」
……
爺爺嘴唇微微顫抖了兩下，卻沒有說出一句話，只是看著抱著皮皮的陳清怡，又努力的看向我。
……
「太爺爺是硬漢，老紅軍也是硬漢，皮皮不是硬漢！」
「下午吧，最遲傍晚。」我應道。
「提前兌現了是好事，海景咖啡破產是必然的，你們不兌現，最後什麼也得不到。」我低聲對陳清怡說道，但這卻是一句推心置腹的話，至少兌現了，保證她和林希一輩子
「爺爺會凶我，可陳媽媽不會……陳媽媽還說，我要是拿到很多小紅花，她會給我寄全套的鋼鐵俠！」
忽然我的手和陳清怡的手牽在了一起，是皮皮將我們的手牽在了一起……
回到家，皮皮已經睡了覺，我和陳清怡幫他蓋好被子，回到客廳，兩人各坐一張沙發，卻是一種難堪、無言的相對！
……
「可是陳媽媽和我聯繫了，我們成了好朋友，我有作業不會寫，都會問她。」
按照習俗，這是一個守靈的夜，也是一個無眠無休的夜，靈堂里，一家人都在守著靈，而陳清怡執意不肯離去。
極長的沉默之後，陳清怡對我說道：「為什麼我們離婚後，發生這麼多事，你都不告訴我呢？」
皮皮並不接受我的建議，他又問道：「老爸，明天我就可以和陳媽媽見面了嗎？」
「爸，你是不是有什麼話要說？」小姑姑湊近爺爺，低著頭問道。
小姑姑點了點頭，很小心地問我：「一西，你看這次清怡從愛爾蘭回來，你們能
陳清怡看著我，因為擔心皮皮，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陳清怡來到爺爺的病床前，難掩悲傷，哽咽著喊道：「爺爺，我是清怡，我回來看你了！」
「嗯。」
我洗漱之後，帶著衣物，在家的附近隨便吃了些東西，又立刻去了醫院，這兩天我已經不打算再離開醫院，我要陪爺爺走完最後這一段路。
「這些陳年舊事，你不必再提了，也不完全是你一個人的責任。」我心中雖不能釋懷，但眼前的女人終究是和我一起長大的小姑姑。
「我不說你也會知道的。」
「你已經尿完了。」我提醒皮皮，我不想和他在陳清怡的話題上繼續糾結，成人世界的無奈他還不太懂。
陳清怡抱起了皮皮，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只是一閉眼，已經淚流滿面，這個時候她的情緒是複雜的，情感是悲痛的。
……
「一西，我不
一陣沉默之後，小姑姑嘆息說道：「雖然我知道不該說，但皮皮這孩子怪可憐的！……」
大約在傍晚，陳清怡終於趕到醫院，時隔兩個多月後，我們再次見面，她看上去還是原來的她。
陳清怡欲離去時，眾家人執意讓我和她一起走，守靈一共有三天，總有人要先休息，以便第二個夜換班，最後拗不過，和陳清怡一起先行離開。
深夜，皮皮已經睡著，小姑姑駕著車和我一起將皮皮送了回去，安頓好皮皮之後，我們又折回了醫院。
小姑姑驚呼：「爸他睜開眼了……」
所有人的視線離開了陳清怡又轉移到病床上的爺爺身上，他真的睜開了眼睛。
我不知道皮皮說的是陳清怡還是左嵐，於是說道：「皮皮，尿尿的時候要專註
「不要再和我提了，我真的不想考慮這些！」我用手按住自己的額頭，莫名煩躁，責任和愛情的不兼容，是我這一生最大的痛苦，我害怕再去面對，真的怕了！
我對陳清怡說道：「你先回去吧，我守著。」
「老爸，我等你。」
病房的衛生間里，我和皮皮站立在一起，尿流聲中，我們進行了一段對話。
「房間里就有衛生間，自己去可以嗎？」
陳清怡的呼喊久久沒有得到回應……她抓住爺爺的手，低聲哭泣，悲傷的情緒感染著在場的人，紛紛哭泣。
「老爸，我想尿尿，我們一起去好嗎？」
「至少我們曾經是夫妻，拋開夫妻的身份不談，也是摯友，通過別人的口知道這些，多少有些諷刺……而且海景咖啡破產前那麼困難，你應該和我說，我和林希也不會那麼急著去兌現股份的！」
「哦。」
小姑姑哭了出來：「我對不起左嵐，對不起皮皮……」
「我害怕！」
我就這麼在醫院守了一夜，直到黎明時，才回家休息了一會兒，可是很快驚醒，我知道，這兩天我隨時都
我看了看皮皮，心中有些苦澀，我知道他對陳清怡有很大的依賴，可事到如今……
……
這是一個不眠的夜，我和家人留在病房裡，甚至皮皮也沒有離去，他仍幻想著，已經油盡燈枯的老人，還會給他講那個老紅軍的故事。
「嗯，但是你不可以再問我問題，讓老爸專心尿尿，可以嗎？」
我打斷：「我知道他離不開陳清怡，但是你告訴我，我能做什麼？陳清怡畢竟不是他的生母，也不能帶著他去愛爾蘭生活吧！」
「你上次說不可以和陳媽媽聯繫，我都沒和她再聯繫。」
「爺爺不教你嗎？」
整個上午，爺爺沒有說一句話，只能感覺到他微弱的呼吸，醫生已經做出判斷，最多熬不過2天，或許更快。
12.8號，5點26分，醫生宣布爺爺死亡！
皮皮抱住了陳清怡的腿和她一起哭，嘴裏含糊地喊著：「媽媽……太爺爺不說話了，他不會給我講老紅軍的故事了！」
爺爺無力的看著，可是卻說不出一句話，我和陳清怡沉浸在悲痛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