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靈秘錄》第一卷 國醫密碼

第八十五章 轉機

第一卷 國醫密碼

第八十五章 轉機

此時,我也只能一個謊圓一個謊,既然鬼魂陳已經背叛我們,我們也不用給他留餘地了,於是我道:「你應該知道,他對付鬼很有門路。」
直到此時,我才知道古人的話果然沒有錯,正所謂:福禍無門,唯人自招;善惡之報,如影隨形。如果我當初在水洞里只顧自己逃命,恐怕現在就真的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小黃狗嗆了一下,神情頹廢,顯然不想再爭了,呈大字形趴在地上,我們倆沒再鬥嘴,屋子裡十分沉悶而壓抑,片刻后,我決定發揮團結友愛的精神,正打算安慰一下小黃狗,門突然又被打開了。
思索間,我被推進了一間屋子,屋子裡有一個大木桶,裏面的水黑乎乎的,散發著一陣藥味兒,我一聞就知道,這是葯浴。
巴達神色稍微舒緩,道:「我知道你想說什麼。」頓了頓,他道:「孫邈,你不是個壞人,我知道,但你們這次乾的事情,犯了大忌,我幫不了你。」
小黃狗臉色扭曲了一下,呸了一聲,道:「你哪兒來的弟弟。」
頓了頓,巴達哼了一聲,道:「帶走。」他們只帶走了大伯,我和小黃狗依舊被關在黑屋子裡,兩人相顧無言。
我道:「那怎麼?」
我看出巴達已經有了鬆動,便趕緊趁熱打鐵,道:「估計我就是不說,你們應該也了解,確實,我們是為了石崖上的石書而來,但是我們是被脅迫的,我發誓,如果可以,我絕對不會來這裏,你肯定不知道,我們這一路上遇到了多少危險,如果不是姓陳的用一些東西來威脅我們,我們根本就不願意到這人來。」
大伯皺了皺眉,道:「拖延時間吧,找機會逃跑。」
我頓時覺得欲哭無淚,有你這麼安慰人的嗎?我怎麼覺得自己更怕了?
我問道:「有沒有什麼辦法?」
我有些不明白,小黃狗氣的夠嗆,在我頭上拍了一巴掌,道:「你蠢啊,治病的時候他們不會對我們怎麼樣,但病好以後呢?」頓了頓,他兩眼望著房頂,很欠揍地說道:「反正我不姓孫。」
據我所知,小黃狗當時流落到村裡時,幾乎就跟個乞丐差不多,餓的皮包骨,沒人知道他是從哪兒來,不過他染了一頭黃髮,身上的衣服雖然很破爛,但也能看出是比較流行的款式,價格應該不菲。
估計,這小子會同歸於盡吧。
大伯在旁邊站著,旁邊還架了一口小鐵鍋,他正往裡面扔著什麼東西。
害怕之下,忍不住又看了小黃狗一眼,他的臉色陰沉沉的,顯然也覺得我這一去不妙。
以後?
我嗆了一下,忍不住一陣尷尬,道:「除了這些,我總有一些優點吧?」
巴達推了我一下,不耐煩道:「別磨磨蹭蹭的。」緊接著,房門被關上,最後一秒,我只能看到小黃狗的眼睛,冰冷的像刀一樣,我突然覺得,我出了什麼事也就算了,如果大伯出了什麼事,小黃狗一定會發狂的。
巴達在門外守著,大伯一邊給木桶加藥,一邊低聲對我說了句:「這葯得泡兩天才有效果,不過如果等兩天再給那小子用藥,到時候也遲了。」
脫衣服?這、這大冬天的脫什麼衣服?難道準備從餓刑改為寒刑?
我道:「不干你,你過來,我有話跟你說。」
巴達皺著眉,我這一番話實在很瞎扯,我不知道他究竟會信多少,片刻后,巴達道:「我幫你,不是因為相信你的話。」頓了頓,他道:「我信你,是因為你想救納烏的心意是真的。」
我驚了一下,道:「那你沒跟他們說?」
緊接著,小黃狗站起來,拍了拍我的肩膀,沉聲道:「別怕,十八年後又是一條好漢。」
我氣的夠嗆,心說這小子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現在居然敢學大伯拍我腦袋,真是反了!我坐在地上,直接朝著他屁股踹了一腳,道:「什麼叫不姓孫,你拜入我們孫家門下,生是我們孫家的人,死是我們孫家的鬼。你放心,如果他們真要把我和大伯沉湖,我一定告訴他們,你是我的親弟弟,名字叫孫邈邈。」
巴達氣的夠嗆,將水瓢朝我砸過來,道:「有話就說,有屁就放,你他媽的是本拉登啊,讓我過去我就過去!」
巴達估計是在走神,被我一砸,頓時蹦的老高,轉身怒喝道:「你小子,又幹嘛!」
我道:「我老爸私生的,行不行?」
我道:「那咱們不管他了?」雖說納衣寨的人對我們有殺心,但畢竟是一條人命,況且瘦子一路上雖然沉默寡言,但關鍵時刻也沒少照應我,如果就這樣逃跑……
緊接著,巴達四下里瞧了一下,隨後壓低聲音道:「小子,我也不想你死,你死了,世界上哪裡還能冒出第二個讓人又想扁又想揍的貨色,你們不要輕舉妄動,一切有我。」這話他說的極輕極快,說完就又恢復了牛皮哄哄的神色。
