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靈秘錄》第三卷 沙海迷墟

第二十三章 馬選

第三卷 沙海迷墟

第二十三章 馬選

除了大伯,幾乎連鬼魂陳都皺著眉頭看我。
這場變故突如其來,讓所有人都措手不及。
矛頭又指向我了?
這兩個人都不太像兇手,那馬選究竟是怎麼死的?總不至於是王哥殺死的吧?
怎麼殺的?
我記得,當時睡覺的順序是這樣的。
而且,這個帳篷,是三個人的帳篷,強行睡了五個人,十分擁擠,如果其中一個人,曾經在夜間起身什麼的,都會造成很大的動靜,但我昨晚,除了感到擠,感到冷以外,壓根兒就沒有聽到其它動靜。
馬選就這樣死在了我的旁邊,我竟然壓根兒不知道?
我簡直有種罵娘的衝動,然而就在這時,一路上隱形人一樣的王哥突然道:「不可能是他。」
緊接著,我問許達昌:「你這是什麼眼光?懷疑我?」
一大早就看到這樣的情景,誰都無法淡定下來,許達昌頓時發出驚恐的大叫,刺破了沙漠的黎明。
從左到右,第一個睡的是王哥,緊接著我挨著王哥睡下,而我的旁邊……就是馬選。
自然是不會有呼吸的。
她聲音依舊比較溫柔,我心裏卻不是滋味,道:「大半夜的,全是男人,我能幹什麼?除了睡覺還能幹什麼。」楊博士噎了一下,道:「沒有其它的動靜?」
馬選的旁邊是許達昌,許達昌的旁邊,是大個子。
我整個人都混亂了,實在無法想象,在這樣一個狹小的帳篷里,馬選竟然就這樣無聲無息的被人暗殺了。
只有馬選和許達昌睡的不冷不熱,舒舒服服的,可是現在……
為什麼殺了他?
大伯擺了擺手,道:「我知道,你哪有膽子殺人,讓你殺只雞,都被雞在手上啄下一塊皮,你要是真有殺人的膽子,我們孫家就後繼有人了。」
這原本應該是極為平靜的一夜,但我們第二天早上,照例在天剛蒙蒙亮時起身,準備出發時,變故出現了。
他為什麼殺馬選?
首先發現的是許達昌。
從某種意義上來說,許達昌是個老實人,包括剛才他對我的懷疑,說實話,也並不是無憑無據,而是恰巧某些推測剛好對我不利,也就是說,許達昌並不是在針對我,此刻,他的臉上,也混合著疑惑與心痛的神情。
睡袋只有四個,原本就是按楊博士等人的人頭算的,因此沒有多餘的,我們已經佔了人家的駱駝和帳篷,自然不好意思再去分睡袋,因此當晚,有睡袋的只有馬選和許達昌,我們其餘人晚上都是敞開肚皮睡的,深夜沙漠溫度低,冷得沒辦法時,就互相當抱枕了,一幫大老爺們兒,天天出汗,幾天沒洗澡,那味道就別提了。
當正午最炙熱的一段時間過後,已經是下午的三點鐘左右,大個子的狀態也好了一些,可以進食少許食物,不用再依賴葡糖糖,我們接著便開始繼續趕路。
「靠!」看著郝教授,甚至楊博士都帶著懷疑的眼光,我無法淡定了,怒道:「你他媽的不也睡在他旁邊,你怎麼不懷疑你自己!」
許達昌眼眶也是紅的,道:「咱們這個隊伍里,就你跟馬選不和,而且,你睡在他旁邊。」
帳篷一共只有兩頂,在沙漠里睡覺,也沒人脫衣服什麼的,倒也不用忌諱,因此大伯、郝教授、楊博士三人擠一個小帳篷。剩下的一個大帳篷,睡著我、王哥、大個子、馬選和許達昌,五個大男人在一個帳篷里很擠,不過好在鬼魂陳不願意跟我們為伍,自己睡在了外面,相比外面夜晚的寒冷與風沙,我倒是寧願在帳篷里擠一擠。
我噎了一下,看向大伯,道:「你也這麼看著我,大伯,我……」
這聲大叫,將郝教授和大伯等人都吸引了過來,大伯一把撩開帳篷,就問我:「怎麼回事?崽崽,是不是有人欺負你?大伯幫你教訓他!」
我回憶了一下,只能搖頭,嘆氣道:「沒有,沒有任何感覺,這件事情跟我沒關係,不管你們怎麼懷疑,這不是我做的,說實話……」我看了看馬選的屍體,忍不住嘆氣道:「這小子性格是有些讓人討厭,但我跟他是半斤八兩,難道我在你心裏,就是那麼冷血的人,會因為這個理由去殺人?」
所有人的目光又看向王哥,王哥臉上裹著白布,看不出什麼表情,只聽他聲音嘶啞道:「晚上比較冷,我一直拿他當抱枕,沒放開過。」
