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卷 雲南蠱事
第十六章 螞蟥
賤嘴嘶了一聲，捏著自己肥胖的下巴，道：「我到不這麼覺得。」頓了頓，賤嘴道：「孫子，你想啊，那螞蟥都是活的，個頭兒也不小，咱們人這麼多，你說一兩個不注意吞下去了，是正常事，但不可能所有人都是睜眼瞎。如果真想用這種方法來害死我們，這方法就太蹩腳了，我倒是覺得，那個人是想嚇唬我們。」
我道：「肯定是人為的，想害死我們。」
張易霄道：「螞蟥是水生，很難離開水，周圍最近的水源只有兩個，一個是這口山泉，一個是遠處的瀑布，所以，那個人一定是先在這裏待了一段時間，捕捉螞蟥，然後才開始行動。」
我苦笑道：「說真的，我對這些實在沒興趣，我不過只是來旅遊的而已。」
張易霄愣了，道：「不能說話？」一直不開口的僧人這才點了點頭。作為醫生，我對病理天生就帶著好奇，於是問道：「是天生的嗎？」
這是一個小流量卻永不幹涸的山泉。
似乎是在組織語言，他點燃了一根煙，隨後道：「這三封信，是我最近收到的。」接著，他開始講起了它們的來歷。
我們跟著張易霄繞到了廚房的後方，順著人工砸出的水道往源頭走。
我們哪裡還吃得下飯，一個個衝進食堂的後面，兌了濃濃一碗鹽水，人人喝了兩大碗，緊接著便扣喉嚨迫使自己嘔吐。
事情發展到這裏，已經沒有辦法交流下去了，最終還是作為警官的張易霄出面，他臉色也不太好，沉著臉開始對那個僧人進行詢問。
發黃的信封顯得有些老
張易霄讚許的點頭，道：「我也是這麼想，干這件事的人，並不是想殺人，而是想逼寺廟裡的人離開，你們看……」他突然指了指下方，我們順著他的視線看去，發現從這個位置，剛好可以看見我們住宿區的兩個院子，其中，那個短頭髮女生已經背上了自己的包裹，拉著小曼，不知在說什麼。
食堂的後面便是廚房，地方比較狹窄，穿過木門，便是一條巷道，一邊擺放著切菜的台案，另一邊是鍋灶，由於山路崎嶇，沒有燃氣引入，因此這個廚房的環境很原始，用的是木柴。
我們一路商討著，走回了住宿區，緊接著，張易霄示意我們倆去他的房間一趟。
進去之後，他先是關上了門，緊接著又關上了窗戶，隨後開始去翻動自己的裝備包，我心想，難不成他也跟賤嘴一樣，突然抱出一個人頭骨來？
兩個僧人對視一眼，其中一個終於開口說話，道：「這件事情，與我們無關。」
張易霄道：「這隻是其中一個猜測，當然，或許是這間寺廟本身就有什麼秘密，而我們其中的某些人，剛好觸動了這個秘密，為了防止被泄露出去，也有可能是他趨勢我們離開的原因。要想知道真相是什麼，我們必須要查下去。」
窗外是一片山石，但山石間，有一條小水道，明顯是人工順勢雕鑿出來的，水道里，有清淺的流水，在陽光下顯得乾淨透明
片刻后，他道：「確實有人來過這裏，就在不久前。」
張易霄道：「可以，但這個方法找到真兇的可能性比較小，因為他很有可能換過衣服，而且即便沒有換，松針也會在行走的過程中掉落，這是一個撞運氣的方法，所以不能抱太大希望。」
我們不再說話，開始繼續往前走，大約四十多分鐘后，我們到達了水源的源頭，這裡是背靠古寺的位置，一眼望去，對面是連綿的山巒，隱約還可以看見山巒中蛇形的盤山道。
我覺得挺驚訝，道：「你怎麼知道的？」
「怎麼弄的？」我下意識地問道。
僧人見此，慢吞吞地說道：「這是從山頂引下來的溪流，寺廟裡的水源，都是從這裏供應的。」頓了頓，他道：「或許是從水裡摻雜進來的。」
僧人愣了一下，道：「有，中途柴禾沒了，我去外面抱過一次柴。」
啞巴僧人搖了搖頭，隨後張開嘴，我頓時就驚了，因為他居然沒有舌頭！
張易霄沒有吭聲，用眼神看向賤嘴，顯然想聽取一下賤嘴的看法。
片刻后，張易霄率先打破沉默，道：「你們怎麼看？」
源頭的入口，是一股地下山泉，山泉都流量並不大，但根據周圍石頭的平滑度可以看出，它已經天長日久的滴答了很久，使得周圍的石頭都變得圓滑了。
張易霄沉吟片刻，沖我招了招手，道：「你跟我來，咱們去後山看看。」賤嘴道：「帶上我。」
僧人的話很少，來來去去只有那麼幾句，說自己也不知道怎麼回事。最後