至少從小到大,我沒聽說大伯害過誰。
巴達的神情有些遲疑,但沒吭聲。
屋子裡除了大伯,就只有我和巴達,巴達接著道:「脫衣服。」
「是能治啊。」我道:「但我大伯也說過,兩天之後,再給他用藥也晚了。」
小黃狗停下雜亂的腳步,搖了搖頭,他分析道:「他們要師父治病,暫時不會有什麼危險,咱們要擔心的是以後。」
當然,具體大伯是怎麼把小黃狗收拾服帖的,我也不知道,但從那兒之後,小黃狗成了大伯的徒弟,死心塌地,因為我是大伯的侄子,所以以前不管我怎麼欺負他,都是擺出一副小媳婦的模樣,任我蹂躪,但我知道,這完全是看我大伯的面子。
我感動的直想流淚,巴達,我果然沒看錯你,好兄弟!
大伯敲了我一下,道:「先擔心自己吧,能不能跑還難說。」
片刻后,小黃狗起身,開始在屋子裡來來回回的走,就像一隻無頭蒼蠅,我知道他是在擔心大伯,我何嘗不擔心?但現在,擔心有什麼用?
鄉下人都比較淳樸,有人問小黃狗家在哪裡,趕集的時候就把他送回去,小黃狗當時脾氣很暴躁,對那個人吼了句:「給老子滾!」
村裡人都猜測,會不會是城裡哪家小孩離家出走了?
「說了。」大伯嘆氣道:「他們不信。」
但我大伯豈是一般人?能由著小黃狗這麼罵?
我又道:「他就是用靠這種手段進行脅迫,說實話,我們並不是第一批被他脅迫,幫他辦事的人。年前,我弟弟開車撞死了人,雖然賠了錢,但死者陰魂不散,一直糾纏,我們一家人被折騰的人人瘦了十斤。姓陳的想得到石書,又找不到路,便用這個要挾我們,只要把他帶到寨子里,就幫我們收了那個東西。本來,將人帶到這兒我們就打算回去的,但後來墜湖失蹤,才有了後來的事。」
結果呢?結果當然是被小黃狗一頓丑罵:「關你屁事,少他媽假惺惺,給老子滾!」
我道:「你不想瘦子跟桑澤的老爸一樣吧?」
巴達愣了愣,片刻后才反應過來瘦子說的是誰,他道:「你大伯不是能治嗎?」
如果這些人真的動了大伯……我想起小黃狗剛才那個冷酷的眼神,頓時覺得不寒而慄。
我立刻脫了衣服泡進木桶里,水溫剛好,泡著還挺舒服,而且這葯浴應該有止痛的成分,進去坐了不到一分鐘,身上就跟打了麻藥似的,什麼感覺都消失了。
大伯被我的舉動嚇了一跳,手裡的草藥吧嗒落在地上。
他氣的鼻子一歪,也不管自己四十多歲了,直接對著才十六七歲的小黃狗一陣拳打腳踢。
總算有人理解我了,理解萬歲!
說到底,巴達這一輩跟我們一樣,都是接受了現代教育的好青年,估計殺人這種事情,在他們眼裡也很難接受,況且我們雖然相處不久,但在水洞里,也是互相扶持,互相救助,要說沒有一點感情,那是騙人的。
「巴達,我不騙你,如果我騙你,我就頭頂生瘡、腳底流膿,我對上帝發誓……」好吧,事實上我不信上帝,我家世代都供奉藥王祖師爺。
巴達點了點頭。
巴達神情已經出現鬆動,懷疑地看著我,道:「威脅你們?那個年輕人是很厲害,但你們三個也不是省油的燈,他用什麼威脅你們?」
我心裏很不是滋味,覺得很壓抑,看了看在門口把守的巴達,我遲疑了一下,決定賭一把,於是抄起旁邊舀水的水瓢朝他砸了過去。
我大伯養生有方,又注意鍛煉,身子骨好的不得了,小黃狗哪裡是對手,直接被我大伯揍暈了,醒來之後被我大伯關在柴房,每天給一頓飯,關了一星期後,老實了。
就這一句話,頓時惹怒了村裡人,都覺得這小孩子沒禮貌,無可救藥,原本有好心人準備給些吃的,也都放棄了。後來被我大伯遇上,我大伯一向是伸張正義的,當即很慈祥地問:「小子,怎麼不回家啊?是不是走丟了,我送你回去。」
這次來的人,依然是巴達,但他只讓我出去。
我搖了搖頭,正打算反抗,大伯看了我一眼,道:「脫吧,他們怕我下黑手,讓你先試藥。」我明白過來,心說這納衣寨的人就想錯了,簡直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對待病人,大伯從來不會下黑手。
巴達神色依舊不善,在水洞里聊天打屁的爽朗也一去無蹤,他僵硬著聲音道:「去就知道了。」我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忍不住猜測:用刑?鞭打?沉湖?哪一樣我都受不住啊。
我如今也只能賭一把,雖然我與巴達和瘦子相處的時間並不多,但好歹也是共患難,對二人的品性都有一些了解,便很誠懇地道:「巴達,你覺得我是一個怎麼樣的人?」
小黃狗盤腿坐起來,目光冷冷的盯著巴達,我遲疑了一下,問巴達道:「幹嘛?」
巴達皺眉,看了我一眼,道:「欠扁、欠揍、欠教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