楊博士眼眶也紅紅的,但她比較鎮定,看向我道:「孫邈,我們並不是說兇手一定是你,這隻是一個懷疑,你能不能說一下,昨晚你幹了什麼?」
就在我頭腦混亂,想著這一切的時候,許達昌的目光,突然放到了我身上,緊接著,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到了我身上。
但是王哥,您真是我的福星啊。
我心裏咯噔一下,聲音干啞道:「幹什麼?」
我頓時欲哭無淚,心說您這是在幫我,還是在擠兌我啊。
傷口很深,但流出來的血卻並不多,因為馬選所處的睡袋,幾乎沒有被血液污染,他的血,彷彿一瞬間被抽幹了一樣。
青白、僵硬、扭曲,眼睛瞪得大大的。
大約一直走到晚上七點左右,夜已經完全黑下來,跟著我們一起遭罪的駱駝也不堪重負,我們才終於歇下來。
什麼意思?
一個是許達昌,一個是大個子。
原本側卧的馬選,一推之下頓時仰面朝上,而他的臉……他的臉居然是青的。
郝教授一輩子,就收了這兩個得意的學生,此刻,馬選的死,對他的打擊很大,他幾乎是赤紅著眼,目光在我們這幫人身上掃過,蒼老的聲音嘶啞道:「誰乾的,你們誰乾的!」
要想在這樣的環境中,無聲無息的殺了馬選,怎麼可能?
另一個是大個子,他神情也很疑惑,夾雜著惋惜,而且大個子當時睡在最外面,中間隔著一個許達昌,體力也很虛弱,根本不可能殺人,即便他能殺人,他的動機呢?
所有人都擠入了這個狹小的帳篷,沒人說一句話,片刻后,大伯首先反應過來,開始去檢查馬選的屍體,緊接著,在馬選后脖子的地方,發現了一個傷口。
通過這個匕首傷,明顯可以看出是人為的,但馬選與人,往日無冤,近日無仇,雖說為人有些傲慢,但除此之外,也沒有別的毛病,再怎麼也罪不至死啊?
郝教授神情疲憊,問許達昌,道:「你昨晚也沒有發現什麼異常?」
靠,怪不得我晚上睡覺覺得呼吸困難。
楊博士不吭聲了。
接下來的行程是比較慢的,一來隊伍里有老人有女人,馬選和許達昌又是手無縛雞之力的文人,大個子又受了傷,因此沒辦法趕路,相對來講,我和王哥以及鬼魂陳,反而是比較厲害的人物,至少在這支隊伍里,恐怕只有我們三人能進行長距離行進。
所有人都啞口無言,郝教授一見這情況頓時就被刺激到了,立刻道:「怎麼回事!這是怎麼回事!誰乾的?誰乾的?」沒等我們回話,郝教授已經眼眶發紅的去探馬選的鼻息。
這個猜測一冒起來,我突然想到了昨晚的一個細節,這個細節,頓時讓我覺得汗毛倒豎,身上的雞皮疙瘩都冒起來了。
許達昌遲疑了一下,道:「當時沒注意,但現在回憶起來,似乎是有一個地方不對勁。」緊接著,許達昌說了不對勁的地方。當時的睡覺環境,是比較擠的,但我們幾個都是成年人,不像小孩子睡覺,喜歡動胳膊動腿,因此那種擠,是比較固定的。
當時睡的迷迷糊糊,並沒有覺得有什麼不妥的地方,但現在想起來,卻有一點不對勁。當時馬選擠他,是不是就意味著,馬選前面的那個人動了?
許達昌張了張嘴,沒跟我爭辯,看著馬選的屍體,反而抹了抹眼淚,情真意切,到顯得現在一臉怒氣的我,似乎是個沒心沒肺的。
郝教授整個人像是被抽幹了渾身的力氣,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我整個人都呆住了,緩緩搖頭,艱難道:「是他。」大伯順著我的手看去,這才注意到縮在睡袋裡的馬選。
但許達昌睡到有一段時間的時候,這種擠就不固定了,他感覺自己被馬選擠了一下,因此不得不將身體往後縮。
當天,馬選不知怎麼回事,竟然賴起了床,許達昌帶上眼鏡,頂著雞窩頭,好心去叫他,結果怎麼叫都不醒,於是許達昌推了馬選一把,但就這一推,我們帳篷里的所有人都被嚇到了。
我有了人證,所有人的表情,就立刻變得精彩起來,有些疑惑,有些悲痛,有些皺眉,我的目光緩緩從我的另外兩個室友身上掃過。
我聽到這兒,頓時額頭青筋暴跳。
傷口應該是匕首一類的東西捅出來的,但兇器卻不見了,我們找遍了帳篷,也沒有找到。
是誰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