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打洞

瘦子顯然已經完全明白我的想法，他精神大振，道：「好辦法，抓緊時間。」

鑿子只有一把，但沒有錘，正所謂巧婦難為無米之炊，沒有錘，要鑿子有個屁用。

我頓時嗆了一下，心說表達能力差，這可不怨我，天生的，祖上基因就這樣。

沒有人再敢耽誤，我們立刻開始轉頭往上，然而就在這時，被手電筒照的昏黃的水域中，竟然出現了一個人。

我又道：「注水口內部有大型凹陷，並且用了一分鐘才被注滿，也就是說，那個凹陷的地方，至少也有一人大吧？」

緊接著，我們收拾好裝備，鐵鑿子一類的沉重物件全部扔了，除了身上帶著的黃金，其餘無用的負重全部摘除，我們等待著水注滿洞口，等到了水漲到一定高度時，便深吸一口氣，頂著水流的壓力往上游。

我手裡的是尊『四足螭龍小方鼎』連足高約二十厘米，保存完好，底部還有銘文，只不過它認識我，我不認識它。

那個人影從手電筒光源的邊緣擦過，一閃便沒入黑暗裡，快得讓我幾乎以為是幻覺。

巴達踩著我的兩肩動作，這個過程，我已經不想去計較究竟持續了多久，石室里的水平線在緩緩上升，由於位置關係，冰冷的水流直接重我肩膀上衝過，冷得刺骨，最後甚至連腿上針扎一般的疼痛都感覺不到了，渾身就像是處於一種極度的僵硬之中。

這時，巴達道：「我記得那邊那個雕像嘴裏，好像含了一口小鼎，像是青銅的，咱們拿出來試一試。」

鼎一直是文物界的重寶，歷來就有：一鼎十萬金說法。因為鼎器在古時候，一般人是不能擁有的，它是皇家祭祀用的禮器，地位尊榮，數量稀少，在中國的古玩市場，你可以找到賣瓷器的、賣金器的、賣玉器的，但你絕對找不到賣鼎的，因為這是禁止民間交易的文物，逮住就要殺頭。

說是游，到不如用爬更確切些，等我們憋著氣爬出約有十米長的洞口時，果然進入了一片水域。

巴達估計是在腦海里設想了一下，介面道：「如果是一分鐘才注滿，按照這個速度，裏面的凹陷地應該更大，恐怕三四人都不在話下。不是……你他媽的究竟想說什麼？」

巴達身上黃金帶的最多，落到最後，但他體力比我好，因此也沒有差太多，緊跟著我，離我大約有一兩米的距離。

這個洞口的出現，給我們帶來了逃生的希望，我心裏先是一陣高興，但緊接著又想起了身上的病，一顆心頓時沉了下來，轉頭去看瘦子，他臉上欣喜的神情也淡了下去，我倆對望一眼，眼中儘是沉重。