其餘人都心有餘悸，不想再待在這個地方，心有餘悸的往住宿區走，而此時，已經是下午的六點鐘，太陽垂下了一半，山間的一切，都處於一種昏黃的光暈之中。
由於距離關係，我們看不見她們的表情，但很顯然，她們是想離開這個地方。
總算，由於張易霄提醒及時，吞下螞蟥的人全都吐了出來，而這時，負責飯食的兩個僧人也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形如枯木一般的臉上，頓時露出了驚恐的表情，嘴裏不斷念著什麼，盯著在餐盤間爬動的螞蟥，就如同看到了鬼一樣。
這一點到不是不可能，但每個人的餐盤裡，剛好都有一隻螞蟥，那就肯定不是巧合，而是人為了，因此對於僧人的話，我們都沒有回應。
「嚇唬我們？」我道：「可是嚇到我們又有什麼用？」
「無關？」賤嘴嗆了一下，道：「飯是你們做的，也是你們抬出來的，每個餐盤裡剛好放了一隻蟲子，這不是人放進去的，難道還是這些螞蟥串通好，自己躲進去的？」
張易霄聳了聳肩，道：「誰都不希望遇上這種事情，但事情既然已經找上來，躲也躲不過的。」
賤嘴道：「咱們回去之後好好看看，看誰身上有松針不就知道了？」
僧人沒有反對，點了點頭，帶著我們一行人往廚房走。
張易霄反應最快，立刻嚴肅道：「所有人，立刻喝鹽水，然後嘔吐，必須將吃下去的東西吐出來！」
旁邊的僧人替他回答，道：「不知道，來的時候就已經這樣了。」事情發展到這裏，
攀爬在夕陽西下的山石上，除了疲累，還有一種寧靜的感覺，此時倦鳥歸巢，金光隱退，天地間的一切都凸顯出一種快要禁止的感覺，如果不是食堂發生的怪事，現在實在不失為欣賞風景，放鬆心情的好時候。
「他是個啞巴。」最先開口的僧人道。
山泉周圍，長著一顆老松，老松如同一把撐開的大傘，將整個山泉都籠罩其中，除此之外，周圍全是山石，我實在看不出什麼痕迹，然而張易霄卻表現得很仔細，他時而蹲下身摸一摸周圍的石頭，時而又抬頭看一看古松，似乎在分析什麼。
張易霄沉吟道：「也就是說，當時只有他在裏面？」他手指向那個已經收拾完污物的僧人，雖然，他開始詢問那個僧人，但那人一直不說話。
最後，張易霄道：「在你們做飯的過程中，有沒有什麼人進來過？」
再湊近一看，松針還有被踩踏過的跡象。
僧人沒吭聲，顯得無言以對，在食堂門口，積聚著我們的嘔吐物，整個食堂散發著一種難聞的味道，另一個沒有開口的僧人，默默的端出一堆柴火的灰燼，覆蓋到嘔吐物上，隨後進行清理，而那個開口的僧人，則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僧人搖了搖頭。
我一直很好奇寺廟的水是如何供應的，因此一聽到水聲，立刻就爬到了窗戶邊上往外看。
他道：「觀察一下周圍的松針你就明白了。」得到他的提醒，我立刻去觀察落在山石間的松針，它們分佈的都比較均勻，顏色也還是青的，也就是說，應該是今天落下的，但在其
這說明，不久前曾經有人在這塊地方待過很長一段時間，我不得不佩服張易霄的觀察力，於是問道：「通過這些，我們能找出那個人嗎？」
很顯然我這個想法是不靠譜的，張易霄拿出的，是三個信封。
螞蟥是一種很可怕的寄生蟲，它如果被人吃進肚子里，並不會死亡，而是可以在人體內部寄生吸血，甚至分裂，最後將人吸干都有可能。
緊接著，我便反應過來，並不是僧人沒有舌頭，而是因為他的舌頭，明顯是被某種利器整齊割斷的。
張易霄又道：「那你們有沒有離開過？」
張易霄又道：「出去的路被泥石流堵住了，我們無法在這兩天離開，下手的人不可能不知道，但他還是使用這種方法，迫使我們因為無法忍受而冒險離開寺廟，很顯然……他希望我們儘快離開，這個原因可能有很多種，比如，他將在我們離開之後，進行某個比較大的動作。」
吃飯的時候遇到這種事，就是神仙也會發火了，最先發飆的是那個富豪，氣的臉都青了，一腳踹到凳子上，對兩個僧人吼道：「你們是要蓄意謀殺嗎！」
我想起了那個被活活嚇死的僧人，不由心中一寒，道：「你是說，還會有人死亡？」
賤嘴撇了撇嘴，道：「想讓我們走唄，你還敢去食堂吃飯嗎？又是死人，又是螞蟥的。」
我觀察到，廚房裡只有一個窗戶，就是位於鍋灶的上方，可以用來排除油煙，並且站在這裏，還可以聽到涓涓流水聲。