我剛想做全面總結，瘦子顯然已經明白過來，他嘴裏嘶了一聲，目光閃爍，接話道：「這麼說來，我們的頭頂，實際上就有一個大型洞口，並且連通了外面的地下水。」

我有些肉痛，但命比錢重要，便和巴達用架人梯的方式，將巴達所說的青銅鼎取下來。

跟我預測的差不多，此刻應該在漲水，水底環境十分紊亂，我們此刻正處於一個很大型的天然水道中，前後都是通的，也不知該往哪裡走才是出口。

由於這次帶有放水手電筒，因此到不至於眼前摸黑。

巴達呸了一聲，道：「等等，有沒有帶子，這些東西全部帶出去。」

這個過程也不知用了多久，我耳里全是水流的聲音和石頭的敲擊聲，一直有石塊不斷從上面砸下來，全部砸進水裡，濺起接連不斷的水花。

理清思路，我組織了一下詞語，便細緻的總結道：「你個蠢貨，我的意思是這樣的。你想，既然有水注進來，也就是說，外面就連接著地下水。對不對？」

這個工作，我交給巴達去完成，瘦子因為腿上受過傷，不宜使大力，我便擔當起人梯，其過程雖然苦不堪言，也為了唯一的希望，也只能咬牙撐著。

巴達點頭，道：「傻子都知道。」

鼎的尊貴，不在於它本身的價值，而在於它所賦予的尊榮。

「對。」我乾脆不理巴達，對瘦子道：「也就是說，現在這個洞口雖然看起來只有一塊石頭大小，但隱藏在後面的通道是很大的，咱們只需要將前部分開鑿出來，應該就能順著後面的通道出去。」

是桑澤？是鬼魂陳？還是蝶彩？

但畢竟已經時隔千年，再多的榮耀都已經化為塵土，我即便再怎麼猜測，也無法還原歷史的真相，況且……歷史的真相，關我屁事！

我手中的這隻方鼎，絕對不是假貨，青銅鼎比鐵重，因此拿在手裡沉甸甸的，應該在十五斤以上，用來當鎚子綽綽有餘。但話有說話來，帝王賞賜鼎器，莫不是立刻大功的王侯將相，普通的官員，根本不可能得到。但在這山村石窟里，竟然出現一尊青銅鼎？

我們選准了右側，便拼了命的往前游，事實上這是一次冒險，如果我們現在所處的位置太深，那麼最大的可能，就是最後我們全部都淹死在水裡，因此現在只能爭分奪秒。

瘦子看我支撐不住，準備來接應我，然而，就在他朝我走過來的那一刻，大水突然涌了進來，直接將我們從頭澆到底，與此同時，巴達也一屁股摔到了地上。

用青銅鼎當鎚子？

我們身上有一些裝備，都是從桑澤手裡奪過來的，他早就算計好了要來這裏找不老石，因此裝備里準備了一些開鑿工具，雖然不齊全，但此時也沒得挑了。

我趕緊往後退，抬頭一看，只見上方那個石頭大小的洞口，在巴達堅持不懈的開鑿下，已經變的有一人大小，一道粗壯的水柱從上面傾瀉下來，石室里的注水速度，頓時加快了好幾倍。

為此，我還在鼎器上下過工夫，發誓以後再也不受騙。

我也想全部帶出去，但這裏東西太多，而且黃金的比重也比較高，要真全部帶在身上，我們根本就游不起來。我勸巴達打消這個念頭，他不聽，又搞了幾件揣在懷裡，肚子鼓鼓的，就跟懷了孕一樣，這才心滿意足。

我此刻才深深了解到，自己是有多聰明，果然，人與人之間是需要對比的。

瘦子神色一喜，道：「成了。」

而且古代還有『爐』，有些『爐』造型和鼎相似，很容易混淆，古玩店經常忽悠不懂行的遊客，將『爐』當『鼎』賣，至於我為什麼知道的這麼清楚，是因為……我就上過當。

我們往右遊了不到半分鐘，便出現一個轉彎口，一轉彎，便融入了一片浩大的水域，再往上看時，已經沒有岩石了，也就是說，我們現在只需要不停往上游，就可以浮出水面了。

我們這一番折騰，肺里的空氣已經耗費不少，沒有過多的時間考慮，最後瘦子突然停在水裡，似乎是在感覺水流的東西，僅僅片刻，他便朝我們都打了個手勢，示意往右邊游。

當年這裏的原著居民，據說是因為替當時的帝王督促完成了一個大工程，所以才得到這些賞賜，我想了想，覺得有些不靠譜，得修建多大的工程，才能得到一尊鼎？

關於這種小鼎，歷史上一般是皇帝賞賜給有功之臣的物件，數量也很稀少，我曾經去過天津的古玩市場，那上面擺了很多小鼎，事實上全是一溜煙的假貨。

但我很清楚，那絕對不是幻覺，那是一個人影，而且還穿了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